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祁飞白虽然蛮想快点把蠢师弟娶进门——怎么说他也是血气方刚的未婚男青年嘛,有时候也是憋不住的——但是哪吒到现在对那些事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以为跟师兄亲亲就是道侣之间最最亲密的事情了,他实在是下不去口,会有罪恶感啊!
殷氏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真的放心了没有,不过还是吩咐仆人做饭做菜招待起他们来。当天晚上,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宿在客房,殷氏看到小儿子一脸理所当然地打算跟祁飞白回同一个房间,整个人都惊呆了,赶紧以“来陪母亲说说话”的理由把他拉走,想要趁机给他普及一下某方面的常识,比如为什么没成亲之前不能跟对方一起睡之类的。然后这天晚上哪吒就没回来,祁飞白当然也知道殷氏不可能放他回来跟自己一个房间,于是挺郁闷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早起做早课的时候,哪吒从他旁边的房间出来了。
“过来做早课。”祁飞白招呼一声,打算照常进行“每日一揍”,却看见蠢师弟一下呆住,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马上满脸通红地逃进了身后的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第五十章: 苦命的小道侣哟,师兄为你击败渣爹
祁飞白看到蠢师弟满脸通红跑回房间关上门,略惊。因为哪吒极少脸红啊!这小孩脸皮可厚了,通常只有非常非常羞愧或者非常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小脸通红,于是现在他到底是羞愧还是生气呢?
“开门,”祁飞白果断去敲门,“跑什么跑?又想逃早课?”
哪吒在门里面扭扭捏捏地小声说:“哎呀,等我一会儿,现在不行……”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呀!
昨晚他母亲给他科普了“为什么现在不能跟你师兄一起睡”,当时他母亲说“你年纪还小,而且你们俩又没成亲,不要随随便便让他占你便宜”,他弄明白“占便宜”是什么意思之后,就很得意地说之前都是他在占师兄的便宜,每次都是他主动要师兄抱抱亲亲的!
本来殷氏也没打算给他说太多的,但是听到他说“之前都是我占师兄的便宜呀”之后不由大惊,就问了一下他们的进度,问着问着就不免越说越多——没办法,当母亲的人就是这么操心——然后就把什么成亲呀洞房呀全都给他科普完了!
哪吒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情侣之间还会做这样那样的事!知道以后他就不好意思面对师兄了,对师兄酱酱又酿酿什么的,多羞耻呀!如果换成师兄对他酱酱又酿酿,那就更羞耻啦!
小少年背靠着门不好意思地捂住通红发热的脸颊,死活不愿意出去见师兄。
祁飞白有点担心了,“到底怎么了?闹什么别扭?开门!”
“我没有闹别扭啊……”哪吒垂死挣扎抵住门,“师兄你别管我了,我一会儿就好!”
真是莫名其妙啊……祁飞白摇了摇头,回到院子里继续练剑。
过了一会儿,哪吒小心翼翼地出来了。
祁飞白一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看到他脸又红了,转身又想跑。
“站住,”果断伸手揪住了蠢师弟的后领,祁飞白把他身子转过来,捏捏他粉红粉红的小脸,“跑什么?”
“没跑……”哪吒眼神闪烁不敢看师兄,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最后恼羞成怒了,“啊你别看着我了!师兄好烦!我最讨厌师兄了!”努力挣开师兄的手跑掉了。
自从在一起之后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说“最讨厌师兄”了,祁飞白乍一听还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蠢师弟已经跑没影了。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不过祁飞白倒也没觉得哪吒是真的生气了,看样子更像是不好意思,只是他到底在不好意思什么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早怎么就这样了?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啊……要说有什么异常,那就只可能是昨晚殷氏把哪吒拉走说话的时候发生了某些事了。
他做完早课之后,就有侍女来请他去用早饭了。到了饭厅就看到哪吒正在跟殷氏说话,看见他进来就一副很心虚的样子偷偷看他,像是怕他生气的样子。这下他更确定蠢师弟刚才并不是真的对他生气了,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去追究了,用完早饭之后,就自自然然地向殷氏告辞:“毕竟西岐那边还有事,我也不好一直呆在这里,伯母若是舍不得师弟,就留他多陪您几日,我就先告辞了。”
殷氏巴不得跟儿子多呆几天,自然大喜点头。哪吒却是急了,扑过去抱住他胳膊,也忘记不好意思了:“师兄你不陪我?你生气啦?”
“没有,”祁飞白安抚地摸摸他脑袋,“你跟伯母多年未见,好好陪陪她,我回去先看看情况,免得到时候那人又来找你麻烦我们应对不及。”
哪吒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人”指的是李靖,而且看师兄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自己也确实很想多陪母亲几天,于是乖乖点头把他送走了。
说来也巧,祁飞白刚回到西岐就见到了李靖。他和哪吒从大唐回来之后还没去报告过姜师叔就直接去看望哪吒的母亲了,现在既然回来了,总该跟姜师叔说一声才是。于是他到了丞相府,顺理成章地就见到了刚从丞相府正殿开完会出来的李靖。
大约是这天姜子牙又在丞相府和众文武开会商讨起兵事宜了,散会之后从大殿中出来的人非常多,看见祁飞白走来还纷纷跟他打招呼——作为西岐城中救死扶伤最多的人,祁飞白还是很有声望的。
李靖也跟一群人一起走出来,就刚好听到了他的名字,便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你就是祁飞白?”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他面色这么不善,祁飞白也知道这人大约就是李靖了,于是一脸高冷道:“不才正是。”
李靖脸色有些难看,“便是你说让我那孽子哪吒从此与我桥归桥路归路的?”
祁飞白冷哼一声,“我师弟早已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神魂还曾经险些被你打碎,重塑身体之后乃是莲花化身,与你早已不是血脉相连,自然桥归桥路归路,怎么?你有意见?”
李靖来到西岐之后虽然一直说哪吒是孽子,但从未告诉过别人当年跟哪吒的恩怨纠葛,现在被祁飞白当众说出来,顿觉脸上挂不住了,斥道:“那孽子惹下那等滔天大祸,全是罪有应得!就算你是他师兄,也不能干涉我教训他!”
“我也没说他不是罪有应得啊,”祁飞白冷笑,“可他不是为了不连累家人,将所有罪责一并承担了么?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亲手割下自己的血肉,剔出自己的骨头,坦然承担自己犯错的后果,这还不够?李将军还想如何教训他?逼他自爆神魂吗?”
旁边偷听围观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看向李靖的目光也诡异起来。
李靖哑口无言。
“李将军既然如此讨厌我师弟,想必是巴不得从没生过他了,那又何必一口一个‘孽子’?”祁飞白冷冷地看着李靖,“自他以莲花重塑肉身之时起,便已不算李将军的儿子了,请以后也不要以‘孽子’来称呼我师弟,他只是乾元山太乙真人的弟子,我的师弟,跟李将军没有丝毫关系,请你务必记住这一点。”
李靖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最后铁青着脸道:“我自然与这孽子毫无关系!”愤怒地一甩袖走掉了。
众文武一边窃窃私语地讨论着“狠心亲父竟逼七岁幼儿剔骨割肉”的人伦惨剧,一边三五成群地散去了。
祁飞白进入丞相府正殿给姜子牙汇报了之前上封神台救了人的事情,姜子牙听完表扬了他几句,就问:“你方才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李将军难堪?这让他日后在军中如何自处啊!”
祁飞白一脸淡定:“弟子若不这么做,等师弟回来了,那位李将军肯定要摆着‘严父’的架子去教训他的。”
“所以你就让他没脸面再去找你师弟的麻烦?”姜子牙哭笑不得,“你啊,可真是秉承了咱们师门护短的传统啊!唉,还得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安抚安抚李将军,再约束一下大家不要将今日的事乱传,怎么说人家也是来帮咱们打仗的……”
祁飞白依然淡定:“辛苦师叔了,师叔能者多劳。”其实他刚才也是被李靖气坏了,所以说话才会那么狠。哪吒虽然曾经是个熊孩子,但是长大以后已经懂事多了,而且还是被他从小宠大的,他怎能忍受李靖一口一个“孽子”地称呼他的小道侣?他的小道侣可是只有他自己能欺负的!
姜子牙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口问道:“哪吒哪儿去了?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去探望他母亲了,之前李靖从不许他们见面的。”
姜子牙又叹一声,“真是造孽啊……”不知道是说李靖还是说什么。
有了姜子牙善后,那日祁飞白与李靖在丞相府内的争吵并没有传播出去,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倒也没怎么影响李靖的公众形象,不过在哪吒回来之后,李靖终究还是没脸去找他麻烦了。金吒和木吒本来想要找祁飞白为父亲要个说法的,但是最终也没找到站得住脚的理由,最后也完全不往芦蓬去了,只在城里陪着父亲住。
哪吒陪了母亲几天,回来就听到自己的小伙伴雷震子师兄偷偷把这事给他八了一卦,顿时感动坏了,当着大家的面就扑到师兄怀里,给了一个甜甜的亲亲。
等他亲完之后,整个人又全红了。
第五十一章: 丧心病狂!狗男男大秀恩爱闪瞎全世界!
祁飞白看到小道侣脸又红成一片,终于明白他在不好意思什么了,忍俊不禁地捏捏他脸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问:“脸红什么?你最近怎么这么爱脸红?开窍了?”
哪吒不知道开窍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师兄有点促狭的眼神,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于是更不好意思了,梗着脖子道:“才、才没有!”
“没有?”祁飞白眉毛一挑,“没开窍的话你怎么知道说没有?”
哪吒恼羞成怒:“反正就是没有!”
祁飞白捏着他脸颊的手指突然放轻力道,温柔地摸摸他唇角,低声诱哄道:“你母亲跟你说什么了,嗯?”
哪吒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
师兄弟们终于看不下去了,黄天化哀嚎一声:“我受不了啦!你们两个不要那么肉麻好不好!要肉麻就找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去肉麻啊!”
哪吒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还站在大厅里呢,羞窘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头埋进师兄怀里,闷声闷气地撒娇:“我要回房间!”
祁飞白心情颇愉快地轻笑一声,按照以往习惯的姿势把他抱了起来往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逗他:“说啊,跟你说什么了?”
“才没说什么呢……师兄你好烦啊!”哪吒气呼呼——为什么一定要追着问这种羞耻的问题啦!
祁飞白都快笑死了,平常脸皮那么厚的小孩一开窍起来,怎么会这么爱害羞!简直可爱死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坐下,他把可爱死了的小道侣抱在腿上,亲亲他红透的脸颊,不怀好意地问:“现在知道双修是什么了吗?”
“啊你不要说啦!”哪吒崩溃地大喊一声,简直不敢抬头,于是一头扎在师兄颈窝里。
祁飞白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极少笑得这样开怀,简直跟杨戬笑点爆发的时候有一拼。
哪吒第一次听到师兄笑得这么大声,整个人都惊呆了,而且由于被师兄抱在怀里,还能感觉到师兄胸腔的震动……他没来由冒出一股委屈来,满脸不高兴地抬头瞪师兄:“你笑话我!”
祁飞白好容易忍住笑,又将他抱得更紧一点,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没笑话你,我只是高兴。”
小少年脸又红了,小声嘀嘀咕咕:“有什么好高兴的呀……”
“因为你长大了啊,”祁飞白笑笑,“不然我总觉得自己在跟个小孩子谈情说爱。”难得看到小道侣这么可爱的一面,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都高冷不起来了,也毒舌不起来了。
“哼!我早就长大了!”哪吒气呼呼,“我都快十七了!”
“是十六岁半,”祁飞白低头又亲了他一口,笑道,“当年你刚上山的时候,才只有这么点高。”他比了比旁边的桌子。
“那时候天天喊着要打败我做我的师兄,每天都要和我吵架,不和你吵你还不高兴,”他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小道侣,往常总让人觉得十分冷艳的脸现在温柔得简直要迷死人,“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还知道双修的意思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好?”
被师兄温柔的表情迷得七荤八素,小少年呆呆看着他,乖乖地说:“师兄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祁飞白发出一声好听的轻笑,低头轻轻吻他柔软的唇瓣,珍惜又宠溺。
哪吒乖乖地仰着头被师兄温柔地亲亲,整个人迷迷糊糊,感觉好像要飞上天去,唇舌纠缠之间,忍不住就发出了一声绵软的低吟。
“好奇怪……”他惊得一下子弹开,脸颊酡红地轻轻喘息,满眼的迷茫不解,“我怎么会……”
真是可爱啊……祁飞白忍不住又亲亲他,满含笑意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怎么了?”
小少年迷迷糊糊地摇头,嗫嗫道:“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在此之前他们之间的亲吻中,祁飞白都是很克制的,因为知道自己的小道侣还没开窍,所以并不敢过分投入,可是现在人已经开窍了,他也就真的忍不住了,亲吻中就夹杂了一丝缠绵的魅惑。
“怎么个不一样法?”他还要继续逗。
“不知道……”哪吒又不好意思起来,眼睫低垂不敢看师兄。
“没必要不好意思,”祁飞白抬起他的脸,认真看着他道,“我们可是有一辈子的时间要在一起的,你不知道的我都会教你,相信我就好。”
他的小道侣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地“嗯”了一声,又恢复了以前的活力,高高兴兴地大声宣布:“我最喜欢师兄了!”为了表明自己的喜欢程度,还主动“啾”了师兄一下。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母亲都跟你说什么了?”祁飞白还是很想知道“岳母”到底给他的小道侣科普到了什么程度。
“那个呀……”哪吒支支吾吾,但还是乖乖说了出来,“母亲说成亲之前我不能跟师兄一起睡的,不能被师兄占便宜……但是每次都是我占你便宜啊!然后、然后她又说成亲以后要、要这样……那样……”
祁飞白忍不住笑,“所以你就不好意思了?之前闹着跟我一起洗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好意思过?”要知道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某天小道侣突然心血来潮要跟他一起洗澡时,他花了多大功夫才克制住没受这个诱惑啊!
“但是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什么双修!”哪吒理直气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