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古代架空]——BY:放鸽子

作者:放鸽子  录入:07-08



第三百三十一章
  熬夜精心写就这么一篇书启,再细选出三部最为得意的诗文稿后,天已是大亮。
  原本沉寂的邻里渐起喧嚣,清晰可闻只隔了一面薄墙的隔壁人家打水洗漱,为一天的启始而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的动静,欧阳修揉了揉发红的干涩眼眶,精神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不管精神足不足,因他家离州学颇远,这会儿已到了他该起身的时辰,好不容易忙活完,也不可能再寐上一阵子了。
  因担忧自家神色恍惚的儿郎,同样一宿也没睡好,不时起夜偷看门缝里透出的光亮的郑氏,则早早地就起了身,烧水做起了早饭。
  早饭刚一做好,顶着一双因熬夜而通红的眼睛的欧阳修,就换好了上学时着的素色长袍,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了。
  “修儿,”郑氏难掩忧色:“你若是身体不适,不若——”
  “娘亲尽可放心。”欧阳修抬起眼来,满是跃跃欲试:“我并无碍。”
  郑氏与他目光相触,见浑然不似昨夜见到的迷茫难定的模样,也就彻底放了心了。
  欧阳修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连夜备好的诗稿书启,先去州学上了课,又随人流去了城郊的私塾。
  在私塾放课、个人分道扬镳、各自归家时,欧阳修忽看向李舒,径直开口邀请道:“我有意登门谒见陆公,恳请指教,李兄可愿与我同去?”
  李舒闻言,当场吃了一惊:“你不过是借了回书,怎心思一下就转到那头去了?”
  正经拜入对方门下,成为恳求指点的弟子,与仅是借书间的区别之大,显是不言而喻的。
  说白了,他们连那位陆姓庄园主的具体名姓皆不知晓,怎就拜上师了?
  欧阳修还未及开口解释,一直竖着耳朵,有意听着他们这头动静的何齐云,就压不下胸中激荡的情绪,一下走了过来,劈头就讽刺道:“平日我见你多清高,还有些佩服,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怕不是疯了吧!”李舒先是被往常颇有风度的何齐云的倏然翻脸给惹得一惊,旋即被这挑衅意味十足的话给激怒了:“怎么说话的?永叔去拜谒陆公,与你何干?”
  “陆公?”何齐云此时是满腔的不甘和激愤,毫不客气地将李舒一下推搡开来,冷笑道:“若不是我那日牵头,你只怕连陆氏庄园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真是凭什么!
  先得了消息的人是他,牵线的人也是他,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捞着,辛苦栽下的果子,倒是便宜了一个平日不声不响、就靠勤奋苦学得了全书院的人褒奖的欧阳修!
  何齐云早看欧阳修不顺眼了。
  年少失怙,家中仅余寡母,看成穷困潦倒,只能勉强度日;挂靠的叔父欧阳晔,更早早离开了随州;素日不爱说话,成绩却极为优异,也不乏同窗愿聚集在他身边……
  明明只是个该畏头缩脑的贫户,但对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却是唾手可得,让他如何能痛快得起来?
  面对气势汹汹的何齐云,欧阳修只蹙了蹙眉。
  他丝毫未被何齐云激怒,更多感到的,还是莫名其妙:“……我还来不及问你,你就先来了。”
  何齐云冷哼一声:“你也知——”
  “陆公曾言,”欧阳修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径直复述了陆辞昨日的原话:“‘若你那位何姓友人也有意前来,便带他一起罢’。”
  何齐云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一身气焰全消的他,才忐忑不安地问道:“陆公当真这么说了?该不是你胡编乱造,要戏弄我罢。”
  欧阳修嘴角微抽。
  “……我还不至于那么闲。”
  话说完后,他懒得再跟莫名发疯的何齐云纠缠,再问了李舒一句,得后者犹豫地摇头后,就孤身踏上了去陆氏庄园的路。
  被留在后头的何齐云脸色变幻莫测,最后一咬牙,还是扭过头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罢了。
  就算是劝他与对方多交好的家中长辈,不也压根儿就不清楚对方的来龙去脉么?
  而他之前费尽心机,业已尽力,也没多得那陆公一个好脸色,反倒是没出半点力的欧阳修得了便宜。
  既然欧阳修已抢先他一步,得了陆公青眼,刚刚他一时没能按捺住心底激愤,彻底得罪了对方……与其腆着脸跟欧阳修一道上门去,冒着被人告黑状、穿小鞋的风险去巴结,倒不如彻底放弃这条不知如何的路子算了。
  横竖能来这随州,还一副久居架势的,也不可能是什么诗书门第,高门大户。
  对于何齐云没跟上来这点,欧阳修全然没去在意。
  在代为传达了陆公的话后,他的全副心神,就都放在要登门谒见陆公的正紧大事上了。
  只是在紧张了一路后,抵达了陆氏庄园的欧阳修,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失望万分的回应——他来得不巧,陆公刚因事出门去了,不知何时回返。
  见这苍白瘦弱的年轻士子难掩沮丧,下仆多少知晓几分郎主对其的另待,便热情地招呼他进厅来坐着等候。
  欧阳修踌躇片刻,一是思及家中娘亲幼妹,二是不知陆公何时归来,唯有忍痛婉拒,只留下了自己的诗文稿和书启,就先行回家了。
  让欧阳修扑了个空的陆辞,的确正在州城之中,处理着需他亲自出面的事务。
  等他回到庄园,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
  “永叔今日来过?”
  听到下仆汇报后,陆辞微微挑眉,暂且略过了那三篇诗文稿,先将欧阳修留下的书启翻开。
  “某闻在昔筑黄金之馆,首北路以争趋;附青云之名,使西山而起价。诚以求千里之迹者,先其市骨……”
  陆辞轻轻一笑。
  只读了第一张,欧阳修的来意,就一目了然了。
  他开章连着引用三篇典故,自诩‘千里马’……那份迫切得到提携和指教的衷曲,已是表露无疑。
  陆辞含笑将欧阳修的诗稿全看完后,询道:“他走之前,可还留下了什么话?”
  管家赶忙回道:“他曾说过,明日放课后,还会登门。”
  陆辞点了点头:“明日待他来了,就领到我书房里来罢。”
  哪怕郎主尚未言明,但管家已是清楚,这的确是有将欧阳修留置门下,予以提携的意思了。
  他不敢怠慢,立即应下后,就缓缓退出房间,将郎主的命令传达下去。
  陆辞忙了一天,又读了欧阳修的诗稿,此时便躺在小榻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要办的事。
  他之所以会对欧阳修格外优待,倒不是因为对方名垂青史的缘故,也非是因好为人师或爱才之心。
  经过柳永、范仲淹、狄青、赵祯、滕宗谅、晏殊、甚至幼童版司马光等人的轮番冲击,又已仕官十年,他对置身这一时代已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自然不会因偶然与个把历史名人有所交集,就大惊小怪了。
  纯粹是因欧阳修家中有寡母幼妹、需尽快出人头地以养亲,而处于寒馁之忧下,却并不自哀自怨,而是积极进取的心态……
  令他多少有些感同身受,触景伤怀。
  当然,除了偶尔指点一下欧阳修,权当排解心情外,他还有别的打算。
  却说他在这些天里,稍微恢复精神之后,就派人回到密州,清点了娘亲留下的资产铺席。
  因他过去从不过问娘亲的经济,于是不查不知晓,一查下去,连他也略感惊讶。
  原来,因他们一家人缘一直颇佳,又因他是密州首出的高官大员,令乡人纷感与有荣焉,是以陆母经营铺席时,总能得些官府和百姓提供的援助和便利。
  加上陆母早年穷怕了,富贵了也闲不住,又总想着给他多留些资财、以免被势大的岳家欺凌,做活很能吃苦,以至于十年下来,竟是攒下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
  而对陆辞而言,莫说他拿着节度使带来的厚禄,家底十分殷实,哪怕他一贫如洗,也绝无可能变卖了铺席、拿着这笔娘亲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去肆意挥霍的。
  陆辞在思索着怎么妥善地处理这笔财产时,刚巧就看到了欧阳修,也从他处得到了启示。
  何不将这笔钱一分为二,一半在密州、一半在随州,各建立一处义庄?
  周赡同他们当年那孤苦无依的处境相似的贫苦人家,也好让这处娘亲最为眷恋的偏远州郡,一直有人因蒙受恩惠,而记住娘亲名姓。
  但想归想,要想让义庄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开辟出一条能长久下去的道来,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之巨,绝对非同小可。
  陆辞丝毫未被那难以想象的艰难所困住,倒是高兴自己懒散了这么些天,终于寻到了一股动力。
  他向来是迎难直上,只消下定决心,便一定要去办成的。
  在欧阳修扑空的这天,他正是骑着新购置的小灰马,于城内和城外亲自奔走了一整日,确定下合适的田地和铺席。
  第二天一早,在过完这个年后,就一直萧条着,还未正经开张过的随州最大的牙行,忽然迎来了衣着光鲜齐整的陆家仆役,也接到了让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结舌的大单子——
  “……五百亩地,三十铺席?”
  一听这话,牙行的行主当场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才会做了这么个离谱的梦,还笑着拍了拍自个儿脑袋。
  结果一拍下去,梦没醒,脑壳却痛起来了。
  他这才定了定神,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那陆家下仆,又看了看同样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其他伙计,诚恳问询道:“究竟是这位客官疯了,还是我疯了?”
  哪怕是在随州这一偏僻边郡,一亩良田的价格,也至少价值八贯钱。
  一口气买五百亩地,那足足四千贯钱,这究竟是哪户豪门巨贾发了疯,还是坏心地派下人来寻他们开心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关于田地的价格参考自《知宋:写给女儿的大宋历史》;北宋仁宗朝地价较低,一亩按10贯钱算,那随州地处偏僻,就再减一点。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事实当然是谁都没疯。
  只是在再三确认后,牙行的行主,算是完全乐傻了。
  他从父辈手里继承到这一牙行,已有二十多年,但莫说是他了,哪怕是他将这牙行做大的祖父辈,也从没经手过这么大笔的生意。
  一想到能从中获取的庞大利润,他就乐得合不拢嘴,奔走起来,更是充满了干劲。
  不同于之前购置小庄园时、只派出一牙人出面跑前跑后,买卖方一到,再去官府处留存副本,也就完事儿了。
  如今一下要五百亩良田和三十铺席,可不知得寻来多少卖家到场,各自签订契约,才能做成。
  行主在勉强定下心神后,就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一口气下这么大笔的单子,究竟是哪方来的大佛,要来随州这座小庙?总得让他知晓具体名姓,才好日后上门拜会啊。
  哪怕这桩生意达成,一想到建造工事也好、招聘人手也罢,肯定都少不了牙行的身影。
  可决不能放跑了长远的生意,让别的牙行抢了他嘴下的肥肉才是。
  陆辞初来随州时,之所以保持极度低调、甚至有意隐瞒身份,是因他初初丧母,意兴阑珊,无意同人交际的缘故。
  但在性子上,他却从不是个孤僻的。
  更何况眼下建立偌大义庄,要单靠他单打独斗,那显然有再多钱财也是难以成事的,别提还图着长远之计。
  于是一直悄无声息的陆家庄园,终于表露了主人家的身份。
  “——陆摅羽?”
  乍一听闻这一名字时,刚任随州知州不过一年的蔡齐当场打了一个寒噤,还一个不慎,将口中的热茶给一下喷了出来。
  这名字于旁人而言,可谓如雷贯耳,于他而言,也是一道莫大霹雳啊!
  尽管时隔多年,但与陆狡童那厮同场答题,却被对方那神人一般迅疾的答题速度给折腾得心神大乱、怀疑自身的阴影,还恍如昨日的鲜明。
  只不过于他而言,更让他感到心酸的,还是距陆辞最近的一回,竟然就是在考场之上了:在那之后,这位同年在升迁和积攒资历、功绩的速度上,都是一骑绝尘,直接远远地把所有人甩到了后头,眨眼就擢升到了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只能垂头承认难以企及的高度。
  将这事上报的那位幕职官,从未见过一直稳如泰山的蔡随州这般失态,当即也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匆忙寻找干净的巾帕,好给长官擦拭乱七八糟地沾了水渍的须髯。
  蔡齐匆忙摆手,一边草草擦拭着须髯,一边起身道:“不必忙活,狡……摅羽现在何处?我这就去见见他。”
  他怀揣的满腹疑惑,一定得由陆辞本人一一整明白。
  他虽远处随州,对京师里动向不甚了解,消息也十分滞后,但对这位昔日同场共考的同年,究竟有多得圣心,履历上又是屡建功绩之事,还是颇为关注的。
  撇开所有扎实的功绩不说,哪怕陆狡童真把天捅破了,以官家仁善念旧情、又尤其钟爱这位小夫子的一贯做派,八成也得拼全力把人给捞回来。
  如何会让其不声不响、孤零零地流落到随州来?
  一想到陆辞每回到外地任官,都总能遇到百年难遇的事,再折腾出些不得了的花样来:先是蓄鸭对付蝗害,后是于秦州痛击吐蕃,蔡齐就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在前往陆辞庄园的驴车上都越发感到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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