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北————kingofpain[上]

作者:kingofpain[上]  录入:11-30

事实上现在对我来说,我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同性恋,我甚至不在乎让公司的同事、小学中学大学的所有同学甚至我不认识的人都知道我的性倾向,但是我却不敢让我的父母知道这些,一点都不敢。他们不能接受。如果他们知道了,会被我气死的。我能够不在乎任何的社会舆论,但是却不能不为我的爸妈想想。在这方面,只有两个人是无辜的,那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回到家里,爸妈上班都还没有回来。我从冰箱里找出各种各样的吃的(妈妈每次都会在冰箱里放很多吃的,因为她知道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边吃边等他们。5点多的时候爸妈都回来了,他们钻进厨房弄吃的,我一会儿看电视,一会儿跑到厨房门口和他们说话。我不知道应该给妈妈买什么礼物,干脆就给了她1000块钱让她自己决定买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们打开了一瓶白酒。我先敬妈妈祝她生日快乐,然后敬爸爸。这是一顿愉快的晚餐,丈夫、妻子,还有儿子,丰盛的饭菜,有趣的电视,一切都很顺利,一直到妈妈又说起我的终身大事。这次的讨论像以前的一样没有结果。讨论稍微一有停顿,我就把话题引到了别的方面,然后愉快的气氛又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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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我坐车回自己租的房间。外面在下雨,雨不大,路上仍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我坐在车后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这时我突然看到一对男女。男的身材有些臃肿,只穿了一个大裤衩,裤衩很低,露出有点圆滚滚的肚子甚至胯骨间的那两条沟,好像是全靠他裤裆里的那团东西阻止了裤子的下滑,女的撑着一把伞,另一只手搭在男的肩膀上,两个人说笑着往前走。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冲动,那种很明显的性的冲动。
看到这种情景我会产生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那个男的的身材相貌还不至于让我有什么冲动,而我的自制力一向又很好,那个女的我已经忘了她长的什么样了,甚至身材怎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没有一点印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在想像着他们之间的性爱。男的一回家也许就会脱掉几乎已经挂不住的裤子把那个女的按倒在床上,女的嘻嘻哈哈地笑骂,但是她的推推搡搡完全掩饰不住她同样强烈的渴望,男的不是很温柔也不够体贴,但是女的很满足。他们的性爱没有那些爱情电影里的烛光,气氛,也没有一个动人故事的铺垫,但是却充满力量与真实,有他们自己的乐趣与满足。我喜欢这种市井里的性爱方式,干干净净的,像有些浮世绘里描绘的那样让人遐想。
这个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以前陪妈妈聊天时零星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是郑少秋和赵雅芝演的,忘了是乾隆还是康熙的故事。一次那个在电视里武功很高的皇帝在追一个坏人时突然碰到一对布衣老夫妻在房间里做那档子事儿,他忍不住偷偷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然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因为那个时候里面传出一个老家伙对他老伴的说话声音,他想再来一次。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觉得编剧真是个好玩的家伙,郑少秋当时的表演也还不错。我想那种性爱在皇宫里一定不可能发生。
扯远了。这也许是因为外面的雨的缘故。深夜12:30,四周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肆无忌惮的雨点打在各种各样的"面"上。在这种情况下,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显得太过突兀。而手指一停下来,人就会发呆。我对自己有很多事情弄不清楚,比如我为何看到一对一晃而过的陌生男女而产生冲动浮想联翩,也比如小飞。
小飞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甚至和我想要的背道而驰,但是他却经常让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年龄比我小,但是我却喜欢比我大很多的,他的身体很瘦,而我喜欢胖乎乎的,他乖巧伶俐,但我喜欢成熟稳重的。
我在一开始说过我一直不敢碰他,但是事实不是这样。当他在我这里沉睡的时候,我会偷偷地抱抱他,如果情欲受不了了,我就到卫生间里DIY,或者去酒吧找人。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我会洗掉身上的那股精子的味道重新躺回床上,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撒谎,也许是想让自己看起来纯洁一点,想让自己和小飞之间的关系看起来美好一点,但是这没有任何意义。
纯洁是个限制性很高的词,它只存在于某些人的某些方面。"他是一个纯洁的人。"这是一句假话。"他在某某方面看起来很纯洁。"这有可能。这样纯洁看起来好像跟纯粹有些类似,的确如此。并且我也没有任何必要让小飞和我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我的"美化"并不能让他更"好",也不能弥补我的过错。
说说小飞吧。
27
小飞是我的一个同事的朋友的亲戚的小孩,同时他也是这个城市一个名牌大学的中文系大二学生。但是这两点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他认识是在一次例行饭局上。在那张桌子上,来的都是主人不同渠道的朋友,我们都和主人认识,但是我们彼此间却互不相识。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当时主人为什么会组织那么一次聚会。后来我明白了,那是老天在安排我和小飞认识。
人很多,有13个,分两桌不合适,每桌人太少,并且好像也显得生分没有气氛,于是13个人都挤在了一张桌子上,闹哄哄的,我的右手边就是小飞。
我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并且那些客人都是在各行混得不错的人因此都带有一些让我不喜欢的气质,我就闷着头在那里喝酒,除了主人提议时一起干一杯。每个人的谈兴都很高,因此每个人都在制造噪音,这时我突然觉得我的右手边是安静的。这时我才注意到小飞。
小飞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有些拘谨。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衣,显得很清秀、消瘦,整个人看起也来干干净净的。这样的男孩子不知道会有多少同志喜欢得要死,但是却不是我的菜。
"你是老张什么人?"我没话找话。老张就是这次饭局的东道,我的一个炮友。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一次同志聚餐,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同性恋,除了我和老张。
"他是我的现代文学老师。我今天去他家里还书,正好碰到他要请客,他就拉着我一起来了。"
"我好像没有问你这么多吧,不用回答得这么详细的。你叫什么名字?"我笑了。
"肖飞。"
"叫起来像小飞。来,小飞,喝一杯吧。"
小飞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慢慢地喝了下去。他的样子文文静静的,但是看他喝酒的神态却并不含糊。我仰着脖子也喝完了杯子里的啤酒。这时我感觉有人碰了一下我的腿,是老张。他有点喝多了,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眼睛还不时瞄一下小飞。我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今晚搞定小飞,他还以为我在吊小飞呢。我突然想起我的第一次同性遭遇。
"来,哥们,喝一杯吧。"老张说。
我端起小姐刚给我加满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完,同时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看着我们喝完,那些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聊天的在聊天,找人拚酒的在找人拚酒,我趁机低声对老张说:
"又看到新鲜的了?他不是我的菜,你放心好啦。不过我告诉你,凭我的感觉他不是,到时候你可不要吃不了兜着走。"我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不要看他文文静静的,但是这种人要是把他惹急了没有人会受得了,不叫的狗咬人,听说过吗?"
老张被我吓住了。我知道他最怕这一点,最怕他的这点丑事被抖露出去。他在一个名牌大学当教授,地位来之不易,还有家庭,还有名誉,而名誉是他的命根子,他可不想失去。因此虽然他也不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但是却从来都不去酒吧,而很少的几个知道他的同志身份的人经常会给他介绍可靠的同志,这里说的可靠是指人品可靠,不会有什么敲诈勒索之类的行为的人,简单说,就是既会和老张玩又不会给老张添麻烦的人。我就是他的朋友介绍给他的。我在酒吧认识了他的朋友,然后在他的那个朋友举行的一次饭局上认识了他。后来老张对我说,那次饭局根本就是为我们两个人举办的,因为他们要把你介绍给我。
"那该怎么办啊?我今天对他说吃完饭要是晚了就住我那里他才肯答应来的,他们宿舍楼晚上11点就关门进不去了。"
靠!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老色鬼!忍不住想勾人了还说得冠冕堂皇。但是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解决办法,总不能现在就对小飞说让他先回去,毕竟老张已经答应他了的,如果那样做的话小飞会感觉很难受,以为自己是别人的一个累赘。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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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飞看样子还很清醒,我有点迷糊,老张整个就站不起来了,这也难怪,他是东道要想让客人喝好自己肯定也要"身先士卒"。其他人有的清醒有的醉。在酒店外面,清醒的人在商量每个人该怎么回去,我把老张交给了一个开车来没有喝酒的人,然后就拉着小飞坐进了一个出租车。小飞没有说话,顺从地跟着我。
在车上,我拍拍小飞的肩膀,说:
"今天怎么样,喝得尽兴吗?"
"还好。"小飞看着窗外。
我看了他一眼,也扭头看窗外,另一面车窗的窗外。
"老张今天喝多了,照顾自己都照顾不了,你还是睡我那里吧。最起码我不会让你给我打扫我的呕吐物。"我笑嘻嘻地说。坐在车上我才这么说,好像有点马后炮。但是只有坐在车上我才敢这么说,否则小飞肯定会跟老张一起走了。他那点毛孩子,我一眼就能看清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老张是个大色鬼,我不想让这么一个孩子被他带得对未来没有希望。如果小飞可能发展成一个同志的话,像他这样的男孩子如果第一个人遇到的是老张那样的人,那他后来的同志生活一定不好,如果他不是一个同志,更不能让老张碰他。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他今天真的喝多了吗?我应该去他那里的,要不谁来照顾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靠!
"你算了吧。你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能照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你到我房间可不要吐啊,要吐也要坚持到卫生间再吐。"我还是笑嘻嘻地说。其实我知道今天小飞喝的一点都不多,以他的酒量,再喝这么多也没有问题,但是我总得找点话说,那种听起来好玩的话。其实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玩,但是最起码能让他放松,让他以为我醉了。他今天在酒桌上的表现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力,怀疑他是不是潜在有同志倾向,因为他今天实在是对老张关怀有佳,不光帮他挡酒,还为他说话。我心里嫉妒。我为没来由的嫉妒感到奇怪。
小飞不屑地长出了一口气,不再理睬我。我也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小飞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今天喝得怎么样,醉了吗?"
"还早呢。靠!"我说。这是实话,因为我和不熟悉的人喝酒总是不能尽兴。但是这句话小飞听起来却像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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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我把衣服脱掉,对小飞说:
"脱了衣服洗洗睡吧。你要洗冷水还是热水?"
小飞愣愣地看着我,说:
"你用得着脱得那么光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说:
"洗澡当然要把衣服脱光。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小飞。小飞倒不好意思再看我了,转身坐在书桌旁。我当时心里有些气愤,原因是因为小飞在酒桌上和车上表现出来的对老张的关心,事实上在酒桌上的时候我就开始不爽。我弄不清楚我是在吃老张的醋还是小飞的醋。我的阴茎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无动于衷。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我挠挠大腿说。
"你先吧。"
我冲完澡后感觉清醒了很多,边擦身子边想我是不是对小飞有点过分了,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小飞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我决定对他好一点,但是我的自尊还是让我赤裸裸地走回房间。我知道在一个不是很亲密的人面前赤裸自己的身体是一种对对方的冒犯行为,很没有礼貌。小飞在翻看我桌上的书,还好我把那种敏感的书都收起来了。这是我的一个好习惯,我的那些同志方面的书、碟片之类的在需要的时候我会拿出来,需要完了立刻就收好,以免被偶然来我房间做客的非同志们看到。
我套上内裤大咧咧地坐到桌子边打开电脑,说: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奥。"小飞喏诺地说。我听到"絮絮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坚持不回头。我打开电脑上了一会儿网,听到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赶快关闭了同志网站,装作浏览新闻的样子。我听到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回头说:
"洗好了?"小飞穿着一件极小的白色内裤,那堆东西好像在蠢蠢欲动。
"嗯。"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课吧?"
"明天是礼拜六,没有课。"
"奥。我忘了明天是周末。你要不要上网?"
"不要了。蛮晚的了,我先睡了。"小飞躺在床上缩在床的一边,拉过毛毯盖上。
"你冷吗?空调开得太低了?"
"还好。我无所谓。"
我关上空调打开窗户。外面的空气立刻就冲了进来,暖烘烘的。我装摸做样地看着新闻,同时留意着身后床上的动静。一会儿,床上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笑了,孩子就是孩子。我又打开刚才被关掉的窗口,阴茎、屁股又冲了出来。但是这些东西那天晚上总不能让我冲动,我总是害怕会被小飞发现,浏览一会儿图片就神经质般回头看看。小飞一直在沉睡,他的鼾声轻柔而放松。空调关了有点热,毛毯在睡梦中被他丢在了一边。一个多小时后当我关上电脑准备睡觉时,发现小飞竟然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内裤滑在了脚踝上。我笑了,想起了我大学时的情景。
那时我也是喜欢裸睡,但是因为七个人睡一个宿舍总有些不方便,我就等躺进被窝后偷偷地在被子里脱掉裤子压在枕头下,第二天起床前再偷偷地穿好。有时候我睡觉前虽然想不能再那样了决定要改掉这个习惯,但是却总是在早上醒来后要手忙脚乱地满床找内裤。
我看着小飞。小飞就那么无所顾忌地躺在我眼前,毫无防备。我感到一阵冲动。他趴在床上,枕头遮住了半个脸,一条腿直伸,一条腿蜷着。他的皮肤白白的,腰很细,小而紧绷的屁股翘在那里,懒洋洋的,在靠近床单的地方露出他的小巧的蛋蛋,十分可爱。我坐在那里看着小飞,感觉这是一个尤物。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小家伙感兴趣,也是第一次让我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我喜欢发福的成熟的肉体和精神,我想等我老得差不多的时候也许会喜欢年轻的肉体,但是现在我却对小飞兴致勃勃。我老了吗?
我把挂在小飞一只脚踝上的那条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裤取下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躺在了他身边。过了一会儿,我去厕所和我的右手做爱,然后洗澡,然后重新躺回床上。
躺在床上,我就笑了。我想起我和老张的第一个夜晚,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我和老张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次饭局上,吃喝完毕后我和老张回到他家,同床共枕。小飞也是这样,第一次和我是在一次饭局上见面的,然后一起回我的房间,同床。不同的是我和老张是缠绵了一个晚上,而小飞和我却一起度过了一个纯洁的夜晚,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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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小飞已经走了。我伸手抓过烟点上抽着,想昨天晚上是否有什么不好的举动,答案是没有。那是一个纯洁得让人骄傲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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