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更多东西，更杂乱的大堂，秋生对柳岚说，“这个还是等吃了饭再弄吧！我去我那个房间整理一下。那个水应该可以了，你先去洗被褥，
我一个人搞左厢房就可以了。”
秋生睡的左厢房和右厢房差不多大，但是因为里面有床，有柜子，所以空地并不多。把王胡子的‘床’扔出去，秋生才发现，好像王胡子晚上
睡觉没有盖被子啊！这时，秋生总算是有一点鸠占鹊巢的良心发现。那些被子到时候先优先分一下给他吧。
床和柜子都用布巾仔细抹了，地也是用水冲了，等都做完的时候，秋生瘫在床上，累啊，腰都直不起来了。可就是这么一躺，秋生是真正的想
哭了。
“柳啊——”饱含凄惨的呼唤声，柳岚忙从外面冲进来，“怎么了，怎么了？”秋生用手指指屋顶上，柳岚不解的抬头看。破旧的屋顶上密密
麻麻重叠着多少年没打扫过的蜘蛛网。
柳岚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秋生凄惨的说，“为什么要在我千辛万苦搞完地面卫生后，才告诉我墙上还有灰啊，这么扫下来，我不是白搞了
吗？”
柳岚不知道怎么安慰，走到外面捯饬一阵，拿出一个长柄的扫把出来，“你先扫墙上的灰尘嘛！这地面上早弄干净了，再弄会省事的多。”
秋生空洞的看他，“可是，TMD修完屋顶后还是要搞卫生啊！柳啊——哥哥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要不，找个女的上山吧！”
柳岚推他一下，反身出去，他那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洗，他也很想死啊！躺了一阵的秋生觉得没意思，叹口气，走到后院来，看着柳岚和那盆
黑水做斗争。
“你快做饭吧，他们快要回来了。”不等秋生说话，柳岚先说了。看着柳岚发红的手，秋生没说什么，瘪瘪嘴，做饭。
大概是因为劳累，大家都没有多说话。当然那些个老爷们也不会像秋生一样抱怨，都是经过生活苦难折磨的人。劳累算什么，有饭吃就是好事
。因为回来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大家在做事的时候也是干劲满满。
吃了中饭，王胡子带着李林义，二虎，赵二下山。秋生交代他们顺便去城里买石灰。老曾继续去翻地，大虎跟着老铁去拖树，因为大虎那上午
挖出的土，做成块在河边晒着，要等明天再拖回来，下午就不用去了。剩下的柳岚，秋生和小虎，摆在面上的只有一个工作，那就是割茅草。
镰刀只有一把，所以约定着，柳岚和秋生轮流割，小虎就拖回来摊平晒。茅草刺在脸上，痒痒的，太阳下干活，不一会就出了汗，好热，秋生
抹抹眼睛上的汗水，割茅草这个活到底是哪里轻松了。
小虎拖着茅草满山乱跑，他其实想和大哥一起下山的，可是被阻止了，只好乖乖的拖茅草。他才8岁，正是爱玩的时候，走一路，茅草就掉一路
。轮到秋生割的时候，柳岚就会拖着茅草走小虎走过的路，顺便把掉在地上的捡起来。
割了半下午，下山回来的王胡子过来帮忙割，其他人进山去拖树回来。秋生见王胡子来了，就打发柳岚回去“你先回去休息吧！可怜的小脸都
白了，等太阳下山了就把菜收了。”
王胡子割草，秋生在一边坐着，两人简单交谈，相互交流一下今天的事。下山没什么收获，等了一个时辰没什么人经过，王胡子就把人带回来
了。“想着家里有那么事要做，就先回来了。”王胡子如是说。
秋生由做到躺，“是啊，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事要做。要是人再多点就好了。”王胡子弯着腰，“要不我下山去收几个小弟”
“你，算了，小弟是要收的，不过先过一阵子吧！”秋生看着蓝蓝的天空，“等再稳定一点，基本上我们现在还是处在朝不保夕的情况。而且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贫瘠了，也许换个地方会好一点。”
王胡子直起身，看着远处，“搬到哪里去呢，这里是十里一小匪，三十里一大匪，地方全让人占尽了。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房子住，还要保佑不
会被路过的当兵的收拾掉。”秋生歪着头问他，“我们算大匪还是小匪啊！”
王胡子挠挠头，“我们应该算是大匪吧！好歹我们有房子，还有这么多兄弟，还有兵器。”秋生裂开嘴笑，“那么到时候，看中地方就抢了呗
。然后把那里大大小小的匪类都收拾掉，做老大，收过路费，光明正大的抢。”
王胡子弯腰割草，这些他不是没想过，但是，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完吧，那些事还都只是想想。本质上说王胡子还是一个很务实的人。
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王胡子已经把割好的茅草打好捆了，找了一个结实的木棍，穿过两头，就挑着回去了了，秋生也有样学样，但是一挑，
没挑的起来。没有晒干的茅草还是有点分量的。
秋生不信邪，鼓足了力气再挑，涨红了脸，终于让稻草离开了地面一小点，然后又重重的落下来。秋生看着担子发愁。王胡子笑了起来，摸摸
他的头，“没事，放在这，我来回三回就全都挑回去了。”
秋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王胡子来后他就没有再割过了，忽略掉王胡子的摸头动作，“那我抱一捆回去吧！”王胡子不让，“你抱一捆回去，
我再来挑不就不好挑了吗？走走走，你回家做饭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你做点好吃的，恩？”
王胡子这样说，秋生也不好坚持了。就跟着他旁边，走回去了。
到了家里，柳岚正在收菜，看到秋生顿时就求助，“这些菜还要什么处理，还是只要全部放在一起啊！”
秋生黑线，忘记柳岚不会做腌菜了。让柳岚去煮饭，秋生捏捏菜，有些菜明天还要晒一天，就先全都放在一个盆子里装着算了。做酸菜的就不
用晒了，放了盐就可以放到坛子里了，才发现家里没有醋了，还是先放在一边，明天再说吧！想起来做腌菜最费盐，还不知道家里的盐够边打
不够。
茅草，拖回来的树木和竹子，晒着的棉絮和被套，都堆在后院。秋生一踏足就觉得后院已经满的连脚都放不下了。柳岚却还能在其中找着地方
点火焖饭。
小虎蹦跶着过来，“秋生哥，你把咱们住的房间弄的这么干净。咱们晚上睡哪啊！”秋生看他。“找个木板，找点茅草，堆着就能睡了。要找那
最先弄回来的，已经晒干了点的，褥子应该干了，要垫好，仔细别被茅草割了。”
小虎点头。秋生挽了袖子，洗了手，准备炒菜。天蒙蒙黑的时候，外出的人都回来了。每人肩上扛着一棵树。有说有笑的。用辣椒呛的锅，味
道浓郁的飘了几里地。归家的人心里有了底。
吃完饭，安排明天的工作，上午还是去河边做砖，下午就要修补房顶和整理大堂了。老曾一再表示地里的活他一个人就能干。秋生也没在说什
么，大家都很辛苦，他特意指出让赵二去镇里一趟。
“我想以后我和王胡子都要少下山，城里的势力认识我们，如果我们频频下去买东西，又没去换东西，会惹人生疑的。而且其他人也要少下山
，尽量少曝光，对我们来说以后有好处。下山进城主要是为了打探消息，赵二人机灵，以后情报这方面的工作就全靠你了。你以后就是情报头
子。消息灵通，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以前都不重视这方面，现在不行了。每天下山，还可以顺便在镇上带些需要的东西回来，一定要注意伪装
，别让人知道你是个山贼。也别让人知道你是我们这一伙的。”秋生说。
赵二其实不是很明白情报头子是个啥，但是大哥也没反驳什么。想来秋生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就点头了。早在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很相信秋
生，很信赖他。
第二天，秋生说了要带什么东西，给了两贯铜钱给他，就让他下山了。过后，赵二又找到王胡子，“大哥，你看，柳岚和秋生的手昨天割茅草
手上都是些小口子，我寻思着，给他们买点药膏吧！柳岚他们，和我们不一样，细皮嫩肉的。”
王胡子点头同意了，“钱不够？”赵二摇头，“够了够了，买些醋盐，肥油花不了那么多，我是提前和你说一下。”王胡子点头，“你看着买
吧！”赵二下山了。
19.大虎吃醋了
今天依旧是忙碌的一天。晒咸菜，换个地方割茅草，昨天以为被褥洗的干净，那些人都不愿意睡，“等忙完了，好好洗个澡，再睡吧！今天睡
了别到时候又弄脏了。”一群人就在地板上睡着了，秋生也不好勉强，反正这天也还不太冷，睡一次两次的没什么问题。想想自己也是好几天
没洗澡了，竟也不盖被子，和衣睡了一夜。
因为秋生说了要做这样那样的家具，老铁寻思着木材不够，又去山里砍树去了。其他人跟着去做砖。送了一车回来，整整齐齐的码在前坪。
昨天割茅草的时候没在意，今早上洗了手才发现，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子，生疼。秋生看柳岚的手，和自己的一样。秋生叹气，“今晚上
揉菜怎么办啊！”
到最后，菜还是得王胡子揉。为了照顾他的老大形象，秋生把菜都端到房间里。做酸菜的秋生就连菜带水加盐加醋往坛子里一放，盖盖的时候
再加点水在盖边密封。
满满的一盆子菜，秋生撒盐，就坐到一边，看王胡子卖力气。“以后每天都让赵二去城里吗？这一来一去要费不少功夫，他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了。”王胡子和秋生闲聊。聊的内容是秋生之前做的决定。王胡子很少反驳秋生要做的事。就算不理解也会支持，顶多事后再问一下，他直觉
的知道，秋生不会害大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
秋生想起今天赵二今天汇报的在城里听到的消息就想笑，什么城东的李员外都70了还纳了个16岁的小姑娘做妾，也不知道他还行不行。王家的
小姑娘丢了猫，扯嗓子哭的半个城都听见云云。
想起赵二一本正经说八卦的样子，秋生就想乐的在床上打滚。王胡子回头，看秋生笑的样子无语，“那就让他天天去吧！”
秋生看他，“他跟你说了什么吗？”王胡子点点头，“他说他蹲在茶馆外没什么事做。”秋生笑，“明天我去提点提点他，他很快就知道听墙
角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了。”王胡子揉菜，“随你高兴。”
点着灯油，揉了半夜，最后装坛，睡觉。
再到一天的开始，因为明明说早起要跑步，练拳，但是前两天都没有行使，今天秋生发了狠，自己早早起来了，还一个一个的把睡着的人踢醒
来。跑步，准备动作，再是打拳。秋生哪里又学过什么拳术，不过就是高中军训的时候学的军体拳，再就是到社会后，打架累计的实战经验。
打哪个地方可以让人最快丧失战斗力，打哪个地方人会伤的很重很痛，但是外表看不出来。
边打边说，寓教于乐，开始被叫起来跑步的人还闷闷不乐的，这会儿也全部提起兴致来。兴致勃勃的学着，有样学样的出拳，时不时有人惊呼
，你打到我了。秋生只教了几个动作，让人练习，还说，“明天都自觉的起来，再让我去喊的，就加跑一圈。”
运动完吃了早餐就是要补房顶了。晒好的茅草织成一张张厚实的雨披。李林义爬到屋顶看看说，把中间后面的瓦片来补左右的空缺。这后面就
全部都用雨披，这样就不东一块西一块的难看。
其他人没意见，都不懂啊，现在有人懂有个人出头做就是好事了，于是李林义和二虎在屋顶上，秋生和柳岚就在下面递。王胡子和大虎去河边
挖土做砖，老铁开始处理拖回来的树木，小虎帮他做下手。老曾的土也翻了，种子还要过一两天才能种。他就拿着镰刀背着筐去山上了。
赵二被秋生拉着角落里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后，满脸兴奋的下山了。比起前两天的上山下山，今天耳朵活计真是轻松的多。不到一上午，屋顶
就修好了。因为没人上赶着去要他们做事，他们就往前坪一躺。
“哎呀呀，感觉上次在这里躺着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好怀恋，好舒服啊……”二虎夸张的躺在地上说。
李林义在旁坐着，“你不觉得大家都在做事，只有你在这里偷懒是很亏心的事吗？”李林义说话向来是面无表情。
“那你自己还不要一样在这坐着。”二虎反问他。
李林义点点头，“所以我挺亏心的。”
二虎无言在心中咆哮，尼玛，你觉得亏心你还坐在这干什么？不会起身去做事吗？难道一句觉得自己亏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吗？
二虎点头，“我也挺亏心的。”说罢往后一趟，翘起二郎腿，惬意无比。
中午的时候，王胡子他们和老曾都没回来，老曾是带了粮食去的，王麻子则是说把中饭送过去，顺便把车也推过去。简单吃完饭后，秋生交代
二虎和李林义今下午要在老铁的指导下把鸡棚和兔子窝搭好。柳岚监工，谁不好好做事的？哼哼……秋生冷笑几声。
二虎立马就拉着老铁脱离开饭桌，“来来，老铁，告诉兄弟要做些什么？”然后秋生就推着车去送饭了，小虎坐在车上面。
到了传说中的产红土的河边——人称红土河，瞧瞧，这名字多贴切、王胡子和大虎已经坐到边上的树荫底下了，虽说已经是秋天，但是太阳挺
好，也挺热的。两人都半裸着上身。明显的肌肉线条，看的秋生啧啧出声。
“我说你们，既然脱了衣服，河又在面前，不会一人去洗个澡啊！”秋生说。
大虎嚼着馍馍，“现在是不冷，等会做事又得出汗又脏了，等下午的时候又冷了，不好洗。脏就脏了，都是大老爷们。”
秋生不置可否。河边上已经晒了很多红土转。“这么多差不多够了吧！”王胡子点头，“收走这些，再把上午的和好的红土倒进模子里，明天
全部拉回去，就可以了。”
秋生看着河，“这水里怎么没鱼啊！”王胡子在后哂笑，“这鱼苗子在春天还没长成就被捞了吃了，秋天还有什么啊！”
秋生摇头，“所以我说啊，这地方真的贫瘠的很，咱们还是换个地方的好啊！”大虎瞪圆了眼睛，“换地方？换哪？什么时候换？为什么要换
？既然要换了，为什么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整修房子？”
秋生被他那一串问题砸晕了，才想起，搬地方只是私下和王胡子说了，别人猛一听见自然会呆了。秋生求助的看王胡子。
王胡子拍拍大虎的肩，“不是说就搬，这还只是一个设想，如果有好地方我们肯定会搬，现在不是没有吗？我们还得在这呢。”
大虎沉默不说话，秋生看着他说，“大虎，这只是我随便发发感慨，就是一句空话。”
大虎笑，“这也没什么？如果有好地方，要搬大家还是会搬的。”大虎看着王胡子，“只是，秋生来了，大哥就只有秋生一个兄弟了吗？”
这话一出，就静悄悄了。小虎不懂大家在说什么蹲在一旁玩，这下也感觉到不对劲，喘喘不安的回头看着他们三。
好半响，秋生憋出一句，“大虎，你，这是在吃醋吗？”
大虎目瞪口呆的不知道怎么回应。王胡子看着秋生，心想这是哪跟哪。小虎很不安也很不解，哥哥们这是在吵架呢还是在吵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