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清没再看下去,他清空了浏览记录,把充了点电的电板塞进了手机里。手机开了起来,周白清静静翻找,在短信里他找到了几条旧短信,有两条来自名为袁苍山的联系人,第一条写道:我师兄可能会去找您,还请周先生不要暴露我行踪,他只知道我们有联系,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条写道:明日下午一点半,我将亲自去周先生家登门拜访。
周白清看到“周先生”这个称呼一愣,再看发送短信的日期时间,正好是周家命案发生的前一天。
周白清几乎无法呼吸,这个是他父亲的手机?这个袁苍山就是那个袁苍山?还是这一切都是南奉天编织的骗局?不,不可能,刚才在旧货市场南奉天一提到袁苍山,艳阳天几乎都要和他拼命,这个举动多少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现在还有这两条短信为证——袁苍山很可能才是杀他家人的真凶。
周白清的心还是跳得飞快,他快步下楼回到了306,不管艳阳天在不在休息,开门就问他:“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承认,你承认了我就相信了,你知不知道??”
艳阳天靠在床头看报纸,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你问我是不是我干的,我说是,你相信了,有什么不对的?”
“问题是不是你的干的!”周白清拿开他的报纸,他不明白艳阳天怎么能这么平静,自打在旧货市场遇到南奉天后他就平静不下来,他犯了错,他轻易就相信了艳阳天,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愿意抗下灭人满门这样的罪名。
又有谁会想到?天底下有什么人愿意无缘无故就变成杀人犯??杀的还不止一个人,是一家人。
艳阳天神色如常,双手叠在身上,道:“我坦白,你不相信,反倒去相信一个悍匪的话,南奉天有什么值得你相信?他骗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艳阳天道:“我还不知道,但是总会知道的。”
周白清生气,气艳阳天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也气自己先前的鲁莽,但是当时有物证,还有艳阳天的亲口承认,让他怎么去不相信?
艳阳天望向窗外,缄默着,他越安静越镇定,周白清就越气,气得要命,他揉乱报纸,扔在地上,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是袁苍山,你替他顶罪。”
“无凭无据,你别乱说。”
“怎么没有证据??那个手机……”
“手机是南奉天骗你呢?”
“是,是有可能是南奉天骗我,可刚才在市场里他提到袁苍山和我家的事,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艳阳天沉默,周白清道:“南奉天可能在手机上骗我,好,那些短信我就当没看到,但是你在旧货市场那一拳却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在包庇袁苍山。”
“我不会因为师出同门就包庇任何人。”
周白清冷笑:“我不是廖晓白,你这些鬼话就留给他吧。你喜欢袁苍山,他犯什么错你都不想别人知道,你就想他还当一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高手!还是你们其实是同伙??”
艳阳天低喝:“我不是任何人的同伙,我师弟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住嘴!”
此话一出,周白清情绪失控地冲艳阳天吼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说!你怕我查出真凶败坏了你这个师弟的名誉是不是?你就愿意为他被我切断手筋脚筋,你就愿意为他当这个杀人犯!你为他做这么多,他知不知道??你高尚,默默付出,不愿让他知道,呸!高尚个屁!你这是犯贱!他都知道!江湖这么小,他当然知道我因为报家里的仇废了你武功!你说我对南奉天有利用价值,错!是你对袁苍山有利用价值!他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他就是在利用你!你还心甘情愿,可笑!你这样半死不活,他正眼看过你了吗?他谢过你了吗?谢个屁!他表面上笑眯眯地喊你师兄,你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吗?他肯定在想,艳阳天这个人就是犯贱!”
艳阳天再忍不下去,连扇了周白清两个耳光,周白清发愣地看他,艳阳天一字一词地吐了句话出来。他道:“我愿意,你管不着。”
周白清一抬脚,坐到了艳阳天身上,他扒他的衣服裤子,艳阳天慌了神,拼命想要喝止他:“周白清你滚!你下去!阴阳蛊还没有发作!你下去!”
周白清哪管这么多,骂着粗话拽下艳阳天的裤子,拉开自己裤子拉链就要干他。艳阳天说不来半句粗的,气势上就输了,他浑身发抖,掌中运气想要把周白清打下去,周白清却突然停下,他低垂着脑袋,手还压着艳阳天的手。他哭了起来。
这头发狂的野兽终于平息,他低低地啜泣,哭得像个最喜欢的糖果被别人抢走的孩子。他说:“为什么我们做了十二年师徒,你为了这个人,我们十二年的师徒情分你都可以不要?
“是你要当我师父,又不是我求你……
艳阳天没有心软,他把周白清推下去,说:“我的事,你不要管。”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我爸妈。”
“不是他。”
周白清擦了擦脸,抬起头看艳阳天,他眼睛红红的,恳求般看着他。艳阳天不为所动,道:“杀你爸妈的是我。”
周白清擦干净了眼泪鼻涕,他说:“我不会去找他报仇,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走了。”
他带走了充电器和手机,没有说他要去哪里,但是艳阳天知道,他一定是去了星马路。
周白清走了两天,音讯全无,这两天里廖晓白常来串门,给艳阳天端茶递水伺候着,艳阳天不愿看到他,他谁都不想见,廖晓白一来,他就赶他走。廖晓白吃了他几次白眼后也不来了,和他赌气了,袁苍山便出现了。艳阳天也不想看到袁苍山,也赶他走,可他赶不走他,袁苍山坐在他床边,好脾气地对着他笑,对那些凶话气话置若罔闻,他道:“学校等春节假期后就开学,师兄你干脆就留下来吧。之前和小周聊了聊,我还托他照顾你,后来想想觉得小周说得对,是我该照顾你。”
艳阳天道:“我一个人很好,不用你照顾,你走吧。”
袁苍山道:“师兄新收的那个徒弟很有灵性。”
艳阳天道:“我没收他当徒弟,学什么武功,他早晚要回去读书。”
袁苍山道:“那师兄当年又何必习武?”
艳阳天靠在枕头上抽烟,烟是袁苍山给他带来的,也是他给他点上的,艳阳天道:“我没办法,我不学就死了,小的时候谁想死。”
袁苍山道:“我给师兄找了个大夫。”
艳阳天当即拒绝了他:“不必了,傅白玉看不好的病,没人看的好。”
艳阳天说话生硬,更衬得袁苍山语气温柔,他道:“等小周的事情解决了,我和师兄一去回去吧,去面馆看看。”
“好,一起回去,我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袁苍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房子和铺子师兄就留着吧,我也不缺这些。”
艳阳天坚持:“不,一定要还给你,本来就是你的,你五年前回来不问我一声就给了我,我根本不想要。”
袁苍山的眼神忽地远了,他道:“芷凤一直想在我家乡开间面铺,只是没想到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艳阳天笑了,道:“哦,对,不是给我的,是给芷凤的,我又忘记了。”
袁苍山辩解道:“话不是这么说,给芷凤,给师兄都一样啊,你们毕竟是……”
“别说了。”
“师兄别说了才是,芷凤爱你,我知道。”袁苍山拍拍艳阳天身上盖着的被子,道,“那时回来吓着你们了。”
艳阳天猛吸一口烟,左手用力抓着右手说:“你才是别说了,芷凤根本不爱我,她当时大着肚子,成何体统,谁都没想到你会回来,也没想到孩子没能生下来。”
他顿了会儿,继续说:“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她喜欢你 ,你也喜欢她,本来多好的姻缘,为什么你要和我去眉山?”
袁苍山倒很豁达,道:“有缘无分罢了,再说,去眉山去的也很值得。”
艳阳天拿了烟灰缸过来,掐灭了香烟,他看着袁苍山,他的容貌没有太大的改变,也不显老,还是和少年时一样精神。艳阳天说:“我后悔你和我一起去眉山,一点都不值得,你现在这样全部都是因为我。”
袁苍山诧异:“我现在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
艳阳天咬牙看他,在他脸上看不到半点后悔之情,艳阳天握紧了拳头,说:“那种功夫,不要再练了。”
“原来是说这件事。”袁苍山笑了,他伸手握住了艳阳天的手,来回抚摩着说,“师兄,放松些,许多人都说武功都是假的,不过是打架的玩意儿,那是他们不懂,可师兄你懂啊,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一个人的武功造诣到底能有多高吗?”
“高有什么用?高能当饭吃?”
“人活一世,就是为了吃饭?”
“吃喝拉撒,光是这四件事还不够你忙的?那是魔功,我去学是为了稀释血里的毒性,普通人学了就不再是人了,你也不懂?”艳阳天高声质问,袁苍山扫兴地松开了他,起身说:“看来我接下去问师兄周家小子去了哪里,师兄也不不会说的。师兄大可不必因为对我心怀愧疚揽下我杀过的那些人,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愧疚,那门功夫我能学到我很高兴,我看到了不同的风景,体会到了不同的境界,我还要感谢师兄。我没想到今天还会再看到师兄你,周家小子没有杀你,我实在觉得很奇怪。”
艳阳天不语,袁苍山道:“有朝一日他要是发现了真相,想来找我报仇,我随时奉陪。”
“他不会去找你报仇,我不会让他去。”
“哈哈哈哈,倘若师兄还有武功在身,真想与你切磋一二啊。”袁苍山笑着走了出去,留下艳阳天独坐屋中。太阳落山,余晖刺目,艳阳天眯起了眼睛往窗外眺望,本是灿烂盛大的光芒,看久了竟成了一片漆黑。
艳阳天点烟,抽烟,屋子里有些冷,更多的还是烟味,他抽完一包烟就睡下了,可又睡不着,听到有人翻窗进来,他睁开了眼睛,进来的人俯身在他床边看他,两双黑眼睛对上,艳阳天轻轻地说:“不要去找袁苍山报仇,想都不要想。”
周白清却没说话,他长久地看着艳阳天,看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他把手伸进艳阳天的头发里,继续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爬上床。艳阳天想问他事情,周白清不让他开口,伸手掩住了他的嘴,他另外一只手滑进了艳阳天的臀缝里稍微做了下扩张就抽了出来,换上自己腿间的凶器。艳阳天忍着痛使劲呼吸了两下,周白清松开手,嘴唇贴在他耳旁,热滚滚的呼吸扑在艳阳天耳背,他耳朵很快红了。周白清还是不说话,在和艳阳天的性事中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只是抱紧他,前胸贴后背,一下又一下把性器往深处送。艳阳天看不到他的脸,也听不到的声音,光是感觉到有人抱着他,身体温暖,男人的性器在他身体里搅弄,湿滑的液体不断从私处分泌,摩擦引起的快感吞噬着疼痛与羞耻,艳阳天闭上了眼睛,不经意间轻吟了声。这声呻吟太轻了,周白清都没听到,但是艳阳天自己听到了,他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暗地里骂了自己好几遍。侧着身子进出似乎不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快感,周白清很快就换了个姿势,将艳阳天压在身下,扶着他腰加快了抽送的频率。艳阳天前几日吐血后还未完全恢复,周白清从背后抱住他干他的时候他就快支撑不住了,更别说他现在来势更猛更快了,没几下艳阳天就塌下了腰,趴在了床上,身子软软的,嘴里不住喘气。周白清把他捞起来,把他屁股抬高了,双腿分开,拉起他双手不让他用胳膊撑着床,握紧了他手一顿狂插,艳阳天被他弄得恍恍惚惚,神智混沌,身体却反而更为坦诚,他后泬受不住刺激氵壬水直流,裹着周白清的性器,给它适当的润滑又带着点粘性似的,牢牢吸住不断它。
不断扑打船只的海浪终于将船只吞没,艳阳天难耐地仰起了脖子,忍不住发出轻微地呜咽声,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海上沉沦还是在行赴巫山的路上,他觉得身上湿了一大片,像是海水泡着他又像是山上的雨雾裹着他。这雨雾虽湿,却暖,手穿过去,一阵暖意就袭了过来,艳阳天想到了眉山的太阳,那日他与袁苍山去眉山看日出,山里清晨起了雾,走到半山腰就看不见下面了,他们好似在云端行走,有说有笑。到了山顶,太阳正好从云层里跳出来,硕大的一个,光芒却意外地并不炫目。袁苍山在他身边说:“师兄就该多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风光这么好,总是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以后啊,我就陪着师兄云游四海吧。”
他说这话时,艳阳天特别想拉一拉他的手,或是亲一亲他的脸。然后袁苍山又说:“我,师兄还有芷凤,我们三个一起,云游四海。”
艳阳天愣住了,他没其他的话好说了,只能喊一喊袁苍山的名字。
“苍山师弟……”
这最后一个字颤抖着差点跑没了,艳阳天的嘴没来由地被人堵上了,有人亲了他,但是袁苍山和眉山的日出,眉山的雾早就不见了,亲他的是周白清,黑夜里亮着双眼睛野狼似的周白清。
周白清这次亲他没用牙齿,也没用舌头,就用他软软的嘴唇碰他软软的嘴唇,碰了一下,两下,直到艳阳天抿住双唇他才不亲了。周白清对他笑,眨着眼睛说:“真是抱歉了,躺在这儿干你的是我,不是你师弟。”
艳阳天出了身冷汗,一阵阵地心虚。周白清抓着艳阳天翘挺起的性器,掐了两下前端,说:“我就该把刚才那段拍下来,给你师弟看,看看你对他多痴情,被别的男人干的都快射了还尽想着他。”
艳阳天推了推他,想把他从身上推开,周白清掐着他屁股却插得更深,这一下来得突然又刺激,艳阳天差点就射了,他强忍下来,说:“你不要去找他。”
“哦,你还要脸啊?”周白清拍艳阳天脸颊,不无鄙夷地说,“被男人干就算了,被干的时候还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啧啧,你说你是不是天生就是……”
艳阳天斜眼瞪他,哑着嗓音打断他:“我说你别去找他!你去找他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加上马二,加上南奉天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么厉害?”
艳阳天点头,周白清的眼神变得玩味,他挺腰连送数下,每一下都让艳阳天难以招架,两人竟同时射了出来,周白清释放在他体内,艳阳天射了周白清满手,旋即瘫倒在床上,大腿不停打颤。周白清把手里的经验往艳阳天性器上抹,轻佻地问道:“是不是有我这么厉害?”
艳阳天无力地张着嘴呼吸,说道:“十三年我父亲听说眉山中有位世外高人练的一种独门武功或许能稀释我血液里毒性,便让我去眉山清修,本来是他要陪我去的,可那个世外高人脾气怪,只准我一个人去。我师弟贪玩,偷偷从家里溜出来跟着我去了……他偷学了那门武功……那是门魔功……正常人学了虽然内力会立即大增,但是只有通过不断吸收内力才能维持性命,这门功夫一共九层,越往后练对内力的渴望越盛,就像是变成了吸血鬼,一生都需要不断吸食别人的内力……到了第九层就成了魔……身上再没半点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