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地倒了杯酒递过来,“呦!小嘴挺能说的啊!你多大了?”眼睛瞥到我手指上两枚戒指的时候嘴角嘲讽地牵扯着。
“能这样被十二爷夸赞我可受不起,我说十八岁您信吗?”摇晃了下杯子里的液体并没有喝,在外要警惕那是基本原则。
他呵呵地笑了两声,看我摆弄着不喝也没多说什么,“年纪那么小说话就这么圆滑啦!要是再让你混个几年恐怕连四少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了吧!”他话说的轻,但意思却沉的很。
我看着他笑,露着天使样纯净的笑,“十二爷讲的那是哪的话,我当然不能把四少放在眼里了,那是要放在心里的,如果真如您说的那样那不是自己嫌命太长嘛!您不也说我年纪小,我啊还想多享受几年呢!不过十二爷您既然把话说了,难道四少还在为我弄脏了他的阿玛尼生气吗?”嘴上如是说,但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套词,现在我就没把你们当回事,你们就我而言是一碟菜,需要的时候就吃上几口,不需要就搁着呗!
“我就说你小子会说话,尹墨研啊!迪酷那么护着你十二爷我是看在眼里的,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无妨,不过四少面前你自己掂量着点。”刀疤脸点到为止的话让我的心沉了下,那个男人的确像是很不好说话的,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都能把人给活活冻死。
“谢谢十二爷的提醒,我尽量不把小命搭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恭维地说。
刀疤脸一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很轻地嘀咕了句,“怎么就那么像。”虽然轻,但在封闭安静的车里却能让我听的很清楚。
车子停在一个大院落,里面红瓦白墙高高低低的庭院错落有致,显得很是气派,跟着刀疤脸走进去,从没想到黑道坐第一把的人是住这里面的,原以为黑社会嘛!里面八成弄的黑咕隆咚像山寨大王似的大堂上弄把交椅,椅子上铺个什么老虎皮啊什么的,没想到这里面光亮的很,家具什么基本上都是不锈钢材料做成的。
推开一扇门刀疤脸指指游泳池里正在游泳的人示意我单独进去,硬着头皮走进去站在太阳伞下看耀眼的水光下快速移动的人影,他不会这么变态专门让我来看他游泳的吧!
站的时间久就会累,看了眼水面估计他还能有会才上来,拖过椅子坐下慢慢等,口袋里手机的震动让我吓了一跳,拿出来一看就接了,“什么事?”
(“怎么不在家?你在哪?我去接你。”)那边的声音很焦急,看来他把警察应付回去了。
刚想说话眼前明亮的阳光就被一个庞大的黑影遮掉了,缓慢地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手机什么时候到他手上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这样悄然无声地摸上来的怎么连声音都没有。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男人将手机交给身后帮他抖开浴袍的人。
“嗯?四少,那个……”看见他往外走赶忙跟了上去,眼睛却一直看拿了我手机的人。
前面的男人头也没回,随意地将浴袍带子一系,手一挥,“吃饭的时候讲电话不利于消化。”一句话把我堵的半天都吭不了一声。
进了室内他上楼我被拦下带到了餐厅,餐桌上端上来泡好的茶,袅袅徐烟煞是好看,茶散发出来的清香味道漂浮在鼻子周围,可我就没喝的意愿。
“你们都出去。”声音微冷而清冽,转头我看着关上门走过来的人,他换上了奶白色针织长衫,轻薄的亚麻质棕色长裤让他看起来有了居家男人的味道。
“茶要趁热品,放凉了再喝还不如直接喝白开水,你说是不是?墨研?”他的唇轻轻阖动,谦和冷静,仿佛我们之前已经认识了很久。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倒茶,我有点拿捏不准对他说话的技巧,“对,凉茶不好喝。”
拉开椅子坐在我身边他转头不经意地扫过我的脸,淡淡地开口:“晚点再送你回去不介意吧?”
“不会,没关系的四少。”话说的干净利落,可心里却觉得很森冷。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开口的时候语调含着笑意,似有无限的柔和:“瀛宇,易瀛宇。”
对于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的我直接石化在那里。
“你不用叫我四少,那是道上人卖我的面子,你不是道上的人,”他说的简单,双手在膝上交叠,目光从杯子游移过来:“我叫易瀛宇,你可以叫我瀛宇。”
认真地听他说完,不答话,喝了口杯中的茶思索着他找我来的理由,不会就为了告诉我他的名字吧!如果我会这么认为那真是白痴了。
易瀛宇凝神看着我,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小动作。
“易先生,茶很好喝。”虽然他的人找上我的时候的确是说喝杯茶,不过这茶喝的还真是越来越苦了。
伸手拿过我手里的茶杯抿了口,冷冷地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这茶不好喝了。”
“那个,您找我来不会是纯粹喝茶吧!有什么事您不妨……”
“嗯,确实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他想了想,似乎在斟酌着说词,“尹氏集团里现在你手上有百分之六十的股,尹魁手上应该有百分之四十,我知道你一直在想方设法要把那他手里的股弄回去,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只怕你能从他手里拿走的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了,他手里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股已经被我买下了,这么说来,我也是你们尹氏的股东了对吧!”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认真地观察我的反应,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看着他失语了片刻,突然有了些情绪,不怒反笑地对着他:“那么易先生的意思是您会帮他来打理尹氏喽!”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怕我弄的他身无分文所以预先帮他藏起百分之二十的股?易先生还真是体贴手下人,就算你有尹氏的股份我还是尹氏最大的股东。”
易瀛宇并不生气,他缓缓收回目光,看着我动怒的脸清清浅浅地说:“我买下他的股份并不是想帮他,现在他手里只有百分之二十了,你要收购也很容易了不是吗?”
空气中如同飘下了雪花,还没着地就已成了冰块,那样重,又那样的冷,狠狠地向我压了下来,他的意思是……帮的人,其实是我?
一句“为什么”已经到了嘴边,他却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恰倒好处地拦住了:“我只是看不惯他的做事风格,为了某种目的不择手段。”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他是不是黑道的人,咬了咬下唇,“我跟他是一样的人,易先生这样帮我恐怕要失望了呢!”
他似乎有些伤脑筋,揉了揉眉心:“这样帮你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那是我的私心。”
原来终究对我是有条件的,我勉强地笑了笑:“不妨说说易先生的条件。”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桌子上的茶已经退去了余烟完全冷却了,天渐渐黑起来,室内的大灯早已经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亮了起来。
易瀛宇放松地微微呼出口气:“我要你到我身边来。”
听了这话我了然地低下头轻轻哼了声,话却说的很惊讶:“易先生想聘我做什么职位?”
“你清楚我话里的意思,不要特意曲解。”他的声音透着沉沉的阴霾。
我忍住心里翻腾的愤怒尴尬地看了看他:“易先生的话真是越说越有意思了,我是个男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他的唇角一点点地勾起,细细的唇线在不绷紧的时候柔软地宛如少女的发丝,可是一旦拉紧,就铮铮如刀,似乎可以轻易地切割开血肉,如同现在他淬满了锋利的笑:“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你跟尹迪酷不是处的不错吗?我相信我们相处的也会很融洽。”
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双墨紫色的眸子,僵硬地说道:“要多久?”
他饶有兴趣地往椅子上一靠,语气懒散:“不会很久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的关系就维持到你的目的达到为止,在这期间你所能得到的,就是我会尽量提供给你你所要的东西,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嗅到别人的味道。”
我伸出手抚了抚额头的发,指尖触到了自己柔软的额头,心也安定了下来:“成交。”
易瀛宇嘴唇微微一弯,似是非常的满足,拉起我的手打开门往楼上走,推开其中一扇房间的门将我拉了进去。
房间的采光应该很好,没有开灯的室内大片大片外面的庭院灯光顺着窗棂扑进来,落在水磨石地板上,一下子不能适应这样的光线,微微闭了闭眼睛。
黑暗中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抬起的手腕温柔地抚上了我的额角,语气轻柔地说:“既然答应了,就先付头款吧!”
他的指腹极热,仿佛是一团小小的火焰,我感到有些不自在,头轻微地偏了偏,他的手直接扶住了我的脸,目光炙热,“不要担心,我不会弄疼你。”
可怕的静默,房间里只余下他沉重的呼吸声,手腕被他重重地拉扯了过去,整个身体摔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反弹的身体撞在他俯过来的身体上,就连额头也撞上了,有些疼我闷闷地哼了声。
他不急不缓地伸出一只手揽了过来,另一只手轻抚探进衣内,柔声安抚:“我想你。”
这三个字本就蕴涵着极深的情感,又因为他略带沙哑的嗓音,摩擦着我每一根听觉神经,那话绝对不是跟我说的,他想的那个人是谁?
左肩上的伤疤有些疼,“乖,告诉我,这里谁弄的。”湿润的舌舔过伤疤上凸起的肉疤,揽在腰间的手箍紧了一下。
“这个问题超过了吧!”狼狈地侧过头去看黑暗的窗外,尹迪酷一定急死了。
停下动作,板过我的脸目光淡淡地,“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贴上来的唇带着惩罚的味道,又是啃又是咬的。
身上的衣服被扯开时我拉住了他的手,“请你不要弄出痕迹来可以吗?”语气近乎是哀求,没有一点尊严。
沉沉的眸子看着我,低低一笑,没有任何言语地俯下身体……
在我再三的要求下他才愿意让我回去,拖着快散架了的酸痛身体和满身让人脸红心跳的红痕草草洗了把澡折腾着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衣服穿戴好。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易瀛宇神采奕奕地靠着门,嘴角微弯,似乎是笑了一下,咬着下唇拖动着缓慢地步伐我走过去,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被他从后面扯住了,他的掌心很烫,嘴唇也是,又烫又软地吻在我的后颈下:“以后如果你肯在床上叫我瀛宇,今天这样让你差点下不了床的事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
实在没好气地抽回手,“易瀛宇,我他妈随便你爱怎样就怎样。”撑着门框咬牙抬起脚,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身体实在是不听使唤,完全陌生了。
“这么倔?”身后的声音清清淡淡,一股气息袭来已被他横抱在手,“你这样走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僵硬地环住他的脖子让他抱着走,刀疤脸早已经等在车子旁边,看到我们出来连忙掐了烟开门,易瀛宇一脚跨进来在我错愕的注视下将门用力的关上。
“我送你回去。”他浅笑地支着半边脸看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我知道即使我拒绝他也不会听的,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下,‘咝’牵动了伤口疼的我整个人侧身趴在了玻璃窗上。
易瀛宇没有回头,唇勾出了看似漫不经心地笑,慢条斯理地说:“再不老实可就不止是疼了,弄出血来我不负责啊!”
片刻的镇静,待疼痛慢慢抚平后我抿了抿嘴角:“不要你管。”
他转过头来,眼神莫名的厚重浓烈,注视着我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哼了声又转开头去。
车子开的并不快,刀疤脸开着车很识相地沉默着,我眼角瞥到窗外一闪而过的灰色毛球,手猛然地拍着驾驶坐上的靠背,“停,停车,快。”易瀛宇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随后给开车的人打了个手势,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怎么回事!”淡淡地声音在我打开车门时就响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人我磨蹭着坐了进去,怀里的东西动了动发出了声响,“猫?”
“嗯!可爱吧!”车子继续开动,我像献宝一样将缩成一团的灰色毛球从衣服里扯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将视线从猫身上移开,在车灯下他黑紫色的眸子异常闪亮,泛着星星点点,神色有些懒慢地抬了抬下巴,“这么喜欢猫的人脾气怎么一点也不温顺。”
不去理会他的讥讽,惬意地将脸埋进猫软软的肚囊下蹭了蹭,“该叫你什么呢?”
“墨墨,”翘起弧线完美的下颌易瀛宇伸出手指过来撮了撮猫的脑袋,“叫它墨墨。”
抱着猫的手赶忙往边上一缩,这样的举动反而惹的他笑了,表情舒展开来,“我喜欢它叫墨墨,就叫它墨墨吧!”
“Why?”他是在取笑我吗?竟然叫这只猫墨墨。
“Why not!我觉得挺好听的,是不是墨墨?”倾过身子手臂伸过来拉我抱着猫的手,微微用力迫使我将藏在身侧的猫抱到了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着灰色的毛抚了抚,“墨墨?”温柔的声音简直不是在叫唤一只猫,在我看来更像是在呼唤自己的情人。
“不要,它不能叫墨墨,”想到尹迪酷如果知道的话八成要哭笑不得了,“莫里斯?就叫莫里斯,我要叫它莫里斯。”抬起手轻柔地抚摸它的肚子,莫里斯享受地叫唤了一声。
易瀛宇靠着后座轻笑出声,目光中有特别的宽容和宠爱:“有件事想告诉你。”
掐着莫里斯的爪子等他往下说,肉嘟嘟的掌心软绵绵的,一按锋利的爪子就呼之欲出。
“有个人去了你家,”我回过头凝视着他等他说下去,“他叫叶廷夕,是尹迪酷的……你知道尹迪酷以前一直是在国外的,他们很早就认识,而且关系很亲密。”他看着我语气温和,却把亲密两个字咬的很重。
温善地看着他手有一下没一下扯着莫里斯的毛,“就这些?”
伸过来的手卡住了我的腰,他挪了挪,“你上次派尹迪酷出国筹集资金,他们两在那段时间里其实一直都呆在一起,不过尹迪酷也帮了你一个不小的忙,至少他说服了叶廷夕做投资人,我如果猜的没错,叶廷夕这次来是要帮你买下尹魁手里的股份的。”
“你觉得尹魁会肯卖?”刻意地忽略掉心底因他的话起的反应,现在的重点只在眼前。
抽回卡在我腰上的手,摸索着我敏感在的后颈,俯身靠在我肩上,低低笑着:“我说过,我会尽量给你所要的东西,不管他肯不肯卖我都会让他卖。”
“谢谢你。”低垂着眼帘看着膝盖上打呼噜的莫里斯。
易瀛宇的眸子在霎那间扩散又凝聚,“我也不是白帮你的,往后只要你记得付我‘酬劳’就行了,周末两天自己搭车过来,门卫会给你开门,不要让我去揪你出来。”
车子无声地停在古堡前,刀疤脸下车开门,我按住要下车的易瀛宇,“你别……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他们看到不好。”
他的目光出奇的清冽,语气有些不快,“我们是在偷情吗?你介意谁看到?他们?”
我怔怔地看他数秒,冷静而内敛的说:“请你尊重一下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