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博动了动手指,觉的有点力气可以试试起身的时候,傻子一拳打在了高博下面最重要的部位,这下高博是有力气活动全身了,不过不是站起来,而是[嗷]的一声抱成个球。
高博咬牙切齿的想,“下次这二儿再趴窗台时候,一定一脚把他踹下去。”
第五章
上班两个多月,高博的新工作基本上了正轨,同事们之间算不上熟,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高博是个说得过去的人。高博承认自己特意[低调]修饰过的外表,让自己赚了别人不少好感,尤其是本部门的女同事们,对他任何事物的请教都耐心的不得了。
高博当然知道自己便宜占在什么地方,俗话说女人撑起半边天,再加上赵舒伯上下班都捎带着高博,即使赵舒伯只是销售部的副经理,但是公司刚成立这人就在这里,属于那种每次公司开管理会都会参加的元老级人物,所以即便有人觉的高博该领受下新人的再教育,也不敢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高博分到的业务是整个部门最基础的,无非是询价、接听电话、整理文件什么的,除了比文员的工资高,高博干得活基本和张莉那些文员一样。对于这类的工作,在别人看来高博明显是受了冷落,但是由于人的眼睛只能看到比自己显眼的东西,所以当大家看到高博每那一派闲淡作风后,都省去了其可能成为未来竞争对手的假想。
高博对他工作性质满意的不得了,如果白天简单劳动不伤脑筋,晚上回家就可以睡个好觉,傻子的那点举动高博早摸了个熟,现在随便给傻子个眼神就可以让他服贴,好管的不得了。说起来部门里也有不理解高博的,就是那帮每天加班到9、10点的小妹们,因为不论给高博多少活,他都能准时在下班前做完。
赵舒伯大概是觉的高博这个[老朋友]很是谈得来,总是表现出一副相知恨晚的样子,高博出于礼貌去过几次赵舒伯家做客,后来熟了之后,高博基本都推脱了赵的邀请。赵舒伯倒是不介意,索性改成登门造访,几次小饮之后,高博少了许多初始时的不适感。
有次晚上,高博与赵舒伯带着傻子出来散步,碰上贾伟波接自家小孩放学,在那种追忆式的谈话过后,高博家里的酒客又多了一人。高博合计许久才捉摸出个味儿来,敢情两个人都是到了老婆开始狮吼,娃娃开始狗嫌的年龄,于是能在高博这种[善解人意]又不多作声的单身汉家里避[世],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
多一个贾伟波没碍着高博什么,高博想摸的是赵舒伯的脾气,左右逢源的小人物比什么都好使,至少做到个信息灵通没问题。不过,高博心里想问的一个都没问,有个习惯高博一直觉得自己养的挺好,就是能忍住去倾听。这赵舒伯做人没毛病,每天看似疯疯癫癫胡说八道,但是没一句事关紧要的,家常里短、是非人情,他嘴里可是一句都没遛过,好人缘肯定就是这么修炼出来的。
公司成立十周年,行政部放出通知,大型庆祝宴会设在希尔顿酒店,传说中一年只在新年露一次面的米国大老板将会亲自主持自助晚宴,届时,相关的公司、其他三个工厂、基地的主要人员也会来共庆。
公司里的人看上去对此事都很期待,私下里开始流传老板的发家史和逸事录,不过可信度值得怀疑,同样一件事,就有人对高博说过几个版本。这个好话题让赵舒伯好好的发挥了一翻,赵嘴里[想当年自己当年怎么跟着老板开创新天地的]那段历史,说得高博渐渐把赵嘴里的老板和以前的记忆对上了号儿,如果不是赵舒伯把叙述重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高博会想办法启发他多说一些。
到了宴会当天,高博到的不算早,宽敞的宴会厅里已是人山人海。在角落里和同事落了座,高博用自己的好视力打量着会场中心的主客席,脸上绽出颇显好心情的笑容。坐在一旁的赵舒伯见状,捅捅高博,问道:“看着什么了,这么乐?”
高博呵呵一笑:“真够热闹呃,真没想到咱公司发展这么快!”
赵舒伯咂了下嘴,一幅你小看了的样子,笑道:“要是你早来几年,看看员工队伍是怎么扩展起来的,你就不会说这种话!”
“怎么讲?”高博反问。
赵舒伯看看周围的人没怎么注意他们,故意拉长了语调对高博附耳道:“你——们——部门经理原来是我手下,工厂里好几个主管是我推荐上去的,” 说罢脸上颇有得色,“公司人力增长远没有业务增长的快,要是多几个像你这么能干的人,现在两个这么大的屋也坐不下啊!”
高博干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成人才了?”
赵舒伯假装鄙视的用挑了挑眉毛,一幅少跟我装小样儿的表情,然后转眼看看桌上其他同事,开始逗趣。高博脸上挂着笑,心里却不那么太平,合计着赵舒伯话中之意。
有人对着麦克风敲了敲酒杯,会场里很快肃静下来,公司大老板端着杯红酒起身,所有员工也端着手边的酒杯跟着从座位上呼啦啦站起来。大老板对着大家点头微笑,开始了简短的致辞,高博则凝了所有的精神盯着主客位上薛林发狠。很不巧,坐在薛林旁边的薛家小公子也没闲着,高博眼角余光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错眼一看,薛江清那长眼眯的,一看就不像个愉快样。
高博这个时候觉的自己高人一头——当然是指身高上的——是多么的碍事,就是即便中间隔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头顶也大都保持在高博嘴巴的高度,薛江清也可以随随便便的把高博看了个准。
大老板的祝词没有多少废话,很快便把麦克递给了旁边的薛林。薛林,作为大老板新业务的最大投资人,也为大老板的生意送上祝福。大概许久没听到薛林的声音,高博的这位前任老板刚出声,高博身上就寒了一下。用视线把薛林包了密不透风,高博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开溜。
可惜,宴会刚开始,高博便被赵舒伯跟了形影相随。
高博借了机去盥洗室,赵舒伯也突感尿急跟了来。没办法,高博只好继续蹲角落,好不容等着赵舒伯端起酒杯到大老板附近转圈圈,高博打算悄悄遁了,于是便打量远处的赵舒伯是否注意自己。一打量不要紧,赵舒伯一个大力挥手,在大老板身旁直接就把高博给[挥]过去了。
高博发现这赵舒伯除了忽悠本事,狗腿神功也不错,虽说赵舒伯现在是半真半假的,把到公司尚未露上一招半能的高博说成了不错的人才,明显是有说给旁边客人听好长公司的脸的意味,但是高博怎么都笑不自然,倒是站在一旁的薛林颇大方的做初识状,对着高博大老板说好小伙、有前途。
高博火往上撞,脸上虽是带着公司小职员该有的恭敬笑意,心里确是恨不得把这一干人都扒拉到一边去,单拉着薛林说上那个一两句。有人插到大老板和薛林中间敬酒,高博暗咬牙,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饭店。
为赴宴会,所有人都是正装出席,夏末秋初,夜晚还是带着闷热,高博从冷气十足的地方出来,在马路上走了不到十分钟,额头、后背已经汗湿一片。
坐上回家的轻轨,高博在地铁窗子上看到自己的模样,心里暗骂[怂]。
高博坐了几站忽地下了车,转回头又坐回去回到饭店会场。可惜找了半天,高博发现薛家父子已经离开了,再次出了饭店,高博颓然坐在饭店门口的马路牙上,使劲地抓着自己汗湿的短发出气。
有车在他身边停下,高博没有理会,接着车里的人狠狠地按了按喇叭,把高博身子震的晃了晃。
高博抬头,居然是他之前最爱开的那款宝马777,高博心道,这个小子他X的就是个祖宗,当初要是落他手里还不给送进去整利索了,车里的兄弟倒是不管高博有多不想见到他,对着高博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找人呐?”
第六章
薛江清说话间,已经把两只胳膊交叠搭在了方面盘上,俊脸往手臂上一靠,斜眼过来,眼光顺着开着的车窗扫过来,高博便成了薛小公子眼角溜的那道光。
这表情太他X的牛X了,就算高博站着比他高,也好似被其下巴颏指着,真是要多受鄙视就多受鄙视!
不过高博必须承认,薛家男人都有股天生的雅致劲儿,人家出来拽的时候光鲜的像是天生的贵族,自己出来拽大都被人躲着,还有几次差点被当作黑社会出游,导致有薛林在的场合,从来不让他穿西服的时候戴墨镜。
高博承认自己心眼小,不应该跟薛江清一般见识,毕竟他初见薛江清的时候,薛江清还是个小屁孩。但是现在高博头上没人管了,这薛江清也眼瞅着奔三了,还跟小屁孩一样跟着自己装X,不知死活开着自己[老婆]向自己示威,高博心里负压一晚上,薛江清这一眼算是扫倒高博逆鳞上了。
高博心道:老子没对你发过脾气不代表没脾气,早就想替你老子教育教育你。
慢慢用手捋捋被自己抓的东倒西歪的头发,高博站起身,把手抄在胸前,对薛江清沉下脸:“江清,哥这几年对你也不错吧!”高博停顿住话语,摊开手臂把手举在身体两边,两袖空空,示意薛江清看看自己当下的窘境,加重语气道:“我自己做的事儿我自己认了,David瞧不上我也是我活该,我就不明白,你老跟着掺和什么?”
看到高博少有的冷面孔,薛江清心情越发得好了,完全没发现踩到了高博的什么部位上了。在他看来,这些年来一直低头笑目的高博就是条河沟里伺伏的水蛇,总想去吞吞不下的食物。大概觉得高博无公害,薛江清每次看到高博,都有股冲动去捏捏那蛇头,他总觉得从来没张过口的蛇嘴里面,肯定长着长长的尖牙。
薛江清笑着撇撇嘴,哧的讥笑一声,算是回答,刚要发动引擎,却见高博右手一把搭在了车窗沿上,明显是要薛江清把话说完。
薛江清再次呲起白牙,笑容灿烂:“怎么,觉得不好玩了?你不是说过,这是世界上没人能玩得过你,是吧,高哥?”薛江清说着,把自己日渐提升耐看指数的俊脸往高博这边的车窗靠,很舒心的口气道,“所以能掺和进去你的事儿,挺解闷的。”
“是吗?”高博附下身,小臂撑在车窗顶沿,跟薛江清来了个脸对脸,低声道:“我跟David还没完呢。”
“是吗?我爸还能信你吗?你这么贪的人,再来一次,我不送你进去,我爸也不会护着你了。”薛江清说完,看到高博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现,原本就很分明棱角的下巴,因为咬牙线条更加清晰,薛江清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高博已经绷得硬邦邦脸蛋,“你要是敢再回来,我还掺和。”
高博盯着薛江清的眉眼,嘴角扯出个不自然的笑,在薛江清看来真有几分街头混混装横的意思来,没来得及反应,高博扯着薛江清的后脖子,已经把薛小公子的嘴唇堵了严实。
高博又高又壮,堵在薛江清车窗上好似堵墙,倒霉的薛江清没料到高博能来这么一出,嘴上被人啃着,脖子也固定得不能动弹,于是大脑嗡的一声忘记了下面该做什么,手就那么待着也没记得多少挣扎下,意思意思。
高博开始只是想用自己的气场对薛江清示示威,警告下薛江清,就算他没钱没势力,还有副不好惹的身板。谁知道薛江清那张脸拷贝得太好了,高博气上来,很容易就亲下去了。待放开薛江清,咂巴咂巴嘴,轮到高博笑得开心,心道自己怎么才有了觉悟,以前就该这么对薛林。
高博正顿悟着,薛江清清醒过来,这才想起伸出手指,点着高博:“你……你……”
听薛江清出声,高博凝神一看,乐了,薛江清的表情比便秘好不了多少,脸涨得通红,嘴唇抖了半天也没抖出第二个字。
高博再次把薛江清的脖子拉到自己眼前,这时薛江清才意识到自己脖子还被高博抓着呢,赶紧开始挣扎,很是坏了自己先前那幅拽样。
看样子薛江清本还想骂高博几句,待其看到高博唇角的坏笑,明白所有气场都被高博一人控制了,内心挣扎十秒,把车打着了火。
高博对着自己爱车里,恨不能坐火箭走的薛江清的背影,同情的挥了挥手。
都说你玩不过我了,高博心道。
如果不是还有个傻子惦记,高博绝对在这么郁闷的晚上找个地方灌酒去了,这人就是这样,不管你跟什么人处长了都能生出点感情来,更何况高博自小就有几分假仁假义,心里明明厌烦得要死,可是不回去看一眼就觉得心里亏得慌。
高博回家,无非就是去赶傻子上床睡觉,让傻子入睡可比让他不原地转圈、趴人家走廊上的窗台难多了。几个月来高博试过许多办法,最大的进步就是让傻子能老实躺在床上,高博觉的人都躺在那了,早晚还是要睡的。
因为怕高博的巴掌,傻子老实地在床上仰着,盯着天花板,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往常,高博到这个时候就关了傻子家的灯回家休息。
今天不同,高博心里不舒服,自己在屋子里恐怕也是睡不着,高博知道药物也不能让自己的睡眠多坚持多久,索性拉了把椅子坐在傻子跟前,打算看看傻子能这么挺尸似的坚持多久。
高博想照顾傻子也不是全无乐趣,傻子记不住你多少好,也记不住你多少不好,不管你昨天怎么对了他,第二天还是重新来过。想到这,高博拍了下傻子脑门,傻子大眼睛刷的看向高博,显出恐慌。
高博挤出个笑容,把手掌搭在傻子眼皮上,让傻子合上眼。
傻子看上去有些害怕合眼,手想举又不敢举的在身体两面不安的动着,高博沉沉的出口气,把傻子往另一侧床沿推推,在傻子旁边躺下来。傻子被高博推在一边,仍是不敢动,眼睛偷偷张个缝,瞥到高博正在看他的脸,眨了下眼睛。
傻子床单是高博给换的,晒得干干,日头味道都晒出来了,可是傻子的床板是霉的,高博以前没发现这东西旧成这样了,合计明天该给傻子换个简易床。
傻子还在一动不动地打量在自己旁边同样散着热气的高博,和傻子处了段时间,高博能看出来傻子挺乐意他陪他的。
高博伸手再次盖上了傻子的眼睛,傻子果然安静的闭上了眼。
许久,高博才无声的叹出这口气。
因为晚上睡得还凑合,第二天,在绝大多数人还和昨晚的酒精斗争的时候,高博带着健康的好气色上了班。
午餐的时候,张莉和几个女孩子挤到高博格子间里群聚吃饭,原因是因为高博的格子间恰好是上一任副主管的,要比别人的大上一倍,而且高博桌上除了电脑连只爬虫都不多,光溜溜刚好摆饭盒。
最重要的,还是妹妹们想在高博身边进午餐。
逗几个小孩子开心还不容易,高博刚把几个妹妹逗得花枝招展,背后大半个人高的格子间上方出现个人头。于是高博笑话讲在兴头上,妹妹们忽然都如默片[哦]声状噤了声,粉红了脸,低下头去。高博不用第六感也能知道背后出现什么不明生物了,很随意的回头,薛江清笑眯眯的对他点点头。
高博正合计着这小子为什么到这来,只见薛江清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指向自己的一双眼睛比划一下,然后漂亮的甩个手腕,把两根指头指向高博,笑着走开了。
姑娘们就差叫出来了,能不叫吗?高博都看得心抽抽的,当年要不是薛林长的那么帅,高博也不会巴巴地跟着其后面鞍前马后的。
高博不是滋味的转回头,觉得这小子真他X妈的欠踹。
这动作不就是当年自己做给他的吗。
第七章
薛江清那个[我盯着你呢]的动作严重干扰了高博工作的效率。
整理单据虽被高博称为简单[劳动],但从数量上来说还是要开动一番脑筋,批量操作,才会有少花时间多办事。
到了下班时间,赵舒伯见高博还在电脑上录数据,也没立即走,有一搭没一搭的根高博说闲话等着。高博其实也没心思在这一张张永远都不会录完的单子上,只是事不过夜的习惯让高博惯性劳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