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古代架空]——BY:静观

作者:静观  录入:01-08

  这第一步就出师不利,站在一边偷瞄自己教育成果的高公公暗暗抹汗。
  好在栾云晔和白易潇谈得投入,都没有在意。
  林渐把杯盖对着栾云晔那一边,低头小心地把热水倒进杯子冲泡茶叶,再轻轻将杯盖盖上,这回没有发出响声,走到另一边去给白易潇倒水。
  趁林渐低头倒水,白易潇又不禁多看了林渐一眼,目光仔细地落在他侧对着自己的眼睛上。
  虽然眼前的人若作为女子,可谓是美貌无双,没几个人会往男扮女装身上想。栾云晔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又只见过林渐一面,更不会在意一个敌国使臣的相貌,一时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但白易潇毕竟与林渐太过熟悉,看得出来眼前的“宫女”与林渐长得相像。由于从未见过他穿成这般模样,又不敢十分确信,只能看他的眼睛确认。
  林渐的母亲并非汉人,由于生来携带的异族血统,仔细看时能看出林渐的眸色浅于常人。
  灯光映着肌肤如雪,卷翘的长睫下,桃花眼带着诗一般优美的弧度,眼尾泛着烟雨中山桃般朦胧的浅红,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浅若琉璃,带着山桃花底滴下的雨露。
  栾云晔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两人身上。
  一个垂着眸子认真倒水,一个盯着他挪不开眼睛。
  栾云晔微微蹙眉。
  林渐感受到了暴君落在身上的目光,察觉到氛围好像不太对劲,给白易潇倒完水后立刻放下茶壶,默默地低头退到一旁。
  高公公暗暗捏了把汗。
  能进入后宫侍奉的女子都是经过严格选拔,扫地拖地端茶送水都是基本功夫。谁知这宫女如此笨手笨脚,拖地拖不干净,倒水也发出响声。好在陛下和侯爷都没有怪罪,但是看样子,龙颜还是有些不悦。
  谁知下一刻,栾云晔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仿常万年冰封的唇角,竟然微微抬起一瞬,评价道:“很好。”
  高公公觉得自己看到了有生之年都没见过的奇景。
  万年不见笑容的陛下,头一回对着一个人笑了,还是个笨手笨脚弄脏地毯和桌案的宫女。
  在宫中当差几十年,看着陛下从小到大,也没见过陛下笑,高公公推了推身边的小太监,不敢置信地悄悄问道:“刚才咱家可是看花了眼,陛下是笑了吗?”
  小太监支支吾吾悄声回答道:“陛下的确是,笑了一下……”
  白易潇的口中正含着一口茶水,听到栾云晔睁着眼说瞎话的评论,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
  这茶哪里能和“很好”沾边,温度火候冲茶手法全都不对,这般上好的茶叶都没冲出醇香来,就和喝白开水一个滋味。
  栾云晔的目光落在林渐身上,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做的这么好,朕该怎么赏赐你呢?”
  林渐小心地抬头看了栾云晔一眼,总觉得这语气听起来并不那么充满善意。
  栾云晔起身走到林渐面前,冰冷的目光盯着林渐:“不如,留下侍寝吧?”
  过往都是后宫嫔妃投怀送抱换来一剑穿心,能让栾云晔主动提出命人侍寝,也算是天下奇闻,的确也算是莫大的赏赐了,可是眼前这个人……白易潇的目光紧张地落在林渐身上。
  林渐连忙跪下:“奴婢身份卑微,怎敢……”
  “你是在拒绝朕?”栾云晔在林渐面前半蹲下,一手钳住林渐的下颌,抬起他的头,低沉的声音充满危险,“你知道胆敢违抗朕意的人,全都死了吗?”
  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林渐故作惊慌害怕,低声道:“奴婢不敢违抗陛下,但是……咳……”
  “……咳咳咳……”林渐话没说完,喉间一涩,侧过头去轻轻咳了一阵,想忍都忍不住。
  栾云晔放开林渐,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道:“起来。”
  林渐从地上站起来。
  栾云晔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水递到林渐面前,道:“你喝。”
  要试毒也应该先让自己喝才对,他都自己喝了一口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喝?林渐不知道栾云晔到底在想什么,只得接过杯子来喝了一口茶。
  喝了一口之后,林渐手中端着茶杯,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了栾云晔一眼。
  栾云晔道:“喝完。”
  林渐听话地把杯子里的茶喝完。
  林渐喝茶慢吞吞的,自己调的茶水,水温很合适,经过咽喉再慢慢地流淌到胃里,不光觉得喉咙舒服了点,连腹痛都觉得好多了。
  盯着林渐喝完热茶,栾云晔将目光移到一直站在旁边碍眼的白易潇身上,是送客的语气:“天色已晚……”
  白易潇正要识趣地起身告退,面前的宫女却比他还早一步做出了反应。
  看来暴君是打算休息了,为防有变先走为妙。林渐立刻放下茶杯,对栾云晔鞠了个躬,转身就想逃走:“那奴婢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奴婢告退。”
  “慢着——”
  林渐一转身要走,栾云晔立刻伸手拉住他扬起的裙摆。
  这本就系不牢固的齐胸襦裙,哗啦一下从胸上滑落下来。
  (暗搓搓提醒一句,不要屏蔽作话,结合作话的小剧场一起看更有意思_(:з」∠)_有时候小剧场也是对正文的补充)


第4章 明日再来 大表弟看上你了
  裙子滑落的瞬间,林渐一手抓住裙头,眼疾手快地把裙子提回胸口。
  但原本系在胸口的裙带已经松了,林渐只能用一手提着裙子掩住胸口,看起来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小宫女模样。
  看到林渐这副模样,白易潇没忍住捂嘴偷笑,忽然正对上林渐阴沉沉的目光,连忙绷住笑坐正。
  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羞辱,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林渐霎时耳根滚烫,觉得自己毕生的脸都在这一夜丢光了,心里暗暗给暴君记了一笔。
  栾云晔盯着林渐,犹如欣赏绝美旷世诗篇一般的目光,从林渐通红的双耳、修长的脖颈一路细细读过,落在握着齐胸襦裙的裙头,缠着青色系带的纤白手指,和指尖不经意触到的玲珑精致的锁骨上。
  齐胸的宫装不仅低胸,上衣还是半透的轻纱,轻纱下半隐半露着完美弧度的锁骨,好似能盛下无数旖旎阳春的风露。
  栾云晔原来冰冷的眼神中此刻几乎能溢出火来,一言不发地走上前。
  直觉告诉自己靠近的人很危险,林渐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站着。”栾云晔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朕不会吃了你。”
  看着暴君一步一步逼近,虽然他没有压迫威胁,却不觉自然带着一种如同从地狱杀出来的修罗厉鬼一般阴戾逼人的气场。感受到来者不善,林渐暗暗提起戒备。
  暴君虽口中说着不会吃人,但林渐觉得他的眼神已经赤.裸裸地写着“吃人”二字。别的倒是不怕,只是一会儿这暴君若是再提出什么留下侍寝之类的荒唐要求,该如何应付他?
  林渐心中正提着临阵迎敌一般的戒备,面前的暴君将手一抬,一件织着云龙暗纹的玄色云锦斗篷落在了林渐的肩上。
  林渐一怔,方才屈膝谢恩:“……谢陛下。”
  站在一旁的白易潇看看盯着林渐犹如入了迷的栾云晔,又看看披着龙纹斗篷一脸懵懂的林渐,若有所思。
  栾云晔盯着林渐,道:“你也给朕留点什么。”
  “啊……”暴君想要什么?林渐一手提着裙子,一手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摸了一下,看有什么能给暴君的东西。
  因为是准备来打探消息的,林渐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多带,况且还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身上穿的衣服肯定不能给人,不穿衣服出去可不行,但是身上什么都没带,除了最重要不能离身的那个——
  栾云晔的手往林渐的衣袖轻轻一探,在林渐震惊的目光中取出一枚坠着明黄流苏的镶金紫玉佩。
  暴君仿佛能猜到自己心思一般,自己最不想发生什么,他偏就做什么。林渐心中暗骂暴君,偷拿自己的药不算,现在还当着自己的面抢东西。
  林渐的目光紧紧盯着栾云晔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道:“陛下……”
  栾云晔垂眸看着手中的玉佩,问道:“把这个留给朕,好吗?”
  栾云晔的话虽然看似是在询问林渐的意见,语气却是不容否定,铁了心的要强取豪夺,将玉佩握在手中把玩起来。
  林渐心里想着“暴君快把东西还给我!!!”,但考虑到此时再次违抗暴君的后果,决定还是虚与委蛇从长计议,来日再偷偷取回不迟,手中暗暗握紧了衣带,勉强地微笑道:“好……”
  栾云晔在林渐紧张的目光中,郑重地将林渐的玉佩收入衣袖,温声道:“朕会保管好。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
  林渐觉得今夜栾云晔的行为有些古怪,不过一听暴君松了口让自己离开,此时也没有时间多做探究,立刻告退离开。
  明日是要来把自己的东西取回,但绝不会来伺候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了。
  一出御书房的门,林渐连忙先找了个御书房后不远处树林里隐蔽的角落,将自己齐胸裙的裙带重新系好,大晚上的总不能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在皇宫里走。
  林渐在树林里整了半天,一从树林里钻出来,只听得头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林鸿渐!”
  林渐一惊,顺着声音抬眼看去,只见白易潇抱着手臂站在树林外,唇角得意地勾起,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侯爷。”林渐屈膝行了个宫女的礼,细着嗓子问道,“侯爷这么晚了还不回府,是在找谁吗?”
  “装,你接着装。”白易潇逼近两步,一手按住林渐身后的树干,把林渐禁锢在臂弯之间,微微低头,在林渐耳边沉声道,“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何况只是男扮女装?”
  林渐故作茫然,道:“奴婢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
  “不承认是吗?”白易潇道,“仗着陛下是个脸盲,你就为所欲为。不如我现在就喊陛下出来,让陛下来好好验一验你是什么人!陛下——”
  “白易潇!”林渐抬起一手,迅速钳住白易潇的咽喉锁定命门,冷声道,“再喊我要你的命。”
  白易潇闭了嘴,一手握住林渐的手腕,望着林渐微微挑唇:“林鸿渐,你男扮女装潜入我商国皇宫,想干什么?是想窃取我商国机密,还是想行刺陛下?”
  “我对这些都没兴趣。”林渐将自己的手从白易潇的手掌心抽.回,道,“是栾云晔把我抓来的。”
  “我大表弟把你抓来的?害,我说,刚才我和大表弟提的那个林渐……该不会就是你吧?你竟然从来都不告诉我。”白易潇看着林渐,若有所思地微微皱起眉头,“我说为什么梁帝为什么如此不惜代价地要把一个普通臣子要回去,甚至愿意把十五城池拱手送回。”
  “如果是你,那确实十五座城也换不不回。”
  “那本就是梁国的土地。”林渐的嗓音和平时一样恬淡,看着白易潇的目光却如上阵临敌,“就算二哥肯给,栾云晔也得敢要。”
  “咳咳,你别激动……我大表弟可没答应。”白易潇望着林渐,问道,“不过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才是梁国的太子,你那个二哥不是一向不受待见吗,你父皇临终怎么突然变卦让他继位?为什么你又隐姓埋名给他卖命领兵?”
  “明知商国刚刚折损数十将领和数万兵马,君臣上下对你恨之入骨,他故意此时让你只身前来议和是想借刀杀人除去隐患?为何现在又要派人不惜代价接你回去?”
  “你的问题有点多。”林渐冷漠道,“这都不关你的事。”
  “是是是,是我多问了。”白易潇收起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认真地望着林渐说道,“只是我一直把你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如果你觉得我也信得过,你有什么难处就应该告诉我。”
  林渐淡淡道:“旌节是我抢来的。二哥派人在路上拦过我,议和是我擅作主张。”
  “你……”白易潇看着林渐,问道,“你这是在梁国混不下去了吗……林沐辰都对你做了什么?”
  林渐沉默了片刻,道:“二哥对我很好。”
  “很好?那怎么把你弄成这样呢?”白易潇一抬手,按在林渐的胸口。
  林渐几乎满身都是外伤,猝不及防被白易潇按疼了,深吸一口凉气,蹙眉道:“白易潇!”
  白易潇挑了挑眉,道:“算了,反正你没有一句真话,我还是自己去查吧。”
  林渐道:“我不管你干什么,你只要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那要看你能回答上来我的几个问题了。你要不要给我讲解讲解,今晚被我大表弟拿走的是什么?”白易潇道,“我看你很紧张的样子。”
  林渐沉默片刻,道:“换个问题。”
  “你今晚是铁了心的一问摇头三不知啊。”白易潇道,“前面的问题一个都没回答,这个你也不回答,我看不到你让我为你保密的诚意啊。”
  “你问的问题也没有愿意为我保密诚意。”林渐道。
  “我对你这么真心诚意,你都看不出来?”白易潇道一脸失落,道,“那我好伤心。”
  林渐扶额,道:“请你说话正常点。”
  白易潇问道:“那就问个迫在眉睫的正经事,大表弟让你明天来,你还来不来?”
  林渐道:“他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要取回来。”
  “最重要的东西……你这样说很容易引人误会。”白易潇盯着林渐,笑道,“你看没看出来,我大表弟看上你了?今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放你一马,明天再遇见你,没准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那才是连最重要的东西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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