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沈瑄禾

作者:沈瑄禾  录入:10-26


文通慌张的上前安抚她,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傻愣愣的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冉娘面前。

“呸,臭婆娘,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一个三角眼的猥琐男人唾骂道。

文通急了眼,直接冲向那个人作势要打他,沈是立马拦了下来:“文通,冷静。”

文通不听,恨不得弄死对方,冲着男人张牙舞爪,但愤怒中的人力气大的可怕,沈是有些拉不住。

李云赋也反应过来上前一同拦他:“文通兄,这一打十年寒窗就没了!”

男人见他们不敢动,气焰更盛,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哟,快来看啊,朝廷命官要殴打百姓了!”

沈是黑了脸,寻常百姓见到官都怕得要死,此人敢如此挑衅,必有点背景。他仔细打量了下对方,看见他拇指处一个玉扳指,刻着一个鬼画符般的柳字。

而此时,冉娘不堪其辱拿起一碗面泼在男人脸上。

不好。

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推开冉娘,然后一把抓住男人正欲反击双手,他呵斥道:“你想害死柳家!”

男人诧异的看着他,手上力气松了几分,沈是直视他双目,低声威胁的说:“如今岭南暴乱,柳家摇摇欲坠,你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诋毁朝廷命官,不怕给柳家招来杀身之祸么!”

男人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况且近来家中气氛凝重,便被唬住了大半。他不过是柳家旁的不行的亲戚,天天带着玉扳指强调身份,平日可是一点地位也没有,这要是给柳家惹了什么事情,八百条命都不够死。

沈是冷眼看他,将他心思摸了个十分,趁势说道:“你现在给陈家冉娘赔礼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若不然,后果自负。”

男人立马乱了阵脚跑至冉娘面前,扇着自己耳光说:“陈家娘子宽宏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冉娘不说话,脸色憋得难看。

男人一直低头偷瞟着沈是,见他没什么意见,便一溜烟的跑掉了,中途似乎被石子绊倒,跌了个踉跄。

围观的老百姓见面馆里的人气度不凡,挑事的人又落荒而逃,大部分心里都猜到了怎么回事,没多久便如云鸟散去。

陈家面馆只剩下一对被偏见分离的有情人,还有几张空落落的木桌椅和一地的面汤。

文通害怕冉娘清名被辱想不开,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他嘴笨除了“对不起”也说不出别的去哄一哄冉娘,只能傻傻的看着冉娘流泪,躲他,气他......

沈是和云赋两人收拾完残局,看了看远处的冤家,两人相视一眼,打算悄然离去。

李云赋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转身往冉娘那里走去,他温言:“满目山河空念远,何不怜取眼前人。冉娘,事已至此,你和文通兄已经躲不掉闲言碎语了,为何不争取一下眼前人呢?”

冉娘愣住,眼底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她配吗?她若是真能放下,为何又要留在京城呢,她脑子好乱,偏过头去,双肩轻微的颤抖。

李云赋鼓气加油的拍了拍文通的肩说:“文通兄,我和沈兄先回去了。”

颇有几分,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的意味。

文通感激的朝两人躬身行礼:“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文通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文通不再多言,转身去安慰身边的姑娘。

他没有多少在真才实学,爱投机取巧,贪恋荣华富贵,但都可以为了这个心尖上的人,放下一切。

沈是和李云赋踏着暮色远去,他沉思许久,忽然开口说:“云赋兄平日刚正不阿的,没想到也有一片侠骨柔肠......何不怜取眼前人......说得真好。”

李云赋脸涨红,语无伦次的说:“没......没有......沈兄今日才是机敏过人......”

沈是轻笑,风花雪月本是人间乐事,有什么好羞于启齿的呢。

正文 第8章 欺师灭祖的祸害

沈是第二日来翰林院时,便发现出事了。

他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书卷,唯独不见他修过的那一卷,明明走之前还特地混在一起的......

他思前想后了一番,拿起紫竹笔蘸上墨,在纸上写下“户”字,当时他记得前面是个门字,他为了添补空缺,凑了“门户”二字。

后面是个君字。

户君?

糟了。

他在“户”字下方加了两笔,变成了“扉”字。

门扉,扉君。

非君啊。

他眸光一闪,把纸用墨染黑,将方才的字迹糊成一团,而后,上前拦下了正在埋头校对大典的云赋和文通。

文通不解的问:“沈兄,有何事?”

沈是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切记不要替我说话。”

此事一出,负责编修的几个人肯定都要被审,沈是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不要殃及池鱼便好。

“沈兄,这样说话就见外了,你我相识虽短……”李云赋话未说完,便见门外来了几个藏青色豹纹冠服的人,腰间还别着细长的刀,气势凶悍。

沈是连忙再嘱咐一句:“切记。”

文通瞪大了眼去抓他衣袖,只见沈是肃然而立,径直向来人走去,不卑不亢的说:“有劳各位大人了。”

领头的人饶有兴致的看他一眼,他在大理寺卿抓了这么多年人,临危不惧的不是没有,但弱冠之年便如此淡定的,这还是头一个。

识时务便好。

他回头审视的看了眼翰林院里的人,似要从中抓出共犯一般。身后跟着的人涌入院内,将所有的卷轴尽数带走。

他沉下脸色,声音洪亮的警告:“翰林院进士假借修书之名,心怀悖逆,散布妖言,今大理寺卿谨奉圣逾,彻查此案,绝不姑息!”

一行人声势浩荡的押着沈是下了诏狱。

文通脸色发白,紧张的抓着李云赋,颤声说:“心......怀悖逆......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只是彻查......只是彻查。”李云赋像在说服自己一般念着,他的手里的书卷被攥的变形,尽量冷静的说:“还有转机,你记得方才沈兄说什么吗?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找老师。”

漆黑的诏狱,挂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刑具,沈是站在四方的牢房里,只听见鞭子抽开皮肉的声音,像是恐吓一样,伴随着凄厉的哭喊。

他自嘲一笑,夜盲也是有好处的。

沈是站累了,便摸索着寻了块空位坐了下来,他抽过一根稻草,若有所思的拨弄着。

承明帝不是断章取义的糊涂人,扉君,连个词都不算,完全便是欲加之罪。那为何会下旨拿他呢?

登科时突如其来的提拔,朝堂上对他帮旧党出声的阻挡,以及这场无妄之灾。承明帝是要试他的底细了,奇了,这原主有什么本事得皇上青眼?

沈是摇了摇稻草,心里宽慰着原主,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能被皇上注意,等什么时候元神归位,说不定封王拜相都有可能。

清脆的门锁碰撞声响起,沈是听见有人走了进来,他都是个阶下囚的还管那么多,安静的坐在地上不动,只闻一声鞭响抽在了他脚边。

周围的人像是都撤去了,远处的哭喊声也不见了。

但沈是觉得很压迫。

他分明看不见,却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如巨兽般俯视着他。

先帝死后,自己好像就没这么怂过了,难道附身到年轻人身上,心态也会跟着变么。

一块冰凉的小东西丢在了他手上。

沈是仔细摩挲了一番,手碰到其中凹凸不平的纹路,一个鬼画符般的柳字。

情急之下,居然把这个忘了,没法解释,干脆先发制人:“沈是何德何能,能让侯爷纡尊降贵陷害于我。”

毕竟能和他的字无缝衔接的,也就只有柳长泽了。

对方却像听到什么笑话,双手掐在了他脖颈上,不轻不重的按压着,如同玩弄着低等的幼兽,他充满不屑的说:“我要杀你,还需要害?”

沈是纹丝未动,他眯着眼缩紧力道。

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这种黑灯瞎火被人把控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沈是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柳侯爷还未娶亲吧。”

柳长泽后牙咬紧,放开了手,似乎想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来,沈是接着道:“脾气这么差,哪个姑娘受得了。”

转念一想,也不对,柳长泽喜欢男人来着。好像发现了柳长泽喜欢男人的真正原因。

沈是笑了起来。

突然被一鞭子抽到了身上。

做人不能得意太早。

欺师灭祖的祸害。

柳长泽冷声说:“你再胡言乱语,我不介意送你上路。”

沈是正色起来,老虎头上拔毛,分寸还是要拿捏妥当的:“侯爷深夜至此,有何吩咐? ”

“解释。”柳长泽看着这张完全与太傅不像的脸,他有一个猜测。

看来逃不过了,沈是摸了摸玉,这个“柳”字还是柳长泽小时候大字不识一个时候写的,一般人肯定认不出来......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侯爷名扬天下,谁不认识柳家。”

柳长泽的手攥紧,握出了响声,他暴虐的又甩了沈是一鞭子,心头的恐惧越发立体。

“一派胡言。”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柳长泽无法在欺骗自己了,字也好,玉也罢,看人的眼神,说话的方式,熟悉的文风,除了……

他身体克制不住的战栗,每一声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带着浓浓的血腥气,他说:“你今年多大。”

沈是忍着痛,他想不通柳长泽连他幼年失沽都调查了个清楚,怎么还问他多大,犹豫的开口:“年后弱冠。”

弱冠。

柳长泽仿佛听到了什么毁天灭地的消息,他向后退了两步,双目赤红,手上的鞭子被他两手拉成了一条线,他甚至想就这样缠上这个人的脖子,可是......

太傅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三十五岁,若是早年犯过错误,该是这么大了。

难道是太傅,是太傅……唯一的子嗣……

这是唯一能解释眼下所有情况的理由,他不敢问,他无力承受这个答案,又不可避免的感受到锥心之痛。

柳长泽的炉火几乎烧灭了理智,他拿起鞭子奋力往铁门上一抽,如雷鸣响震天空,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逃了出去,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忍不住。

阿良见他怒气冲冲的出来,急切的跟了上去。

他在见到阿良的那一秒,怒火再度烧了起来,他没办法不去迁怒,他一脚踹开了阿良,大声嘶吼着:“滚!!!”

“滚啊!!!!!”

他的身躯像放在烈火里灼烧,沈是,沈是,沈是,他踏上马背,发疯似的拍打马腹,一路狂奔,凭什么,凭什么啊,老师是我的,老师只能是我的!!!

他像一只被打断了手脚的野兽,被抛弃到不见天日的密林里,只能疯狂的嘶吼,无尽的绝望。

不知道跑了多久,柳长泽脱力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两眼无神的看着晨光熹微的天空,空洞洞的淌着泪水......

沈子卿,我恨你。

他的五指使劲的抓在地上,血肉模糊。

好恨啊......

沈是一脸茫然的揉着自己火辣辣的伤口,想起柳长泽走之前的动静,他也是心有余悸,那一鞭要是抽到自己身上,肯定是皮开肉绽了。

他到底怎么得罪柳长泽了。

难不成那天去太傅府的事情被识破了,不应该啊,识破了他还有命在?

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学生了。

不过有柳长泽这一为难,内阁也不出手相助,他就深陷孤立无援的局面,正中圣上心意。倒也是个好事,没白挨两鞭子。

李云赋拜门贴递上去几次了,都被宋阁老退了回来,他不甘心的在老师门口站了一天,半夜的时候,老管家推开门缝,给他拿了件深色外衣出来,劝他:“李翰林,早点回去吧,阁老不会见你的。”

寒风刺骨,但李云赋却觉得心里更冷,他不明白的问老管家:“柳侯爷怒骂群臣之时,唯有沈翰林一人敢言,如今他遭奸人诬陷,老师便见死不救吗?”

老管家缓缓拉上了门,声音低哑的说:“老奴听不懂大人们的话,更深露重,李翰林回去吧。”

李云赋看着那扇门合上,连同自己的信仰一起关在了门外。

他将外衣甩在了地上,向来挺拔的背脊弯成了一个弧度,他身形踉跄的走在夜色下,落寞而孤独。

门悄悄的开了,老管家捡起了衣袍,掸了掸灰,提着灯笼往回走,直到一扇亮着灯的屋子前,他说:“阁老,李翰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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