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古代架空]——BY:放鸽子

作者:放鸽子  录入:07-08

  他和颜悦色地做出这么一番解释,让隐约担心着自己的突然到来会惹得主人家不快的学子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比起其他人只是简单的倾慕陆辞气度,领头的何齐云,则更关心陆辞方才不曾提及的身份和来历。
  然而他既不敢直白地问出来,也不敢当着那双温和的眼眸的面,把话题往那方面引,话语在口中酝酿半天,最后变成一句:“……闻陆……陆公近置书册百卷,不知我等可否厚颜,试一饱眼福?”
  ‘公’这一听似只经小小犹豫的客气称呼,实则为何齐云壮起胆子所做的一次试探。
  如果这陆姓郎主不过一介布衣,加上与他们年岁相仿,那但凡是有些分寸的,都不可能愿当得起一个象征着年长尊者的‘公’字。
  陆辞闻言,微微抬眼,淡笑着看向面色装作如常,实则万般紧张的何齐云,不仅坦然受了这一称呼,还顺口玩笑了句:“我便知凭着粗茶淡饭,引不来一室良才美玉,原来还是拖了一室汗牛的福啊。”
  ——果然如此!
  何齐云这么想着,对上陆辞的温和目光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总觉得自己那点隐蔽的试探,已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心虚难掩,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而在陆辞那句玩笑过后,在被逗得脸红的众人的期待目光中,他不仅应承了何齐云的请求,还大方地主动开口,许诺他们日后可随时上门借阅书籍。
  不知何齐云那点试探心思的其他士子们,在得了这一做梦也不敢妄想的承诺后,简直高兴得不能自已,纷纷起身,向这位慷慨大方的陆姓郎君拱手行起礼来。
  其中又以欧阳修最为激动,也属他所行的礼最大、最为诚心。
  谁为真心,谁为心虚,陆辞又如何会分辨不出来。
  不过他虽一眼看出了何齐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不打算揭穿令人难堪,更不觉丝毫反感。
  毕竟说到底,士人寒窗苦读,奔赴考场,都是为出人头地。
  而心思活络,门路较多的人,注定更擅长钻营仕途,若有与之匹配的才学,更将如鱼得水。
  何齐云还是年轻,脸皮太薄,才会因此感到些许羞耻吧。
  不过不反感归不反感,陆辞更愿来往,也更欣赏的,还是为人真诚爽直的小年轻。
  他宽容一笑,目光不由在欧阳修那身在初春里显得单薄、还在极隐蔽处打了一补丁的长袍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在这些学子们欢天喜地地由下仆们领着,往书房里钻后,他随口问了管家一句:“那位蓝衫士子,名姓为何,家中是何情况?”
  管家自然不知。
  他被问住之后,便命人取来在诸人来访时,临时写下的名帖,对照好名姓后,一边派人出去打听,一边将那名帖交到郎主手里。
  显是为了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各人都拿出了书法上的最好水平,那位蓝衫士子也不例外。
  在看到那一目了然的‘欧阳修’三个字后,陆辞微微一怔,哑然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么巧?
  他上一刻还想着何齐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下一刻就得知了,这真正的‘醉翁’,竟就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欧阳修之父欧阳观于他四岁时去世,彼时为泰州军事判官。本来作为判官,薪资丰厚,不仅足够养一家人,还有余钱款待宾客,然而欧阳观花钱大手大脚,不善理财,以至于他离世之后,家里穷困潦倒,难以为继。并且欧阳冠在与郑氏成亲前,还曾跟毛氏有过一段婚姻,育有一子,但不知为何,与其关系十分恶劣,哪怕后来其长子上门拜访,也得到冷脸。那位长子倒是同欧阳修关系不错,后来在欧阳观去世多年后,得到欧阳修的亲笔承认,得以认祖归宗。
  在欧阳观去世后,欧阳修与妹妹(后来嫁给了张龟正,不过很快就守寡了……),不得不跟母亲郑氏一起,去随州投奔叔父欧阳晔(二叔欧阳旦一生不曾做官,而且一直在老家生活,与欧阳修一家没有什么交集),之后一直受到他的诸多恩惠,言传身教。而郑氏也一直‘自力于衣食’,对儿子的教育也十分看重,对欧阳修的影响也很深远。
  欧阳修第一次下场,是在十七岁的时候,也正因为‘逸官韵’而在解试落榜。(《欧阳修传》,陈铭著)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世人眼中的随州,仅是一处不甚起眼的穷乡僻壤,在当地世居的大族更是寥寥无几,而欧阳修最为熟识的,自是临近的城南李氏一门了。
  在他更为幼小时,因同几名李氏子孙年龄相仿,便一同玩耍过,幸运地得到了不少借阅藏书的机会。
  只可惜后来与他有过‘交情’的那几位好友,稍长一些后,就留在条件更为优越的族学进修了,不似他需去随州州学和私塾间两头奔波。
  随着关系疏远,他越发不好开口继续借阅书籍,不知不觉间,就只剩点头之交了。
  能这么痛痛快快地摸着丰富藏书,还随意取读,已是多年未有过的美事。
  初入书房的欧阳修,一下就被琳琅满目的藏书晃花了眼,眼眸发亮地这也碰碰,那也翻翻。
  他不好意思头回借阅,就显得贪得无厌,但着实有太多想看而舍不得放下的……
  在做出头回借书的最终选择前,他蹙紧眉头,着实感到了万般纠结。
  欧阳修还难以抉择时,那位慷慨大方的陆郎主,则已善解人意地先行回房了。
  被留下来的众学子们,如何齐云般另存打算的,自是渐渐淡了兴致,很快也寻了由头离去;而当真对那汗牛充栋满是憧憬的,也纷纷选中了想读的书,迫不及待地借回家去,要去细细品读了;独剩欧阳修一人,手持两本,不知割舍哪本去,还是在旁瞧得有趣的下仆好心去陆辞处跑了一趟,回来之后,就笑着说道:“这位郎君,方才我已问过郎主,两本具可任你借去,不必太过为难了。”
  欧阳修先是一愣,旋即脸上一片绯红。
  ……他方才‘左右为难’的姿态,竟是全叫人看去不说,还让那位慷慨大方的郎主也知晓了。
  “多谢你。”
  的确想要两本一道借走的欧阳修,因得偿夙愿,很快就收拾好了那点小尴尬,郑重其事地向这位好心的下仆道了谢,又诚恳道:“还劳烦你,替我好好谢过陆公。”
  那仆从点了点头。
  在客气地将欧阳修领出大门后,他便不再做片刻耽误,赶紧来到陆辞房中,将方才的对话,给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陆辞正懒洋洋地躺在摇摇椅上,目视梁上的一道寻常木纹,仿佛漫无目标地发着呆。
  闻言,也不作任何回应,半晌只简简单单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下仆近来常见他这意兴阑珊的模样,心下虽很是担忧,无奈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只好默默退去了。
  仆从离去后,陆辞还保持着躺在轻轻晃动的摇摇椅上的姿势,似是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似在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背着两本沉甸甸的书籍的欧阳修,也难掩喜悦地回到了家中。
  他的娘亲郑氏正在院中浣洗雇主的衣裳,听得木门处传来的轻微动静,不由笑着唤道:“修儿回来了?”
  “娘亲。”
  欧阳修听到招呼声,赶紧将书袋小心放在长凳上,然后寻声找去,心疼道:“你怎么又接了这些活来洗?我不是说过了么,冬日天冷,若是短了开销,我还可接些抄书的活——”
  郑氏摇头,打断了他:“已过年节,便属春初了,哪还称得上冬日?修儿只需好好念书,我自心中有数,不会勉力为之的。”
  她的修儿孝顺体贴,她却不是会躲懒的人。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天气还冻得很,修儿向来体弱,哪怕是燃着粗炭的屋内,手脚也是冰凉的。
  若为读书,她还能勉强忍住心痛,道一句‘苦其心志’;可若为补贴家用,就放任修儿去抄些于科考无益的话本,倘若耽误了学业……那损害的前程,岂是区区几百钱就能弥补得了的?
  见修儿想要上来抢她手里的衣服洗,郑氏目光一转,顺手把洗到一半的衣裳丢进干净的盆里,用脚往边上一波,眼角余光刚巧就看到了平日空瘪、现却鼓鼓囊囊的书袋,忙岔开话题道:“你怎将学里的书带回家来了?该不会是拿错了罢?”
  “娘亲误会了。”
  欧阳修却没那么简单被糊弄过去。在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书的来历后,他无奈地看着夸张地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还要细问的娘亲:“娘亲,你……”
  “哎,我竟忘了!”
  郑氏这会儿,还真想起了一桩之前被她惦记着要说、却愣是被刚刚的打岔给赶跑了的事来,赶紧道:“你晔叔父趁着休沐日多,难得回来一趟,现正在家中,你快去看看。”
  这话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欧阳修在初初一愣后,两眼一下放出光亮来,倏地跑没影了。
  “就知你与你晔叔父感情好。”
  郑氏慈爱地笑着,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后,才又将偷偷藏好的木盆弯腰拨回来,抓紧时间继续洗衣。
  若属欧阳修在这世上最敬重的人,除了他早逝的生父外,自是非欧阳晔莫属。
  欧阳晔虽要凭一份俸禄供养自己一家和寡嫂孤侄,各方各面都很是不易,却从未有过片刻推辞。
  除物质上尽可能地予以援助外,在偶有闲暇时,也常常过问侄子的功课,时常被这侄子年幼时即表现出的才华感到惊叹,于郑氏面前,对他褒奖有加。
  只是在原先担任随州推官的叔父期满之后,就一直游宦各地,极少再回随州来。
  严格算来,距离他上回见到郑氏母子,已有三年之久了。
  “修儿!”
  正低头与友人说着话的欧阳晔,余光瞥到一道疾步走来的身影时,下意识地抬眼看去。
  几乎是眨眼功夫,他就从与亡兄年少时很是相似的眉眼,辨认出了这苍白瘦弱的青年的身份:“我正准备去你家一趟,却叫你捷足先至了。”
  “叔父。”
  气还喘得有些急,欧阳修走到欧阳晔跟前后,先站定了,旋即低头拱手道:“许久不见。”
  “我便不打扰你们这对叔侄叙旧了。”那友人见此情形,知情识趣地一笑,干脆利落地当场告辞道:“只是在你回任上前,记得与我喝上几杯啊!”
  “也好,”欧阳晔也不推辞,顺着这话来笑应道:“为谢你成全,一定一定。”
  目送走友人后,欧阳晔笑着看向欧阳修,欣慰中又有几分感慨道:“上回见你,仿佛还是垂髫少年,这回再见,竟已是身长玉立的郎君了……”
  看这眉目也好,举手抬足也罢,都能依稀见着兄长当年的风范。
  若兄长还在,定会以此子为荣吧。
  欧阳晔这么一想,不免略感伤感,在对上欧阳修满是慕汝的目光后,很快将这点情愫收敛起来,笑着询问起这打小就让他颇为看好的侄子的学业来。
  “你才满十七不久,何必着急下场?”
  在得知欧阳修已在去年秋天下过解试场后,欧阳晔怔了一怔,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欲速则不达,科考之事,亦是如此。”
  欧阳晔回想自己赴贡举的坎坷经历,自是深知揠苗助长、下场过多的害处——财力、时间尚是小事,最严重的,是对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的打击。
  那股锐气一旦被挫狠了,日后哪怕再有真才实学,在极度紧张和患得患失下,也难有好的发挥,那才是在根子上被掐断了希望。
  欧阳修抿了抿唇。
  他虽不以为然,却也不愿反驳了叔父出于关怀的好意。
  对频下场而屡不第的害处,他如何不知?
  然而常年家徒四壁,生活窘迫,除了日常开销外,还得添上一笔数额不小的私塾和纸笔等带来的花费。
  现除了叔父一直未断的尽力支援外,就全靠娘亲苦苦支撑了。哪怕目前还撑得住,身体却早晚会被拖垮了。
  本就入不敷出,更别提他的妹妹再过个两年,也到了要说亲的时候,家中却根本准备不起什么像样的嫁妆……
  为改善萧条家境,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禄仕以养亲’。
  欧阳修的面露难色,欧阳晔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顿时抑制不住的心痛。
  少年急于立业,不正是出自一份淳淳孝心?
  只是他纵使有心,面对自己被分薄开后、越发显得杯水车薪的俸禄,也只剩无奈的叹息了。
  还是欧阳修不愿见跟叔父难得的相聚,却被沉重冷凝的气氛所笼罩,浪费了叙话的时间,便很快打起精神来,邀请对方来自家坐坐。
  欧阳晔哪里不理解他的这份体贴心意,心里更是柔软,二话不说,一口应下后,就跟他一路有说有笑,走到了郑氏临时租住的住房前。
  大门还未推开,二人已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
  “嫂夫人的厨艺越发精进了,”欧阳晔笑着推门进去,果真看到了一桌子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好菜,毫不吝溢美之词道:“在外仕官久了,果真还是最想念家人做的饭菜。”
  郑氏心里受用,嘴上还是嗔道:“分明只是粗茶淡饭,小叔这番盛赞,我可当不起。”
  欧阳修不由得跟着露出微笑来。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后,因难得相聚,并未去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倒是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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