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碎裂后(修真)——郁华

作者:郁华  录入:05-25

  楚晏清正襟危坐,他深吸一口气,严肃道,“瑶姐,我与江衍和三清江氏新仇旧恨还未清算,中原更有诡气一事更是迟迟未有结果,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会将这两件事解决,届时,自不会放过江家父子。只是,这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见楚晏清不赞同仡徕瑶冒然报仇,仡徕云微微舒了口气 ,她目光复杂,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姨母……我们巫疆百余年前就曾立誓隐居此地,再不过问中原之事。四派八门法术精妙、人才济济,三清江氏更是四派八门之首,我们贸然前去三清复仇,只怕出师未捷——”
  还未等仡徕云把话说完,仡徕瑶便“嘭”地一声将桌子拍得震天响,她固执地打断了仡徕云的话,“休要说这些丧气话,四派八门法术精妙,我巫疆巫蛊之术就技不如人么?他三清江氏人才济济,难道我巫疆一族就后继无人?”她声音愈发尖锐,几乎要将房顶掀开,而仡徕云与诸长老、护法却异常沉默。
  过了许久,仡徕云缓缓开口,“姨母,阿云身为巫疆一族的族长,自然要为全族考虑。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仡徕瑶冷笑,“阿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了、你怕引火烧身,是不是?”
  仡徕云挺直了胸膛,正视着仡徕瑶,坦然道,“不错,我是怕了。我怕巫疆一族毁在我的手中,我怕巫蛊绝学从此湮灭于人世,我怕你带着全族以卵击石!”
  仡徕瑶发出几声嗤笑,“阿云,无论此番巫疆是否出手,江衍与楚晏清一定会回到中原,届时,江长鹤见到江衍安然无恙,定然猜到是巫疆之人出手相助。到了那时,我巫疆照样是江长鹤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我们信守祖宗的承诺,绝不插手中原之事,只怕三清江氏也绝不会饶了巫疆!”
  仡徕瑶看似疯狂,却一针见血,此言一落,席间顿时嘈杂起来,无论是德高望重的长老,还是年轻的族长与护法皆是冷汗直流。仡徕云眼神中的慌乱一闪而过,片刻后便恢复如常,她惨然一笑,声音却沉静无比,“若真如此,我们还可以走。”
  “哈哈哈哈”,仡徕瑶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发出大声的嗤笑,“我巫疆一族隐居避世,直至澜江之畔,如今已是退无可退。阿云,难道你说的躲,是让我们大家伙投身崖底、去喂那澜江的恶龙不成?”
  刹那间,整间屋子静得可怕。
  仡徕瑶说得对,他们一路从南境退到滇越,从滇越退到澜江之畔,如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第72章 澜江
  仡徕瑶的话击碎了巫疆一族隐居求安的心。百余年间,还从未有人越过澜江。江的另一侧是什么、密林的尽头还有没有人,从未有人知晓。更何况,南境滇越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凭什么一退再退?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仡徕云,“族长,我们不能再退了!”
  “族长,需让那些欺辱到我们头上的人知道,我巫疆一族不是好惹的!”
  眼见场面热烈,楚晏清与江衍却心思沉沉。巫蛊之术虽毒辣,却到底需要近身下蛊。操控虫鸟的本事虽诡谲,可虫鸟之本领却到底微小。与化神大能的雷霆本领比起来,这些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若是巫疆族人想要江长鹤血债血偿,可能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楚晏清还未来得及劝阻,便看到仡徕云站起身来,她面容凝重,声音低沉,“兹事体大,复仇一事还需从长计议,请诸位容我考虑考虑。”
  众人不服,“还有什么可考虑的?那三清江氏掳我族长,夺我蛊毒,早已欺负到了我们头上,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护法仡徕月手持八宝铜铃,大喝一声,“肃静!”
  仡徕瑶冷冷看了护法仡徕月一眼,旋即嗤笑一声,转身对仡徕云道,“阿云,你还要考虑到几时去?你年纪轻轻,怎地如此暮气沉沉?”
  仡徕云沉着张脸,并未搭话,默了许久,方说,“姨母离家已有三十年,不如这件事我们暂且搁置下来,从长计议,今晚,就让姐妹们摆宴纵舞,为姨母你接风洗尘。”
  仡徕瑶脸色不佳,正欲出言反对,却被楚晏清打断了,“瑶姐,你刚刚回家,什么血海深仇都可以暂时放下,此时此刻,与家人好好团聚,休息轻松一下才最要紧。”
  仡徕瑶又哪里听得下这些?见她满脸不屑,全然不为所动,楚晏清又放缓了语气说,“瑶姐,我与江衍还没见过巫疆的篝火舞会呢。不妨先让我俩开开眼,至于复仇之时,咱们往后慢慢再谈。”
  如此一来,仡徕瑶终于松口,不再提报仇的事情,只是散会前,她又冷着张脸叮嘱了一句道,“江长鹤心狠手辣、睚眦必报,阿云,躲是躲不过去的。”
  离开族长所居的三层吊脚楼后,楚晏清与江衍回到房间将小白带了出来。两人一狗,沿着澜江崖边漫无目的地转着。望着汹涌湍急、奔流而去的澜江,楚晏清心中疑窦丛生,“你说这澜江中,当真有恶龙么?”
  江衍觉得稀奇,他停住了脚步看了半响,耸耸肩道,“恶龙作乱已是百余年前的故事了。恶龙已被昆仑圣君斩杀,又怎会在这澜江之中作恶?兴许巫疆族人口中的恶龙,不过是他们的民间传说罢了。”
  楚晏清闻言笑了笑,眼神玩味,“你说得对。恶龙已被昆仑圣君斩杀,只是……”
  崖边风盛,江衍搂住楚晏清单薄的身体,不解道,“只是什么?”
  楚晏清眉心微蹙,“只是阿岩,这澜江……”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不该这般汹涌湍急。”
  话音刚落,江衍像是被楚晏清点醒了一般,他复又转过头去,久久凝视着百丈悬崖之下滚滚奔涌的江水,沉声道,“你说得对,这江水不对劲。”
  正说着,一股飓风突然从江水中心向上升起,这飓风越来越大,大有摧枯拉朽之势,卷着江底的岑岑水汽,不断向着悬崖之上逼近,竟要将人往崖下卷。小白早已吓得半死,拼命咬住楚晏清的长衫,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江衍眼见势头不对,一手护住楚晏清,一手拔出碧华剑来,用力向地上一插,这才将自己与楚晏清稳住,等到飓风渐歇,他朝着村落一望,却发现菜圃中、池塘边哪还有那些劳作男子的踪影?他们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地回到了吊脚楼中,只等着飓风过去再出来干活儿。
  远处传来阵阵铜铃之声,紧接着仡徕月的声音传入耳边,“二位少侠,还请离澜江崖远一些,这澜江怪得很,每日都有飓风降临,一个不小心便要被狂风卷进江中,二位千万莫要伤了性命啊。”
  待疾风停歇,江衍这才收回碧华剑,他穿过菜圃,走到仡徕月身旁,“护法大人,刚刚你是说这飓风日日都会出现?”
  仡徕月颔首,“正是。”
  江衍心中疑虑更深,“敢问这飓风从何时出现?”
  仡徕月一怔,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这飓风……一贯都有。”
  江衍与楚晏清对视了一秒,同样的直觉在两人心底产生:这江中怕是有什么东西。
  回到竹楼中,江衍一边抱着小白,一边来回在房中踱步,笃定说,“这不对劲。”
  楚晏清微微点头,赞同道,“是不对劲。”
  见江衍一圈儿一圈儿地在自己面前绕个不停,绕得他脑子疼,楚晏清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诶,江衍啊,你能不能先停下来歇一会儿?”
  江衍抱着小白坐在楚晏清对面,“这水不对,这风更加不对,听那护法的意思,之前还有人曾被风卷进江中,这是为什么?”
  楚晏清神色如常,他吹了吹手中的茶,递给江衍,江衍看也不看就一饮而尽,而后又将茶杯放还到楚晏清手中,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他,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地姿态。
  楚晏清见状叹了口气,悠悠说,“因为这江中的东西要吃人。你已经想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见楚晏清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猜想,江衍不由得冷汗直流,“到底是什么东西盘踞澜江兴风作浪那么多年?究竟是堕入魔道的修士,还是什么妖魔鬼怪?”
  楚晏清放下茶杯,他轻轻摇摇头,丹唇微启,“金丹修士自然可以在水中闭气,久至一日也是有可能的,但长年累月待在水中的凡人,我却是从没听过,就算修习了魔道诡术,恐怕也做不到。”
  他想了一阵,又说道,“至于妖魔鬼怪……丰都结界十二年前虽有裂痕,却远没达到破裂的地步,既然结界尚存,天地间又怎会有妖魔鬼怪呢?”
  话说道这里,真相已昭然若揭,楚晏清垂了垂眼眸,淡淡说,“答案巫疆族人早就告诉你了,不是么?”
  “这澜江之中,有恶龙啊。”
  江衍倒吸一口凉气,“恶龙不是已经被昆仑圣君斩杀了么?!那这恶龙究竟是从何而来?”
  楚晏清神色淡然,相比之下就显得镇定自若极了,“谁告诉你恶龙就只有一条?再说,昆仑圣君斩杀恶龙的事情,可曾有谁看到了?”
  江衍大惊,“你是说,这些故事都是假的?”
  楚晏清有些无奈,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匙敲了一下江衍的脑袋,“江衍啊,哥哥我只比你年长了十几岁而已,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我又如何知道?只是猜测罢了。”
  江衍稍稍舒了口气,可几杯茶下肚,越想越觉得可怖,“那……倘若真的是恶龙呢?”
  楚晏清摊了摊手,“倘若真是恶龙,我们又当如何?又能如何?这等的上古凶兽,打是打不过的,只能劝诫世人,离澜江远远的。”
  江衍似乎没想到楚晏清会这样说,他一下子怔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楚晏清知他心思单纯,又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于是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低声说,“江衍,你我均是肉体凡胎,有些天灾人祸,足以祸害百万人,我们遇着了、碰上了,那便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得已挺身而出,十二年前的丰都结界便是如此。”
  “可有些事物,既然百年间都未尝出现大乱,既然以你我之力又无法解决,那也只能这么着了。”
  听到这些,江衍有些讪讪的,他消化了好一阵子,轻声问了句,“哥哥,你后悔过么?”
  楚晏清不做隐瞒,坦荡道,“我后悔过。”
  江衍心头一涩,半天没能说出话来。见状,楚晏清自嘲地笑笑,隐匿了心间淡淡泛起的酸苦,若无其事地问,“怎么,是不是对我有些失望?”
  江衍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只是遗憾当初不能以身替之。”
  楚晏清失笑,心里的苦水都化成了糖浆,他起身揉了揉江衍的头,转身走下了吊脚楼。
  望着远方呼啸而来的江水,楚晏清心中涌动着一股股绵延的暖意。他想,原来他竟可以泄露自己的软弱与无助,原来在真正爱自己的人身边时,竟不必做个英雄。
 
 
第73章 欢宴
  打开竹窗,窗外的巫疆男子们各个放下手中的农具,鸡鸭也不喂了、菜圃也不浇了,一心扑在了今晚的宴席上。年纪稍大一些的,便站在一旁指挥,年纪稍轻些的,则忙不迭地穿梭其间。
  楚晏清看了忍俊不禁,心道中原那些个在外本事不大、在家颐指气使的“大爷”们,合该来这巫疆好好学学。
  江衍心中仍记挂着江底那条恶龙,怎么都放松不下来。楚晏清见他闷闷不乐,便出言宽慰道,“江衍,你觉得龙这等的上古凶兽法力如何?”
  江衍不明就里,他皱了皱眉,随口说道,“自然是法力无边,所向披靡。”
  楚晏清微微颔首,“既然如此,百年来它为何隐居江底、从未闯出什么乱世之祸?它既有意搅弄风波,为何这些年来巫疆一族被卷入江底的却寥寥无几?”
  江衍一怔,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思量片刻,说,“要么是这恶龙*本无意伤人,要么他根本出不来!”
  见江衍如此上道,楚晏清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江衍稍稍松了口气,他坐到楚晏清身侧,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巫疆?”
  楚晏清眉心微蹙,忖了片刻说,“我本想今日就离开的,可总觉得仡徕瑶与仡徕云、仡徕月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今晚族长与护法不是说要为瑶姐接风洗尘么?我需得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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