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了笑容，狠狠地盯着我，“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这个你用心对待的人是怎么欺骗你的。”
果然是他的一贯风格，一定会撕下别人的伤疤，往上面撒上辣椒，让那个人永远记住这个伤痛。
可能是小时候产生的阴影，所以造成了这样扭曲的性格。
我想着，微微有些出神。
乔群看着我发呆的样子，有些恶狠狠地抓住我，咬住我的嘴唇。
应该没有出血。
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知道这样的力度应该是没有出血。乔群并没有很用力地用牙齿咬下去，虽然面上是是恶狠狠的样子。
每次当你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老天却总是喜欢继续开玩笑。
“溪溪。”
熟悉的称呼。
我从乔群的怀抱中侧过头，看着左侧喊我的人。
熟悉的面容。
“溪溪。”那人又喊了一声。那样微微皱着眉头的表情，和记忆里那个小小少年重合在一起。
“袁，一程。”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溪溪，真的是你。”他眼中是满满的惊讶。
也是，看见从小到大的玩伴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亲吻，应该是会受到不少的冲击。
我拉着乔群的衣袖，语气微微软下来，“我们走吧。”每当我有求于他的时候，放低姿态是最有效的。
跟青梅竹马的玩伴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沈礼溪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风光无限的沈家三少了，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待在男人身边的男宠而已。
袁一程却并没有想要这么放我离开的意思。
“溪溪，你现在住在哪里？”他拉住我另一只手臂。
我看见乔群脸上又带着笑意，忙甩来袁一程的手，“袁一程，我住在哪里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见他的脸上闪过悲伤的神色，我只好强撑着自己，暗暗给自己打气。
“再见。”我对他说，然后也没有再拉着旁边的乔群，自己一人向外走去，并不看袁一程略带哀伤的面庞。
九、电影
半夜的时候做梦了，一会儿出现楚河，一会儿又是袁一程，直到最后两人的脸重合在一起，变成了另一张略带悲伤的脸——尹铭。
然后，就惊醒了。
慢慢深呼吸，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
借着床头淡淡地灯光，乔群的脸庞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
现在的乔群看上去其实跟以前比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由以前青涩的少年模样变成了现在稍微成熟的样子。
白天的那些嘲讽以及冷笑在这个时候都消失不见了，他紧紧抱着我，安静地睡过去。
很多时候我都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生活模式。他不喜欢我，却固执地将我留在身边，千方百计想要折磨我。
每天他都要做那么多得工作，但是无论是多晚他都会回家，然后霸道的侵入。甚至有时候我在睡梦中都会被他弄醒。
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数羊已经数过上千只了，我知道这种情况下醒来的我实在是不可能睡得着了。
还没等我想清楚为什么袁一程会出现，楚河已经找来了。
他来的时候是星期六的下午，乔群在家休息，正拉着我窝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是一部无聊的爱情电影。我以为是他突发奇想，想要消磨无聊的时光。
只是我忘记了每次他做的事情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女主角因为绝症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乔群伸手挑起我的下颚，轻轻的亲吻起来。轻轻的意思并不是实际上很轻柔怜惜，只是相比较于晚上。
屏幕中女主角哭泣的声音加上乔群喘息的声音交织在我耳边。
突如其来的亲吻是时常会有的，我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尽量放软身体，靠在他怀中，方便他亲吻，也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当他的手指开始解开我衬衣的扣子时，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客厅里面还有其他的人，虽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毕竟是在大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我没有办法平静地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似乎是不满我的动作，伸手圈住我的腰，让我无法动弹。
眼见挣扎无用，我只能放软声音求他，“乔群，不要，不要在这里。”
他却并不理会我，手已经探入衣衫中，缓慢地抚摸着我身上敏感的地方。我有些绝望。他从来都是只顺着自己的意思。
水声渐大。在这空旷的环境以及明亮的光线下，我变得更加敏感，他一点点的挑拨都会让我颤抖。
“这么兴奋？”他讽刺地碰着我胸前两点。我羞愧地挪开眼睛，不去看他。他却专挑敏感地带挑拨。略微冰凉的手指触碰着我的肌肤。
他的吻滑落到我肩头，顺手扯开了我的上衣，扔到一边。湿润的触觉从肩头传遍全身，让我轻微颤抖起来。
肩头的吻渐渐移向脖子，乔群的吻总让我有种错觉，像是啃噬一样，甚至觉得他下一刻就可以露出尖牙，像吸血鬼一样可以直接咬断我脖子上的动脉。同时，他的双手也再我身上游移，一手时轻时重的在我胸前挤压，另一只手则顺着脊背慢慢移到臀部，然后穿过宽松的居家服，顺着缝隙向私密处探去。
看他渐渐有深入的趋势，我伸出手尽量抵着他，“乔群，不要在这里。”他却并不理会，自顾自的亲吻我的耳垂。
这是我重复的第二遍，我明白，如果这样他还是要继续，那么就没有必要说第三遍。
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向着这边来了，但是身上的乔群却不为所动。我只好缩着身体，往他身下靠拢一些，让他的身体可以挡住自己一些。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让别人看见比较好。
“你们在干什么？”愤怒的语气。以前好像听见乔群说过。这一次，换了一个人。我向声源看去，是楚河。
只有他一个人，应该是管家让他直接进来的。
这样一来，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是乔群的授意了。
大屏幕上已经打出【完】，那电影早已放完了。
眼前楚河的脸是一脸愤怒。我转过头，不再看他。乔群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将我抱在怀中，挪离楚河的视线。
“楚少还准备看多久？”乔群一脸的似笑非笑，明显得带有得意的情绪。
这句话之后，楚河终于不再盯着我看，而是将愤怒的脸庞转向乔群，“把他还给我。”
乔群这下笑出了声，“还给你？沈礼溪吗？他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吗？”说罢，还故意在楚河面前俯下身子亲吻我。
这个动作似乎是激怒了楚河，他突然冲过来，想要拉开我们。
在他动手之前，乔群眼疾手快地将我抱起来离开了沙发。楚河扑了个空，狼狈地倒在沙发上。
“沈礼溪，你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楚少有过联系？”清清淡淡的一个问句，乔群看着怀中的我，眼神冷淡。
我撇过头，不看他，“我不曾认识过楚河这个人。”
是的，楚河我是不认识的。虽然他长了一张跟云端一样的脸庞，但是他显然跟当年的云端不是一个人。云端是乖巧的孩子，不会说话，会给我写一张又一张的纸条。眼前的楚河却总是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我觉得可笑。
即使他就是云端，那么，当年发生的事情，不应该是我生气吗？他这样恶狠狠地盯着我干什么？
楚河从沙发上爬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被乔群挡住了，“我带他去换身衣服，楚少请自便。”接着，转身就往楼上走去。剩下楚河呆立在客厅中央。
一直将视线调离，不再看遗留在身后的楚河。
“怎么？舍不得？”乔群将我放在他的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侧过头，并不与他的视线相会。他紧紧拽着我的下颚，将我的视线调回，“除了我，你不准看任何人！”
我是否可以将他的话语理解为怒气？可是，我又不是尹铭，我看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下颚传来阵阵疼痛，他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甚至就像是下一秒要把我的下颚捏碎一样。
他的样子，应该是我不回答他就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了。
长久的僵持下，终究是我抵不过疼痛，缓缓地点头。他满意的松开了手，亲吻我的嘴角，“恩，你要乖乖的。”
乖乖的？怎么样乖乖的？
我想笑，但还是保持面无表情。
十、故人
再次出现在客厅的时候，楚河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群半拥着我走向前，坐在他对面。
“你要什么？”楚河声音冰冷冰冷的，专注地看着乔群，像是想要看透他一样。乔群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楚少这话怎么说的我听不懂呢。”楚河也不恼，也跟着笑起来，“乔先生自然是明白我说的什么，不然今天我来也不会看到这么一出了。”
他们说的，我也毫不在意，只是有些挂念我的花草，今天还没有好好照料它们。
“少爷，三少昨天要的花送来了。”祥叔适时走进来，汇报着。乔群点点头，吻吻我的脸颊，“去花室吧。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去叫你。”那温柔的语气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让我很不适应，但我还是点点头，顺从地离去。
乔群和楚河说什么我并不关心，虽然这是乔群家，但是以楚河精明的个性，想让他吃瘪这也是不可能的。
花草是没有感情的，你给它们什么，它们就接受什么，不抱怨不欣喜，在那里安静的待着。如果你给予足够的心意，它们会回报给你它们最灿烂的样子，如果没有，它们不过只是最初的模样。
让祥叔找来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种，不过是几株吊篮，它是很好养的植物，只要有时候给它浇浇水，抱它去阳台晒晒太阳，它就可以活下去。
在这样一个花室里面，养的全是这些植物，确实有点不搭调，只是，我自己养不好那些名贵的，又不想找别人来打理，只好这样了。乔群从来不关心我养的是些什么，他只是让祥叔帮我找来我要养的植物。
花匠将带来的吊篮移植到花室之后擦擦脸上的汗珠，“小少爷记好了，这种植物不需要很细心的照顾，但是小少爷千万不要以为不需要细心的照顾就是不用照顾，想要它长大，还是需要些气力了。”花匠年过半百，笑起来的时候整张嘴巴都咧开。
我微笑着点点头，应承他，又询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
花匠耐心地教导着我，还配合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讲的很细致。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兴奋的，讲着他擅长的东西，带着些许骄傲。
他的手上并不是洁白无瑕的，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应该是跟植物打了很久交道的，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我看着那有些黝黑的手掌，突然就觉得他的生活真美好，他可以干他喜欢的事情，不是因为生存，仅仅是因为喜欢。这样的感动让我几乎落下眼泪来。
说到最后，花匠正拍拍我的脑袋，像个慈祥地长者，“小少爷以后喜欢什么植物就直接跟我说，我帮你送来。”
这样的举动让我呆滞了很久，在花匠毫无虚假的笑容中。
“小少爷有时间可以去我的花棚看看，我家那小子最近又捣腾了很多植物，有什么喜欢的到时候我让他直接送给你。”花匠并没有理会我的呆愣，继续说下去。然后，又拍拍我的头发。
接着，他站起来由祥叔带出去了。
我向他道别，又蹲下身子看着眼前刚送来的吊篮。
被从背后拥住，我并没有挣扎，那气息是熟悉的，这屋子里也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
“怎么？祥叔说你在这里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了。”乔群将头埋在我脖子处。
我摇摇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于是开口，“没事。”
他没有再多问，停顿了半响，“明天去看看你父母吧。”
虽然我们只是肉体关系，但是我不得不佩服乔群的敏感度，他很多时候都知道我在想什么，然后会毫不留情地击碎或者是在心情好的时候给我恩赐。
这也许就是他可以越来越成功的原因。
这十年来，只有在尹铭那里住的两年是没有跟乔群一起每年在父母的忌日去他们墓地，其他的八年都是会由乔群陪同去。
对于这件事情，我是感激他的。
“楚河呢？”坐在餐桌上的时候，我问他。
乔群头也没抬，“回去了。”
听不出来他的情绪，我也无意去猜测。
安静的吃着他装在我碗中的食物，不再开口。
第二天是阴天，我犹豫着要不要不去了，乔群却在一大早就找来司机，还有一些手下。
每次出门，都会有一些跟在我们身边。
乔群的身份，在这些年的相处中，我也猜出一些了，只是从不点破。
他让我坐在他腿上，伸手抱住我，将我固定在他怀中。这是他喜欢的姿势，不管是在车中还是在家里面。
车内很安静，他不时吻吻我的耳垂，并不说话。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车缓缓停下了，前座的司机说了一声“老大，到了。”就下车去了。乔群拉着我下了车，然后紧紧握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到小道的时候，他松开我的手，轻轻说了句“去吧。”
这是我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只因为在第一次，他要去墓前的时候我止不住的眼泪。
我不能让在遥远地方的家人看见我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让他们看见。虽然沈礼溪早不是什么纯洁的小少爷，但是，那一丁点的可笑自尊我还是想要保护。
他抽出一根烟点上。这里的人并不会去管他。看着我走进墓地中央——那是家人埋葬的地方。
也许我是应该感谢乔群的，至少他让我的家人在尸骨未寒之前有了魂归之处。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那样的清晰，看着的时候我会觉得一切仿佛都只是发生在不久前，但是，已经过去了十年，墓志铭上的时间证明了一切。
伸手摸摸墓碑，挤出一个笑脸，在心里默默说着“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我来看你们了。最近还好吗？”
每次都会固执地这样在心里问着，却是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不会有人回答我。
还未等我感伤完，就被曾经熟悉的声音打断。
“溪溪。”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对不起，先生，您认错人了。”我低低回答，然后起身准备从他身边走开。他拉住我，“沈礼溪，一定是你！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语气中没有之前的平稳，带了些许怒气。
我抬头对他笑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认识您，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然后趁着他晃神的瞬间挣脱开他的手。
“溪溪，别走。”袁一程却并没有不纠缠，而是用手臂抱住了我。
苦笑。
怎么这段时间遇见的熟人那么多。
十一、初露
还没等袁一程怎么跟我纠缠，乔群就出现了。
“袁先生，请放开沈礼溪。”礼貌的话语，冰冷的语调，乔群平时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冷冷地看着袁一程抱住我的手。
挣扎了一下，见袁一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便不再乱动了。
既然挣脱不了，就耐心等待就好了。
所有的事情终归是会有一个结果的。
“乔先生，对于您这些年照顾溪溪，我表示感谢。现在我回来了，我会好好照顾他。”袁一程还是那一丝不苟的声音，手上的力气并没有放松，“您这些年来的照顾，我会用实物表示感谢，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微微皱着眉头，我看见乔群脸上有了一些笑意，忙开口，“袁先生，我并不认识您，请您放开。”这笑意我是极其熟悉的，乔群在暴怒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