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笑着,这是赢岩第二次在他面前自称为朕。
年华道“陛下可是舍不得我。”
赢岩不言。
“陛下是担心我会一去不回”年华道,心中想到昨夜赢岩说过的话。‘你要记得,无论将来你去了何方,一定要记得我还在宫中等你。’微微的疼痛刺穿了心。
年华看了看赢岩,伸手轻轻的握着赢岩紧握成拳的手,轻轻的把他的手打开,道“臣记得陛下的话,无论臣在何方,无论如何,臣一定会记得陛下,一定会回到皇宫。”
赢岩点头,看着年华,不语。
身为王的他,却守护不了自己爱的男人。
坐拥天下的他,却无法守候自己的爱情。
今夜,月,点点缺角。
第11章:相去万里,莫忘归路
坚定的眼神,赢岩点了点头道“战场不比宫廷。”
“臣定会回来”年华垂头发挡住了脸庞。
赢岩点头示意他相信了。
他们漫步庭院,有的只有沉默,如火的阳光。
小池里的水很清楚,水面漂浮着残花。
日落月起,天微微凉,没有了白日的炎热年华睁开了眼,躺在池畔睡了一下午,身畔的赢岩一只看着他,年华羞涩的侧过了脸,道“回去吧,天凉了。”赢岩点头。
两人携手而归,仿佛是在走向回家的路一般,显得十分幸福。
幸福的时光不经意的流走,转眼天已亮,又是一天过去,年华掀开了被子,枕边的赢岩还闭着眼。预备起床,赢岩拉住了他。
年华道“陛下,臣要准备出征了。”
“我的圣旨还没有下,你就不能走。”赢岩道,面目阴冷。
“臣……”年华动了动唇,赢岩转过身,又是一段沉默。
清晨风凉,清晨泪过脸颊,留痕。
日爬上了窗,庭院中又传来了太监的传声,“陛下,众大臣已经等很久了。”
赢岩拉过被子,捂住了头,泪潸然而下。
他是王,天下掌握天下兵权,可让所有人屈身下跪,可他却无法守护自己心爱的男人。
年华伸手,拉开了捂着赢岩的被子,柔声道“等臣回来,天下兵马就在臣的手里,到时再也没有人可以逼陛下了。”
年华的纤纤手拂过赢岩的脸颊。拭去他的泪痕,心碎了一地,所有的心伤,他都潜藏在了心底,他发誓,他要一直默默的守候这个一直爱着他的男人。
他拦过他的腰,将他紧紧拥抱。希望时间停留。
“陛下,该早朝了”年华只是柔声说道此言。双目平静的看着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男子。
“嗯”赢岩点头,起床,年华为他穿着衣,梳拢着发。
俊美苍白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
镜子后面那带着漆黑骷髅面具的人一袭白衣,安静的站着,赢岩看了看镜中的人,又看了看镜中带着的面具,道“今日你能把面具摘下来吗?”
“臣的脸只给陛下看。”年华道,轻轻的梳着赢岩的发。
“今日我不想上朝,只想看着你。”赢岩请求道。
“陛下”年华最后的请求,他不能,他不愿他爱着的王为他成为昏君,受天下人斥骂。
赢岩看了看年华,他只看到了他的眼。冷冷说道,“朕去”面色寒冷阴森,更多的是委屈。
他是王,身在万人之上,手里握着天下人的未来。
他是王,身在万人之上,手中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未来。
一道圣旨,一个人的命运,可以给人官位尊严金钱权力,却给不了自己未来。当然,也可能给人带来破灭。
年华接过圣旨,微微一笑,苦苦的。出征的日子就在今日,很冲忙,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只带了剑和面具。
一袭白衣,太阳高挂。万千旗帜兵马相聚城下,高楼上的王没有来送行。
身居高位的王,此刻正在空寂无人的龠光庭亭中独醉。
喃喃话语,窗外身着华丽衣衫的女子,心中微微做疼。小腹微微一疼,她弯下要,身后婢女道,“娘娘可得保好这胎,想来母贫子贵,这世道女人就这么一个道理。”
那女子转身就给了那婢女一个耳光。
无言的踏着小步离去。
醉倒房中的赢岩,闻声一笑。
轻蔑的看着窗外,阳光下,他什么都看不到,一片茫茫。
千军万马,过了千山万水,思念停留在路途,慢慢萌芽,来年春天长处新芽,荒废了去路,害怕那离去的人找不到归路。
坐在马背上的人回头,看着远处的城,那城楼上没有他要见的人。
军马继续前进,他还在回头遥望;京都与他越来越远,高楼越来越模糊。
那高楼上站着的人,在他的眼里成了一点黑点,模糊的。那高楼上站着的人,他也只看到千万人继续前进着,离他所在的城越来越远。
身后的女子为他扇着扇,拿出锦帕为他察汗。
凌香道“陛下,他已经去远了。”
“他会回来的”赢岩道,他越是说这句话,心中越是担心,年华的功夫他知道了,无论年华的天分有多高,他依然只是一个接触到功夫不到三年的人。
夜幕拉下,军队扎营。
星光闪烁,他高楼远望。
月缺,人也缺。
时日过多,人越来越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而那些人都是多余出来的,不是他想要的。
接近战场,他脑海,还残留着他发的痕迹。
远处的战鼓又响起了,随在身边的将军说道,“年将军,我们不能停下,边关战事紧急。”。
年华看了看那将军,说道“战士们长途跋涉,若是途中不经休息,到了边关也累死了,何来力量抗敌。”
篝火烧着。他爬上了最高的地方。
回望远方的城。
他闭上眼,回忆他的身上的清香。
月残,绿叶凋落。
无人与之相述衷肠,无人与他相对甜言。
战场,他看了看它的方向。
再过半月,他就会到那个地方。
一阵摔碎瓷器的声音,瞬影娘娘那边传来了消息,赢岩冷冷一笑,双目凄寒,怒道,“摆驾雁坤宫”
雁坤宫的花香依旧,景致依然。
赢岩没有行礼,没有任何的规矩,摆在桌上的水果茶水掀了一地,冷冷道,“朕不再纳任何妃嫔,儿臣不愿与母妃不合,但求母妃也不要逼儿臣做儿臣不愿之事。那日的承诺母妃可还记得。”生意恐怖阴凉。
赢岩说着这么一句就摆驾离去,瞬影娘娘擦了擦嘴角,哀声叹道“我这儿子就这脾气,他以为我把他扶上那个位置很容易。”
常伴身侧的丫头端了杯新茶,走了过来道“娘娘莫气,陛下不是还小吗,只要那年华不回,陛下肯定听娘娘的话。”
闻声,瞬影点了点头,又伸手,拢了拢发,点头道,“你去告诉你将军,该怎么做?”
“这事哪用奴婢去说,将军是明白人。”那丫头甜言笑道。
瞬影道“你这丫头,心思就是多,小心陛下知道了割了你的舌头。”
“奴婢的舌头那须陛下亲自动手,要是哪天娘娘不愿听了,奴婢就亲自把舌头割下来。”那丫头笑道。
瞬影点头,起身,几个宫女搀扶下离开了宫殿,冷冷的声音却还留在了这殿里,“本宫现在就不愿听你说话了。”
那丫头闻声,瘫倒在地。
几个太监为了上来,一声惨叫,破了天际。
声音响到了很远的地方,赢岩也听见了,随在赢岩身侧的太监上前说道,“陛下,这声音好像是从雁坤宫传来的,陛下要不要去瞧瞧。”
“管他呢?”赢岩冷冷说道。
那太监又后退了几步。
宫中柳绿花红,池塘锦鲤成双。
宫女太监忙碌着,他在宫殿批阅着奏折。
月圆日升,昼夜轮替。
新呈上的奏折他看见了,年华已到了边关。
今夜又是一个月圆夜,已是一月之久,他的发又添了霜,人渐消瘦。
边关战事,他懂,可能有生之年都不会停下;
在佛前,他跪下,磕头,乞求道,“朕只要年华平安归来。”
佛堂前,柳绿着,飞舞。
如缠绵情丝。
延续到了远方。
第12章:远方人
相去万里,犹记归路。
所思远方,高楼之中。
月前花下,把酒独饮。
抬头望月,所思远方。
炎热的风,翠绿的叶,前进的步伐停不下来,风吹走了思恋,云带来了远方的容颜,路过桥上,桥下河水泠泠,如歌如泣。
翻过高山,山中鸟鸣,悦耳动人,每一处风景,他都思念着远方的人,他多希望,这样的风景下,他多希望,这绿荫下他们可以携手祈祷永恒,或是与与他出游,而不是自己独自领兵打仗。
“将军,翻过了前面的山就是边界了。”一个满脸胡渣,身着盔甲的将士说道。
“嗯”年华点头,看了看眼前的山,道“不要停下”
“是”那将士对后挥手,人跟上。
道阻路长,他到了终点,他在远方期待,赢岩的手中还拿着那张奏章,‘年将军已经平安抵达。’
他跪在佛前,喃喃祈求,希望年华早日归来。
月照亮墙角,瞬影娘娘玩弄着手指,轻抿一口茶,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奏章已呈上”一个太监露着奸媚的笑容,抬手提瞬影捏着肩。
瞬影点头,昂头看着月色,道“你做的不错”
“都是罗将军的功劳。”那太监说道。
“你这小子,有得好处还让给了别人。”瞬影轻拍着那太监的头,娇媚一笑。
“小人不敢贪功。”那太监依然笑得奸娆。
风吹过,瞬影的目光随着风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厮杀,看见一个女子穿着华丽的衣衫登上九五宝座。
她闭眼,轻笑。
深山的阴沟被月光照的很亮。
军队还在前进,四处传来战鼓的声音,那个将士说道“听,我们到了”
年华点头,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下来,他们到了目的地。
胜利,国家的未来告他们守护着。
风飒飒,绿叶凋落,刀光在月下特别闪亮。
迷人的光影,即将穿透人的肌肉。
无数刀光从四面袭来,年华眼神一转,看着四处而来的刀光,道“就凭几人想灭我十万大军。”
突然间,随在年华身后的人马突然撤去,留下年华独自迎战。
年华看了看那些散去的人,他们纷纷隐想山中,顿时他心里明白了。
可他能作何,别人既然敢如此做来,定是已经想到了后侧,此次行动定是要取他性命。
年华微微一笑,道“看来他们真把天下当做了自家的天下。”
腰间剑出鞘,他提步而起,迎上急速而来的数刀。
林间叶落,边关战鼓在响。
深宫佛前,他还在祈祷着。
四面围来,年华在中央;
刀光闪烁,闪花了眼。
年华抽出腰间长鞭,用力一挥,瞬间一个人倒下,一个缺口出现,他逃离了围攻。
身后的人依然追着,年华拿出要间金牌,那些追杀的人顿时停了顿着了步伐。
金牌上刻着的是龙图,是赢姓。
那群人收住了刀,纷纷跪下,隐藏在林中的人一涌而出。
年华道“谁能解释?”
无人作答,许久,依然无人解释。
年华又道,“谁的计策,如此精妙。”
一人抬头道,“是罗将军。”
“哦”年华只是轻声作答。顿了顿年华又问道“罗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军说敌军伪装成我军将帅混入军队,派我等前来灭之。”思索了许久,一个将士抬头说道。
“那可知道是谁人了?”年华问道,话语中带满了嘲笑。
“这……”支支吾吾的声音。
“说”年华一声厉喝。心里也暗暗做喜,想来这些人也是衷国之人,否则也不会见到着令牌就停止手中动作。
“罗将军怀疑是年将军”吞吐了许久,那个满脸胡渣的将士开口说道。
年华没有再问,因为他心里清楚。
有人要他死,而他却只为赢岩死。
所以这些人注定只会失败。
年华走着,大步大步的走着,不回头。
他什么都没有做,可偏偏就是有人看他不顺要杀了他。
金笼中的赢岩依然还在祈祷着不要年华受伤。
还没有到军营,年华就看到那烛火闪闪的营帐,那里面的影子在发着脾气,在骂着人。
年华笑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悦国还在,他手中的金牌就是王牌,无人敢侵犯。
在旁人的安排下,他住进了属于他的营帐,洗了个澡,灭了灯安静的睡着。
听着远处传来细细的谩骂声,年华轻蔑一笑。
带着面具,安静入睡。
远处的营帐里细细的讨论着,最后只听一人道“封锁一切消息,所有书信必须经过我同意后才可放出。”
夜寂静,风飒飒。
年华走出帐篷,白天,这里和谐一点都不想战场。
年华只是看了看,几个较年长的将军过来与他说了一些事情便离去了,孤独寂寥的一天。
此刻他才知道,他来不是要上战场的,是要留在军营等死。
那幕后的人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他也无法,赢岩同样的也很无奈。
回到帐营,提笔画着,心中留下的影,描绘着,那些痕迹.
佛前的祈求。
寂寥的世界。
他真的希望他可以战死沙场,那样赢岩就不用那么为难了。
可他又希望自己永远的活着,那样,他们才可相见。
第13章:厮杀,讥嘲
暮色,红色的,思念在飞向。
行走在纸上的笔如剑般飞舞,笔下柳絮飞舞,河中船只随意飘荡,岸上人成双成对,幸福甜美的笑容,四周的空气冻结,阳光凝固。
停留在正午,画中的景,年华只是草草看了两眼,湖光潋滟。
身后将士来报,年华停下笔,收起画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将士点头,年华对他罢了罢手,道“你去吧”
那将士跪地拱手行礼。
年华还在思索着,那将士的话他又听见,‘我军粮草去年夏季已空缺。’
年华笑着,苦笑,去年夏季粮草已空缺,这又是一个夏季,一年了,边关这一年来势怎么熬过去的。此事朝廷完全不知,谁又有那么大的胆。
山高皇帝远,无龙,地头蛇称霸。
年华叹息,夕阳一下,昏暗的光线,天空蔚蓝。
军号响起,四处慌乱,领将道,“敌军偷袭,大家准备。”
随后便是一生惊呼,一个人看向了年华,嘶哑的声音道“保护年将军离开。”
声音落下,十几个人围了过来,对年华道“将军,此处危险,速随末将离去。”
年华发出闷哼道“临阵脱逃,可还有颜面存活于世。”
腰间长剑出鞘,身影如风,瞬间的一动惊讶了周围所有人。
罗塞灰头垢面的从营帐总逃出,年华只是斜目相看,穿过了火焰弥漫的世界,一直向前,烟雾萦绕,年华加快了速度。
一来一回,仅仅只是瞬间,年华的白衣沾上了灰垢,漆黑的面具依然漆黑,火光静烟雾映红,他站在里烟雾不愿的地方显得特别诡异。
远方高楼中的沉睡的人突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急促的呼吸,脑海一片混乱,全是恐惧。
撩起衣袖,擦了擦汗,看了看落在窗沿上的月光,他起身,想窗边走去,脚步颤抖,面色惊慌,打开了窗,月照亮了冷清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