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忠:“什么意思?”
欧泽洋说:“我又不是女人,可以给你生个孩子,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有钱,虽然这钱是我继父给我的,我是想拿着这钱去初步获得你爸的好感的。”
周国忠苦笑道:“那我觉得你这样的话,他只会更加讨厌你了。”
欧泽洋却不这么认为,说:“你爸要是真的讨厌我,就不会同意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而且你爸那个脾气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他要是真的不爽我,路上就翻脸了。”
周国忠觉得欧泽洋说得有点道理:“靠,怎么你比我还了解我爸。”
欧泽洋没好气道:“你真以为你爸是那种陈腐的人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他当然也知道钱的重要性,所以不会反对你去结交一些有钱有地位的人,只要不是大女干大恶之徒,他肯定不会说什么。”
“有道理!”周国忠点头道。
欧泽洋感叹道:“要不是他是我的公公,我才懒得计算这些。”
“公公?”周国忠把欧泽洋搂在怀里,贴着脸亲密地说,“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的媳妇了吗?”
欧泽洋手肘运上暗劲微微往向一撞,周国忠便啊地一声捂着肚子放开了他。
欧泽洋冷笑:“给你点便宜你就卖乖了。”
周国忠揉着肚子嘶嘶地拉着凉气,欧泽洋又说:“我差点忘了,现在正好跟你说一件事情。”
周国忠疑惑道:“什么事?”
欧泽洋郑重地想了想,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中午在蒙建国家里遇上蒋静红的事情说了。
“不会吧。”周国忠完全出乎意料,“蒙建国他老婆是拉拉?”
欧泽洋说:“怎么,你还不信我的话?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啊。”
周国忠愤怒道:“那女人真是嚣张,居然敢打你,看我明天去给你找场子!”
“场你妹!”欧泽洋曲起食指在周国忠裆上轻轻一弹,“我就是想跟你讨论一下,咱们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蒙建国。”
周国忠:“听你的叙述,那个叫蒋静红的女人应该已经是十分讨厌蒙建国了,而且也并不喜欢蒙烽。”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欧泽洋担忧道,“一般就是算同性恋骗婚,他们对伴侣做不到夫妻应该有的义务,但是对自己的后代还是很有感情的,可是我今天中午看蒋静红对蒙烽的口气,几乎不把他当成自己的骨肉看。”
周国忠思索了片刻说:“会不会是蒙建国在外面跟其他女人的儿子?”见欧泽洋又要打人的样子,周国忠连忙叫道,“你好好想想,蒋静红是女同那么肯定不会想跟蒙建国上床的,我说的很有可能啊。”
欧泽洋骂道:“可能个屁,军人婚姻都是要记档案的,蒙建国说他花心在外面玩女人还行,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要是在外面弄个私生子还敢带回家,马上就被军队开除军藉了。”
周国忠:“难道蒙烽真的就是蒋静红亲生的儿子?”
欧泽洋肯定地说:“几乎百分之百了,我们跟蒙建国也认识一段时间了,不像是那种喜欢在外面乱搞的人,而且蒙烽也并没有说过自己还有其他母亲之类的话。”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周国忠问道,“去直接告诉蒙建国,你被骗婚了吗?”
欧泽洋烦躁地说:“我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跟他说。”
周国忠却道:“你跟他说了之后,说不定他还很高兴呢。”
“什么?”欧泽洋没听懂周国忠什么意思。
周国忠一本正经道:“家里有个拉拉老婆,到时就会再带回来个女的,然后就可以玩③ρ啦!”
欧泽洋:“……”
周国忠的话槽点满满,但是欧泽洋却知道这是事实,在许多直男的心里,他们认为只要有个洞来上就行了,反正女人最终就是要给自己生孩子的,多一个女人不是更好吗?
欧泽洋叹了口气,又道:“听蒙烽说蒋静红一直都在生病,而且去医院治疗的频率还不低,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居然治了这么多年都没治好。”
周国忠也想起来了一点:“蒙建国的确提我提起过一句,他说他每周都要抽时间陪他老婆去医院作治疗,现在都好很多了,以前刚结婚的时候是两天去一次的。”
“两天?”欧泽洋觉得这个数字有点骇人,“到底是什么病居然从结婚的时候就得了,治了这么多年都还没好。”
周国忠摇头道:“不不不,蒙建国说他老婆结婚之前就生病了,结婚之后蒙建国才开始帮她医治,花了不少钱,但是始终不见好转。”
欧泽洋好奇地说:“真想看看蒋静红的病历,都这样了她还想着跟蒙建国离婚,听蒙建国说她没有工作,天天呆在家里,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敢离婚,不怕饿死街头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思考不出个头绪来。
“算了。”欧泽洋放弃道,“还是回去吧,别想这个了,再不回去那两个人可能要过来找了。”
周国忠便笑咪咪地揽着欧泽洋的肩膀回到了包厢里。
包厢里周父正在和蒙建国对饮,见周国忠和欧泽洋回来了,蒙建国便叫道:“你们终于回来了,上个厕所还这么长时间,跟女人绣花似的,墨迹!”
周国忠不好意思地说:“吐晕头了,洗的时间就长了点。”他突然感觉到周父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往自己揽在欧泽洋肩上的手瞄了一眼,那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周国忠心惊不已,连忙将手放了下来。
然而周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两人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继续吃吃喝喝,大家围着一桌继续有说有笑起来,欧泽洋看了一眼周父,又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苦干的蒙建国,心里一股淡淡的不安涌上心头。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欧泽洋自我安慰地想。
那天晚上吃完饭后,蒙建国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回了连队,周国忠也赶回了舰上,于是欧泽洋便带着周父回到了家里。
周父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行动仍然没有丝毫不便,隐隐可以见到他年轻时的军人风彩。
欧泽洋带着周父回到家里之后又他倒了杯水,又去抱了床被子铺在沙发上,准备自己今晚就在这过夜,卧室的床给周父睡。
周父捧着水杯看着欧泽洋做着这一切,突然问道:“小伙子,你做起这些事情来挺熟练的嘛。”
欧泽洋心里咯噔一声响,脸上却风轻云淡道:“在部队里做惯了,不管到了哪都是这样,改不过来了。”
周父问:“小伙子你是军医吧,单位有没有给你分宿舍啊?”
很早以前欧泽洋自己买了这房子之后就把单位的宿舍退了,他知道周父突然问起这个是在试探自己,因为回答半分也不敢大意。
欧泽洋说:“单位分得有宿舍,不过周大哥说他买了房子但是人在船上所以老是空着,就让我住了过来,我每个月给他一些房租。”
周父似笑非笑道:“你跟阿忠很熟?”
“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欧泽洋承认道,“是很熟。”
周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欧泽洋便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去洗澡,叮嘱周父早点休息。
欧泽洋心事重重也不想洗多久,只是简单地冲了一下就走出来了,他来到客厅却发现周父仍然坐在沙发上没有睡觉,还点着一支烟,在他的眼神里欧泽洋看到一种苍老的味道。
这才像是一个父亲,欧泽洋心里想。
见欧泽洋出来了,周父仿佛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站了起来,按灭了烟头,直勾勾地盯着欧泽洋。
欧泽洋只穿了条裤子,裸着上半身,他被周父看得有些不自在,说:“伯父,您怎么还不睡觉?是不是想洗澡?”
周父看着欧泽洋,缓缓地走到他面前,他的眼里神情复杂,欧泽洋一时间看不透,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
周父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欧泽洋当即骇了一跳,连忙蹲下去要扶周父:“伯父,您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117.劝阻
“小伙子。”周父的声音轻微但异常坚定,“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欧泽洋用力想把周父扶起来,但是周父仿佛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一般,不管怎么都纹丝不动,他有些慌神,道:“伯父,你有事好好说,我都能答应,干嘛要这样呢?”
周父抬起头,看着欧泽洋缓缓道:“那你答应和阿忠分手吗?”
欧泽洋:“……”
周父说:“小伙子,我看你也是正正经经的一个人,怎么和阿忠搞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饶是欧泽洋心性好,听到这一句也忍不住还嘴道:“我和周国忠怎么就见不得人?”
“见得了人你们敢公开吗?”周父振振有词地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搞这龌龊事是流氓罪,要枪毙的,你们应该感谢这事情还没有被人发现才对。”
周父语气中隐含了淡淡的愤怒,然而他并没有激动地大声吼出口,或许事关他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小心翼翼。
欧泽洋苦笑,他颓然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周父说得全都是事实,现实摆在眼前,根本无法辩驳,欧泽洋很想大声对他说,我爱周国忠,而且周国忠也同样爱我。
但是欧泽洋没有这样做,他觉得这样太幼稚了,不管是他还是周国忠,其实都早已经过了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年龄阶段,如今只想平淡地生活而已。
“伯父,是谁跟你说的?”欧泽洋问道。
周父仍然保持着跪下的姿势没有变过,他说:“没有人对我说,是我看出来的。”
欧泽洋把目光投向周父的脸,试图在发觉什么,然而欧泽洋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我和周国忠就这么破绽百出?”欧泽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竟然只是半天,就被人看出来了?”
周父想了想道:“你的神态行为,跟我去世的妻子很像。”
欧泽洋有些震惊:“什么?!”
“刚刚铺床的时候。”周父说,“我也是刚才才确定下来的,你的样子完全不把这里当别人的家,周围的一切好像已经生活了许久一样,已经融入了你生活,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欧泽洋没想到前面做了那么多功夫,居然只是铺个床就让周父看穿了,也不禁懊恼。
周父:“你不用这样,其实现在分开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欧泽洋摇了摇头:“我不懂。”
周父说:“我相信你们是有爱才会在一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爱情终究有一天是会随着时光消磨干净的,到时你该怎么和阿忠相处?”
欧泽洋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敢,也不想往这个方向考虑。
周父:“男人和女人结婚了,他们生活在一起,就算爱情没有了,但是他们的孩子会用亲情把两人联系在一起,过完下半生,这才是正常的生活,你懂吗?”
欧泽洋静静地听着,一句也没有说。
外面开始稀稀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落在雨篷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这样的雨只是一时性的,并不会持续多久,欧泽洋感觉有些冷,他站起来关上窗户。
周父仍然跪在地上,维持着原来的方向,说:“其实阿忠以前在电话里提到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怀疑了。”
欧泽洋第一次从周父嘴里听到周国忠还会说他的事情,一时有些意外:“他说了什么?”
“阿忠也只是说认识了一个要好的战友,叫欧泽洋。”周父看着欧泽洋一字一句道,“那是他断了腿之后第一次跟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句,但是足以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了,以前跟他打电话,都是我这边在说,他那边在回答,那天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也让我惊讶了一下,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欧泽洋道:“伯父你还是起来吧,外面下雨了,地板凉容易得风湿。”
“你不用劝我。”周父坚定地说,“你不答应与阿忠分开,我是不会起来的。”
欧泽洋好奇问道:“记得周国忠说你是很严厉的人,你说一不容许他做二,为什么现在要用这种方式来求我?”
周父淡淡地说:“我倒是想用简单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说……给你钱,让你走。”
欧泽洋:“……那钱呢?”
“我觉得经过今天下午之后,自认为是把全家积蓄都拿出来也不能动摇你了。”周父说。
欧泽洋这才想起下午请客吃饭时那一次炫富似的请客,居然没有对自己与周国忠得到任何认同,反而让周父换了另外一种更加委婉却致命的方式来施加压力。
欧泽洋:“伯父,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起来?”
周父直接了当道:“跟阿忠分手。”
“不行!”欧泽洋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周父也毫不示弱:“那我就跪着!”
欧泽洋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你跪在这以为我会心疼吗?我跟你非亲非故,跟周国忠在一起最大的阻力也是来自于你,你就算跪死在这,跟我有半分钱关系?相反我就能放心跟国忠生活在一起了!”
周父倔道:“阿忠向来很孝顺,我要是真死在这里,他就算再喜欢你,也绝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欧泽洋恼怒地说:“那你就跪着吧,我不陪你了,你要是什么时候累了,沙发上有被子。”说完欧泽洋再不管周父会如何,转头走进卧室,用力甩上了门。
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了,路面在灯光下反射着晶黄的光,欧泽洋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刚才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只是一时纸老虎式的狠话,一戳就破了,如今想到周父可能还跪在外面,他就不能安然入睡。
半晌后,欧泽洋抓狂地睁着布满血丝的眼拉开了卧室的门。
周父果然还跪在外面的地板上,而挂钟上的时间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了。
周父:“怎么醒了?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弄出来。”
欧泽洋无力道:“我就没睡着过。”
周父微微笑着说:“你去睡吧,不用担心我这个老头子,我身体还好得很。”
欧泽洋登时炸毛,冲过去一脚把周父踢翻在地,又拿了条皮带一顿猛抽,一边打一边大骂,“我让你跪!我让你跪!”然而欧泽洋也只是敢这么想想而已。
欧泽洋都要哭出来了:“伯父,你能不能别折磨我了?”
“是你在折磨我啊,小伙子。”周父痛心道,他的头发一夜间好像白了许多,这个时间点没睡,也有些无精打彩。
欧泽洋:“我就算答应了你又怎么样?你能让周国忠再也不会来找我吗?”
周父却道:“那是另一件事了,你答应了你的就好。”
欧泽洋完全说不过周父,头疼不已,他想到七点钟还要起床去医院上班,心里更加一阵烦乱。
周父又道:“我记得阿忠明明以前是喜欢女人的,他都已经有过两个女朋友了,遇到你才变成这种不男不女的样子,放过他吧。”
“不男不女?”欧泽洋失笑,“你就是这么评价你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