与武郎将的闲适生活/水澹生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巫羽

作者:巫羽  录入:07-03

  早些天还怕被征壮丁,怕到躲避在村郊,此时竟对当兵生出了几分向往,也实在是少年心性。
  阿犊正处于兴奋中,武铁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武铁匠看他对马儿爱不释手,就也随他去了。村正宁愿多缴赋税,也不愿阿犊这个长孙去从军,少年郎不知晓战争的残酷,空有一腔热血。
  “也不怕你项上脑袋搬家,你祖父肯定不许你去。”顾澹从鸡栏那边走过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阿犊懊恼,拿束马草挥道:“去去,顾兄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还想听什么吉利话,你师父会使枪弄刀,你什么武器都不会,好好在家待着,打铁种田比当兵强。”顾澹自然不希望连阿犊也去打仗,说来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顾兄是怕我和师父不回来,没事儿,有师父在,肯定能回来。”
  阿犊拍拍胸脯,激动道:“待那时回来,我孙犊也该是个校尉,再不济当个长上,也算是给咱们村争脸了。”
  阿犊的父亲就是因为打仗受伤,而早早病逝的,如果他老爹在,听到这番话能打死他。
  武铁匠用力拍向徒弟的头,使唤他:“去陈村的屠户家买些下酒肉,回来顺便去酒家买酒。”
  昨夜在酒席上,本村的屠户必然喝得醉醺醺,今日肯定没宰杀猪羊。
  阿犊应了一声,顿时屁颠屁颠往外跑,跑出几步又回来,才想起要拿钱,对他师父伸出手来。
  武铁匠朝他扔去一串沉甸甸的铜钱,阿犊揣上钱,哼着曲儿离去。
  待阿犊走远,顾澹才问武铁匠:“你不告诉他你明儿要走?”
  “暂且瞒他,这也是村正的意思。”武铁匠回道。
  免得这个傻小子硬是要跟,在战场上,刀枪无眼,谁又能确保谁的性命。一直以来,武铁匠不教阿犊武艺,只教他打铁的技能,就是希望他远离干戈。
  阿犊前去买酒肉,一去许久,料想得黄昏时才能回来,他一走,宅院里又安静下来,只剩武铁匠和顾澹。
  武铁匠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物品,他要带走的物品,也就是那些长长短短的武器,套入麻袋,用绳索捆绑起来,明日托在马背上携走。
  做这些事,武铁匠特别干练,谙熟,他做过无数次,顾澹不语坐在床旁看他。他熟悉跟他朝夕相处的武铁匠,但这个捆扎武器,从容冷静的男子,让他觉得似乎有些陌生,有些隔阂。
  说来,他对武铁匠曾经的军旅生活,实在了解不多。
  顾澹把脚往床上缩,不知不觉抱住自己的双膝,脸贴到膝盖上,武铁匠忙完活,抬头正好看到他这幅模样。
  对武铁匠而言,这是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探过手,去摸顾澹的脸庞,头发,用指腹蹭顾澹柔软的唇。
  不愿被惆怅笼罩,顾澹拨开武铁匠的手,起身离开。
  武铁匠手搭着膝坐着,一条腿上还放着一把横刀,窗外投入一抹霞光,光影笼罩着他的静寂而高大的身影。
  在院墙上坐着吹风的顾澹,远远看见阿犊一手提肉,一手抱酒蹒跚走来,他跳下墙,迎上前去,接过他怀里的一坛酒。
  武铁匠亲自下厨,烤肉,羊肉饼,肉羹汤,从没这么丰盛过,三人围在一起就餐,屋内灯火通明。
  阿犊吃得满嘴油光,很快就喝得大舌头,他酒量实在很一般。
  醉酒的阿犊是个话痨,说以后顾兄到他家住,就当在自家,不用见外;说顾兄养的鸡长得够大,能卖钱了,等下次赶集,他陪顾兄抓些鸡去卖,能换些油盐布匹回来。
  他还说顾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想成家,叫他当村正的祖父说亲,肯定能说成。
  总之话特别多,顾澹知他醉了,不管他说什么,都说好呀。以后就靠你多多相助,尤其是成家那事,事成后一定请你吃喜酒。
  阿犊问,顾兄你喜欢怎样的小娘子?
  顾澹胡说一通,要温柔贤淑的,还要为人爽快,善解人意的。
  武铁匠给顾澹的空碗倒酒,若不是他知道顾澹的酒量,怕是以为他也喝醉了。
  阿犊和顾澹闲扯了一顿,转而看向他师父,他拿酒敬道:“我早就觉得师父不是个一般的打铁匠,师父原本就是名大将。”
  一碗酒,一饮而尽,武铁匠添上。
  阿犊用他厚实的大手,用力去拍顾澹的肩,他道:“往后咱们村再没人敢欺负顾兄,不说顾兄有师父罩着,还有我阿犊罩着!”
  他说了一通醉话,终于又似想起了什么,问武铁匠:“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去找昭校尉?”
  “明儿。”武铁匠搁下酒碗,对徒弟道。
  “好好!咱们明儿就走,明早回家取我的皮甲和刀过来。”阿犊摇头晃脑,他支着案角想站起。
  顾澹坐他身旁,伸手扶他,他扑到顾澹身上,搂着他脖子说:“顾兄,你别太想我,我和师父会托人捎信回来。”
  武铁匠立即拎住阿犊的领子,将他拉离顾澹,随后扔到对面的席子上。这小子实在醉得迷糊,才对顾澹又搂又抱。
  三人的宴席,就阿犊的话最多,酒也喝得不少,终于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案旁睡去。
  顾澹进屋取来一件武铁匠的衣服,披在阿犊肩上,他坐下身,看看武铁匠又看看阿犊那颗脑袋,一时心情颇复杂。
  明儿一大早武铁匠就得出发去城东大营,待阿犊酒醒来,他人早就走得不见踪迹。
  武铁匠再次给顾澹倒酒,顾澹端起,小口呷,昏黄的灯火,映着顾澹的脸庞,他双唇润泽,眸子水汽氤氲。
  如堆鸦的发没束好,大半垂在肩上,他那样子,使得武铁匠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真不用帮你将东西运往村正家?”武铁匠拨开顾澹披在肩上的发,温暖的手掌心蹭过顾澹的脖颈。
  他打铁的手有皴理,顾澹怕痒,把脖子一缩,不让他碰。
  虽说武铁匠早就看过顾澹要去住的房间,知道那里不错,但床和木箱那些物品,搬运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不用,有独轮车,我自己能运。往后没有你,我一人也能过活。”顾澹低头看着碗中酒,喃喃道。
  武铁匠瞳孔微缩,眉锋下压,他沉默了许久,才道:“每月月初去陈村赶集,你和阿犊去,或是跟着三娃去,别独自一人出村。”
  顾澹说:“你上次才买的粮,我一个人能吃很久,盐酱也有。”
  想了想,顾澹说:“钱也有不少。”
  武铁匠平日打铁挣的钱都放在他的床头柜里,顾澹从不碰。今日武铁匠拉开柜子,告诉顾澹那些钱都留给他,约略看着有数千钱,顾澹没数。
  武铁匠看着顾澹,他道:“另有一事,尚未告诉你。”
  只见他用手指沾酒,在木案上写下三个字,并拿油灯去照,认真道:“武昕森,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武百寿是你的化名?”顾澹有那么点惊讶,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村里的人,也确实都取着一些吉利的名字,像什么吉、龟、寿之类。“百寿”这种名字,类似现代取名用建国、国庆之类。
  武昕森。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仿佛有股魔力般,顾澹跟着念:“武昕森,昕森……”
  武铁匠听顾澹唤自己的名字,他眼眸深幽,他当即抓住顾澹搁放在案上的手,他的力气很大。
  顾澹将被武铁匠抓着的手拿出,端起碗喝酒,他显得很平静,也不愿多想,怕难受。
  今晚是离别的最后一夜,明儿太阳升起,这个人就会从自己的身边消失,前往战争的最前线——合城。
  在这个时代,人们不能随便迁移,没有官府发的公验文件,百姓连城门都进不去,人与人的分开,往往一别就是一生。
  这一夜,两人喝完酒坛里的酒,谁也没醉,好像喝不醉般,武铁匠和顾澹放任满案的狼藉,携手回寝室。
  武铁匠关房门,顾澹想熄灯,武铁匠道:“先别熄灯,我想看看你。”
  顾澹被看得不自在,嫌弃道:“有什么好看,又不是没看过。”
  武铁匠过来帮顾澹解发带、衣带,脱去衣物,十分细致,温柔,顾澹被他整得不好意思,脸颊赧红。
  灯火熄灭,两人相拥。
  情深处恍若不似人间,恍惚不晓人世,顾澹唤他百寿,武铁匠亲他,低哑着嗓纠正:“昕森。”
  昕森。
  顾澹低喃着念出这两字,他的头险些撞到床沿,被武铁匠伸手护住。
  夜半,顾澹睡去,武铁匠搂着他,望着窗外昏晦的月亮,一宿未眠。


第28章
  顾澹睡得不踏实,睡梦里光怪陆离,他梦见与骑友们在一起,路途上他没有落单,山道上没有起雾,他没有摔落沟壑,也没有穿越。
  他和骑友们安全抵达一家民宿,在民宿里吃烧烤、喝啤酒,畅谈旅程上的趣闻。
  民宿的屋瓦上趴着只猫,院中种着几株翠竹,风和日丽的。
  顾澹沐浴过后,穿着宽松的衣服,在院中,和同住民宿的旅人下棋。
  他即将结束旅游,下棋时还接到一通母亲的电话,问他几时归家,他说明儿就回去,买好了机票。
  睡梦中似有声响,顾澹睁开眼睛,见一盏油灯在床头,照明十分有限,四周昏黄,他在武铁匠的家里。
  武铁匠人不在床上,他已经起床,正在角落里翻衣笥。
  “要走了吗?”顾澹爬起身,揉着惺忪睡眼,他很倦,觉得似乎才睡下不久,然而武铁匠这就要走了吗?
  油灯被顾澹举到武铁匠身边,照亮武铁匠的半身,他光着膀子,头发披散在肩,他背对着顾澹道:“是该走了。”
  武铁匠从衣笥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衣服,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要是早几天知道他要离开,顾澹去赶集时会扯几尺布,让村里的裁缝给他做套新衣服。
  他属实是离开得太仓促,顾澹毫无准备。
  陈旧的衣服往身上套,武铁匠拉拢衣衫,系结衣带。顾澹将油灯搁在衣笥上,在武铁匠整理裤子时,他帮他系结腰带。
  他们家物质挺匮乏的,好在还是有一面缺少打磨的铜镜,武铁匠坐在镜前,顾澹帮他梳发,束发髻。两人小声交谈,房外能听到阿犊打呼的声音,怕将他吵醒。
  武铁匠的发髻一向用条暗色的发带束起,顾澹执住发带,帮他束牢发髻,打了个结。顾澹灵巧的双手刚要从发丝上移开,武铁匠当即捏住他的手指。
  顾澹的手指柔软光滑,武铁匠的掌心很暖和。
  拿出手指,顾澹退开在一旁。
  武铁匠将装铠甲的木箱搬来,在油灯下打开,把各个部件取出,放在床上。
  这些东西,各式各样,在顾澹看来相当复杂,压根不知如何穿戴。
  武铁匠显然十分熟悉,他一件件取来,往身上披戴,该系绑的地方系绑,该束扣的地方束扣。
  有些要系扣的部位在需要人协助,顾澹便就过去帮忙,他系得松,武铁匠让他紧勒。
  顾澹咬牙,将甲绊用力拉紧,死死扣住,心想这些东西又笨重又束缚,穿身上可知多不舒适。
  帮着将膝裙围系腰,扎束双扣皮带,那动作似一搂一抱,顾澹系束好,欲拉离身子,被武铁匠顺势抱住。
  他一身硬邦邦的铠甲,膈得人不舒服,顾澹贴靠一会,便就挣开了。
  武铁匠坐在床上,穿铠甲的他高大而威严,他这幅样子,像似即将掀开营帐,拔刀上战场的将领般,他的腰身挺拔,膝裙撑开,裙摆下垂,他右手旁放着一顶明光似鉴的兜鍪(头盔)。
  他没去戴上沉重的兜鍪,而是低头敛眸,抚摸着一把横刀,而后才将横刀挂在腰间。
  顾澹在自己的床边翻找着什么,没多久他拿着一样东西过来,抬手递给武铁匠。垂在顾澹手上的是一只球形铜香囊,他对武铁匠说:“送你。”
  武铁匠似乎很喜欢这只铜香囊,而顾澹也曾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回到现代,跟武铁匠诀别时,会送他这只铜香囊,顾澹还记得。
  回去现代是回不去了,而眼下不就是和武铁匠诀别的时候吗。
  武铁匠接过香囊,香囊不大,他能一掌握住,又缓缓释开,他道:“本是我之物,留予你。”
  他的声音似有怅意,而他的声音很轻,他低下头,将香囊挂在顾澹腰间。
  顾澹没听明白武铁匠说的是什么意思,武铁匠忽然在他跟前蹲下,为他系挂香囊,顾澹一时愣住,待武铁匠起身,问他香药呢,顾澹才回过神。
  香药取来,掀开盒盖,拿出一颗香丸。武铁匠用手指捻碎香丸,他打开香囊的外层,将碾碎的香药倒入香囊内层的香盂,用火燎烧,香气顿时散开。
  由于香囊的特殊构造,香盂的重心始终向下,任你是奔是跑,香盂不会倾倒。
  “香药能镇痛,能驱蚊虫,能辟邪除瘴,香囊悬挂在腰间,也可以作为配饰。”武铁匠说得很细,不似他的风格。
  武铁匠不清楚顾澹那个时代的人,是否会佩戴香囊,但顾澹可能对它的功能并不熟悉,才会把它挂在背包上,当挂饰。
  顾澹静静地听,心想武铁匠赠他香药,是因为他有一只香囊吧。
  香是超乎俗世的气息,它是精神的追求,在这样乱糟糟的世道,平头百姓连基本的物资都很难保障,哪能顾及精神上的享受。
  但顾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犹如这远离王宫贵族,燎在乡下土屋里的一缕香。
推书 20234-07-02 :我的小可爱[种田]》:简介:(入库时间2020-07-01) 晋江VIP2020.06.30番外完结总书评数:587 当前被收藏数:2643白苏穿越到一个架空的古代社会,凭借着自己的金手指活的肆意潇洒然后有一天,他被一个小可爱告白了!嗯,小可爱真可爱一个能打十个的书生攻VS真·小可爱受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