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荡,反侦查手段王叔做的真好啊!将我也瞒过去了,的确一开始我就对王叔所说的蝙蝠仇人深信不疑,你反侦查布的案中局也把我套牢,当真汗颜啊!“那陆珏远现在何处?”我追问.
“公子,我是不会说的.”王叔坚定地答到,“公子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知公子了,我现在只求一死,公子时候不晚了,请回吧.”
“王叔,告诉我,我既是答应救他,那就是一定救得了他!”
回答我是一片寂静.
“王叔-----”
找不到陆珏远,就意味着王叔秋后定会问斩,我爹的革职查办也不知是如何个查办法,哎----
“向天,不用发愁了,就快到家了.给你其他娘亲看到,又是一番折腾.”八娘软语安抚道.
“恩,八娘.”我定了定心神,“先回去吧!”
才迈进大门,管事吴伯迎了上来:“公子,你可回来了,赵小王爷在书房候你多时了.”
“小王爷?”对啊!还有他!
“向天,你慢些个跑!”背后传来八娘关切之声.
“呵呵,没事!”
一路小跑,推开房门便见到了赵斐然:“正要找你!”
他咧嘴一笑,满屋子尽是他的药味:“不就是知道你要找我,所以不请自来了啊!”
“几日不见,脑子聪明了不少哇!”我敲了敲他的瘸腿,“又能活蹦乱跳了?”
“敖----还请兄台高抬贵手.”他脸皱了一下,“我是为王叔一案来的.”
“你知道了?”
“知道了.”他答道.
“那你可还愿意出手相助?”我有点急切.
“我为什么要出手相助?”他挑了挑眉.
“那你来干嘛?”微愠道.
“来看你啊!”
靠!来看我的落魄样么?心中一激:“王爷想必是另一只腿还没瘸,骨头痒得很啊?”
“嘿嘿,我怕你、我怕你.听说,今日你在府衙大堂上,把宁王兄驳了个哑口无言,所以特来见识一下易状师的风采嘛!”
“那你也知道王叔落狱,秋后就要问斩之事?”
“恩,也知道你爹择日查办.”
“所以你来了?”
“恩,知你心性,决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我才来的.”他两眼之中此刻盈的是担心之色.
“你要我放弃?”
点头.
“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背过身去.
“你可知此案既是宁王兄接手了,谁人杀的陆员外已不重要?宁王兄才气智谋都有过人之处,向来做事是雷厉风行,皇上一向疼爱这庶出的儿子,所以王兄有点自恃过高,怎容的下有人当面驳的他颜面无光.现在王兄定了王叔是凶手,他就是凶手.你再辨的话只会惹怒了王兄,到时只怕惹来易家的一场无妄之灾.”一惊心,斐然若是不说,我决不会想到内中乾坤.
“那我爹会怎样?”其实我只关心我爹,救助王叔也多半为了洗脱我爹的罪名.
“这本是小事,我向王兄求情便可小事化了.”
“若是宁王不允呢?”
“你爹本就不知内情,料想王兄也不会为难与他,只是以案论案罢了.”
“真能小事化了?”
赵斐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板着的面容才缓和了下来,“你的兵书读的怎样了?”
“那天你一走,我就没摸过封皮了.”他嬉笑着答我.
“你不是要重振大宋军威么?”
“你是伺读,你不在旁边伺着,我就读不下.”啊?这就是伺读的作用?
第十四章 变
兜兜转转,穿过一排排金瓦玉墙,我被管事领到一间王府靠西的偏厅里。
“王爷吩咐,公子就在此处相候吧。”一个作揖,管事闪的没影了。
站在厅内环顾了一番,心中泛起些许不安。
昨日,送走斐然后,便去了西厢与娘亲们一说,大家都说没思虑到我的诉状会激怒宁王,牵累到老爹。大娘问我,老王你救还不救?我寻思,尔今,三娘出去寻他才半日,找不找得到人,还是未知之数。就算给三娘寻到了,他甘不甘愿冒着这杀头的危险回来?更是不知。如此一来,我又去何处寻个人来替王叔顶下这命案?再则,听斐然一说这宁王的心性,可能我已开罪他还不自知。贸然叫小王爷去求他宽限几日,以待找出这陆珏远。恐怕只会让加速此案的了结。所以,我跟大娘说了一个字:等!
“等!等!等!要等到何时?这官本来也是买来的,不做罢了!”六娘一向性急。
“六姐姐,在大牢里的老爷都没嚷着出来,你就不用如此担心了。”七娘道。
我突然想起,牢中王叔所说,“四娘,王叔说不是他予你有救命之恩,而是娘亲你在大冬天略施武艺,将他将从河里拎了起来。四娘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要知,相处十多年的娘亲竟有如此之多的不解之处,是我为人子的悲哀呢?还是这八位母亲实在是天才演员?
四娘自是听出我话中酸溜溜的味道,微微—抿唇:“天儿,不是为娘的瞒你,只是四娘内力已废了去了。”
“啊?谁废了四娘武功?”惊道。
“你不懂的。”幽幽地低下眉去。
我自知定有隐情,便不追问了。
“你不懂的。”幽幽地低下眉去。
我自知定有隐情,便不追问了。
“向天想什么这么出神啊?!”天~~!宁王已经进得厅里来了。他还是如往日一般,假笑的面具挂在脸上,衬的如玉威仪的面庞看起来那么飘忽。
“回王爷,我正在想我爹爹之案。”
嘴角噙笑:“向天有如此孝心又有雄辩之才,难怪斐然一早就来为你爹求情。”
见他似笑非笑,着实猜不到他真正的想法,不敢随便答话,只好说到:“向天只是情急,为了救父才上堂诉状,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哦?”他扯起衣角缓身坐在首位,“向天怕是听旁人说了些什么,今日拘谨的很啊!”
“是向天无状,还望王爷高抬贵手。”
“呵呵,案子已经定了,你爹只是个渎职罪,会有什么大事?你这不是小题大做了么?”他把衣皱熨了熨。
是不是小题大做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心里自是嘀咕。当然我是不敢直说的,于是:“小人知王爷宅心仁厚,判案公正。”
“你也不用如此奉承与我,让我从轻发落也很容易。”他抚了桌上的茶杯沿。
开口了吧,决知此事不会这般容易。
“还请王爷明示!”一揖到底。
他抬起头来,眼中浮华尽散,爆射出灼人的精光。我心中一凛,这宁王果真不是池中之物,脱去那骗人的假面,竟是这般威仪摄人。
两眼给他精光夺去,竟有点看痴了。只见宁王说到:“本王见向天才智出众,想收为己用。不知向天可愿做我的僚幕?”
“僚幕?我?”与这朝堂之事我是一点也不知的啊!
“是的,不知向天允否?”宁王的口气那似与我商量。
“向天不才,虽说有些小聪明,但这政治之事确是一窍不通的。有心而无力啊!”给赵斐然当了六年伺读,便失了六年自由身。这下再要是做了宁王你的僚幕,还不失了一生的逍遥啊!我不干!
“呵呵,向天不怕本王将你爹渎职一事,小事化大?”他剑眉微挑。
“向天怎会怕。但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爷以我爹爹性命要挟,向天自然投鼠忌器。但君臣之间的信任是决计没有了,如此王爷留向天与身边又有何用?”
“你到是不怕本王,本王也是诚心相求,答不答应向天自己斟酌。”
“还请王爷给点时日。”
“好!”
......
“他真与你这般说?”
点头。
“你答应他了么?”
摇头。
“呼——”斐然吐出一口气,坐了下来,“难怪今早我去求他,他不答应放了易伯父。原来是因为——”
“我真的无心此道,皇家之事多是勾心斗角,我不愿去趟这混水。”
“也不知宁王兄是真看中你的才能,还是另有打算。哎——事情给这样一搅,全乱了。”斐然用手拨乱了头发。
我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无从说起,只是觉着我既是暗杀组织的少主,也就不用理会你们的管家之事,不信天下偌大,宁王能奈我何,救我我爹后,一家人换个别处,专心经营组织便是了。但要怎么与这小王爷说呢?
“算了,我还是先行回家,与娘亲们把事情商议一下。”还是回家和娘亲们从长计议吧。
“向天——”
回头。
见着一张虽还带着稚气,却初显霸气的俊脸。面上又都是关心之色。哎呀——赵斐然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不是那个被我打成熊猫的孩子了。
摆了摆手,“放心,我自有办法解决的。”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穿过前厅,入得花园时。看到三娘已经从外回来,正笑意盈盈地与我娘嗑着瓜子闲聊。
一见我踏进园里,三娘立马降‘甘霖’在我面上:“向天回来啦!正说着你呢。”
我微笑着:“哦,说我什么呢?”
“正想你长的比较像谁。”
“我啊,相貌上自然是取爹娘之精华,去他们的糟粕咯!”
“死小子,爹娘也敢。”娘亲一抿嘴,但面上有几许得意。
三娘却尤自端详起我的面容来:“二姐,天儿还真有几分道理呢!你看他眉目取的就是你的长处,鼻子吧却又像他爹了,他爹也就鼻子长得还成,其他,恩、恩,到是自成一派了。”
“噗——三娘,什么‘自成一派’,还长的‘别具一格’呢!”害我笑岔气。
“啧啧,二姐,我们家向天真的是好样貌,怎生从前没留意到呢!?”
“唔,我看看。”我娘也凑上前来,煞有其事地研究起来。
弄的我是哭笑不得:“说明两位娘亲以前没有关心过向天,应当去自我反省才是。”
“恩,有道理。”三娘点头。
罢,跟她们说下去就不用做事了,正色道:“三娘,寻人一事可有眉目?”
三娘一听,笑道:“世上就没有你三娘找不到的人,我若寻不出来,怎有脸回来?”那一仰头中,豪气干云啊!
“如此我们去找大娘商量一下吧。”事不宜迟。
“恩,走吧。”
“哎呦——三娘你干嘛?”
“没什么,二姐,我说这年轻就是好,脸上的皮肤几滑喔!!”
“三娘——”
......
“向天走了么?”大娘问玲珑。
“回大夫人,少爷已经回房了,兰姐盯梢去了。”玲珑答到。
“那你也看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大娘吩咐道。
“是,玲珑下去了。”玲珑笑着出去了。
看着玲珑疾步走了出去。八位身手矫捷地围到了一起。
“大姐,你看这宁王安的什么心啊?”
“恩,天家的朝堂之事,向天再怎么天资聪颖,也不能明白个中的残忍。”四娘黯然。
“宁王想必也明白,所以才奇怪他为什么找上向天。”八娘皱着眉头。
“他要是老爷威胁向天,你说他会不会在狱中加派人手?”
“应是不会吧,这宁王从未派人探过我们这边的底细,若是有探过,我是不会不知道的。”三娘说道。
“这事到不用烦心,先把自己该办的事先办妥才是。”大娘发言。
“二妹,钱庄的银两全数兑成通票了么?”
“兑好了,几处私宅也变卖,折成银票了。”
“没叫人看出端倪来吧?”
“妹妹做的隐蔽,不会有人留意到的。”
“好,今次三妹出去,可有寻安身之所?”
“恩,寻得两处,一处在江南杭州,一处在川城蜀中。两处皆命人去收整,随时都可迁去。”
“不错。五妹、六妹的东西准备好了没么?”
“明日清晨便能配好。”
大娘微笑地点点头:“苓儿他们呢?可有安置好?”
“已叫他们立马去杭州了。”
“行,那我们到时也往江南去吧。”
“大姐,真不与向天说?到时我怕他会生气。”
“现在不宜全盘托出,他素与小王爷交好,现在宁王又有心招揽。与他说了只会影响他的平常心,到时露了马脚就不妥了,”大娘顿了一顿,“老爷那边呢?”
“已经知道计划了。”
“好了,大家去忙吧,”大娘摆了摆手,众人退出房去,“四妹,你且留下陪姐姐说会话。”
“恩。”四娘静静地坐了下来。
房中只剩两人。
“四妹,我们要走与你无关。这地呆了二十年原本就该换了。当初留于此也是为了向天,如今他已成人,该是走了。”
“大姐——”珠泪轻滑,“宫中莫不是有所觉察?”
“你不是听你三姐说过了么,若是有人打探怎会逃过她的耳目?”
“累的大家如此颠沛流离,我——”
“你莫说让姐妹生气的话。”
“大姐!”
“没事,二十年没动筋骨了,你没瞧着姐妹们都开心的紧么?”
“呵呵,到是。三姐投入很呢。”
“无妨,大隐隐于林,小隐隐于市。去杭州的话,咱们日后就要‘仰仗’二妹,有她得意的了。”
......
“你就是陆珏远?”眼前这个有些失神,有些潦倒的青年,实在让我联想不起三姑六婆所说的玉树临风.
他空洞的双眼停留到我的面前时,我看到他的绝望.
听三娘说,他并没有离开此城,王叔只是把他藏到了陆府的储物库中,果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储物库中食物具备,且没有陆员外的吩咐,一般人是不能进去,不失为藏身的最佳之处.三娘找到他时,嘴快的很,已经将王叔之事相告.一听自己失手杀死养父之后,生父为自己顶罪,竟要秋后处斩了.对本就茫然失措的他,不啻又是一大打击,造就他现在这副模样.
“珏远兄,你可怕死?”我问到.
空洞的眼神稍稍有了神采:“生不如死.”
“哦,如此说来,珏远兄是已将生死不放在心上咯?那好,请问珏远兄可否去自首?”
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惧.懦夫,敢做不敢当!我心中一气,就为了你这脓包,害得众人奔波,害我遇上这宁王.正欲讽刺两句,却见八娘摇了摇头.
“珏远,你爹爹现在身陷囫囵,我家老爷也被他牵连入狱,你爹虽说是死罪,但我们有办法救他们二人,决不让你以身试险,不知你帮不帮我们?”八娘恳切之意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