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不带刀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墨然回首

作者:墨然回首  录入:07-07

  他瞎得十分突然,虽说之前已经发生过类似的症状,但不过耳鸣眼花个半天就自行痊愈,这一次他摸不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看得见。但不管摸不摸得准,他都得赶在这封战报传入内阁之前先回到宫中,找到小皇帝。
  现在燕京已经是多事之秋,如今自瓦木堡之变安分到现在的北蛮突然起兵,悍然侵入云州,无疑是雪上加霜。
  和四不仅担心多年前的瓦木堡之变再度重演,更担心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阴谋!
  从王报国探到戎狄人出没在幽州时和四便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到如今萧巡这个流落在晋国的“皇子”堂而皇之地回到燕京,他几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原以为那些人还会再思量思量,或者有其他变故,毕竟皇位纠纷说到底只是关起来门来的自家事,可一旦牵扯到外族那便是赤/裸/裸通敌叛国之罪!
  他起得太急,血气骤然上涌,本就晕眩的脑袋根本支撑不住,脸色煞白地往后倒去。
  赵精忠一声疾呼:“督主!”
  陆铮鸣比他的动作还快,一手托住和四的腰,将人半托半抱在怀中,脸色比和四还要难看,头也不回地吼道:“宴行生!你还不快滚过来看看!”
  宴行生尚自沉浸在北蛮入侵的震撼之中,被陆铮鸣一声吼才恍然回神,瞧见和四白得发青的脸色顿知不好,连滚带爬地滚过去,两指压着和四的手腕,努力稳住心神摸查他的脉象。
  这一探不要紧,宴行生顿时慌了神,他难以言喻地看了陆铮鸣一样,声音发颤道:“你将他放下来,我好好看看,看看。”
  陆铮鸣何其了解宴行生,一看他脸色便知道和四的情况大为不妙,心如浸在冰水之中没有一丝温度,但他的声音和抱着和四的臂膀依旧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你好好给他看看。”
  “我没事!”和四打开他的手,咬着牙就着陆铮鸣的臂膀撑起自己软塌塌的身体,他额头全是冷汗,急促地喘着气道,“我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去见陛下!”
  他的呼吸和声音凌乱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脸上近乎冷酷的平静和淡漠:“赵精忠,备车。”
  这回就算粗心眼的赵精忠也看出和四的异样了:“督、督主,你的眼睛……”
  和四深深吸了口气,平平淡淡道:“瞎了而已,没事。”
  说完他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这种半死不活的危急关头居然还成功装了一回逼。
  陆铮鸣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声音甚至比和四还要没有起伏:“现在的你哪都不能去。”
  和四故作不耐烦道:“大房你听话点,懂点事,没看顾鸾那小子还虎视眈眈你正室的地位吗?”
  陆铮鸣强硬地将他按在椅子上,躬身几乎将和四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有心情去担心小皇帝?”他从和四袖里摸出方手帕,仔细地替他擦去鬓角鼻尖上的冷汗,“要听话的是你,乖~”
  和四耐心尽失,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就别来“宝贝儿听话”这一套了好不好?等到北蛮的铁骑兵临城下,咱两就只能做对亡命鸳鸳了!
  他作势挣扎,可还没使力,陆铮鸣稍一用力就将他按了回去,陆铮鸣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在他头顶:“你去又何用?你只是个宦臣,既不能上朝议政,也不能率兵上阵。你去了,此时此刻云州也已经被践踏在蛮人的铁蹄之下。”
  宴行生听了这话不可思议地看向陆铮鸣,他晓得自己这个兄弟在风花雪月这事上一向不上心,但再不上心也该知道此时此刻断不能往和提督的心头上插刀啊。
  他觉得陆铮鸣这株刚开了花的奇葩大约马上就要谢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和提督的举动,竟比陆百户还离奇。
  被陆铮鸣毫不留情地揭了疤,和四的情绪居然慢慢冷静下来,不怒也不吵,只睁着一双失了光彩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地面。
  在场众人皆不说话,赵精忠是拿不定主意,按道理他此时应该马不停蹄地护送他家督主回宫面圣,可和四的状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极为不妙。
  陆铮鸣则在说完那句话后没再开口,他松开了按着和四的手,任由他自己一人静静思量。
  宴行生是压根不敢说话,左看看右看看,见和四没有动作了,便小心翼翼地挨过去,看陆铮鸣没反对便颤巍巍地伸手给和四把脉。
  和四静静地垂首坐在那里,过了片刻忽然嗓音沙哑地开口了:“陆铮鸣。”
  陆铮鸣蹲在了他面前:“我在。”
  “如今朝内能臣已老,武将无人,北疆烽火一起,云州已失守,幽苍两州岌岌可危,一旦蛮人攻破永山关,便可直驱而下,奔燕京而来。我问你,我燕国现在有谁能担此重任御敌于京师之外?”
  陆铮鸣两眼盯着面如金纸的他,吐字道:“宁王。”
  “如果我说,”和四抬起无光的眼睛,仿若在观察此时陆铮鸣的神情,“宁王遇刺是真,此时正伤重在床,命悬一线呢?”
  宴行生失声叫了出来:“什么?!”
  赵精忠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异样,王招财远赴北疆早已探清宁王此次遇刺的虚实。
  “你早就知道了?”
  和四经历一番大起大伏,此时疲倦如吃人的魇兽穷凶极恶地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死死攥紧五指,用疼痛保持清醒:“不算很早,也就昨日吧,”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轻得让人心惊胆战,“不出我意料的话,云州的战报最多后日便会传到京里,到时候朝中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宁王不得出征,那么由谁担任主将去北方,粮草又如何调动必然会引起争执。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逼着陛下做出决断。”
  他说出长长的一段话,脑袋几乎快要垂到胸前了。
  宴行生轻吸了口冷气。
  陆铮鸣无声地朝他摇摇头,轻轻握了握和四的手:“和臻?”
  他轻轻的一声呼唤,使得和四略微回了回神,他发出声模糊不清的呓语,默了片刻后才又道,“那小子才多大年纪,连百官的脸面都没记熟,更别说调兵遣将了。所以,最后下决断的便会是太后,先不说太后背后的娘家徐国公一家,若是由此开了太后持政的先例,那便……便……”
  便再无小皇帝亲政之日了。
  和四话却未说完,声音已如青烟散去,人颓然倒下,正好落在陆铮鸣怀中。
  与此同时,一方冰冷的硬物也落在了他掌中,陆铮鸣不觉低头一看,正是从和四玉带上摘下来的腰牌。
  宴行生倏地收手,看了一眼赵精忠,隐晦地朝陆铮鸣摇了摇头。
  赵精忠急得骂人:“你个草根大夫行不行?都到这关头了,还在这故弄玄虚???”
  宴行生被骂得面红耳赤,他怒极一甩袖:“你主子都灯枯油尽了,你现在急有屁用?!亏得长这么大一双牛眼,瞧不见你家主子熬得心血耗尽,没个人样?宫里头太医一抓一把,总不至于各个都是庸医吧,也不早点抓个过来给他瞧瞧?”
  急红了眼的赵精忠给他骂得一愣一愣,连忙辩解道:“不是,督主他是病过,但太医看了只说是气血两虚啊……”
  “你说什么?”陆铮鸣紧搂着昏睡过去的和四,双颊苍白,一双眼凌厉得如同出鞘的刀,一字一句地问“灯枯油尽?”
  宴行生被他看得一缩脖子,刚才趾高气扬骂人的气势瞬间没了,他同情地看着陆铮鸣与和四,也不知道他两谁更可怜一些,小声小气道:“老陆,你也不要太急,你知道的,我是个半吊子郎中。这脉吧,可能把不准。我觉得当务之急,的确是赶紧将和掌印送回宫里去。宫里头不光有太医,还有这世上最好的药材,起码先能吊着他的命……”
  “不行!不能送进宫里!”一旁吓呆了的顾鸾突然像魂魄归窍一样醒过神大声道,小脸煞白煞白地看着和四,顶着陆铮鸣阴厉的眼神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鼓起勇气道,“这是督主从小烙下的病根,我听老厂公说的,他派我来就是为了照顾督主。”
  陆铮鸣的眼神愈发凌厉:“什么病,病多久了?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顾鸾被他看得心虚不已,低头盯着鞋尖嘟哝道:“我也不清楚,总之督主现在经不起折腾,暂时先安置在这吧。至于你们该干嘛的干嘛去,”他朝陆铮鸣攥在手心的腰牌努了努嘴,“督主都把腰牌给你了,你还不赶紧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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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啦~~~莫方,和四不会一直瞎的~


第65章 进宫面圣
  新春佳节,万束齐发的焰火将燕京的夜空燃烧得沸腾起来,高楼朱阁处处张灯结彩,长街之上锦衣绣服的男女比肩接踵而行,放眼望去,俨然一派皇城跟根下的天家盛景之象。
  然而僻静的小道之上一匹玄马正冲破细密的雪帘,风驰电掣般奔向华灯簇拥的中心位置,大燕皇宫。
  皇宫里的晚宴已散了许久,藩王和众臣们早已回了各自府邸,小皇帝尚未来得及长长舒一口气,又被寿春宫的宫人请过去陪太后守岁。
  以前宫里的规矩,今年皇帝应是和皇后一起守岁,但小皇帝才是个豆丁,立后还有那么几年,和四不在无人帮敢他推脱寿春宫的懿旨,困得要命的小皇帝只好强撑着精神,恹恹地去了寿春宫。
  寿春宫的正殿里正是一片欢声笑语,几位太妃笑盈盈地陪着太后再说些民间趣事,时不时还夸奖两句聪明伶俐的萧巡。
  这些太妃能从上届内廷斗争中笑到最后,自然是其中佼佼者,最起码望风识趣的眼色还是有的,太后喜欢萧巡这孩子,她们便也想着法往上夸。
  小皇帝一去,正殿里头笑声顿时静了下来,小皇帝和这些个太妃娘娘们从来没有亲厚过,他年纪虽小却也记得自己娘亲在时这些人的冷言冷语。如今他身为九五之尊,犯不着和这些上一辈嫔妃们斤斤计较免得落个不孝的名声,但也懒得和她们逢场作戏地赔笑。
  至于太后么,小皇帝一抬眼皮就瞧见了乖顺陪在太后膝下的少年,十分清楚以前是个香饽饽的自己大约是被这人取代了。可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就好像很久前他明白太后对自己的喜爱也并非真情实意。
  宫里头长大的孩子,即便年纪再小,但天生就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何况又是经和四手里带了一段时间的小皇帝。
  他不明白的是太后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为何要在这大年夜里特别把自己叫过来,搞得大家都不自在。
  假使和掌印见到这一幕,便会告诉他,太后哪怕再不喜欢他,但有些场面还是需要圆过去的,毕竟还没到他和太后这一出“母子情深”彻底落幕的时候。
  小皇帝感到自己和这一殿的温馨完全格格不入,偏偏还得打起精神应付太后和太妃们的“嘘寒问暖”。
  太后笑盈盈地朝他招招手:“我儿辛苦了吧,来,母后给你封个大利是。”
  小皇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利是是红包的意思。皇宫里没有封红包的习惯,只有民间才有,而利是却又不是燕国那边的叫法,而是晋国那边一些邻国的称呼。
  他望着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过来的萧巡,心里头顿时一堵,明白这大约是萧巡和太后提到的。
  他不喜欢萧巡,也不喜欢太后,当这两人碰到了一起,那种无形的厌恶和一丝隐隐的难以言述的恐惧就成倍放大。
  小皇帝下意识地想找他的和掌印,如果他在,最起码能给他一些应付这些人的底气。
  可是和四不在,只有一个胆小如鼠的来福,小皇帝忧伤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先向太后谢了恩,才接了红封。接红包时他瞥见萧巡袖里也掩了一个,那个可比自己这个厚实得多,估摸着不止一把金瓜子那么随意的东西。
  小皇帝有点郁郁,不是为了和萧巡一争高下,只是觉着一个才从晋国回来的“兄弟”竟在宫里比自己混得还如鱼得水,他年纪虽小却也感到了一丝危险的差距和威胁。
  他一来,原本笑语晏晏的众人皆是安静了下来,偶尔才有一两人勉强找出个话头来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小皇帝拘谨地坐在太后一旁,腰杆挺得和笔直的青松似的,小小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膝头上的衣裳。
  太后今晚的兴致似乎格外好,过年嘛,自然是开心的,她仿佛没有察觉殿里异样的氛围,一派自然轻松地搭着太妃们的话头,偶尔与左右两个孩子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直到有个小太监在门外张望了一眼,是司礼监的人,来福立即又眼色地出去了。不多时便垂着脸急匆匆地进了殿,在小皇帝耳边耳语了两句,小皇帝眼前一亮,趁着大家暂时无话喝茶的功夫起身向太后,乖乖巧巧道:“儿臣有事在身,先行告退,扰了母后兴致,望母后不要介怀,明日儿臣再来向您请安。”
  太后怔愣了一下,探究地看了一眼来福,又看看小皇帝慈祥和蔼地抚摸下小皇帝的头:“我的儿,今夜是除夕,功课朝政暂且放放,陪母后说说闲话不好吗?”
  小皇帝强忍着她的手抚过自己的额头的不适,低头小声道:“是厂臣请儿臣过去,说是邻国高丽新贡一批新鲜玩意,让朕过目。”
  听到厂臣两字时,太后的手不易察觉地一僵,青年貌美而恭顺的脸庞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喜欢那张脸,却又莫名地畏惧那张脸下的那颗摸不透的心。她放下了手,替小皇帝整了整衣裳,和颜悦色道:“既是如此,皇帝便去吧。这两日是新年,皇帝不妨放松一些,但要谨记切勿玩物丧志,不要沉浸在那些个奇技淫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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