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生(生子)----不易

作者:  录入:08-02

为君生(美强)

作者:不易


楔子
南昭。
摘星台。
繁星辉映,落错隐耀,交织出宿命归依,划印出凡世流年。
一个高挑的身影立於摘星台的星阵中,整个人被绣满繁复图腾的白色斗篷包裹住。
“星引殿下,圣堂梦师殿下传来书信。”信使半跪於五步之外。
“呈上来。”飘渺空尘的嗓音似来自天外,冰冻了一切尘埃。
修长莹白的手指展开卷轴,上书短短数字:圣子星现,位东。
星引久久沈默不语,摘星台上只空有风过回旋的寂寥吟唱。
蓦的,他抬起头,宝石般波光流动的血色红眸在夜色中乍现,手中的星杖指向东方天际,一颗微弱光芒的光点正向东官苍龙七宿之一的角宿靠近。
“汝等相遇之时,便是风云异动之刻。”
轻轻的声音隐没在浓稠的黑夜中,被风吹向了未知的远方,化作缠绕纠葛的云烟。
第一章
醉生红尘,梦迷锦绣。
东唐锦绣楼,吟风弄月之地,风尘欢场之所,只因豔冠天下的楼中人,引得无数王孙贵胄、英雄豪杰趋之若鹜,一掷千金,为博佳人一笑。
锦绣楼。下苑。
烈日升至正空,刺眼的光线把景象模糊的有些扭曲,眼前白晃晃的一片,空气灼热的似乎能割伤皮肤。
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正站在院中央劈著柴,他的上半身赤裸著,随著手臂的不断举起,拉伸出腰身精壮流畅的线条。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已经被晒得泛出红色,汗水随著健硕的臂膀和漂亮的肌肉蜿蜒而下,隐入裤中。
“你怎麽又被他们欺负了。”一身明黄色的裙衫,暖袖站在院门口,娇俏的脸不满的环顾四周。
“这麽多柴都让你一个人劈,小九你也老实的过头了吧。”
这时江九才察觉有人来了,抬起头。
这是一张丝毫不引人注目的脸,朴实平凡的眉眼,嘴唇因为干燥有些破皮,唯一称的上优点的就是那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
他咧嘴一笑“没,暖袖姐,今夜听说有贵客来,大夥都去厨房帮忙了,这才把活儿推给我,不碍事。”
“那边自有人手,他们凑什麽热闹。就你这个大傻冒才听他们的话。”埋怨的口气,暖袖走到江九身边,被热度蒸得微微皱了皱秀眉。
“别干这些了,今夜我要随小姐在上苑侍候,你跟我来,伺候好了没准还有赏钱,别说姐姐不照顾你。”不等江九反应,暖袖就拉著他向外走去。
“暖袖姐,有几缸水我还没……”
“别管你的水了。”
“可是……”
“你少根筋麽,气死我了,你……”
两道身影越来越远,不多时,院落中又恢复了安静。
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夜晚的锦绣楼自是一派流光溢彩,旖旎风光。满楼的暗香盈袖,一室的笑语晏晏,觥筹交错中,怀抱温香软玉,可谓人间仙境。
此时,在锦绣楼最为幽隐的留苑内,坐著楼中从不轻易现身的两大美人,闲停公子和云想姑娘。一首流传於四海的诗,诠释了二人脱俗的容貌:
云想含烟似春潮,花疏秋水薄雾销。
闲停松间清泉暖,锦绣明月湖心照。
屋内,除去二人,在纱帘的阴影处,还有一道修长的身影,逆著烛光,看不清容貌,只是立在一幅画前,一动不动。
若是有识画之人在此,必大为惊讶,因为这幅画是三年前“画鬼”敛墨的封笔之作,被称为神迹的月隐图,藏品中的无价之宝。
“誉王每次来都要花半晌来赏这幅画,人道誉王豔福无边,有闲停、云想二人相陪,我看他们却不知我二人心中苦楚。”云想半倚著窗栏,手中缠绕著缕缕乌发,含烟秋水的眸中却不见半分她所说的哀怨。
“王爷不会是爱上画中之人了吧。”云想揶揄著,扭过头“闲停,你说呢。”
闲停青衣垂地,眼睑微闭,嘴角挑起明媚的弧度,十指轻抚著绿漪古琴,却并不做声,清傲的近乎豔丽。
“云想,你最近是越发的不知收敛了。”清冷的嗓音从暗处传来,冰冷的气息煞的烛焰都微微跳动。
伴随著脚步声,当气息的主人完全现於人前时,时间似乎都滞留了。这个男人,让人想到天山上浸过风雪还残留著冰屑的雪莲,冷冽的芳香,蚀骨的清媚,极致的纯粹。眼角眉梢间,冷的彻骨,却美得惊人。
云想轻笑,也不分辩,拉了拉身旁传唤下人的金铃。“王爷莫要气恼,今日我特意让人去抱了坛‘青霜’,就权当向王爷赔罪了。”
唐誉坐到了主位之上,端起茶盏,没有入口,只是看著在其中旋转的茶叶,凉凉道:“有时不要太多话,我的宽容,比你想象的少。”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云想不复刚才的芙蓉笑靥,端丽而恭敬的坐在了一旁。

为君生(美强) 第二章

第二章
江九跟著暖袖,小心翼翼的进了留苑,这是他第一次踏进上苑。往日,这种地方只要一靠近,就会被仗势欺人的下人轰走。
步入层层纱帐遮掩的内厅,听著暖袖小声的吩咐,江九抱著装满冰块的木盆站在角落里。暖袖从冰块的中央取出玉质剔透的酒坛,将酒倒入了雕刻有精细花纹的酒壶中。
顿时,满室皆是甘甜清香。
“王爷,云想这‘青霜’还入得口吧。”
“细腻清香,余味悠长绵延,倒是难得。”唐誉轻摇酒杯,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可称的上愉悦的神情。
“如要衬得这酒,那极寒的冰块可谓功不可没,云想为了这冰块,当真是费了不少力气……”
……
……
看著那些小姐公子们闲话品酒,江九在心里吁出了一口气。还好没生出什麽事,自己从来没服侍过这些娇贵的公子小姐们,万一出了什麽差错,自己受罚还是其次,若连累了暖袖姐就罪过大了。
江九略有些松懈,想著不知道一会儿回去厨房还有没有剩饭菜留下,无意间,正对上了一人的视线,霎时怔了神……
他从来没见过这麽漂亮的人,如天上的神仙一般……只见那神仙般的人先是眼睛一滞,随後皱了皱眉,最後双眸氤氲难测。
江九并没有在唐誉的美貌中沈浸多时,他隐隐感觉到平静之下似乎有著掠夺的狂暴和焚毁一切的热度,真真让人全体发寒,似乎连心神和命运都要被掌控。
有些怯懦的收回视线,江九心里七上八下的,连眼皮都突突的跳著。
不知来由的惊慌如藤蔓缠绕著江九,逼迫著他想要躲避。他从小对危险就有一些近乎本能的感应,多次避过祸患,可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令他著实惊慌。
江九顾不上和暖袖交代一声,慢慢向後退了几步,见没人注意他,随後一转身,就要向外厅走去。
“站住。”
江九顿了顿,继续向前走。我什麽都没听到……没听到……
唐誉不满的皱紧眉头,这人实在让人不快,若不是……向门边一挥手,江九就没得选择,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黑衣人从门口架回了内厅。
这时云想、闲停也停下抚琴品酒,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男人。
暖袖更是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弄得慌了神,连忙跪了下来。“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江九只是个在下苑干活的粗仆,有冒犯王爷的地方,还……”
“行了,暖袖,你先下去吧。”没有说完的话被云想打断了。
“可是……”暖袖有些犹豫,小九毕竟是她带来的,万一……
“还不走,若惹怒了王爷,可不是你等能担待的。”
暖袖无能为力的望了眼跪在地上的江九,轻轻退了下去。
房门再一次合上。
下颚突然被捏住,江九的脸被抬了起来,惊愕的看著眼前放大的美丽脸庞。寒光流转的眸中,是不可抗拒的威信和让人颤抖的狠厉。怔怔的,江九说不出话来。
“一个下人,胆子倒不小。”
“王爷,这人……”闲停站起身来,似欲说些什麽。
“闲停,我对云想说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唐誉眯起眼,遮住了眸光,却挡不住不悦的气息。
“是闲停越矩了。”低下头,闲停退了回去。
“王……王爷,都是小人的错,王爷恕罪。”想起了暖袖嘱咐过只要主子们生气了就要先认错,江九跪在地上连连认错。
“哦?”唐誉挑起眉“你倒是说说你都有什麽错。”
“小人……小人……”江九脸憋的通红,他原本就不知道他有什麽错,老实的他向来不会编谎,哼哧了半天,终於说出了一句话。
“小人不该站在那碍……碍了王爷的眼。”
噗嗤。
闲停难得的捂嘴轻笑,云想更是前仰後合,无半分仪态可讲,媚然的脸上染上嫣红“呵……哈哈……你……你真是个呆子。”

为君生(美强) 第三章

第三章
这时,窗外传来了扑棱扑棱的声响,闲停推开窗,一只信鸽飞了进来,熟门熟路的停在了闲停的肩头。
从鸽子身上解下白帛,闲停呈给了唐誉。
少顷,“我说过,他逃不掉的,千岛之国又如何。”伴随著话音,那片白帛化为了粉尘从唐誉指间倾泻而下。
一时,闲停云想相顾无言。
沈寂片刻,“闲停,你明日立即动身去北狄,连宵自会找到你告诉你怎麽做。”
“是,闲停明白。”
唐誉微微点头,月光映得他的侧脸有些阴晴不定,轻拂衣袖,便踏出了屋外。
江九此时跪在地上,看著那人走远,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说了什麽,他全然听不懂,又没人赶他出去,真不知怎麽办……
“这人如何处置。”总算是有人注意到江九还跪在一旁。
“能怎麽处置,此时王爷哪还有工夫理他,算是他命大了。”云想轻摇画扇,语气不知是感叹还是庆幸。
江九正疑惑著,一双锦靴落在了他眼前,沿著鞋面向上看去,正是那位如诗如画的闲停公子。
“江九,今日之事你权当遗梦一场,我们自然也不会难为你。”
虽然什麽也没听明白,江九也隐隐知道这些人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忙连声道:“小人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这样就好。否则……”闲停眼神一利,划过江九身上,满意的看到他被刺的猛的一抖。
“好了,你下去吧。”声音波澜不惊,面容依旧温润如玉,似刚才一幕与他毫不相干。
江九轻轻後退,走出门外,长舒了一口气。
呼……虽然下苑都是剩饭剩菜,也经常挨打受骂,可比起这里,他还是更喜欢下苑,没人说自己不懂的话,也不会总想今天这样担惊受怕。哎,耽搁了这麽久,恐怕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边想著今晚没著落的晚饭,江九边向下苑走去。
屋内。
云想轻簇娥眉,脸上覆了一层轻愁。“北狄有他的消息了?”
“嗯,恐怕是。”闲停放下绿漪,望著香炉中嫋嫋的青烟,怕是要再起波澜了……
云想走到月隐图前,抚过画中之人的双眼,“哥,我们什麽时候可以回蝶谷,再不过问这些红尘凡障。”
闲停侧过头,寂静如水的表情出现了龟裂,“云儿,待我亲手杀了元翎熙,咱们就回去,今生永不出谷。”痛恨入骨的声音在房内回荡。
微弱的烛光模糊了两人的身影,而那幅月隐图更为虚渺幽幻,画中人看不清五官,似被薄雾遮住。但是云烟缭绕间,那双眼睛格外摄人,历经了流年,湮灭了繁华,包容红尘万象,有著云匿深处、潮隐岩壁的静谧与空寂。
恍然间,沧海已逝,桑田未远……
夜已深。
日儿,陪我捉鱼……
日儿,咱们放风筝去……
日儿,看我偷来的点心……
日儿……日儿……
你是谁……是谁……
眼前一片血红,混杂著尖叫声,无数人到了下去……
手被握住,清脆的童音,我们说好了永远不分开。
声音一波接著一波回荡著,迷雾渐渐消散。
猛然睁开眼睛,江九惊出一身汗,喘著粗气,用手撑住额头,为什麽一直在做这个梦,始终没有头绪。摸著咕噜直叫的肚子,今晚怕又是睡不著了,披上外衣,他推门而出。
湖光月色,柔美朦胧,映衬雕栏玉砌,美不胜收。可江九却懊恼的站在一旁,无力理会美景,原因在於……他迷路了……
他虽不熟悉锦绣楼,可还不至於不认得去厨房的路,本想去找点东西填肚子,只是刚刚一直在想著那个怪异的梦,心神有些恍惚,竟不知走到了哪里。
踌躇中,耳边隐隐传来些声音。江九急忙退到暗处,小心拨开眼前的枝叶探望,眼睛赫然睁大,竟然是那个王爷和暖袖。

为君生(美强) 第四章

第四章
此时的暖袖没有平时的俏丽多姿,不施粉黛,素衣束发,半跪在唐誉身边,脸上一片冷凝。
“主上,南昭祭司殿选出了新圣女,不日将会举行册封大典,成为南昭的新女皇。”
“看来他们放弃寻找圣子了。”
“是。”
从缝隙间,江九看著这诡异的一幕,不安涌上心头,他不会又撞上什麽不得了的事了吧。
“主上,南昭的梦师和星引仍在加派人手寻找月隐图中之人,近日似查到了闲停身上,请主上示下。”
“闲停明日就动身去北狄,出不了事。自从月隐现世,南昭梦师竟再降预言:豔眸祸星,必扰苍生。哼,好一个预言,居然暗示我东唐匿藏灾星。找了三年,他们还未死心,想必画中之人对他们颇为关键,白荷在那边没查出来缘由?”
“属下该死。”
江九轻轻放下手中拨开的枝叶,半弯下腰,他可不想再被那个王爷发现,正欲後退转身,脚下不稳一滑,几颗石子掉入了湖中。
惊慌的看向唐誉和暖袖的方向,此时那处已没了人影。
“找什麽呢,嗯?”
脖子骤然被紧握住,江九整个人几乎被提了起来。
迎著水色月光,唐誉看著这个大胆的窃听贼。
“是你?”唐誉认出了江九,“谁派你来的。”
江九呼吸急促,满脸通红,双手抓住唐誉提起他的手,想掰开他的手指。可是平时力大无穷的他这时却没了办法,唐誉的手仍稳稳的抓著他的脖子,根本没把他的抵抗当作一回事。
“主上,锦绣楼下人来历属下都细细查过,江九确只是下苑粗仆,与任何势力都无瓜葛,恐怕今晚也只是偶然。”暖袖站在一旁,这江九也是个老实人,实在不想看他白白送命。
江九被人掐住脖子,眼前景象已经开始模糊了,反抗渐弱,融融的月光又让他有滑入梦境的错觉。
日儿,好好活下去……
娘……不能在你身边了……
就这麽……平凡的……
……
……
娘……娘……
……
江九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重重幻影中的人,却只是越离越远。
唐誉看著眼前意识已经不清的男人,那人不知什麽原因,突然睁大了眼睛,隐约有些泪雾的双眸溢出难以道明的情绪,熠熠流光中孕育了刹那芳菲,让人猛然从心底生出一丝类似於怜惜的感觉。
唐誉一愣,怜惜?这个健壮、平凡的男人?
倏的松开手,江九跌倒地上,突然冲入胸腔的空气让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身体大力伏动著,脸上染上几缕绯红。
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下,这个强健的男人,流露出了些许脆弱的妩媚。
既然如此……
唐誉难得嘴角弯起了带些笑意的纹路。
“暖袖。”
“属下在。”
“散播出去消息,说那月隐图中人被誉王找到了。”
“是,属下遵命。”
唐誉抓住江九的头发,拉高他的脸,“你听到了不该听的,我又不太想要你的命,那……就只有这样了。”
半昏迷状态的江九听不清耳边在说些什麽,也当然不知道他的命运即将被这个美丽的男人篡改……
和风压过树梢,搅碎一池月光,如同耳语。

为君生(美强) 第五章

今天开心,RP的爆发,更两章,喔呵呵……
第五章
上好的绸缎被子,绣著繁复的牡丹,轻薄如纱的帐帘被钩子束在两端,长长的流苏伴著晚风飘摇。黄花梨木的桌子上,几缕轻烟从青花香炉里蜿蜒而上。

推书 20234-07-29 :危欢----应笑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