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因效应——岁迟

作者:岁迟  录入:04-10

  还被罚着喂了一周的老鼠跟兔子。
  他想到这,条件反射般地拉了拉被子,把自己包裹得更严实了点。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祝念慈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刚好对上张扑克脸。
  “老师,”他对闻越露出个堪称乖巧的表情,“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季亚也乖乖地在一边站直,微笑着对闻越点头:“院长好。”
  闻越先看了眼床边的监测仪器,才惜字如金地说:“恢复得不错。”
  祝念慈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冷得能令人打颤的表情,捏着自己的检查报告欢快地问道:“那我应该没什么事吧?”
  闻越没立刻应话,视线淡淡地在那两张纸上一扫而过,看起来还挺云淡风轻。
  “在实验室里算常见,”他说,“放医院里还是头一回遇到。”
  “呃?”
  祝念慈的脑子一下没转过弯,闻越也懒得解释自己的意思,只说:“你运气不错。”
  可不是嘛,旁边的季亚无声扶额,自己老师就是第二性别领域数一数二的专家,看病的钱都免了。
  而祝念慈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实验室里研究的课题放在临床上还真不一定能治,他的手指顿时颤了颤,眼里流露出点明显的不安。
  “老师,”他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今天……还能出院吗?”
  闻越顿时冷笑了声。
  “怎么,不想回去洗瓶子?”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的学生,“还有你跟的那组数据,你师兄师姐全都看不懂,就打算放那儿发臭了?”
  祝念慈心里的那点慌乱顿时烟消云散,表情又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他试探地开口:“那我现在这情况……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闻越却反过来问他:“你觉得这种症状该怎么解释?”
  好嘛,生病了也要突击检查。
  祝念慈腹诽了句,流利地说出自己的结论:“我刚才看了一下,主要就是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高于常人,应该是分化过晚造成的伴生病症。”
  闻越对此不置可否,接着问:“还有呢?”
  于是他又思索了番,补充道:“至于为什么会直接昏过去,大概率是因为刚分化完的腺体太脆弱,被高浓度催化剂损伤了。”
  “看来脑子是没事的,”闻越赞许地颔首,“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祝念慈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问他:“所以是什么病?”
  “青春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腺体缺陷,”闻越的语气颇为平淡,“激素分泌失衡,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个高契合度的Alpha给自己弄个终身标记。”
  祝念慈反感地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闻越说:“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会建议你这么做,省时省力还省钱,但刚好,我拥有特效抑制剂的专利权。”
  他对自己的学生展露出个很淡的笑意,重复了遍:“你的运气很好。”
  祝念慈的眼睛顿时一亮,动作麻利地从病床上爬起来,真情实感地跟闻越道谢:“老师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等我毕业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闻越嗤了声,颇为嫌弃地说:“别整这些废话,赶紧起来换衣服跟我回去,你师兄已经连着在实验室睡了两天了。”
  他想了想,又叮嘱道:“给你注射了信息素阻隔剂,比你用的那玩意儿效果好多了,购买的时候会有政府补助,换算下来还便宜点,以后别乱买这些东西用。”
  祝念慈当然乖巧地照做,闻越先出门去给他办出院手续,他跟着季亚一块收拾好东西,顺路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听医嘱,空旷无人的过道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点什么,有些苦恼地对季亚叹气。
  “这么搞一回,我下个月的补助又没了一半。”
  季亚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手,随意地说:“没事儿,我本来说帮你出钱的,但院长说你这是意外事件,学校会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
  祝念慈点点头,心里生出点紧迫感来。
  “我觉得还是得去找点副业,万一又出点什么意外,勤工俭学的报酬和实验室补贴加在一起都不够用。”
  季亚有些无语:“……你现在还有空吗?这一天天忙的,就差睡在实验室里了。”
  这倒也是事实,祝念慈思考了会也没想出个好的办法,反而有些失神,险些跟迎面走来的人撞上,幸好被季亚拉了一把,这才堪堪地躲开。
  “不好意思啊。”
  他歉然地抬头,话语微微一顿,被那个陌生人的冰冷眼神震慑得心头微微一颤。
  ……好凶。
  本能的畏惧感令他带着季亚一块往墙边靠了点,匆匆忙忙地远离了这个陌生男人,医院走廊的刺目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将后颈那块微微鼓起的瓷白肌肤映照得莹润而柔软。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审视般的视线直直地落在祝念慈身上。
  又是他。
  瞿既明在橙花的香气中皱起眉,迅速地想起助理跟自己汇报的突发事件——
  联盟科技大学在昨天下午混入了一个他的反对者,那人在公共场合摔碎了发情期催化剂,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而倒霉的祝念慈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虽然很合情合理,他想,但能再次碰见,实在是太蹊跷了些。
  偏偏这次的体检行程绝对保密,他的原计划也不是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因此只能用凑巧来解释。
  可惜瞿既明从不信世界上会有这么频繁的巧合。
  他暂时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重新转身朝着前方的某个房间走去,进门坐下的同时按下耳上挂着的黑色耳机,科技构筑的虚拟面容顿时消失,露出他原本的样貌。
  坐在桌后的医生恭敬地呈上他的体检报告,指着某段突兀的峰值告诉他:“您的身体情况在用过闻院士的Alpha用抑制剂后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激素指标依然很活跃,说明依然有易感期紊乱的风险。”
  “这只是第一针,”瞿既明对此有些不以为意,“再紊乱也不过是一个月一次,有了闻越的抑制剂后并不算是严重的问题。”
  医生沉默了瞬,说:“正常Alpha的易感期是半年一次,长期没有Omega信息素抚慰造成的紊乱是不可轻视的,我对您的建议依然是尽快寻找一位高契合度的Omega建立关系。”
  来来去去都是这句话,瞿既明听得有些烦,拿起自己的报告站起身准备告辞。
  “我会考虑的,”他说,“前提是Alpha用抑制剂无法完全杜绝易感期失控的症状。”
  医生跟着他站起来,神情颇为无奈。
  “即使不建立标记,获得信息素安抚也是可以减轻症状的,您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瞿既明对他轻轻颔首,冷淡却礼貌地说:“感谢您的建议。”
  他并没有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且不说能跟他高契合的Omega有多难找,依靠这种方式来解决易感期简直就是在把自己的弱点往他人手里送。
  毕竟易感期对Alpha来说,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时候。
  瞿既明不会给任何人掌控自己的机会。
 
 
第5章 没兴趣
  可惜人生总有无法控制的意外,瞿既明在短短的十分钟后再度陷入了某种未知原因的信息素紊乱中,他将自己关在车里,抓着座椅靠背的手臂青筋浮起,额发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被汗水尽数打湿,神情痛苦而冷静。
  闻越给的药剂不可能只有两天的效果。
  瞿既明在几乎能冲溃理智的绵密痛苦中闭了闭眼,发出粗重的,带着隐约颤抖的呼吸声。
  那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他一点点地回想着今天的经历——到政府大楼打卡上班,接着开了个短会,中午时跟助理确认了下午的行程,在办公室处理完文件,坐车前往医院拿自己的体检报告,然后在走廊里再度碰见了那个橙花味的Omega。
  对了,橙花。
  他转头看向窗外,地下车库已经被清场完毕,不远处的刺眼灯光映亮空旷无人的地面,目眩神迷时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Omega的容貌,连带着鼻尖也浮现出宛若实质化的橙花香。
  甜蜜的,带着点几乎能被忽略掉的苦涩,一荡一荡地自记忆中浮现出来,紧接着,体内根本找不到源头的绵密钝痛中陡然生出一股燥热之意。
  仿佛身体在对这种气味表达本能的渴求与喜爱。
  偏偏理智依然清醒,令他想起先前在走廊遇见时对方裸露的后颈——纤长而优美,微微鼓起的那块皮肤下仿若藏着温暖甜蜜的汁水。
  瞿既明无意识地舔了舔发痒的齿,轻而易举地回忆起这个Omega的资料:家境贫穷,领着政府补助金长大,一直到23岁也没有分化的迹象,本科毕业时成为了闻越的学生。
  这履历干净得简直像张白纸。
  他在思索间往后倚靠了点,被病痛折磨得低哑的嗓音在逼仄的空间内响起:“祝念慈……”
  没记错的话,那个Omega是叫这个名字。
  片刻后,瞿既明拨通了某个号码,光幕在眼前铺陈开来,上面显示着闻越万年不变的白大褂工作照,紧接着又飞快地跳动到接通的状态。
  闻越的扑克脸取代了工作照,语气颇不耐烦地问他:“什么事?”
  瞿既明指了指自己满脸的冷汗,跟他陈述道:“你的药剂没有用。”
  “不可能,它失效的概率比你突然因为信息素紊乱症猝死的概率还低。”
  虽然这么说着,但闻越还是隔着通讯器仔细观察了会瞿既明的状态,突然问他:“你家那边又开始安排Omega了?”
  “没有,”瞿既明皱了皱眉,很不想提起这事的样子,“跟Omega的信息素有关?”
  “唯一的诱因只有这个,”闻越思索片刻后告诉他,“应该是遇到了高契合度的Omega,保守估计,数值在85%以上。”
  瞿既明这会才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的呼吸依然有点粗重,若有所思地敲击着身侧扶手,说:“或许不止。”
  闻越的面瘫脸上终于出现点别的情绪,跟见着什么新奇事物似的问:“是哪家的Omega?这年头找个能跟你匹配上的Omega都难上加难,居然还有更高的?”
  瞿既明自己也有点讶异,按着胀痛的额角随口道:“路上碰见的,信息素都没遮好就到处乱跑。”
  “只闻到一点就这样了?”闻越终于坐直了点,“我放超低温冰箱里的那两份样本都不会产生这么激烈的反应,是哪家的Omega?”
  瞿既明意味不明地注视着他,淡声说:“不是那几个大家族的人,但行为很蹊跷,短短几天,我碰到了他三次。”
  闻越对这个倒是不感兴趣,他更在意能不能搞到那人的信息素提取物和瞿既明的放在一块儿研究。
  于是他只是兴致缺缺地说:“觉得可疑就去查查,他们想给你找个联姻对象那么多年了,保不准是什么新的手段。”
  “两分钟前我也有所怀疑,”瞿既明扶了扶镜腿,神色锐利,“你觉得,他们有机会往你的实验室里送人吗?”
  闻越顿时皱起眉:“别说这种晦气话。”
  电光火石间,他思绪一滞,猛然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他飞快地转头看了眼身后,再次看向瞿既明时,闻越的神情重新变得不苟言笑起来。
  “我只有一个Omega学生,”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再怎么都不可能跟那些家伙有关系。”
  瞿既明同样用冰凉而审视的目光跟他对视。
  “你又怎么能确认这件事?”
  闻越沉默了几秒,说:“在来到首都前,他一直生活在南方的普通小城,一家人领着低保金过活。”
  “他是你们这种大世家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劳驾去掉你们,”瞿既明对这话不太满意,“你知道的,我一直将反对世家联姻合作这件事作为个人政绩目标。”
  接着又问他:“你学生总不至于连怎么使用信息素阻隔剂都不知道吧?”
  闻越却问他:“你刚刚是在医院碰到了他?”
  瞿既明不置可否,闻越则更加兴致盎然起来。
  “事实上,他在遇见你的半小时前注射了阻隔剂,”他告诉瞿既明,“但你却依然闻见了他的信息素,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瞿既明轻轻挑了下眉,给予了他一点礼貌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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