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色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上官毓不出房门,没注意到自己笛子上的缀饰掉落在地。
隔天,皇甫玥才刚起床,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年轻女子正在说著话,隐隐约约的感觉脚步声往後院踩著,银铃般的笑声,更像是自说自话的模样,就只有那女子的声音,但脚步声不只一个人。
床架旁的脸盆注满了水,皇甫玥拿过巾子擦过脸,换上衣服,突然踩到个东西,皇甫玥低身捡起,是个小小的郁坠子,尾部挂著暗红色的流苏与编织细致的吉祥结,白色的羊脂玉,上面刻个毓字,想必是上官毓的。
一出房门就见到上官毓神色有些不耐,他的身旁站个一个大约十五十六岁的女子,长的颇为娇豔,那五官,根本是出自皇家的,是当今五王爷的郡主,皇甫德欣,因为当今皇帝无女儿,便从自己兄弟所出的子女抱养,换句话说,皇甫德欣是当今公主之一。
皇甫玥会认得她是因为曾经打过几次照面,此外,皇甫德欣似乎不是很喜欢皇甫玥,每次只要是皇甫玥的东西必定掠夺一番,或者用言语来讥讽他,七王爷几次为了这件事和二王爷皇甫厉谈过,想当然尔,被皇甫厉骂过几次的皇甫德欣更加讨厌皇甫玥了。
皇甫德欣一看到皇甫玥从房里走了出来,脸色马上换上冷面盘,足以媲美四川变脸的绝活,银铃般的嗓音也失去了娇嫩的味道,「你怎麽在这里?!」
没等皇甫玥回话,上官毓开了口,「他是我的客人。」声音有点冷厉。
不知为何,皇甫玥觉得上官毓似乎有点不高兴,刚刚听到他的声音,不耐以外似乎加了些不以为然,暗自的握了握手,突然想到上官毓的玉饰,「上官兄,你昨晚搁下的。」将手中的玉饰递到上官毓的面前。
上官毓看了看那细长的手上搁著他的玉饰,将自己的手覆在上头,「你留著吧!」指腹将皇甫玥的手收拢,没取走玉饰。
上官毓同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接受到之後,找了理由引走皇甫德欣,喧闹的人一旦离开,剩下的只有寂静,「你跟公主有过节?」上官毓先开了话题。
皇甫玥将玉饰别在自己的荷包上,听到上官毓的问题愣了下,「也许有吧!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也才见过她几次,她喜欢找我麻烦倒是真的。」若有似无的苦笑著,眼里看不真切的心虚全让上官毓看的一清二楚,只是皇甫玥自己没发现到。
「这样呀,咱们去外面走走吧!」上官毓邀请皇甫玥到外头去逛逛。
京城的商家与其他地盘的商家比较起来,整齐许多,乍看之下全都是大门大户的店,没熟人领路的话,只能看到这些表面的光景,上官毓以前就略有打听,再加上有跟索企塔询问过,皇甫玥跟在他的身旁大开了眼界,也才知道京城不如他想的一样。
上官毓找了些店家,以物易物换了些东西,有时候商家还倒贴他好几件货或者是一些银两,皇甫玥不时好奇的询问著,上官毓一件件耐心的答著,一天下来,皇甫玥也从中学了不少,。
前朝番外-满是梨花(八)
(八)
两人在下午时刻,在客栈里喝著茶眼神,皇甫玥专注的看著荷包上的白玉,喃喃的念道:「温润又有光泽,刻工又颇为精细……这东西给了我,有那麽点可惜……」
上官毓拿著茶壶帮皇甫玥添些茶水,「我不觉得可惜就够了。」双眼多了些皇甫玥不明白的情绪。
「我说你怎麽在这里呀?怎麽还不滚回你们七王府去?!」皇甫德欣的声音传来,皇甫玥闻声一震。
「公主,在下跟世子有事,先行离开了。」上官毓悄悄的拉了皇甫玥一下,皇甫玥知道他的意思,没多搭上公主的的话,准备跟他一同离开。
「上官公子,你真的不多考虑这门亲事吗?难道娶个公主不是一件光荣的事?」皇甫德欣是个聪明人,见上官毓不太理会她,也知道这门亲事必定是不成,但见他三番两次替皇甫玥挡下她的唇枪舌剑,当下不由得不满。
「上官家不缺名利之事。」上官毓起身与皇甫德欣直视著,一见皇甫玥好了便拉著他离开。
两人背对著皇甫德欣,因此没注意到皇甫德欣的眼里闪著恶意的光芒,「你不娶我,我有的是法子。」
皇甫德欣的生母长孙澐本来是七王爷皇甫晨的未婚妻,二十多年前,要不是当今皇帝派他潜入皇宫当内应,他也不会遇上李凤而拒绝了这门亲事,这是还让二王爷出面调停,让自己五弟娶了长孙澐,不料,长孙澐早就迷恋七王爷多年,原以为自己会成为七王妃,没想到却嫁给了五王爷,心里一股怨气长梗心中。
虽说自己的女儿被抱养,但皇帝也从不阻止她进宫去见女儿,时间久了,皇甫德欣对七王府的人根本没好感,也因此对皇甫玥没什麽好言。
这些时日,五王妃几次提到上官太傅的事,对上官家颇为感兴趣,曾与上官诚对话几次,所以对他们上官家的学识深感折服,想让自己的女儿与上官家走近些,总比嫁给无用无见地的皇孙贵族好。
不请自来的皇甫德欣硬是要跟大家共进晚餐,索企塔被上官毓的飞鸽传书给召来留下,但索企塔要是知道今天会吃一顿食不下咽的餐饭,打死他也不会乖乖的过来。
老人家上官诚随便找了个理由便闪了,一桌年轻人,皇甫德欣虚无缥缈的言语攻击弄的皇甫玥是冷汗涔涔……整顿餐饭下来没吃下几粒米。
学著上官诚找了理由躲到房间去,窝著就不再踏出房门一步,被半强迫留下的其他人,一样是亲戚的赵健帮哪边都不是,但是念著跟皇甫玥的交情好些,帮皇甫玥讲了几句话後,被公主用言剑给捅了几大刀,默默的躲在角落疗伤去了。
而索企塔当做客陪留下来和上官毓及公主在凉亭閒聊,虽说对公主的唇枪舌剑不以为然,但还是颇为欣赏公主的男儿气概与学识,与她搭起话来,而走神的上官毓有一句没一句的听著,因此,两人都没发现公主的手在茶壶上动了些手脚。
俗语有云:「一步错,步步错。」原本皇甫德欣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涵,但是,几个时辰後,她自己就知道了……
三人没多久便各自离去,公主自己选了离上官毓房间最近的房住下,而索企塔应上官毓的要求也捡了间房,突如其来的,索企塔才刚踏进房间,上官毓跟在他身後,「索雁,今天我跟你换房间好了,觉得那一边很闷,这里好像凉爽些。」
索企塔想了下,心想只住一晚,闷不闷都无所谓,便答应下来了。
索企塔洗了身子,睡到半夜时只觉得一股热气网脑门上冲,一股凉意从衣服空隙窜上,想也不想的解了衣服,暗不见光的房间,有道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索企塔虽热,也是沉沉的睡著,没发现有双细白的柔荑抚上了自己的身躯……
前朝番外-满是梨花(完)
(九)
换房间後,上官毓有特意和皇甫玥讲过,皇甫玥见著上官毓的房间还亮著,拿了自己修过的画到上官毓房里去,想让他指点一番,莫名感到头晕的上官毓坐在皇甫玥的身旁,只看见皇甫玥的双唇开开阖阖的,对於他讲的话总後知後觉,心里觉得不妙,马上请皇甫玥离开。
皇甫玥将画卷搁在桌上,看著双眼微红,气息不稳的上官毓颇为担心,「你真的没问题吗?」手摸上上官毓的额头,觉得温度有点偏高。
「我怀疑皇甫德欣给喝的茶有问题,你先走吧!」上官毓拉著皇甫玥的手腕把他推到门边,身子有点发软,差点往一旁倒下,皇甫玥往他腰际一扶稳住他的身躯。
皇甫玥见状,半拖著上官毓到床上去,「我拿巾子给你擦擦,应该会舒坦些。」在床架旁的水盆里将挂在一旁的巾子拧湿,轻轻的往上官毓的身子擦,看著略白的肌肤微微显上一层粉色,皇甫玥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玥……」上官毓吃力的抬起手抚上皇甫玥的脸庞,声音似无的呢喃著,拇指的指腹在皇甫玥的唇上滑过。
像被迷惑了一般,皇甫玥停下了动作,吻上了上官毓,洗过澡的上官毓身上带股清爽的气味,皇甫玥伸出舌尖描绘著上官毓的唇型……
熄了灯的房间,什麽也见不著,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与细不可闻的呻吟,淡淡的黎花香充斥在上官毓的鼻尖。
天才微亮,皇甫玥被皇甫德欣的尖叫声给吵醒,睡在一旁的上官毓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却没睁开眼,皇甫德欣见皇甫玥醒来,也不等他套上衣服,往他脸上便是一括子,「你抢我男人!」
这一巴掌,让上官毓醒来,忍著酸软的身躯穿上衣服,拿了件衣裳被在皇甫玥身上,没等皇甫德欣开口便回敬她一巴掌!
上官毓这一巴掌下去,所有人都傻住了,身为公主的皇甫德欣从没被打过,这下子满肚子气,抡起拳头往上官毓身上招呼去,想息事宁人的皇甫玥看见如此情景,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上官毓。
威严的女声传来,「公主,请你自重!」上官太夫人站在门口,眼神一使,两旁的女婢将公主拉走。
「奶奶。」上官毓面无表情的喊著门口的美妇人。
「没事就好,我先把公主处理掉。」上官太夫人美眸瞟过皇甫玥一眼随即离开。
上官毓摸了摸皇甫玥被公主扫到而微红的脸庞,「我会武功,你何必挡在我身前?」声音有那麽点责备的感觉。
皇甫玥笑了下,扯痛了脸的伤,一个俊笑便成苦笑,「我知道,但就是想护住你。」
闻言,上官毓愣了下,脑中浮现了一个女人同他说过的话,那女人是他死去的妻子,『也许是我,所以你不懂爱这种东西,我希望……有一天能出现一个你愿意用心去护著他的人……』
勾起了唇,上官毓第一次打从心里想笑,「你愿不愿意跟我踏遍大江南北?」笑著问著因他的笑而征愣的皇甫玥。
皇甫玥俊脸微红,「愿意。」
热爱易容术的上官太夫人,在上官太傅府老是将脸换来换去,不过神奇的是,上官爷爷老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让上官太夫人觉得没什麽搞头,其实,破解的方法对上官诚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其他知道方法的人当然也没有多言。
而不久後,七王爷皇甫晨收到一批画,夜里在七王府的书房,总见他笑著看著画,而那些画上的落款印著:李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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