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少爷开口了,咱们姐妹也不能不给您面子。得,咱们姐妹还得去接客呢,就不打扰俩位了。”
“那萧然在此谢过俩位姐姐了。”
说完俩个人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出去,临了的还不忘在林紫宸的怀里摸上一把。眼中满是笑意,对于这个少年,她们姐妹俩真的是从心里喜爱的。看到俩个人把门关好后,萧然心情大好的走到林紫宸的面前,这回还怕整不到他这个师哥么。
“好了,紫宸,她们都走了。”
少年低垂的头还是没有抬起,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弹起来告诉萧然要叫自己师兄,而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静默着。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萧然也没有多想,以为他只是因为没有适应或者是对自己耍着小性子,刚想耐下心就哄,就看到林紫宸白色的衣襟上已经被水打湿了一小片地方。强行的把林紫宸的头抬起,却是见到了少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的脸。
嘴唇紧闭着,也不管会不会咬破自己娇嫩的唇瓣,木然的脸上,那双本来明亮的眼睛却变得暗淡无比。咸热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的滑落。萧然吓坏了,他不知道林紫宸会有这个反应,他只是想逗逗他而已的。
“你别哭啊,别哭,我不是有意的,我错了好不好,别哭。”
不管萧然怎么说,说什么,林紫宸就是不听。其实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也不会有这个效果。因为林紫宸从下山以来,就一直遭遇着自己从不曾遇到过的一切。客栈被辱,他匆忙的逃回家中,就是为了用亲情去弥补自己的创伤,接着又是关朗的劫持,他惊魂未定之际,又被自己最亲的大哥背叛。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块块大石头压着他的心。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可是就连和自己最亲近的萧然都没能发现他不易察觉的脆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他独自一个人,身边围绕的是完全陌生的人,他所熟悉的一切似乎都抛弃了他。那种孤单寂寞的感觉一下子就突破了他所有的防线。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想哭,想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自己的恐惧。
那天晚上,林紫宸是哭着睡着的,萧然是什么心情他是不知道,反正他是把连日来积压的坏情绪都释放出来了。那一晚他虽然很累,但是却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日上三杆了,他才因为肚子饿醒来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萧然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抚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即使他再不想出去,怎么着也不能饿着自己吧,特别他是一个嗜吃如命的吃货。和晚上的繁华不同,白天的秋月别馆冷冷清清的,那些夜夜笙歌的妓女和客人们现在一定是在梦乡吧。空荡荡的大厅中,只有几个年迈的佣人在打扫着昨晚的荒唐。林紫宸怯生生的下楼,走到其中的一个人的身边,刚想问他厨房在哪里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肚子饿了吧,来我房间吧。”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看样子比林紫宸要大上一点。他在心中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虽然只穿着一身淡雅的衣服,可是却完全凸出了她美好的身段,头上只斜斜的插了一只玉钗,有那么一股慵懒的美感,给人十分安心的感觉。此刻,在看到林紫宸正在目不转睛的看他的时候,非但没有假装娇羞,而是转过来大大方方的让林紫宸看自己。
“我的好弟弟,看够了吧,姐姐是美,可是还没美到能让弟弟当饭吃吧,你不饿么?”
听到女孩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娇笑着,林紫宸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昨晚不是才让女人给吓哭么,怎么今天就盯着人家看起来了。他不知道的是,虽然昨晚的那俩个女人的确把他吓到了,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女性的好感完全来自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俩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师父,这俩个女人导致了他对于所有的女性除了敬畏和尊爱以外,是没有任何别的感情的。
跟着女孩子慢吞吞的来到了二楼拐角处的一个房间,生活在深山中的林紫宸自然是没有受过俗世的礼仪的熏陶,所以此刻,他没有觉得过任何的不妥。反倒是领他上来的女孩子,在看到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进来了,而感到有些惊讶。房间布置的很华丽,最显眼的是里面的一张大床,不过此刻林紫宸的眼睛却被桌子上的食盒吸引住了。食物的香味挑逗他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的五脏庙,也不管是在别人的屋子中,就自顾自的掀起了食盒。
“咕噜——”他用力的吞咽着口水,俩眼已经开始在冒着绿光了,里面是他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和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还好在食物的引诱面前,他没有忘记最基本的家教。抬头看了看这屋子的主人一眼,在征得人家的同意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表情时多么的可怜兮兮,让站在门口的女孩一瞬间愣住了。
第二十九章:治病救人
“我脸上有什么?”
经过一轮的风卷残云,林紫宸总算是吃饱了。拍拍已经鼓起的小肚子,满足的眯起了眼睛。突然瞄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孩,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吃了别人的东西,并且是在没有打任何招呼的情况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对方,发现女孩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啊,既没有米粒也没有包子的油渍。
“没事,你吃饱了么?要不要我再去帮你拿一些。”
女孩子温柔的笑着,看得林紫宸是越发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忙不迭的摇了摇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吃了人家的东西,还不知道主人的姓名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呢。
“我吃饱了,不好意思,请问您该怎么称呼您?”
“呵呵。”女孩抿嘴笑了一下,“东西都被你吃光了,怎么才问人家的名字呢?”
林紫宸的脸瞬间变成了大红苹果,女孩看到他的这幅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逗弄他了,昨晚的事情,她可是都听萧然说了,就因为昨晚她和妹妹逗了他一下,这个小家伙竟然哭了。
“你叫我小玉姐就可以了,好了,不逗你了。萧少爷说了,让您一起来就去太医院找他。”
“哦,好,那个,谢谢你。”
说完,林紫宸就立刻跑了出去,身后传来叫小玉的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冤家,昨晚刚占了人家的便宜,今天就忘了人家呢。”
“轰——”的一声,林紫宸脸上的红甚至都蔓延到了脖子,该死的萧然,要是知道这样,他宁可选择饿死,也不会出来找东西吃的。再说了,昨晚被占便宜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一边骑着马跑向皇宫,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萧然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还好皇宫离秋月别馆虽然远,但是不是特别难找,总算是在消了气之前到了太医院,要不然,萧然和莫本草可就会被林紫宸整治的欲死欲仙。奇怪的是,那个讨人厌的莫本草出乎意料的没有从院子中飞扑出来,进了太医院就有人迎了过来,告诉了他俩个人的去向,原来莫本草已经带着萧然去给太后娘娘看病了。颇有自知之明的林紫宸还是找了一个人陪着他一起去崇禧宫了,他可不想再平白无故的多绕好几个时辰了。
可能是因为小儿子回来了,所以太后今天的精神好了不少,起码可以吃一点清粥了。莫本草在为太后娘娘把脉之后,仍然是皱起眉头,思考救治太后的方法。一旁的萧然可就没有那么专心了,他还在担心林紫宸,尽管小玉姑娘一再向他保证不会再戏耍他了,可是他就是不放心,时不时的向外面看着,但愿林紫宸醒来之后没有怪他,也希望他能够顺利的找到这里。
林紫宸刚进到昨天他们休息的那个屋子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然热切的眼神,林紫宸却故意的给了他一个冷脸,他可没忘昨晚萧然是怎么对自己的。只不过莫本草像是没看到俩人之间的互动一样,一看到林紫宸就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小宸宸,你没事吧,我听小然然说,你昨晚受了风寒,要不要紧?一会咱们回去之后我帮你拿几服药吧,俗话说的好,医者不能自医嘛。虽然我的医术可能不如你,可是……”
“停,你想不想把太后娘娘治好了,如果你想,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就去。”
林紫宸真的是不明白,明明莫本草是圣明显赫的太医名门,但是这嘴怎么就停不下来,而且还是磨磨唧唧的,比女人还烦,难道他上辈子是个哑巴。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莫本草的眼睛突然亮了,并且还是绿色的光芒,像狼一样。林紫宸紧张的缩了缩脖子,那样子就像是良家少女遇到色狼一样。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到太后的寝殿了,林紫宸刚进屋里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但是却和上次来的时候闻到的不一样,这种味道闻到了之后会让人突然觉得神清气爽。想必太后娘娘今天能有精神,也和这个味道有关系的吧。刚来到屋子,李公公就迎了上来,但是看到在前面的人是林紫宸的时候,还是拦住了他。
“这位公子,虽然是莫太医将你领进来的,可是太后娘娘正在午休,这个时候去打扰,恐怕不好吧。”
“让开,如果你不想让你的主子快点好起来的话,我可以马上就走。”
林紫宸的高傲姿态让李公公气结,除了那些主子,还没人可以这么跟他这么说话。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颇带着几分神秘的气息,尽管他不太相信这个少年,可是少年的目光让他有一种从心底的信服,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在陈述事实,让你不得不去相信。也是,他可以治好太后娘娘吧。终于,李公公妥协了,少年带着浅浅的微笑,从容不迫的走了过去。
纱帐被掀开,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横卧在榻上。尽管她今天精神不错,可是脸上还是有着蜡黄的颜色,而且人也消瘦得不像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久病卧床的人。此时可能是因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所以正在午休。林紫宸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虽然只是浅眠,可是呼吸声却很均匀。看来会有一个好觉,那么在这个老妇人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就让她来恢复健康吧。
随手打开带来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排排泛着光的银针,精致得就像是装饰。林紫宸抽出一支最长的,随后就迅速的刺入了太后头顶的一个穴位。周围那些宫人都惊呼了一下,尤其是李公公,就差扑上前去把林紫宸撕碎了。
“你做了什么?”
看着怒发冲冠的李公公,林紫宸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一旁的萧然无奈的看着他,又在任性了,每次只要是谁惹到了他,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他也会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让别人得到教训。
“嘘,亏你还是宫里的老人,怎么就这么不懂规矩呢。我现在不过是让太后娘娘睡的更香一点,难道你想让她清醒着受点痛苦你才甘心么?”
第三十章:疑惑
听到林紫宸的话后,李公公只能退到一旁,气鼓鼓的像一只牛蛙。只不过林紫宸也没有功夫再和他斗嘴,而是认真的开始施针。闪着银光的针被他有条不紊的扎入太后的身体内,旁边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随着他手中的针一根又一根的落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额头上竟然已经有汗珠渗了出来。所以人都以为他是紧张的,可是只有萧然知道,林紫宸每扎一根针,其实都是在耗损他的内力。因为林紫宸身体里的内力都是师父用药物培养出来的,但是一个不会外家功夫的人强行运用内功的时候,对于自身的损耗可是难以想象的,对他来说现在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况且他扎的那几个穴位都是有讲究的,非常不容易疏通,心里暗自为林紫宸捏了一把汗。终于,再把最后一根针扎好了以后,虚脱了的林紫宸靠在了早就等在一旁的萧然的怀中,脸色苍白的吓人。
“好了,我已经用银针给病人疏通了筋脉,其它的事情就让你们来处理吧。银针最好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拔下来,其它的就没什么大碍了。”
林紫宸的声音微弱,一听就知道他真的是耗费了很多的气力。莫本草赶紧上前去探太后的脉息,果然,本爱细如游丝的脉象开始变得强壮起来,仔细的看着林紫宸插上的那些银针,不得不佩服对方医术的神奇。用针大胆,施针准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一个用来练手的道具,找的那些穴道也是平常的大夫根本就不会去注意的,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个怪才。虽然自己那变态的学习能力已经纯属世间罕见,可是听萧然说,林紫宸学习医术完全是被他师父逼迫的,那他们的师父,医术该有多强?
“皇上驾到——瑞王爷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吼声,莫本草和一屋子的宫女太监立刻跪了下来,只有萧然和林紫宸还坐在那里。不是他们不懂礼数,实在是因为林紫宸累得已经动不了了,而萧然则是支撑着他。如果他也动了,那么林紫宸就只能趴在地上了。那样,是对皇上的更加不尊重不是么。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从门外进来俩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只不过龙袍加身的那位,有着温和的笑和精明的眼睛,他旁边的那位,却是冷峻傲然,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即使不知道他们俩个身份的人,在看到俩个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后,也能清楚的知道俩人就是全国范围内风头最为强劲的兄弟俩,是万千少女的最佳丈夫人选——皇上和王爷。
“平身吧,莫太医,朕母后的病怎么样了?”
“谢皇上,回皇上的话,刚才这位林大夫已经为太后娘娘施针了,相信不久之后,太后娘娘就能痊愈了。”
莫本草毕恭毕敬的回答,他深知太后娘娘在面前这俩个至尊至贵之人心中的地位,如果这次治不好太后娘娘的病,恐怕不单单是他的人头不保,就算是整个莫家也会受池鱼之殃。幸好来了个比他还要怪才的林紫宸,要不然的话,后果真的是难以想象。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皇上在听到他的话后,焦点立刻转移到病榻上的母亲。从他登基以来,母后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特别是这次,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还好,他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拥有了拯救母后的能力。
跟在皇上身边的祁澜夜,注视的却不是他的母后,而是那俩个半倚在母后床塌旁边的少年。他认识那个青色衣衫的少年,那是每次当太医院束手无策时,皇兄请来的神秘外援,可是那个在他怀里的白衣少年却陌生得紧,自己好像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听莫本草的意思,治好母后的该是这个白衣少年了,可是依他多年来的经验来看,这个少年显然是因为过度的体力劳动而导致的脱力。脑中又回想起昨天李公公的话,如果昨天只有他们三个人来的话,那自己看到的那个就应该是这个少年,可是仔细的看那张脸,除了纤细的身材有些和那个人相像之外,其它的没有一个地方像啊,难道自己认错人了?
“这位是?”
显然,查看完母后情况的皇上也发现了这俩个少年,和祁澜夜一样,他也对这个陌生的少年有些好奇,不过是纯正的好奇而已。萧然看已经躲不过,而且林紫宸又不能说话的情况下,只能实话实说了。
“回皇上的话,他是草民的师兄,林紫宸。”
“哦,你是说,他就是那个救了朕的母后的神医了?”
“多谢皇上谬赞,治病救人是为医者的本分,草民兄弟二人不过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再加上太后娘娘是吉人自有天相,草民不敢贪功。只是有一事相求,希望皇上恩准。”
“讲。”
“是。”萧然担心的看了一眼怀中的林紫宸,“草民的师兄从小就体弱多病,刚才为太后施针又耗尽了他的心力,草民想带他回去休息一下,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