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长烟

作者:长烟  录入:07-31

  “自然不是……”林子砚恼道,“你还笑,我爹今日就要去找媒婆了。”
  “没事,”江屿行道,“我等会儿就先去找那什么张媒婆,叫她找不着会烤鸡的姑娘。”
  林子砚:“真的?”
  江屿行点点头---多给她一些银子就好了。
  于是,这一日,林修远下了早朝,便去找了那张媒婆,让她留意这城中还未出阁又会烤鸡的姑娘。
  张媒婆眉欢眼笑,摸着怀里江屿行给的银票,说怕是不好找,这富贵人家的姑娘,没几个会烤鸡的,还望林尚书多等些时日。
  普通人家的姑娘也行,林修远道,家世清白便好。
  他想,只要他家砚儿喜欢就好。
  好好好,张媒婆应承道,一定给公子找个秀外慧中,温婉大方的姑娘。
  林修远放心地回了府,却见林墨蹲在大门口,一脸委屈。
  “怎么了?”林修远问道,“谁欺负你了?”
  “老爷,”林墨伤心道,“公子出去了,不让我跟着。”
  他昨日听闻公子回来了,高兴得一宿没睡,可今日公子吃完早饭就说要出去,还不用他跟着。
  “老爷,”林墨眼泪汪汪道,“公子是不是讨厌我了?”
  “别瞎想,他许是有事。”林修远安慰道,却也觉得奇怪---以往林子砚出门,都会带上林墨的,怎么这回去外边也是孤身一人,现下回来了也不让他跟着?
  城外河边,林子砚坐在岸上,看着站在水里的江屿行。
  江屿行赤裸着上半身,水流漫过膝间。他紧紧盯着水面,忽而抬手一扬,扑起一阵水花。
  林子砚转头一看,就见水花落下的岸边,扑腾着两条又大又肥的鱼。
  他一阵惊喜,“真的有鱼?”
  今日吃早饭时,林子砚胃口不好,没吃多少。江屿行见状,便说他不止会烤鸡,还会烤鱼。
  林子砚随口道,好吃么?
  然后,江屿行就带着他出来抓鱼了。
  林子砚看着地上胡乱扑腾的两条鱼,想抓又不敢抓。
  江屿行笑着从水里上来,把鱼架上火堆。
  春日暖融融的,河水悠悠淌着。
  晚些时候,林修远忙完了宫里的事,回到府上时,却听管家说,林子砚还未回来。
  他不禁有些担心。若是以往,他倒也不会多想,可这回林子砚骤然就杳无音信好几个月,虽说是外出求学了,可他仍旧心存疑虑---以林子砚的性子,怎会那么久都不来信报声平安,白白叫他忧心。
  他越想越不放心,连忙让人出去找找,生怕一不小心,他儿子又不见了。
  河边火堆旁,林子砚发带散落,唇齿间满是熟悉的气息,勾着他不住地喘,周身愈发滚烫。
  “阿屿……”他拽着身上人敞落的衣襟,轻喘道,“很晚了……”该回去了。
  “嗯,”江屿行扯下他肩头的衣衫,吻上他微扬的脖颈,“一会儿我抱你回去。”
  火光落在缓缓流淌的水面上,似烛火层层荡开……
  江屿行抱着人回到林府时,林子砚已累得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翻过院墙,把人抱入房中,刚给他盖好被子,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屿行一惊,连忙翻上房梁。
  “砚儿?”林修远见房门未关,想着许是林子砚回来了,可怎么也没人跟他说?
  他走进房内,见林子砚已在床上睡着了,不禁松了口气。
  怎么也不关门窗?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么迷糊。
  他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去关窗,却见床上的林子砚抱着被子蹭了蹭,喃喃道:“阿屿,不要了……”
  房梁上的江屿行:“……”


第66章 是哪个小江?
  江屿行紧紧抓着房梁,心擂如鼓,额间冒汗,却忽然听林修远疑惑道:“鱼?什么鱼?”
  江屿行:“……”
  林修远没听清,以为林子砚是今日鱼吃多了,“跟谁去吃鱼了?怎么嗓子都哑了?”年轻人,就是胡闹。
  他也没多想,关好门窗,便往厨房去了,想着叫人明日多熬些润嗓子的汤。
  江屿行心有余悸地从房梁上下来,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他走到床边,林子砚仍沉沉地睡着,胸口处的被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
  江屿行抚上他微红的眼尾,轻声笑道:“差点就露馅了。”
  林子砚无知无觉,梦中火光摇曳……
  街头面摊上,老头看着“呼噜呼噜”吃着饺子的犬巳,不满道:“真不带我去见太子?”你该不是叫人给骗了?
  犬巳摇摇头,“殿下不随便见人的。”
  “我是随便的人吗?”老头生气道,“多少人想见我都见不着呢!”
  犬巳:“反正殿下不见。”
  “你……哼,不见就不见,”老头道,“那你明日跟我去见我徒弟。”
  犬巳疑惑地抬起头,“你徒弟?”
  老头笑眯眯道:“路上捡的,跟你一样乖。”
  犬巳塞了一嘴饺子,口齿不清道:“窝干嘛要去见泥徒弟?”
  “既然你要留在京城,”老头道,“正好他也在这儿,你们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犬巳摇头道,“我不会照顾人。”
  老头抬手就拍了他一脑袋,“是让他照顾你。”就你这傻愣傻愣的,被人骗了怎么办?
  “我不去,”犬巳道,“我明日还有事。”
  老头:“什么事?”
  犬巳:“睡觉。”
  老头:“……”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犬巳就被老头拖起来了。
  “我不去,”犬巳半闭着眼睛道,“我要睡觉。”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老头拖着他往林府走去,“见过小砚再睡。”
  “我不去……”
  他们拉拉扯扯走到林府前的巷口,一不留神,猛然撞上了拐角处迎面而来的轿子。
  轿夫一个趔趄,轿子一歪。轿内的林修远正展着画在看,顿时一个不稳摔了出来,把手里的画都扯坏了。
  “对不住,对不住……”老头连忙道,“没事吧?”
  林修远看着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的画,如遭霹雳,“我的画!”
  昨日吏部尚书听闻周颐的《云山寺》在他手中,嚷着也要看看,便让他今日去下棋时把画带过去。
  可不曾想,这才刚带出门,就扯坏了。
  老头看着林修远手里的画,纳闷地想,这不是我给小砚的那幅么?
  他见林修远一脸痛心,便道:“要不我赔你一幅?”
  “这哪是说赔就能赔的?”林修远心都碎了,“这是周颐先生的真迹!”
  老头:“我就是周颐啊。”
  林修远顿时怒从心头起,“啊呸,信口雌黄!”
  老头不乐意了,“谁信口雌黄了?!我就是周颐!”
  “周先生辞世近两年了,”林修远忿忿道,“你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犬巳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老头:“……”你这倒霉孩子,傻不傻?!
  “周先生?”林墨正要去买桂花糕,一出门就见他家老爷和公子的老师堵在巷口。
  “小墨啊,”老头开心道,“可找着你们了。”问路问得狗子都要跑了。
  林修远一脸茫然,问林墨道:“周先生?哪个周先生?”
  “周颐先生啊,”林墨道,“他是公子的老师。”
  老头抬头挺胸道:“这下信了吧?”
  林修远怔怔地看着他,心头“轰隆”一声,想象中长须白眉,仙姿鹤骨的画圣,骤然碎成了一个衣衫破烂,满头乱发的老头。
  “可他……”林修远愣愣道,“不是死了吗?”
  “到底是谁说我死了?!”老头撸起袖子,气道,“叫我知道了,非揍他一顿不可!”
  林墨挠头道:“不是先生您自己说的吗?”
  “我?”老头震惊道,“我怎么会说自己死了?”
  林墨:“就之前在禹州……”
  那时,他们路过禹州,一个书生认出了周颐,闹得满城皆知,不少人慕名而来,甚至重金求画,堵得老头门都出不了。
  老头被烦得不行,随口对林墨道:“去跟他们说,我死了。”
  林墨点点头,出门就道,周先生死了。
  然后,没多久,便满城皆知,画圣周颐死了。
  老头听完,目瞪口呆---竟是我自己?!
  江屿行正陪着林子砚在房里看书,就听门外传来林墨的声音,“公子,周先生来了!”
  林子砚一喜,“老师来了?”
  江屿行撑着脑袋道:“那老头没迷路?”回来的路上可是好几次都险些走丢了。
  林子砚无奈道:“还不是你骗他说有酒喝。”他跑远了才不认得路的。
  江屿行一把搂住他,在他耳边笑道:“他不跑远些,你又不给我抱。”
  林子砚:“……”
  林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见他家公子打开房门。只是,脸有些红。
  “老师呢?”
  “在前厅,”林墨道,“跟老爷在喝茶呢。”
  他们往前厅走去,见厅中摆了张桌子,老头正在作画,林修远在一旁给他磨墨,还有个少年在椅子上打瞌睡。
  林子砚走进厅内,“爹,老师……”
  “小砚来啦,”老头恰好收笔,“你来看看,跟之前的一样么?”
  林子砚走近一看,见老头又画了云山寺,“为何……”
  “我不小心撞坏了你爹的画,”老头道,“就重画了一幅还他。”
  林修远甚是感激,“多谢先生!”
  “不用不用,”老头从身上取下一个葫芦,“给我打壶酒就好了。”
  林修远连连道好,喊了林墨去打酒。
  “说起来,小江好像还欠了我几坛酒呢,”老头转头问林子砚道,“小江呢?”
  林子砚心头一跳---他叮嘱了林大牛他们,不可跟他爹说起,江屿行是与他们一道回来的,却似乎忘了跟他老师说。
  “小江?”林修远疑惑道,“哪个小江?”
  林子砚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老头道:“江屿行啊,听说是刑部江尚书的儿子,待小砚可好了……”


第67章 太子妃是男的
  林修远脸色凝重,转过头看林子砚,“你何时认得他的?”
  林子砚:“路……路上遇见的。”
  林修远:“他待你很好?”
  林子砚紧张地点了点头。
  “砚儿啊,”林修远一把抓着儿子的肩膀道,“听闻他先前在勾栏院花了几百两买了个小倌一夜,此等轻浪浮薄之人,切不可与之为伍!”
  老头有些诧异,“小江还干过这事?看着也不像啊?”
  “不是的,”林子砚解释道,“是误会……”
  “什么误会,”林修远道,“定然是他为了撇清干系,诓骗你的!”还能有人逼着他去勾栏院买小倌不成?!
  “他没有……”林子砚话还没说完,就听林修远怒道:“跟他爹一个样!”
  林子砚:“……”
  “砚儿,”林修远语重心长道,“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
  “鱼?”一旁打瞌睡的犬巳忽然惊醒,懵道,“什么鱼?可以吃饭了?”
  林修远:“……”
  老头:“……”这傻孩子,就知道吃。
  林子砚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位是?”
  “这是我干儿子,”老头一手撸着犬巳的脑袋,笑道,“先前跟你提过的狗子。”
  林子砚见犬巳似乎饿了,便吩咐厨房备了酒菜,又趁他爹不注意,偷偷叮嘱老头,不要在他爹跟前提起江屿行。
  “为什么?”老头不解道,“小江真这么不正经?”跑去勾栏院买小倌?
  “此事说来话长,”林子砚道,“只是我爹不信,待他气消了,我再与他细说。”
  老头也没多想,只惦记着江屿行还欠了他几坛酒,可别赖账了。
  而林修远怕他家砚儿跟姓江那小子学坏了,苦口婆心劝林子砚莫要跟江屿行来往了,有多远躲多远。
  林子砚无奈,藏着满怀心事没敢说,见心上人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叫他爹发现了。
  老头暂且住在了林府,闲时与林修远下棋论画,又或是逗一逗他家徒弟和狗子,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只是,他时常见林修远一下朝回来,就会气乎乎地骂两个人---当朝太子和刑部江尚书。
  听闻是太子时不时就在朝堂上宣扬仙道,劝百官与他一道飞升,而江尚书也没反对,还附和道,殿下言之有理……
  林修远气得好几次都追着江成岳打。
  然而,几个月后,禁军统领郑于非通敌谋反,兵围宫城,却见远在北境的镇北军蓦然奔至京城,千里勤王。
  自这一日起,多年来躲在东宫求仙问道的太子殿下,一改往日颓唐之色,监国理政。
  林修远甚是欣慰,好一阵子都没再骂过太子了。
  可没多久,一日清晨,林修远又骂骂咧咧进了门,比以往脸色都要难看。
  在院里遛弯的老头见他这模样,好奇道:“怎么了?”
  “荒唐!”林修远怒气冲冲道,“今日早朝,太子竟在大殿上,说要娶一男子为妃!”
  老头一愣,恍然道:“哦,原来太子好龙阳,是真的。”
  “即便如此,也不能男子封妃啊!”林修远气道,“这……这成何体统!”
  他越想越气,回书房洋洋洒洒写了好长的折子,只望能劝太子早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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