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爱怜意相随
约莫过了一刻锺,卢君见的身体都冷下去,牛大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道:“我说你要歇息了,早关了院门。桌上菜冷了,给你端了热粥。”
卢君见爱静,服侍他的丫环六个,只每晚两个轮值留在院内。卢君见怕劳动姑娘家,经常打发她们同外院玩去,不必留在跟前。
何况,近日牛大走得勤,卢君见更放她们在外院了。就怕给听见声响,撞见动静,百口莫辩。牛大欲强耐久,两个颠鸾倒凤之际,即使想着隐忍不出声,频频总有细碎声音关不住。
这牛大说关了院门,便是大小院门都落了锁,他说着放好了粥,转身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严实了。
卢君见看他一样样动作,只是手抓着裤子抓得更紧了。
牛大手按到他腰上的时候,他几乎惊恐地一弹。牛大却只是给他先系好了裤带。
卢君见的目光落到牛大支着的帐篷上,愣。他方才出去,别人都没瞧见吗?
“衣服挡着。”牛大似乎知道儿子在胡思乱想什麽,便道,“她们姑娘家,谁会你这样盯着细瞧?”
卢君见面红耳赤。
牛大抱起儿子,走向饭桌,把他放一张凳子上,自己坐另一边,说:“吃。”
卢君见握着筷子,无从下口。
牛大不客气地大口要肉,大碗喝汤。
“你不是说吃过了?”卢君见啜了一口米粥。
牛大看了看桌上两素两荤的小菜,说:“你这边的好吃。”说着,给卢君见多夹了几块。
“多吃点,爹喜欢看你胖。”
卢君见差点呛到。
卢君见想起,卢弼时曾抱他在怀里喂过饭,不由恍惚。现在,爹爹待他越来越像儿子,他却觉得有一丝失落了,仿佛有了多大的距离。
该大的距离。
不可逾越的距离。
卢君见心里非常明白,卢弼时是他亲爹,牛大只是个捡了他的男人,最多算养父,两个爹爹的定义完全不一样。
跟牛大做的事,若要堕入畜生道,那麽若一样的事,跟卢弼时做了,怕直接下十八层地狱了。
乱伦。
卢君见为自己的罪孽心惊。
为什麽会走到这一步?
“怎麽不吃了?改天爹给你烧馄饨。”牛大拍了拍卢君见。
卢君见看了牛大一眼,他觉得这次回来,牛大变了很多。以前懦弱胆小,现在胆子大了,也自信了,学过武功的原因吗?
好吧,却是很强。
可惜,举石狮子的劲头和力气都花在他的身上了。这个男人,没想着出去闯荡一番吗?
你为什麽要在这里?
卢君见很明白答案。
“你为什麽要留在这里?”卢君见问。
“因为儿子你在这里啊。”牛大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没想过出去闯荡吗?跟……三弟一样?你不是学了武?有师傅?你师傅他不叫你回去?”卢君见问。
牛大想了想说:“你想四处走走?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见我师傅!”
“我不去。”卢君见嫌弃地皱眉。
“除非把你一起带走。”牛大忽然道。
卢君见闷头吃饭。
牛大帮忙一起吃。
两个人把所有饭菜都解决了,饱得不能再饱。
牛大从柜子里拉出被面,扑在远离桌子的一边地上,抱了卢君见上去打滚,他们一向这麽做。床太不牢靠了。
好在房间大,不妨事。
牛大捉了卢君见的嘴巴,就吻。
卢君见拼命扭开头:“你没漱口。”
牛大可不管,张嘴就伸舌头,去卢君见嘴里找卢君见的舌头,把儿子嘴里的味道尝了个遍,把自己的味道也送了进去。
直吻得两人口水分泌过多,口唇银丝相连。
牛大舔了舔:“现在漱了。”
卢君见恶心,但是他是下面那个,口水都呛进了喉咙,被牛大压得动弹不得。
牛大舔干净了儿子的脸,接着去舔儿子的脖子,乐在其中。
卢君见就被这麽剥光了。赤裸裸地躺在锦蓝的缎面上,像条晃眼的白鱼。牛大低下头膜拜,咬住了鱼的命根,鱼的喜乐沈浮便都在他口中。
牛大挤进卢君见身体里的时候,牛大说:“学了武功不好,有筋肉,身体不中看。我师兄就一张脸秀气,身体结实得跟我一样。”
“身体?”卢君见声音不悦。
“阿卢这样更好看。”牛大抱坐起儿子,“小的时候漂亮,大了也漂亮。”
卢君见心里洁癖作祟:“你跟你师兄……啊……”
牛大慢慢推送:“师傅说,大师兄像豹子,我像熊,我觉得熊更健壮威武,阿卢喜欢吗?”
“别……深……”
“抱紧。”
“你像蛇。”
“嗯?”
“蟒蛇。”
“不懂。”
“太大,太进去了,咬着不放……”
“是阿卢咬着爹不放,爹舒服得很……爹想一辈子这样。”
“……”
“我师兄跟你的手下在一起了?”
“哎?”
“叫姬扬的。”
“什麽?”
“师兄来信,说他把婚事搅黄了,直接打晕拖走了新郎官。”
“太过分了!”
“说我吗?”牛大抬起卢君见的一条腿,换了个侧姿,继续运动。
“……都……都一样!”
“你爹在外面遇上山匪,差点没命,叫姬扬的也受了伤。幸亏我师兄把人都杀了,救了他们。”
“师兄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师兄说,我养了你十几年,叫童养媳,是可以带回家的。你就是我的人。”
“你师兄,跟你一样,混蛋!”
“我刚来找你的时候,师兄去把那个姬扬引开,我每次都听他叫‘混蛋’!哈……”牛大满足地说。
“爹伤得很重?”
“救回来了,没事。”
“你轻点……”
“我也是你爹,你叫一声,我就轻点。”
“……”
“不叫吗?我们站起来做?”
“不!”
“别咬得这麽紧,别怕,别怕,爹轻点哈……抬抬腰……”
这一晚上,牛大兴致很好,直哄得卢君见抱着他求他泄,他才停止换体姿,慢慢放进了液体。只丢一次,也足翻覆玩了大半夜。两个人搂着睡去。
天未亮,牛大整了床铺,清洁过儿子的身体,帮儿子穿上干净的中衣,这才转回自己房间。
卢君见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即使不十分清醒,他也知道是牛大在替他拾掇,隐秘的交往,像在偷情。虽是被迫,却从中迷乱,不失激情的回应和挽留。正是这样的双方,才使得这样的夜晚一次次重复发生。
卢君见怕自己的身体,怕以後都要离不开了,他就是这样的感觉,对牛大的恨意和脾气,很大一部分是他对自身的不齿和厌恶转过去的,迁怒。为什麽自己会变成这样,都是牛大的错!为什麽是无法拒抗,难道是自己心里在这麽渴望吗?这样肮脏罪恶的自己!
卢君见睡得不踏实。
只要一想到以後除了晚上,白天也活要在牛大的目光中。睡梦里,卢君见全身都紧绷起来,脚趾磨着,屁股缩起来,想躲掉不见。
出门去,没人的地方,他会不会对自己这样那样,每次这麽长,怎麽办?身体好酸……自己会武功就好了,不用怕他了。以前为什麽没好好学?
五十五,谁掌富与贵
卢君见重新掌权。
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桌子的乱帐。
卢君恩的话,说的是,本该是大哥管的事,弟弟怎麽敢插手,银钱入库上的事,自然是等大哥回来再细看。
不过数月,账册已叠成了小山。
卢君见知道,是卢君恩在故意针对他。
卢君见只笑言:“弟弟这麽说,做哥哥的怎麽好推辞,爹说酒坊和赌场的账册也要我这边汇总,烦劳弟弟也送过来。”
卢君恩眉头跳了跳,嘴巴上却道:“好说,好说,明天一定差人送过来给兄长过目。哥哥身体不好,可不要累到了。”说完,甩袖子走了。
房间里。
卢君见对着满桌子书册叹了一口气,干脆倒了茶喝,拿了闲书看。
这回,牛大不明白了:“这些都是要你看的吗?”
卢君见点头。
“可怎麽来得及?”牛大看见字就一个头两个大,他都不怎麽认识,“你能看懂?”
卢君见点头,他想起以前牛大总是拿连环画给他看,他只能就着图猜测下面字的意思。若没有回家,怕一直是个文盲了。
那些在一起的记忆,此前随着离开牛大而淡去,现在因为牛大的相伴而回来,卢君见甚至记得牛大怎麽把自己压在桌子上做的,那时候他连坐在椅子上,脚都碰不到地面啊,多小,禽兽!
还有山里,水坑边也罢了,有人在旁边的时候,他都不避忌。这麽想,牛大没廉耻的本能早就有了,他哪里把他当过儿子,嘴巴里叫着儿子,却是从一开始捡了他就把他当屋内人待了。
从四岁,到现在十九岁,除去中间的四年,他们一直在一起。
卢君见手里的书遮住了火烫的脸。
“看不完怎麽办?”牛大在担心了。他觉得这个问题好大。
卢君见的书往上遮着眼睛,嘴巴半隐在书下,他抿了抿嘴唇,说:“不用看。”
“什麽?”
“我弟弟若这些理事的能力都没有,我爹怎麽会把赌坊交给他。何况我爹还在呢,这些帐不用我拆,应该都已经有理清过了。”卢君见轻轻说,“他怎麽知道爹会这麽快把家里的事情都交回到我手上。所以,他肯定在昨天之前都有刻苦地在做啊,公平点讲,他很努力的。在学堂的时候,他表面上不听先生的课,其实回去都会偷偷地用功。所以……”卢君见粉色的唇开开合合,“所以,我只要拿到他藏着的原始账册就好了。”
牛大听不懂,他看着卢君见的嘴唇,唇薄,但是饱满有水色,粉里透着微微的红,唇上方有细细的绒毛。因为卢君见的肤色白皙,肤毛稀疏,颜色浅淡,便看不大出来。他不像牛大一天不刮弄胡子,就胡子拉碴,有姑娘家一样细致的皮肤和毛发。
不熏香也有体香。
“什麽账册?”牛大问。
卢君见觉察到他在旁边,觉察到他的味道和热气,卢君见想到清晨自己做的春梦,牛大跟在他身边後,总是不管何时何地,得空就拖他到暗处抱他,吻他,揉他……卢君见不敢睁开眼睛,他就着书遮住脸部的姿势,转了个身,趴在榻上。
牛大见他不出声,有些奇怪:“不舒服?”
“不。”卢君见的声音有丝哑,他镇定地道,“……腰酸。”
“啊。”牛大忙道,“我帮你揉揉。”
卢君见不吭声。
牛大果真帮忙按摩。
房间里的空气静得有丝诡异。
卢君见连呼吸都放低了。但是牛大真的只是在帮他揉腰而已。
卢君见埋着头,咬唇:“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欲求不满了?”
倏尔,卢君见挥开牛大,坐了起来,他额头上有汗,脸发红,领子有点散开,但是神情懊恼,他站了起来说:“我还是看看吧。”
“不是说不用看吗?”
“我现在决定要看了。”卢君见大声说。
牛大有些茫然,看账册什麽的,他一点帮不上儿子了。
卢君见瞥了他一眼,道:“房间里太闷了,你把门和窗户都打开,然後出去找别人玩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你在这里看着我,我怎麽看账册?”
“啊,好。”牛大很听话。
天底下见儿女要用功的父母都很听话,会自动清场消失的。
“木头,劈死自己好了。”卢君见嘀咕一声,又灌了杯水,这才拿起账册,分神看起来。自己先理一份出来也没什麽,不过多花时间而已。
那边,勤劳的牛大很快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群众们都爱英雄。他的威名早已远播。卢家里里外外都知道有这麽个能双手举千斤的人,何况这个人现在成了大公子的近随。
而且,牛大一点不跟二公子身边那些趾高气扬的奴才一样,他亲和,能干活,主动帮干体力活粗重活帮忙里外打扫啊搬东西啊,一下子就俘获了人心。
连中午分饭菜的时候,掌勺的都多给他几片肉。
虽然卢君见那边可以一起吃,但是为了避人耳目,卢君见出门前已经跟他约法三章。在外就是主仆,不是爹和儿子,更不是成过亲的爹和儿子。
这一点,牛大倒是明白得很。
所以,即使他儿子面带桃花躺在他面前,他也得忍着!所以对比起来,帮忙做些体力活是真不错的!
到晚上就好了。
锁好院门。
关上门窗。
呼,好儿子。
牛大想得飘飘然,浑身都是劲。
日落西边,卢君见扶扶腰,他的工作也完成了,成堆的都到了地上,他手上是摘出统计数据的小小一本。一月来田地的租税,各营生的收入,以及店里和家里进出的银两等。
卢君见忽然想四处走走,不想马上回家了。
走到床边,冲正在院子里打水的牛大招招手。牛大马上放下木桶,往衣服上擦了擦手,放下衣摆,走过来。
夕阳西下,一层金光罩着威武的汉子,雄壮得像个门神。
卢君见呼吸一窒。
牛大站到面前了,卢君见还没想出要说的话。
儿子……牛大动了动嘴唇,没有喊出来。他儿子不准他在外面叫他儿子。
卢君见眉间轻蹙,微微转开头:“你陪我四处走走。”
“好!”牛大又问,马车呢?现在他负责驾马车了。
“我在面前走,你在後面跟。”卢君见头也不回,把账册往怀里一塞,就走。
“哎!等等!”牛大手忙脚乱地去牵马。
这个儿子啊。
门口。
卢君见站着等他。
“我们往哪边走?”牛大问。
往东,回家,往西,是赌庄,是城郊。
卢君见往西。
卢君恩的地头在西边。
越往西走,越偏了偏,然後,看见一间黑乎乎的四门大宅,上面写着“通天赌坊”。名字大得很。
赌坊的大门平常都关着,得从侧门进入。
卢君见站了站。
“你会赌吗?”卢君见问。
牛大摇头。
卢君见说:“但是你会武功,我要的账册在这里面。等有一天,我想要了,你就去取来。”
“好。”牛大没有二话。
卢君见又说:“现在还是罢了。我跟他是兄弟,是不是?”
牛大没应:“我们回去吗?”
天暗了。
卢君见摇头。卢君见说:“家里闷。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好。”
五十六,君恩暗嘲讽
天黑下下来了。
转一眼看四周,不乏零星的灯火,但是卢君见却觉得自己若闭上眼睛,便是处处黑灯瞎火,一片漆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