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古代架空]——BY:九鲸是为

作者:九鲸是为  录入:09-23

  “太子应当知道,我们大恒蛊毒并不盛行,勤国却并非如此。勤贼最会使蛊,大多都是雕虫小技,但有一种蛊,却能使人百毒不侵,但同时,副作用也会使人寿命变短,终身受蛊之磋磨。”林太医长长的叹息一声,“这蛊药,便是压制此蛊毒所制,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殷问峥的手轻轻一抖,旋即吸了口气,将心中澎湃的情绪压下去,一字一顿的道:“什么蛊?”
  “人蛊。”林太医闭上眼,才继续道,“史书记载,人蛊需要以人身为引。”
  “毒药坛中浸泡九九八十一种剧毒之物,有毒草亦有毒虫,然后将人身与这八十一种毒物同时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若人身不死,人蛊便成。”
  “在毒药坛中浸泡,人身需得同时承受八十一种剧毒之物的同时侵害,各种毒发症状甚至有可能同时承受,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四十九天,”林太医睁开眼,看到殷问峥的脸色苍白无比,双眸阴鸷得宛如阿鼻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便声音一抖,继续说道,“史记中,熬过毒法,练成人蛊的次数觉不超过三回,却是没想到……竟让我又活生生的看到了一例……”
  殷问峥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嵌入掌心,嫣红的血浸入指纹之中,他却浑然不觉,犹如木然了一般,一字一顿的问道:“如何解?”
  “无解。”林太医道,“那药,也不过治标,根本无法治根。人蛊练成后,并非一劳永逸,身体里有九九八十一种剧毒,同时毒发,最开始毒发的频率会很低,但越到了后面,便会越发频繁。有药会让人蛊好受一些,可也仅是好受一些。”
  殷问峥一拳砸在一旁的树干之上,眼眶一片通红:“无解?天下之毒,皆有可解的法子,怎么可能会无解!”
  林太医咽下一口唾沫:“微臣无能,确实寻不到可以解决的法子……太子恕罪。”
  殷问峥的手背也往下淌出鲜血,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将情绪平复,却无论如何都平静下来。
  勤国皇室,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又是什么样的人,让他的阿棠做了这样的一个人蛊?
  难怪从最开始遇见他开始,他的阿棠就对什么事情都随遇而安,原来后来所遇到的一切,对比人蛊来说,都不算什么。
  殷问峥抬起手,遥遥的望向死人漠的那一端——所谓的勤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太子……”林太医颤抖着声音继续道,“祯王的这药,可够用?若是不够的话,恐怕每次毒发,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
  “先把这一粒给我。”殷问峥合上锦盒,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制作更多的蛊药,越多越好。”
  林太医想说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看到殷问峥那可怖的眼神,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道:“是。”
  殷问峥将锦盒放入袖中,这才迈开步伐往回走。


第5章 被……吻了一下?
  江棠舟睁开眼,身边那个位置已经凉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他一人。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开始思考昨夜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让他不那么淡定了,江棠舟觉得不太好,可又控制不住。
  江棠舟手肘撑着床刚要坐起来,门突然被撞开,带着三分愉快语气的声音再度落入耳中:“阿棠,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那声音犹自往上扬着,满心的愉悦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溢出来,江棠舟不免有些被感染,爷弯了弯嘴角应和道:“什么?”
  下一秒,一粒酸酸甜甜的梅子糖就这般被塞入了江棠舟的嘴中。
  来边关这一路上,江棠舟不太适应,每当晕的时候便往嘴里含上一颗。梅子糖放久了本就容易坏,他们买的并不多,所以很快便见了底,昨日江棠舟还在遗憾的跟听雨说不知道下次吃到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没想到今日就被他入了嘴。
  江棠舟脸上也不免出现餍足之色,含在嘴里狠狠地抿了一口,才道:“哪里来的?”
  “你猜猜看?”殷问峥在他的身侧坐下,握住他的掌心,拇指不住的在掌心里来来回回绕着圈圈。
  江棠舟被他弄得有些痒,想躲开,却被殷问峥握得更加用力些:“你躲我做什么?”
  “没躲。”江棠舟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痒。”
  殷问峥闷笑了两下,趴在江棠舟的肩膀上如同撒娇似的说道:“阿棠,你奖不奖励我?”
  “什么?”
  “我从朝夕小铺的老板那里花大价钱买来的梅子糖的方子,今儿个早上自己照着鼓捣,没想到还真被我给鼓捣出来了,”殷问峥说,“以后你想吃,随时都能吃上。”
  江棠舟愣怔住:“你自己弄的?”
  “嗯,自己弄的。”殷问峥捏着他的下巴讨赏一般,“是不是很厉害?”
  “……嗯。”江棠舟用舌尖抵住嘴里的那颗梅子糖,它已经化了大半了,江棠舟突然有些不舍得继续含下去,想让这梅子糖在嘴里停留的时间再久一些。
  殷问峥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你尽管吃,这锅我做了两斤的量,足够你吃上一段时间了。”
  江棠舟轻轻颔首,眉梢间都溢出笑意来,他虽然看不到殷问峥的表情,却还是认真的望着他的方向,道了一句“好”。
  …………
  半下午,一行人便要出发前往扎营地了。
  殷问峥毕竟是个半路出家的将军,此刻跟着他的人都是他从京城带过来的,倒是听话,可到了扎营地,那些多半数都是曾经跟随凌应翀的将士,也知道他和凌应翀的竞争关系,便不可能那般的听话。
  不给他使绊子,便算是深明大义的。
  这场雪下了足足三天三夜,终于在殷问峥进扎营地的这一日停了,纵然如此,地上的积雪也足足抵了人的膝盖,让他们几人走得非常的费劲。
  特别是江棠舟这个“半残废”的。
  他看也看不到,身体还虚弱,尽管被听雨给搀扶着,可听雨也是个弱女子,好几次他都险些摔倒在地。
  江棠舟本和殷问峥说好了让他别管他,可是走了没有半里地,殷问峥还转身走了回头路。
  “上来。”殷问峥半蹲在地上,做出一副要背江棠舟的模样。
  江棠舟也看不到,只说:“我自己能走。”
  他倒也不是矫情,只是毕竟他现在的身份特殊,若是让人看到殷问峥与他关系如此,恐怕会招人口舌,那到时候殷问峥的千秋大业岂不是留下了一个污点?
  “上来。”殷问峥才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干脆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握住了他的腿弯,直接将江棠舟整个背起来了。
  听雨惊呼一声的时间,江棠舟已经稳稳当当的趴在了殷问峥的背上。
  江棠舟叹了口气,将下巴搁在殷问峥的肩膀上,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军营的那群将士看到,会怎么传你的流言蜚语?”
  “让他们传去,”殷问峥浑然不在意,“你本就是我的太子妃,我背你还碍了他们的眼了?”
  “可是我不是以太子妃的身份来这里的,”江棠舟皱着眉头道,“我本该被五花大绑的过来,对于他们来说,你让我自由行走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怎么可能还……”
  “我爱背谁便背谁,与旁人何干?”殷问峥打断他的话,“我一个太子,若是连背谁都决定不了,还怎么做太子?”
  江棠舟不说话了。
  他是晓得殷问峥有多固执的,所以就算他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殷问峥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故此江棠舟只能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趴在殷问峥的背上,踏着积雪一路往扎营地而去。
  到了目的地,江棠舟眼睛虽然看不到,耳朵却灵敏得很,那些人私底下窸窸窣窣的话被他听得是清清楚楚,无一不在好奇到底是谁竟然能趴在太子的身上,江棠舟觉得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殷问峥很快将他放下来:“你先进去休息,我去会会那群人。”
  “嗯。”江棠舟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殷问峥的掌心,说,“千万注意。”
  殷问峥“嗯”了一下,却没走,杵在那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气氛有些诡异,江棠舟还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再多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突然觉得眼前一团黑影怼了上来,紧接着,嘴上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点了一下。
  殷问峥浑身冒着热气,万分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我走了。”
  江棠舟这才反应过来那是殷问峥的一个吻。
  他下意识的说了声“好”,等到殷问峥同手同脚的离开了,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这是被……吻了一下?
  ……殷问峥还挺虎的啊。江棠舟心想。
  “爷,咱进去了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江棠舟一跳,他心下一跳,嗓子干巴巴的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啊?”
  燕青眼里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来:“嗯,听雨姐姐去寻谢小将了,由我来照顾爷。”
  江棠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要烧着的趋势,便道:“我们先进去休息吧。”
  顺便在心中埋怨殷问峥两句——这人,做什么事之前,怎么也不晓得看一看周遭的环境?他们还在门口杵着呢,方才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了。
  至少燕青就看着了。
  燕青是个会内敛的,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不然他肯定会更加窘迫。
  要知道长这么大,江棠舟可没尝试过这种窘迫。
  …………
  江棠舟等到深夜掌灯,殷问峥都没回。
  他寻听雨去打听了一下消息,说是那头仍亮着烛火,里面时不时还会传出来争执的声音,想来那群人讨论得正是激烈。
  又过了半个时辰,若简带来消息,说是殷问峥让他先睡,别等自己。
  江棠舟虽然心里仍记挂着,可还是听话的灭了灯烛,屋子里陷入更黑的一片寂静中,燕青替江棠舟理好了被角,退到了外面去。
  江棠舟翻了个身,闭上眼,四周便安静下来——可正因为安静下来,才让他发现这营帐之中,除了他,还有另外一道微弱的鼻息。
  黑暗之中,江棠舟的眉头轻轻的皱起来。
  他全身都警惕起来,自然不敢再睡,只想着那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把刀,藏在被褥下。
  江棠舟的呼吸变得均匀,才听到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很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来,那人似乎只在床前看了看,便离开了。江棠舟又等了半个时辰,确定了营帐里除了他再没别人的时候,才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燕青,掌灯。”
  燕青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爷,怎么了?”
  “看看房间里有没有多点什么东西?”
  燕青在那边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爷,这里……多了一封信。”
  江棠舟接过来,拇指摩挲其上,感受到指尖那不同寻常的触感,他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将信暂且放下了,问道:“太子还没结束?”
  “怎么,想我了?”
  他这头话音刚落,那头殷问峥就掀开门帘进来了,满头风雪,眼底却有深深地笑意:“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来了一位客人,”江棠舟将信递出去,“送了一封信。”
  殷问峥接过:“密信?”上面有勤国的标志。
  “嗯。”江棠舟说,“我也看不到,你帮我念念吧。”
  殷问峥眉梢微挑:“我来念?”
  江棠舟笃定的点头:“嗯,你来念。”
  殷问峥顿了会儿,才珍而重之的将那封密信给拆开,一张薄薄的纸从信封中落下,殷问峥拾起来,先是从头到尾的扫了一遍,眉头轻轻的皱起来。
  “写什么?”
  “勤国已经得知你来了边关,”殷问峥道,“让你协助勤国攻打恒国,拿到我们这边的作战册本。”
  江棠舟顿了顿,抬头饮了一口茶,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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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厚颜无耻
  勤国从那张兵防图上得了甜头,拿下了恒国的两座城池,浑然不知恒国是在扮猪吃老虎,只等着他们跳入这个早为他们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那张兵防图,倒也不全然是假的,当初殷问峥制作的时候便问过他的意见,两人将其中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城池兵防刻意换作是真的,所以勤国才能如此轻易的破掉恒国的两座城池。
  可笑的是,他们竟然真的信了江棠舟站在他们那一边。
  大抵在他们的心中,尽管他是被制作成人蛊一般的存在,也会对整个大勤抱有一种盲目的忠诚吧。
  “你打算怎么做?”殷问峥将那信纸折叠好,便要放在烛火下烧去。
  江棠舟听出他的动静,忙开了口:“别烧。”
  殷问峥愣了一下。
  “这东西我拿着还别有用处。”江棠舟说完摊开手。
  殷问峥将那信纸重新放回到江棠舟的手中:“此物指向性太过明确,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造成一些麻烦。”
  江棠舟道:“就是知道它会造成一些麻烦,我才特意留下来。”
  虽然不知道江棠舟打算做些什么,又打算怎么做,但殷问峥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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