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拔出箭拿回屋里在灯下仔细观看,很普通的木箭,箭尾上绑着一封信。说是信也就是两指宽的一张纸条被绸缎缠在箭尾巴上。
木锦打开一看脸色有些不好,那纸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刘半仙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到蓝钱县来。”
这是……绑架?
不,木锦马上否定了,这应该是寻仇。都什么年代了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还特意用木箭传信,这就是在给他下马威,同时也是在试探他的实力。刚才要不是他反应敏捷,这箭头射进的就是他的脑袋而不是墙壁了。
蓝钱,那是他和刘半仙的老家。在蓝钱他们只有一个仇人。
木锦恨恨握拳,将那布条都抓破了。
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如果来晋江出道写小黄文,分分钟就得红牌罚下。
尺度太大了。
然后他十分坚韧不拔,被举报就换号,被举报就换小号,
最后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成为了一个小马甲无数的大手【罒ω罒】
骄傲脸
第52章 冤魂不散
木锦脸色凝重,去卧室里收拾了一些必须品就出门直奔车站。临出门的时候他想了想把从夏琳那里得到的离魂镜装进了口袋, 这是个好东西, 虽然邪性了些,但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充当杀手锏, 是保命的好东西。
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了,就是做足了准备等着他自投罗网。他没有点儿准备怎么能行呢?
刘半仙的手机几天前就已经打不通了,他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 没有卧铺就买了硬座。上车了才想起来邵晟谦要他给打电话,而且他连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后果可想而知。
木锦再也不想被邵晟谦半夜突袭了!鬼知道他盛怒之下会干出什么事来?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啊!
车厢里闹哄哄的,后座有一伙打牌的,对面坐了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小男孩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啃鸡腿, 吃到半路就撒欢似的在过道上跑。
木锦掏了掏衣兜,脸色凝住。
咦?
空的?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在衣兜里仔细摸了摸,这下可以确认了,手机没带。
而且他现在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手机放在哪里了!
轰隆一声巨响, 仿佛是为了迎合木锦沮丧的心情,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并伴随着剧烈的雷电。对面的小男孩被吓了一跳,跑回来的时候左脚绊右脚啪叽一声跌倒, 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直接飞到木锦的腿上。
木锦:……
小男孩:……
沉默了两秒之后, 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嚎, 响亮的几乎能盖得过雷声。
邵晟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雨下的很大,他满身疲惫的上楼, 熟门熟路的先去侄子的房间看看。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回家都会到邵昌远房间看看他。
小孩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带着健康的红晕。邵昌远之前睡觉的时候非常老实,从来也不踹被子。自从身体好了之后,晚上睡觉就像是驴打滚,特别爱动。
邵晟谦叹口气给他盖好被子,眼神柔软的揉了揉小孩的额发,心里满是欣慰。
如果身体不好,连睡觉踹被子的资格都没有。
他在侄子卧室里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出来,从进门到离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宛如一只鬼魂。关上房门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了。他几乎是习惯性的拿出手机调出那个他日日都要看上一遍的页面,然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个小红点正在地图上不断的移动,仔细一看已经出了帝都的范围。
这么晚了木锦去哪?
邵晟谦脸色一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木锦跑了!
他心情奇差的拨通那个倒背如流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阵悦耳的和弦声在不远处响起,邵晟谦快步走过去,推开那扇门,床头柜的夹缝里找到了那正不断震动的手机。
……
那是木锦的手机,这间卧室也是木锦一直在用。他脸色铁青的挂了电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木锦的不告而别,是早已经预谋好的吗?
这两天相处的画面一帧帧在他脑海里循环往复,木锦的一颦一笑,木锦的恼羞成怒,还有他动情时生涩而纯真的反应……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然后回头给他这致命一击!
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邵晟谦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了,毕竟木锦是那么信任他,命都肯交在他手上,可到头来他又不声不响的跑了。
这个假设实在令他无法接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木锦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邵晟谦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
“喂?”
木锦一手堵着一只耳边努力的听话筒里面的声音,车厢里实在是太吵,外面雨声又连成一片,而且他借来的这部电话质量实在是堪忧,话筒里杂音非常大。
邵晟谦一直没说话,听着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有些恍惚。
“喂?是邵晟谦吗?我手机是不是落你家啦?”电话接通后对方一直没回应,木锦以为他听不清就不得不提高音量。
“你在哪?”邵晟谦听到对面传来的嘈杂声问道。
听到邵晟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木锦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我手机落在你家了,我现在在火车上……”
“去哪?为什么不告诉我?”邵晟谦根本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他的话,心中暗自咬牙,小东西你最好找个合理的理由。
不然我就……
可惜他这番冷气白白释放了,车厢里太吵,木锦不得不起身走到人少的地方听电话,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对不起啊,不是我不告而别,事发突然。”接着木锦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人家都找上门了,我怎么可能不去?”
邵晟谦怒火被他几句话就压了下来,听到木锦遇险这个时候满心都是担忧,“你怎么知道刘半仙在他们手上?”
木锦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他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其实也不太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师傅在蓝钱县确实是有个仇家。我们就是在那被打压的混不下去了才来出来跑江湖的。”
“所以不管我师父在不在,我都要走一趟。”早晚都要解决的恩怨,他们都避到了帝都对方竟然还找上门来,那只有正面解决了。
虽然刘半仙一直都是忍让躲避的态度,但现在木锦是忍无可忍了。竟然拿他师父的生命威胁,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木锦说的这个仇家邵晟谦知道,是当地的土著大户吕家。至于原因邵晟谦动用了关系网早就查清了。
“原因我知道,你在下一站下车,我这就去接你。”自己开车走高速比坐火车能节省出一天的时间来,邵晟谦打定主意陪着木锦一起去蓝钱县,这是他的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人欺负了。
邵晟谦果断的挂了电话根本就不给木锦说话的机会,他把木锦手机装进衣兜里,边走边叫保镖安排车子,同时叫人先去蓝钱探路。
木锦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有些发呆,这家伙说来就来,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虽然这霸道的性格在平时让人有些吃不消,但是此时此刻,不知怎么回事木锦眼睛酸酸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抬手抹了抹眼角暗暗腹诽了一句,多事!
骂完人自己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头压着的大石似乎被人轻松搬开,所有的惶恐不安全都被那个人给抹平。
木锦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口是心非。
他心情不错的走回座位把手机还给对面的小夫妻,那掉在他裤子上的鸡腿则被那年轻妈妈要了回去用水冲了冲又塞到孩子手里。
木锦笑了笑,眼里没有一丝嫌弃,他小时候连垃圾桶里的鸡腿都捡回来吃过何况这个?吃饭的时候他在餐车买了一堆熟肉回来和那小男孩分食,还邀请那对小夫妻一起吃。
那夫妻俩连连摆手,只是笑着看着孩子吃。
木锦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丢丢的羡慕,就算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做父母的疼爱孩子,那就够了。
下一站是个大站,木锦下车后找个个公用电话打给邵晟谦,问他什么时候能到?邵晟谦看了看时间,说还要三个小时,让他先找地方睡一觉。
木锦报了个距离车站最近的酒店名字,并在前台留下信息就上楼补眠去了。
到了蓝钱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吕家也不平静。
吕家老三吕良玉亲自把刘半仙给带回了蓝钱,事情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顺利结束。
那位张道长言明,他小妹心怀怨愤,死后多年不得安息最终化作厉鬼前来索命。
他也按照要求把当年害死他小妹的人给带了回来,关在了祠堂。如果他小妹冤魂不散尽管找他这个罪魁祸首报仇,只希望她不要再来祸害家里了。
可几天过去了,那个刘半仙还活的好好的。虽然祠堂一到入夜就是鬼哭狼嚎,阴风阵阵让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胆战心惊。但第二天再去看那个刘半仙准活得呱呱叫,还跟人要吃要喝。
吕良玉气的心肝发颤,他小妹怎么就没把这祸害给收走了?
不过,自从这个刘半仙被关进祠堂,吕老爷子的病情倒是稳定了,现在都能喝肉粥了。这倒是让吕良玉略感安慰。
一同被带回来的还有刘半仙的那个侄子,一个小傻子,见不着他叔叔天天哭。有一天他那七十岁的老娘出来晒太阳听见有人哭就问是怎么回事?照顾老太太的佣人就把那小傻子领到老太太跟前。
小傻子就知道哭,怎么也哄不好,给他吃的他就一边吃一边哭。他个头小,脸又嫩,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稚无辜,哭起来的时候特别惹人心疼。老太太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筋就把他跟带到自己屋子里去照顾了。
老太太其实不是吕良玉亲娘,是继母。他亲娘在他小妹去了了不久也病逝了。这位老太太嫁进吕家一生无所出,待他们兄弟三人跟亲生儿子也差不多,所以吕良玉对她十分尊敬。所以他听到老太太把小傻子给带走咬了咬牙就没吭声,他不敢去老太太跟前要人。况且一个小傻子而已,他也懒得管了。
“张道长,不是我着急,就是这事情悬着我这心放不回肚子里啊!”那个刘半仙还活蹦乱跳,天知道他那小妹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这事一天不彻底解决掉,吕良玉一天就睡不着觉。
张德友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精光,押了一口茶慢斯条理的将茶碗放在桌上,才抬头对吕良玉道:“吕先生,这本就是急不得的事。不是贫道做事拖拉,只这厉鬼是令妹。”
张德友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于海就一脸不满的抢白道:“区区厉鬼别说是师傅,就是我也能打得她魂飞魄散,还不是因为师傅看在她生前是你们家人的份上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为她超度?”
这……吕良玉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海嘀咕两句就被张德友喝止,吕良玉一看这架势就不敢在催促了。
张德友掀开眼皮看了徒弟一眼,“事情办妥了?”
他让于海去引木锦来蓝钱县,打算来个一网打尽。
“放心吧师傅!估摸着那小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于海谄媚一笑,随后有些迟疑的道:“师傅,那小子身手可不弱啊?”
哼,张德友一掌拍在椅子把手上,得意道:“不管他是三头六臂还是火眼金睛,我有法子要他有来无回。”
只要他敢来。
第53章 冬冬
“呜呜呜呜叔叔,我要叔叔……”一大清早呜呜咽咽的哭声就顺着城墙传出去老远。
不远处早餐店的小伙计站在门口打哈欠, 他两点钟就起来包包子, 忙了一大早又累又烦,听见这恼人的哭声就更烦躁了。
哪个败家孩子一大早来哭丧?
“叔叔呜呜呜, 我要叔叔呜呜呜……”
一个穿着草绿色麻布短衣裤的十六七岁少年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哭着走过来,半路上闻到了一家店里传出来的包子香味,不由得站住了脚步, 眼泪汪汪的朝里面看去。
“哎哎哎,你谁家的?别站人家门口嚎啊!”小伙计看那少年竟是站在了他们店门口,立刻就急了。不是他多事,是这个少年看着就有些不对头。
小伙计每天迎来送往看过的人快跟他吃过的饭一样多了,这少年一看就是脑壳有问题啊!
可别赖上他们店!
少年略有些圆润的包子脸瘪了瘪, 一句话不敢说,怯怯的站在那里。
“去去去!”小伙计上前推了他一把,少年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到地上,膝盖立刻就蹭破了皮, 冒出血丝来。
少年疼的闷哼一声,小伙计立刻就急了,抬高声音喊道, “你可别耍赖啊?是你自己没站稳!赶紧走!赶紧走!”
少年嘴一瘪, 刚刚收回一些的眼泪立刻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周围有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们见状纷纷仗义执言, 小伙计一看有人围观就不敢再上手了,那少年也不起来,两人僵持住了。
这时, 不远处的走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在清晨的薄雾中十分打眼。更显眼的是他穿着一身藏蓝色道袍,背上斜背着一根长条状物品,用灰色细棉布层层包裹着,看那长短不难猜测应该是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