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话倒是愉悦语气,只以为自己这般只在讨好他,却不知他此时心中纷乱。
然不由他再想,弘历已松开他腰带,将手探入层层衣物之中。
“——啊!”
如此一声娇呼,完全解除弘历之前压抑。两月离别积热瞬间爆开,空中满溢浓重炽灼呼吸。敞开深色官服,却更衬那嫩白肌肤,手过处,里衣尽褪,很快将那熟悉身体展露眼前。
那双媚眼不知何时含上迷蒙水雾,而每触到敏感之处便有悦耳呻吟从微张樱唇中逸出,一直止不住颤动的躯体如此叫人心怜——无论尝过多少次都不会叫人厌倦。
不住的调逗很快让他脑中空白一片,双腿也不知何时自然地缠上了弘历腰际,不耐的呜咽从美妙的喉中传出,成为最使人迷醉的情药——才一碰触那朵娇艳后庭花,怀中人儿便止不住猛地一颤,耳边响起无法分辩的湿媚音节。
“唔……”忽然地侵入叫他皱紧了双眉,那一副全力忍耐的模样却更叫人无法停止。
“来,叫出声音给朕听……”
“皇上……”
……
与皇上一起洗浴对和珅来说也不是未曾经历,甚至可说是早已习惯的事情。
情事刚毕,又是久未承受恩宠,加之皇上之前一点也未有保留,此时的和珅几乎是半昏迷地被弘历拥着泡在池中。
已经不能用宽敞形容的巨大浴池,浮在水面的各色花瓣被水气一蒸,飘散出溢人心脾百花香气,与蒙蒙水雾一起笼在空中,却只让人更加想睡。
“……怎么,在这里睡可是不行。”觉察到他的失常,弘历就着从背后拥住和珅的姿势,将他的脸扭转过来,“你今日可是要将这两月里欠朕的份还清才算数。”
说着手又再向下探去,却是被从半途握住——
“皇上,您饶了奴才今晚吧……奴才明日还有些事情要做……”旅途的劳顿使得刚才经历激情的身体疲惫不堪,而勉强握住的手丝毫没有挡住侵袭的力量。
“明日?朕不是已经准了你十天休假么——莫不是惦着家中妻子急着回去?”那口气竟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讲理,而那游移的手亦没有停下意思。
“……不是的……唔,奴才是跟十公主约好了回来,回来时……要带礼物给她……”重新被挑起欲望,短短一句话也说得支离破碎,费尽力气才没让呻吟破喉而出——若是他叫出声来,再想让弘历住手就是不可能了。
——那十公主现年五岁,本是弘历最疼之小公主,亦是和珅入宫后宫中唯一诞生之皇子,弘历对她是异常喜爱。而和珅亦是时常陪她耍玩——教她走路说话之人都是和珅,十公主待他甚至比父皇还亲,粘他比粘父皇更紧。
然就算抬出平日里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弘历亦没有放过他迹象:“过两日朕与你一道前去就是了,难道你心里装的那孩子竟比朕还多!”
“……”
和珅早被逗得喘息不已,只能无力趴在池沿,哪里还有声音回话!
一直到第三日里,弘历才与和珅去找了小公主。那头一日,和珅几乎昏睡了一个白天,而第二日则由于弘历过于担心被命不许下床,如此又在床上枯躺了一天。
小公主本来为和珅回京又不来见自己赌气,连父王都不应,等和珅叫人送上礼物——从云南带回的一双大鹦鹉及一双孔雀,还有新近从市场内购得极为逗人京巴一只时,孩子立时忘了旧气扑到和珅怀里——
“我最喜欢丈人了!”
而听到这称呼,弘历讶异和珅却是一惊。
“你为什么叫和珅做丈人?”皇上口气并未动怒,和珅松了口气,却也觉得好奇。
“因为我想跟丈人永远在一起,他做了我丈人就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了。”不知是谁教了小公主这些,但这看似天真童言,却让弘历心里一亮。
和珅也正有一子,年纪只比十公主小半岁,弘历亦十分喜欢那孩子;而和珅如此疼小公主,放眼朝中还有谁家更能比和府更适合她!
当即哈哈一笑——
“朕的小公主真有眼光,挑了个好丈人哪!”
公主一句童言,便定了一门婚事,和珅更意外成了弘历亲家,真是欣喜不已。
如此消息,和珅自是想尽早告知家人——想着冯氏如何开心,儿子将来又是如何风光,他便觉得一刻也再坐不住。
而像是明白他心里所想,回到养心殿弘历便准他离宫回家。
“你回京也有几日了,英廉几次请奏让朕准你回去,想必冯氏也多有挂念——虽朕不情愿,也得放你回家见见儿子。”
“谢皇上。”想到久不得见的儿子,和珅不由喜从心来——孩子本就生长极快,只不知这两月不见,他是不是又高了一截。
“和珅,”才要出门,却又听皇上唤他,且叫的全名,和珅心中疑惑,回转过身来,“朕极为喜爱十公主,因朕众多儿女里,唯有她年纪虽小,却颇有朕之风范。”
“小公主聪明伶俐,人小却胆大心细,实在是皇上德深福厚。”
“嗯,”弘历点点头,看向和珅目光却另有深意,“她若是个男子,他日定是另一个朕。而朕见丰绅殷德亦有八分似你,因此才准了他们婚事。”
听弘历言,和珅心中一凛,异样感情再起,啪啪行了大礼:“皇上心意奴才非常感激,奴才定不会辜负皇上,公主定会嫁到一个如意郎君。”
从宫中离开,坐在马车内和珅心中却不平静。
刚才的情绪一直梗在他心里,说不清是愉悦或是悲伤。皇上意思很明显,他与皇上的关系是永远入不得正统的,而这分歉疚便只能通过这般方式略为得到补偿。
——原来皇上爱怜他,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回得家中,冯氏开心自不用提,待到说起赐婚一事,更是全家兴奋不已。
“知道你回来,爷爷便说定要跟你吃顿团圆饭,小弟那里也已经去请了,今日我们全家也见个面。”虽不是年节,而和珅在家本来就少,因此他回来时多半变成全家聚会。
饭席间,英廉对和珅云南一行赞不绝口。虽与阿桂为旧友,到底是护着自家孙婿,如今他成了皇上面前红人,作为爷爷又怎能不高兴。
“近来阿桂一直在我面前说你不是,珅儿风芒太露,他怕是有些妒忌了——只是珅儿仍要小心人言,为官者最惧背后之语。既已有如此地位财势,不若多花些功夫在名声之上。”
英廉这般说着,和珅点头称是。而别人又怎知他早已打定主意——何况这骑虎之势早已形成,他若起一丝退念,只怕尺骨无存。
顺从应和着英廉,和珅却注意到弟弟的沉默。
“琳弟,怎么,没有味口吗?”之前便有些不对,虽弟媳仍与平日一般,琳弟却总有些心不守舍,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只是出门前福大人派人来请,但我见兄心切就推掉了。许是些军机之事,因而有些担心罢。”和琳笑笑,那笑容里却有些勉强。
和珅心中疑虑,面上却未表露:“不将公事带回家中,这可是大哥我一直教你的。让妻子担心了可是不成。”
“是。”虽已独立,和琳对这位大哥却始终如父如母,不愿丝毫违背。
如是和珅便像没有在意一般,说起了赐婚之事,自然是乐得英廉大笑连连,心情更好。一顿饭下来,不常碰酒的老人竟是醉得几乎站立不能。
送走爷爷小弟,和珅面容严肃,全不见了之前欣喜。
回到房内坐下,冯氏沏来御赐贡茶,待和珅接过,再绕至他身后帮他按摩肩背。
“孩子睡了么?”今日丰绅殷德成了餐席主角,小孩本来便有些人来疯,何况刚才众人都注目于他。
“长二姑才领了他去洗,现在恐怕已经睡着了。”低头看着丈夫清俊无双面容,冯氏知道只有回到家中眼前这人才能真正松懈下来——伴君如伴虎,就算如她这区区女子也是明白的。皇上如何宠爱,仍旧不敢稍有不慎,在宫里,只怕他日日都如拉满之弦,时时紧绷吧。
按了一会儿,和珅叹出口气:“霁雯,你可从弟妹那听到琳弟有何不对之处?”
听到丈夫问,冯氏仔细想想,轻轻摇头:“琳弟是个顾家之人,与弟妹一起时,倒是霁雯常有怨言——霁雯自是知道珅哥辛苦的,但口头上的抱怨珅哥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和珅一笑,那笑容却叫冯氏柔颊泛红:“本就是我冷落了你,怎么敢介意你抱怨。”
“……珅哥问起这个,琳弟怎么了么?”其实和珅与皇上的事,冯氏也是知道几分,只是对方既是皇帝,自己又可以奈何呢。
“我听得长安说起一些,像是他近来与福康安多有接触。而福康安与我本有些嫌隙,所以有些担心。”虽同是福家子弟,那福康安与长安却是完全不同,是承袭了其父亲傅恒正派性格之武臣一派。因此平日里自是对和珅之流看不入眼。
“席间琳弟也说起福大人,指的莫不是就是他……这样想起来,弟妹确实曾提及琳弟常被他请去商议军事。只是霁雯见珅哥从不在家中说起官事,所以便没有说。”
“……”
“珅哥不必担心的,以琳弟本领定不能吃了亏,说不准他能成你与那福康安之间调剂——那福家势力霁雯也是听说过的,珅哥虽不畏,能不为敌还是不为的好。”
和珅听闻,略点头,轻舒出口气。
——但愿只是自己多心。
如此五环似已开解,却隐约间有些机巧残余。
和珅虽已查觉,此刻却不知,这残余正是日后愈演愈烈朝堂之争开端。而他,亦将陷入来势更急形式益险之环中。
十五
九连环
(十五)
转眼秋又至,正是太后老佛爷六十大寿。
宫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从年头便开始准备庆典,现虽已到了最后时刻,仍然一丝松懈都不能,比平日更见了几倍忙碌。
这寿典的负责不用想也是和珅。从里到外——出资采买,表演策办,无一事不经他手,三月内几乎马不停蹄。如此弘历自然受到些冷落,偏他是为了太后,皇上孝顺非一日之名,因此心里虽怨,却也十分感动。
逮得一日和珅空闲,本想抽空回趟家,却有公公传话,说是皇上有请。和珅微微一叹,重换了衣裳,又跟了公公前去。
皇上倒不在养心殿,在御花园赏菊。见和珅来了,只一挥手,身边人识趣退开。
“皇上。”和珅行礼。
“嗯,你过来陪朕赏花吧。”那园中所栽俱都是各地贡菊,品种名贵,朵大色鲜,着实令人喜爱。
和珅听命走过去,却不防被弘历一拉跌到他怀中:“虽然你仍是每日问安,最近却少有机会陪朕,朕有些寂寞啊。”
“皇上……”和珅才想说话,却叫弘历用指封了嘴。
“朕知道你现在忙什么,因此才会一直忍到现在。”话语间,那贴在他唇上的手指却是缓缓撬开了柔嫩的唇瓣。而和珅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便乖乖地半闭上眼睛,任由皇上高兴了。
几分迷乱地吸吮弘历指尖,全不在意身上衣服已被褪得毫无实际效用,和珅用着仅剩的神智看皇上在自己身上摆放随手摘下的鲜花。那些似有还无的碰触,存心戏弄般如蜻蜓点水的挑逗,让他早已被弘历调教过无数次的身体耐不住地轻颤。
他肌肤本就敏感,而菊类本性又不温和,那花朵放上去不多久,已经有些过敏般的粉色显出。偏弘历玩兴未尽,他怎敢乱动,只能忍着那些痒痛和更加难耐的情欲发出禁不住地呻吟。
弘历看他半合着眼,脸颊艳红的娇艳样子,心想这惩罚再继续下去可就不是罚他而是罚自己了——也不去掉那些仍然摆在那白嫩身体上的花朵,就这般抓起和珅脚踝,便毫无预兆地闯了进去。
娇嫩的花瓣很快在两具身体的碰撞压挤中破碎,再随着不停的摇晃纷纷落下地来。那渗出的汁液留在和珅肌肤上,很快形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红色暗影。而这些过敏反应落在弘历眼中,却更激起他肆虐本性。
其实弘历待和珅一向是较为温和的,几时有过这样野蛮行径,一时将和珅吓到。那些毫无怜惜的凌虐似要将他全身撕裂,叫他不由得心生恐惧自然地反抗起来。而弘历此时怎能容得他不肯——随手抓起旁边散落衣带,也不理会和珅的哭求硬是将他双手反绑起来。
过敏比想象中更为严重,许是心里惊惶,一时间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加之弘历比往时更为霸道的侵犯,那平日里娇媚的呻吟竟变成按捺不住的痛苦嘶喊。而这样不同以往的喊叫似乎也成了催情剂,丝毫没有让弘历缓下来。
……
最终他是如何回到屋里,如何净了身,又如何让御医治了那些过敏:这些事情他一点不知,只是一直昏睡到晚饭时间才终于转醒。醒来后没多久弘历赶来说了些安慰话,和珅只是默不做声。
“太医说你是太过劳累,加上有些惊吓过度才会昏过去。是朕的不对,没有体谅你这些日子的辛劳。”见他不开口,弘历便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忘记了该有的温柔。
一向里带着平和笑容的和珅此时却不知为何,从内里透出拒人千里的寒气来,脸上也一直毫无表情,任弘历好话说尽,最后却只还了一句:
“皇上,今日请允许奴才回家。”
未料到等了许久最后竟等来这句话!弘历先是一愣,继而脸上便不太好看,颜色转了几回,最终站起来一拂袖:“好,朕准你就是!”
说罢,再不看他,大步走出屋门,连太监们叫皇上起驾的时间都未留下。
在回程轿内,若大空间和珅却不似以往端坐,只是缩在角落双臂环抱住身体,止不住浑身微微颤抖——如此让人心怜惹人疼惜——这情形叫谁看了,也不能联想到是一贯里意气风发的和珅和大人。
那些过敏虽不是什么大事,也已经给御医瞧过,开的药都内服外敷完毕——然而却也不是一天之内就能下去的。现在他只觉得身体痒痛得厉害,加之一段时间没有受过恩宠忽然被如此凌虐,每当轿子一晃,下身便是一阵疼痛。
——这些还都只是外伤,真正厉害的还是心伤。
只是这些外伤再三地刺激着他心伤,因而才会这样失常。
其实他早有自知他只是皇上一具玩偶,被如何对待也该是早就不在乎亦不会吃惊才对。自尊一类早在第一次踏入皇上寝宫那夜就被他丢弃——事情本该是如此的……
虽然早就明白,却总有意无意骗自己皇上兴许是真心待他——然而今日的事……一直把他当女人也就算了,对他竟像是对那些青楼女子一样,当真一丝尊严也不留!
这样行为,与当初韦玉四人或者是那山上流匪又有何区别!
一阵酸楚从心中划过,化作泪水默默滴落。
……
轿外街景已然是接近了和府,和珅拿起袖摆拭去眼泪,深深吸气。
——和珅啊和珅,这些事如今还能伤得了你么!
不该有情。
是的。没有心,也就不会受伤;只要真投入一点,和珅,你就是全盘皆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