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失声笑道:“那也算家?”
爱德华站在月光下:“算起来,我们都是没家的人。”
“但你比我强,你至少还有个弟弟。”
夏林还没说什么。
爱德华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笑着跟他说:“你那个弟弟,好像很喜欢你呢。”
回到山洞后,爱德华像是想起来什么又问出一句:“你们兄弟两个,后来怎么生活?”
夏林:“一开始当家教教别人的小孩音乐。后来被人介绍,去当了平面模特,收入很好,足够付学费。却又得罪了老板,从此无法再做任何模特……”
爱德华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老板?”
夏林淡淡地回答:“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要包养我,被我拒绝了。于是动用势力,让我无法再做什么模特,也无法去当家教……”
“只能去些餐馆端端盘子洗洗碗,或者去建筑工地做些力气活……只有这种活计,是那个女老板允许的。”
夏林没有具体讲,当初那个涂脂抹粉的老女人是怎么在他的杯中下了药却被他凭着最后一丝清明跑出门跳入了冰冷的河……还有就是无奈之下去餐馆打工,去建筑地扛沙包,都能看到那辆大红的宝马车驶过,女老板摇下车窗,冲着辛苦打工的年轻人冷笑……
其实那个富婆除去喜欢化过于浓的妆,长相并不丑。只是夏林清楚地知道,富婆至少包养了十多个年轻漂亮的男人。
他曾在包厢内亲眼看到,富婆当着许多人的面,扯下自己的丝袜,命令两个包养的男孩,跪在地上,伸舌舔她的两只脚……
那两个男孩也的确这么做了,夏林站一边旁观,险些真的呕吐。
那个女人在黑白两道都很有势力,如果她想收拾夏林,易如反掌。
她终究没有怎么做,只是有一次对夏林摇头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你长成这般模样,让我怎么舍得下手?”
“你拒绝也好。如果你不拒绝,也许我真的会动了真感情。”
当时夏林看着对方,突然觉得这个有钱有势又很嚣张俗气的女人,似乎真的很落寞。
后来这个女人移民了,但她没有收回命令。所以当地的势力,仍然对那个不肯服从女老大的年轻人实行“封杀政策”。
夏林仍然只能靠在餐馆打工或者去建筑地扛沙包来维持生活。
爱德华在火光照耀下拿起夏林的一只手,看着上面粗硬的老茧,说出一句:“这手可不是拉小提琴拉出来的。”
“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直都过得很不好。”
夏林不作声,抬起眼皮看着爱德华。
火光照耀中,两个人都是那么的美。
爱德华突然有些微微喘息,他低下头,吻住了美少年的唇。
爱德华的吻技真的很高超。
唇舌交战中,夏林大脑都有些抛锚。不知不觉中,双手抓住了爱德华的衣衫。
爱德华一边吻着美少年,一边扯开了对方的衣服。
当那只冰冷的手滑到了裤腰上时,夏林头脑轰一声,登时清醒了过来。
过去不堪回首的记忆——无数次被一双大手硬生生地扯开了裤子……
夏林大叫一声:“不要。”
伸手猛地推开了吸血鬼。
吸血鬼自然没那么容易被一个人类推开。但爱德华还是退后一步,不再纠缠美少年。
爱德华站在当地,呼吸都有些紊乱。他忍得实在痛苦。
夏林也看出来了,却是缩在墙角,摇头说出一句:“对不起,我仍然……仍然无法接受……”
他抱着头痛苦地:“我还是忘不掉过去!”
爱德华走出了洞穴,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苍白的脸上明显的疲倦。
夏林靠着石壁坐着,又低低说出一句:“对不起。”
爱德华隔着篝火,远离他:“你从来没有享受过那种快乐?”
夏林不作声,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爱德华:“你已经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不过……还是很难让人相信你没有过冲动。”
爱德华绕过篝火走过来,夏林条件反射式的身子绷紧。
爱德华坐在床边,一把抱过了美少年。
夏林挣扎着:“不,我真的不要……”
爱德华在他耳边说:“我想让你知道,男人的快乐……”
说话间,已经扯下了夏林的裤子。
爱德华冰冷的手抚摸上了对方的软垂……
夏林一开始畏缩挣扎。可后来,在对方冰冷手指的拔弄下,全身仿佛有电流窜过,之前的“毫无反应”也跟着“昂起了头”。
爱德华的“手技”简直跟他的吻技一样的出色。
夏林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昂起头,大声地喘息。
爱德华的一只手,沾满了乳白的粘液。
夏林红了脸,闭上了眼。
爱德华把少许粘液涂对方后方,遭遇美少年抵抗:“不,不要……”
爱德华不听,一根手指在里面抽插着。
然而,他抬起头,看到的竟是少年痛苦的脸。
爱德华知道自己的手上功夫。继续试探着,但那个内部却是紧缩着,把他的手指往外推。
夏林还是挣扎着:“你放开我。”
脸上表情——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爱德华当然知道凭自己的一根手指,不会让任何人会有如此难耐的痛感。
唯一的解释是“条件反射”。
看着少年痛苦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很失败。
抽出了手指,默然无语地走出了洞穴。用清凉的泉水洗干净手上已经变得粘乎乎的液体。
再回洞穴时,爱德华走回床边。美少年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爱德华半跪在地上,抚摸着少年的头发。轻轻地抚摸着,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那张薄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夏林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面对篝火坐在那里,一头淡金色的中长发在火光照耀下,华丽得耀人眼目。
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的快乐,却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手的帮助下。
可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已经在自己的身体上打下了可怕的烙印,一旦有和以前类似的行为,这具身体,就是会条件反射地痛苦……
这一生,也许都无法从身体上接受任何男人或者女人了。
夏林用胳膊挡了脸,不由得流下了一行泪。
之后,爱德华仍然为夏林做饭以及照料伤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把古董小提琴躺在角落里,夏林没有碰过。爱德华也只是在夏林入睡后才把琴抱入怀,轻轻地抚摸。有时会在无意中弄出声响,夏林就会在黑暗中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个坐在角落里孤独落寞的身影。
每当这个时候,夏林就会翻转身,面朝里壁,久久不能睡。
两人闲来逗猫玩,也会觉得无聊。爱德华就会坐在少年身边,给他谈自己在这三百年多年来见过些的奇闻异事。
说到有趣处,夏林会难得地露出笑颜。爱德华偏头看着他,说你笑的时候其实比你不笑的时候更好看。
夏林就立刻绷了脸。爱德华却不甘心地伸手扯他的嘴角,硬要把他的嘴角扯向两边说是要扯出个好看的笑脸来。
夏林忍笑挣扎,与爱德华打闹在一处。两人嘻嘻哈哈地倒在了床上,很快沉默。彼此都感到异样。
爱德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夏林咬着嘴唇,向后退退,脱离爱德华的怀抱,小声说“对不起……”
爱德华看着他,对方却只是垂着眼皮不看自己。那样子分明是拒绝。
爱德华掉头就走,离开山洞,半天才回来。回来只说一句:“我迟早会被你折磨死掉!”
半个月后,爱德华已然恢复。而夏林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吸血鬼负着少年,在星空下飞行。很快飞到了城市,在少年的指点下,到了家门口。
深夜,似乎整个城市都入睡。
夏林仰头看着楼上,那个在月光下明显有些破败的五楼,里面漆黑一团,没有半点灯光。
夏明现在应该已经入睡了。
爱德华:“你现在已经回你的家了,我也应该回我的家了……”
夏林笑道:“你那算什么家……”
爱德华也跟着笑:“是啊,一个人,一群猫,算什么家。”
两人笑着笑着都不笑了。
爱德华怔怔地看着夏林。夏林在爱德华的注视下,突然很有些慌乱,低下了头,看着地。
爱德华突然伸手把他的脸捧起,微微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夏林没有反抗,只是站在那里,闭了眼。
爱德华的吻,很细致,很缠绵,似乎怎么也不肯放手。
过了很久……爱德华终于放开了他。
夏林抬头看他。对方只比自己高出小半头,然而那张月华下的苍白脸……让夏林不自禁地抬头仰望。
夏林有些苦涩的:“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爱德华点点头,笑说“离你远些,不至于让自己总是忍得那么难受。”
夏林咬着嘴唇不说话。
爱德华冰冷的手抚过了他的脸颊,说出一句:“保重!”
转身就走,像一只黑色的幽灵,飞上了星空,转眼消失在天际。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夏林望着天空——他消失的方向,呆呆地站着,站了很久……
第三十五章:地下室
夏林回家的这段日子,并不知道,吸血鬼爱德华一直在暗处遥遥望着他——他家那扇明显有些破败的窗户。
爱德华除了潜伏在夏林所租住的楼外,就是四处寻找艾伯特的下落。
他知道艾伯特已经注意到了夏林。如果说要保护夏林,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艾伯特……
城市不大,爱德华像个幽灵一般的四处飘荡,到每一个可能到达的角落里寻找艾伯特,却没能找到。
很多个日夜过去了。这些日子中,城内城外也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一起少年血案。
爱德华当然知道——艾伯特没那么容易放弃。
他思索着,很快想出一个办法。
爱德华先是找来足够的现金。
然后潜入音乐学院内部,找到了院长康佩苓。
康院长突然看到窗外出现在的吸血鬼,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还好及时收口,认出了对方。打开窗户,主动让吸血鬼入书房。
爱德华拿出一大包现金捧上,说明来意。希望康院长可以以奖学金之类的名义赠予夏林。
康佩苓很有些为难。如果说只有几千块钱的话,当然好办。但问题是那个大皮包中只怕装有十万左右的现金。
康佩苓问:“从哪来这么多钱?”
爱德华回答:“是从邻省某官员的密室中找来的。”
又说明那里有很多这种粉红色的钞票,他只是随手抓了一皮包……
康佩苓稍稍思索了一小会儿,点头:“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的。”
爱德华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躬身行礼,向院长致谢。
离去时,康佩苓叫住了他。
爱德华转身,看到头发花白的康女士从高大书桌后站起来。一身套装穿得笔挺,纵然年华已去,仍然雍容华贵。
康女士望着爱德华,说出一句:“夏林是个好孩子。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一定要好好待他。”
爱德华站在当地不言语。
康女士叹口气:“你是个很好的人,比世人很多人都好。可惜也清没福,没能跟你长久……”
康佩苓扶着桌角的手,都在明显地颤抖。
爱德华低下了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康佩苓小心翼翼地:“我想把他们父子俩的遗体取出火化,让他们的骨灰陪伴在我身边,可以吗?”
爱德华愣了一下,立刻说:“当然,当然可以。”
第二天夜晚,康佩苓带着一队工人和几个学生,来到了明显经历过焚烧的宅屋间。
爱德华隐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切,听到了镐头敲在了棺材上的声音。
他倚在一株树身上,望着星空。像个真正幽灵般静谧。
远处,康佩苓的痛哭声打破了夜幕下的沉默。
几天后,又一个夜晚。
夏林站在自家窗前,看到了站在半空中树梢上的黑色身影。
夏林打开了窗,对面远远的,爱德华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身后脚步声。夏林回头,果然是弟弟。
夏明看到哥哥脸上明显有些慌乱,有些奇怪的:“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白,难道是见了鬼?”
夏明走到窗前往外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夏林死死地看着外面,那根细细的树梢,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晃,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夏明惊道:“哥,你去哪里?”
夏林随手抓起了根火腿肠趿着拖鞋奔出了门,头也不回的:“外面有只野猫,我下去喂喂猫。”
虽然这兄弟俩都有喂野猫的癖好。只是……
外面压根没有半声猫叫,更看不到猫的影子。
夏林没有走开。他拉熄了灯,站在窗前,眼不眨地盯着楼下。
楼下那盏路灯都已经坏了。外面只有淡淡的月光。
他看着哥哥跑下楼,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径直跑向了一片黑暗。
没有灯,没有月光,只有哥哥穿的灰色外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夏明继续眼不眨地盯着那片黑暗,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站哥哥面前,一个隐约的人形轮廓。
那个人,必然是穿着一身黑衣。
夏明突然伸手死死地抓着窗棂,他看着哥哥身子向前一倾,与那个黑色人影紧紧地拥在了一处。
夏林手中那根火腿肠落在了地上,整个人被面前的爱德华一把拥入怀。
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夏林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竟然有二十一天没有见到你了。”
爱德华:“我天天都能看到你,在你的楼下。”
夏林不言语,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爱德华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挡在了两人面前。
爱德华松手,夏林退后一步,伸手接住了,是一个铁盒。
他疑惑的:“这是什么?”
爱德华:“里面的是个桃木符,浸了我的血。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一刻不停地戴在脖子上。”
夏林打开,果然是木质的吊坠,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花纹。
爱德华:“戴上它以后,别的吸血鬼就再也不敢接近你。”
夏林关闭铁盒,抓在手里:“如果是你呢?”
爱德华笑道:“连我也不能碰你。”
夏林笑道:“那还不如把它扔了好。”伸手作势一扬……爱德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要……”
夏林抬头看着他。
爱德华紧紧抓着他的手,竟是不肯放下。
夏林在黑暗中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着的奇异光彩。
夏林:“你是不是要走了?”
爱德华:“只是离开一段日子,以后肯定会回来的?”
夏林简明扼要地问:“去哪里?多久?”
爱德华只回答一句:“回来后会告诉你。”
夏林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担心地:“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