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衡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心满意足地睁开眼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他下意识以为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梦。慢慢找回身体的感觉才清楚地意识到杨二是确实回来过，但是他起床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见到杨二的踪影。
第34章
杨二由于天没亮就爬起来，昨晚又折腾得太晚，这会儿站着就开始打哈欠。杨二叔从旁边踢了他一脚说：“昨晚干啥子去了？”
“蚊子太多没睡着。”杨二今天一早爬回自己床上，以为自己伪装得完美，却不知他二叔凌晨三点就来巡过房，杨骏和他都没回去。
“外面当然蚊子多。”杨二叔轻蔑地看了杨二一眼。
杨二看着他二叔话没出口又开始哈欠连天。
“你去外面和司机一起等我。”杨二叔看不下去，他本来是想让杨二和他一起来买材料，教他怎么分辨伪劣的。
杨二如临大赦，脚下一溜就没了影。看到他二叔叫来的货车，他还没走上去先遇到周正。
周正停车时正好从侧视镜看到杨二，他一早就接到雷衡分配的任务，叫他去请杨二回去上班。但他觉得这点事实在不该他来，他又不是人事部的。再说雷衡根本没打算遮掩的态度，至少雷衡办公室里的都多少看得出点他和杨二的关系，要想杨二回去不该雷衡他自己开口吗？
难不成他们雷总被甩了！周正得出一个惊人的猜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他这样想。
“杨总，真巧。”周正向杨二打招呼。
杨二怔了半秒回道：“周总，你好。”
周正完全不觉得杨二的玩笑好笑，“你这是？”
“工作啊！周总你也来买建材的？要装房子吗？给你介绍一家，保证品质优良，价格实惠。”
周正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他倒真是需要装修，不过他要装的不是他家，而是熹盟科技的新办公室。
“我二叔，你见过。”
周正想了想拒绝道：“还是算了，你的工作是做什么？”
“雷衡家我二叔都装得他满意了，你考虑一下。”杨二全心全意地为他二叔拉业务，直接忽略了周正的问题。
“这再说，雷总希望你能回去上班。”周正终于说上正题。
杨二愣了愣，“我现在干得挺好，我二叔少了我忙不过来。”
“这话你跟雷总说，我只负责传达。”周正正色危言。
杨二点头，虽然他昨晚才和雷衡见过，但所有的感情都表达在身体上，语言的交流几乎没正经过。
虽然那时雷衡走的时候说等他，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过雷衡的消息，他仍然不知道他爸和雷衡那半小时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复杂，终于放弃了思考，无论结局怎么样总是要说清楚的。所以他回去把那只背着他妈拿出来的康熙饭碗带上，前两次回家他一直都惦记着，不过临走又忘了。
到了恒宇集团，杨二轻车驾熟地从雷总的专用电梯上楼，在办公室门口遇到助理他微微一笑，助理却吓得一惊。
“杨帅，你终于回来了。”在杨二不在的这段时间，雷总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她心惊胆战得快要得心脏病。
“我来串门！”杨二高兴地跟助理聊起来，聊到雷总时他回过神来他的目的是来见雷衡的。
“等、等等，雷总这会儿有事，你要不要去会议室等一下？”助理说得没什么底气，雷衡从来没介意过杨二随意出入他的办公室。
“没问题，有没有好吃的？”杨二稍稍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反对。
助理松了口气，忙说：“当然有。”
杨二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坐不住，想到和雷衡只隔着几道墙他就静不下来，他收起手机去问助理，“雷总的客人出来没？”他认为助理不让他进去的理由只有里面有客人。
“不，没有访客。”助理立即否认，但否认完了她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我就拿件东西给他，他不会生气的。”杨二信誓旦旦地说，然后直奔雷衡的办公室而去。
首先杨二还是礼貌地敲门，雷衡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进来。”
他推开门进去，看到的一如平常，和以前没有变化。雷衡的西装脱下来扔在沙发上，衬衫服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像是刚换上的一样，对方在看到他时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雷总，你越来越帅了！”杨二往他常坐的位置坐下去。
但不等雷衡回答，雷总的私人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身材匀称的肤白男人围着浴巾走出来说：“雷总，能借你的衣、衣……”
“宁凯？”杨二惊讶地叫道，但宁凯出现的方式似乎不太对。
雷衡拧起眉头，他已经能够想像接下来会造成什么误会，于是斜眼往宁凯身上一瞪，宁凯懂事地缩回去把门关上。
杨二把康熙饭碗往桌上一拍，拍完他又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没坏再放回去。接着淡然地瞟了雷衡一眼，“雷衡，这个叫朝，朝……”刚跟杨骏学的成语，朝后面是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
“朝秦暮楚？”雷衡替他接下去。
“不是。”
“朝三暮四？”
“对，朝三暮四！”
雷衡不自觉笑起来，杨二以前说话可从来没用过成语。而杨二十分不屑地撇了下嘴，他决心要和杨骏多学几个骂人的成语。
“今早什么时候走的？”雷衡从坐位上起来，走到杨二面前。
“先说你是怎么偷人的？”杨二盯着雷衡，完全忘了他要跟雷衡说的话。
“我没有。”雷衡说着搂住杨二，他是真的很想杨二。
“雷衡。”杨二只是叫了名字，后面的话全噎在喉咙里。
雷衡松开杨二深深地盯着他。
“康熙的饭碗，给你了。”杨二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指向桌上的瓷碗。
“我不要。”雷衡断然拒绝，杨二这分明是要和他划清界线的态度。
“你先收下，要是哪天我后悔了再要不回来。”杨二死死地盯着雷衡。
雷衡一动不动，目不转睛。
“你说你等我。”杨二收回目光，他害怕雷衡会出口拒绝，可他心里的坎过不去，他爸去逝还不到两个月，他忘不掉他爸最后说的话。
“我等你。”雷衡突然一把抱住杨二，“你爸会原谅你的。”
杨二把脸埋进雷衡的发间，什么也没说地回抱过去。
宁凯推开门看到两个男人忘我地拥抱在一起，他眉头跳了跳。即使没有得到雷总的同意，他还是擅自借了件雷衡的外套，他实在没有光着出去的勇气。他现在是打算趁两人这么深情投入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至于他为什么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雷总的办公室，全是因为他的经纪人。
宁凯的公司方面说是有款手机游戏点名找他代言，作为迷恋游戏的宁凯想也没想就应下来。结果在准备签约的关键时刻他的经纪人拉肚子到站不起来，宁凯一想他也谈了这么多次，就亲自上阵，条件基本都已经确定，只需要签名而已。可他不想甲方竟然是雷衡，并且亲自和他签约。
在签约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请他代言的游戏公司是杨二当初入股的那家，这是何等的缘分。于是他欢快地签下来，准备离开时脚下一滑将雷衡的咖啡打翻泼到衣服上。
宁凯自然是万分抱歉地弯腰道歉，雷衡面不改色地把外套脱下，然后打电话让助理再送一杯进来。宁凯愣在原地，雷衡没开口他也不好离开，害怕雷衡以后会打击报复！
助理进来的时候雷衡正换好衬衣出来，她端着咖啡正好走到宁凯身后。雷衡突然大发雷霆地吼一声滚出去，吓得宁凯和助理都是一跳，更糟的是助理的高跟鞋一歪，刚泡好的咖啡全泼到宁凯身上。
宁凯欲哭无泪，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背后被烫得红了一大片，他慌地往雷衡的私人休息跑去冲冷水。
雷衡若无惹事地对助理说了句没事你出去。
宁凯内心狂哮，他明明就有事。
“宁凯，他只是被咖啡烫了，换了件衣服。”雷衡淡然地靠着办公桌看了一眼宁凯向杨二解释。
宁凯被发现，只好大方地从门里走出来，显然已经没有偷溜的机会，他义正言辞地说：“雷总，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雷衡坦然地回答。
杨二对宁凯究竟是不是被咖啡烫的不感兴趣，他耸了耸间对雷衡说：“二叔要找我了，你接着忙。”
宁凯立即收好东西追上去，“杨帅，带我一起。”他一点不想再留下来被咖啡再泼一次。
杨二最终没同意继续给雷衡当私人司机，雷衡也没坚持。而他回去后，杨二叔也没因他擅离职守骂他，自多他爸过逝后他二叔就很少再骂他。
接下来的几天杨二跟往常一样，白天跟他二叔一起做事，晚上回家看杨骏的课本，但看着看着他翻到杨骏收藏的小说上去了。
雷衡有时会打电话和他聊天，但话题明显比以前有尺度多了，说得更多的是生活琐事，多半时候都说几句就挂了。杨二觉得这样他反而更有恋爱的感觉，像是相处多年的朋友一般细水长流。他以为雷衡说的等他就是这样，安静地在心里彼此想念。
可事实证明他太高看雷衡的忍耐程度。
第35章
自从上次在雷衡的办公室发生过那一出后，宁凯好几天都心神不定。杨二回老家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他并不清楚，只知道杨二回去了。杨二和雷衡的事他也没兴趣多打听，就算是正常的结发夫妻都还有离婚的一天，像杨二和雷衡这种在圈里他见得太多，说不定转个身就分道扬镳。
不过作为朋友，他觉得杨二还是很不错的，他身边能真正称为朋友的并不多。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杨二澄清一下他和雷衡的清白，他想抱金主大腿是没错，但他绝对不想抱雷衡的大腿。不过关于雷衡不举和杨二要怎么保持和谐的生活他还是充满好奇的，可这话他不知要怎么问出口。
宁凯和杨二约在全城最上档次的网络俱乐部，消费水平直逼五星级酒店。宁凯在门口非常豪迈地说：“我是黄金会员，你以后要来直接报我的名字。”
杨二后来才知道宁凯不知道用的谁的证件，他的会员卡记名为林宜军。
网络游戏对网速和电脑配置都很挑剔，杨二这段时间都没空也没心情玩游戏，此刻急切地想试试上百块一小时的包房配置如何。宁凯平时也都没什么机会能上这种地方来，自然也是手痒，不然怎么也不会约杨二到这里。所以，两人都决定先玩几局再说。
坐在包房里宁凯把墨镜一扔就喊开始，结果玩着就忘了时间，跟着杨二赢得太开心，完全把他要说什么都抛到脑后。直到他经纪人的电话打过来，两人才发现已经快要天黑。
“宁凯，你投资的那笔钱因为公司出问题，现在都没了。”走到门外杨二顿住脚步对宁凯说。
“什么钱？我什么时候投过资？”宁凯是真没想起来他当初给杨二的那笔钱，倒不是他钱多，只是天生脑子里装不下钱的去向。不过杨二说起来他立即想起雷衡和他签的代言合同正是那家公司，才没几天就出问题，那他的代言也不是也出问题了？
“你是说的熹盟科技？出了什么问题？”
“资金出问题，被收购了！”
宁凯听完第一反应是到手的鸭子飞了，但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收购一个公司哪是这么快的事，于是问：“被雷总收购的？”他问的是雷总而不是恒宇集团，因为恒定集团实在不可能收购那种小公司。
杨二点头。
“他真是小气，差多少给你填上不就行了，用得着收购这么麻烦？”宁凯实在觉得缺的那点钱对雷衡来说再多都是九牛一毛。
杨二笑了笑，“没让我欠债到要逃就不错了，我明白我不合适赚那钱。”
“得了，反正我看雷衡这人不怎么样，你自己多留点心吧！”
“他得罪你了？”
见宁凯这埋汰雷衡的语气他倒先想起宁凯在雷衡办公司室那一幕，他斜瞟着宁凯问：“你跟他是不是有点啥？”
“靠！”宁凯跳脚骂了一声，“啥也没有，那天真是被雷总的助理泼了一身咖啡，我背后到现在都没好全，你要不要看？”他说完撩起衣角，好像只要杨点说声想看就立即当街脱衣服。
“要看，你脱。”杨二完全没让他失望。
“你怎么能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当街脱衣太不文雅，被人拍到以后怎么混下去。”宁凯瞪了杨二一眼。
杨二嘿嘿笑了两声，“那我们换个没人的地方？”
“换就换。”宁凯看到他的助理开着车过来，“你上哪儿？我送你。”
“你脱衣服，你选！”杨二似笑非笑。
宁凯骂了一声，拉开车门把杨二推进去，他跟在后面，车门关得一声巨响。然后直截了当地把上衣剐下来，背对杨二说：“满意了没？”
“满意了。”杨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宁凯这么较真。
宁凯把衣服穿好，终于好好地说起朋友的谨告。
“其实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被包养找靠山的事挺常见的，大家都这样你情我愿，基本捞够了好处就抽身，说白了谁混出头就是赢家，陷在里面的才被人说三道四。”
“你也被包养过？”
“没有，以前陪人睡过，赚了一个主角，然后红了。”
杨二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很难理解这种换取利益的*关系，他不明白宁凯跟他说这些的意思，沉默半晌后还是直接问道，“你想说啥？”
宁凯眼铁不成刚地看了杨二一眼，“你真蠢啊，你跟雷衡这么久他给了你什么？连家小公司都要收购回去。”
“他挨了我爸一脚。”杨二想起那晚雷衡脸上的淤青，肯定是被他爸踢的。
宁凯惊异地瞪着双眼，“你说真的？他跟你见过你爸了？”
“嗯。”杨二淡然地回了一应，宁凯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换了个问题。
“其实也不是没有动真情的，不过嫁入豪门的那都是女的，要不然你考虑找个女总裁？”
“你有介绍吗？”
“没有，有我自己上了。”
杨二分不清宁凯是不是说真的。
“宁总，到了，我是开进车库还是就停这里？”助理突然插话进来。
宁凯这才想起忘了跟助理说先送杨二回去，转头问杨二，“要不你跟我上去坐坐？”
“你家？”杨二疑惑地望着车窗外的高楼，不怎么像住宅。
“外语培训班，外教帅呆了。”
“外语培训？”杨二突然觉得比他优秀的人都比他努力，他很惭愧。所以觉得他文化修养的提升还需要加上外语这一项。
于是跟着宁凯去了。
下车时杨二好奇地问宁凯的助理，“这个宁总怎么来的？”
助理回说：“宁总让叫的，说在外面谁都是总，我擦！”后半句是宁凯的原话。
宁凯说的外教叫迈克，确实很帅，是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帅，他看到杨二热情难掩地问：“宁，这是谁？”
“杨帅，我的朋友。”
“噢，太漂亮了，我喜欢他的肤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