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是亲戚,该死的....."
"念沈?!"熟悉的声音仍被落青等人护在身後的流云盼兮探出头看著来人身份,不觉惊喜万分。
"姑姑!"男子高兴的笑开,放开抱住澜夙的手抛过去抱住久违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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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的人都困惑地看著一对样貌出众的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若不是刚才那男子一声足以吓人的称呼,都还会以为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呢,毕竟,那有姑侄两人的年龄这样的相近。
"盼兮。"牧风走过去,询问的唤了声。
"哦,皇上,我是太高兴了,这个是流云念沈,是我大哥的小儿子,因为我们两人年龄相仿,因此从小就比较亲近。"亲人重逢喜悦让流云盼兮不觉盈盈落泪,即使丈夫对自己呵护有加,但心中那一丝丝对故乡的思念也依然会在午夜梦回充满心中。
"流云念沈?"这次倒是引起了闵凡的主意,"可是逐江国的摄政王?"说到这个人,可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曾经在当年皇帝大婚的时候来到龙康皇朝一次,回去之後就突然摄及朝政,没几年就作出种种政绩,成了人人拥戴的摄政王。
"正是他,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是我们家族的骄傲。"说到侄子的出色就不觉眉开眼笑,生性爽朗的流云盼兮大方的对众人称赞道。
"是嘛。"闵凡有礼的一颔首,眼底,却有一丝精光闪过。
"各位好。"虽贵为逐江国摄政王却没有丝毫贵族的高傲姿态,墨绿衣衫的流云念沈笑的就如同和煦的阳光,让人不觉被感化温暖笑意。
温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却最後停留在刚才还将自己臭骂一顿的人身上,念沈含笑走过去,"怎麽样,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的不是吗?叔叔!"灿烂的笑脸丝毫不逊於澜夙的明媚,刻意地尊称顿时让绝豔的人儿怒红了脸颊。
"你这个混蛋。"被一个比自己还大的人叫叔叔在澜夙听来简直就是一种奚落,气冲冲的叱骂,手中的佩剑毫不客气地就冲著那人挥了出去。
"澜夙。"牧风一声大喝,上前两招就化开了他的招式抽走了他的剑,"还胡闹。"他低沈著声音道。
"哼....."不忿地撇开脸,澜夙咬著下唇忍下这口气,但一双清澈明亮的星眸却依然等著那个可恶的人。
牧风扫了眼客栈外,沈著脸转而对流云念沈道:"念沈,为什麽你一个人来了。"
"噢,是皇爷爷让念沈先行一步,父王和迎接姑姑的大队人马都在後头,晌午时分应该就会到了,请姑父放心。"流云念沈笑著答道。
"你是说你是一个人来的?"牧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担忧地和闵凡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呀。"念沈点点头。
"我们先回後院。"闵凡推著众人向後走,神色也是万分的警惕防范。
"怎麽了?"流凝看出异常,问道。
"先进去再说。"闵凡来不及和他解释,慌忙和牧风动作迅速的关上客栈的大门向後院退。
"到底出了什麽事?"进了後院流凝再次问道。
"念沈没有人带来,可是刚才客栈面前却随在他身後聚集了很多人,看样子应该是冲著我们来得。"牧风观察著屋顶的情况说道。
"现在我们中间没有武功的只有大嫂,可是我们的人马大部分都住在外面隔街的院子里,这里的人手完全不够抵御外面的人,我看我们要派个人出去将我们的人带来。"闵凡深思之後说道。
"可是外面似乎已经布满了人,怎麽出去?"牧风听著外面的动静,感觉到这个客栈大概已经被包围了。
"我去吧。"流凝看看院内的情况,似乎也只有自己合适了。
"你在胡说什麽。"三个呵斥的声音同时响起。
流凝愕然看著他们,三人相顾一眼,各自沈默。
"我去吧。"绛蓝出声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闵凡看了他一眼,思虑半天,点了点头,"也好,你的轻功卓绝,要出去也非难事,但是....."
"楼主放心吧,绛蓝会没事的。"绛蓝侧首对身旁一脸忧心的人笑了笑,他还未实现对落青的承诺,怎麽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阿蓝。"落青担忧的拉著他。
"放心。"他拍拍他的脸安慰道。
"我知道阿蓝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回来的。"落青点点头,他相信阿蓝的能力,绝对相信....绝对....
"绛蓝,要小心。"闵凡嘱咐道。
"属下明白。"绛蓝点点头,仔细听了四周一墙之隔外的动静,随之纵身而起越上房顶。
然而来袭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有人会突围出来,绛蓝几乎还未在屋顶站稳数十只羽箭就齐刷刷的冲著他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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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蓝!"落青惊然呼喊,就看著刚才还在冲自己笑的温柔的人被一只卑鄙从死角射出的暗箭射中,身子直直的落了下来。
"你怎麽样阿蓝。"一把上前接住他,泪簌簌的落下,身後抱住他的手已经感觉到一股股冒出来的温热湿液。
"该死!"闵凡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从被射中的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黑黑的红,很显然箭尖是淬了毒的。
看著此时的情况,牧风忧虑的蹙紧眉头,"现在这样很危险,这个客栈地属非常偏僻,而且我们还包了下来,一般人就更少来这个巷子了,这样只是方便了外面的人的行动,而我们这里现在绛蓝也受了伤,若是没有援兵,怕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事实已经很显然了,有受伤的还有孕妇,若无援兵只会凶多吉少。
"他们好大的胆子,当朝的天子也敢行刺嘛?"流云念沈惊异不已,眼前的情况凶险的让他无法理解。
"只怕此刻若刺杀成功,他们也不过是杀了一群投宿的普通人罢了。"澜夙凝蹙著眉,手抚著下颌说道。
"这绝不像三门四派的风格。"闵凡思虑半天说道。
凤鸣楼统御江湖多年,他和那群人打过无数次的交道,正是因为他们胆小怕事又做事瞻前顾後才会无能被他收服,若他们真有现在这样的胆识,当年他也不会轻易得手了。
"你的意思这些人来路不明??"牧风沈下脸色,他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似乎如此,至少,领导他们的绝对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七个人。"闵凡邪魅冷冷一笑。那些人,还没有这个胆色。
他的话让牧风肃起脸色,凝眉沈思,这一次的事情他处理的极为秘密,为了不暴露身份甚至是轻装简从便装出门,那到底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才使得这些人埋伏在边城行刺。
深邃锐利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他将目标确定在那两个人身上,这一带的残忍秉性,他丝毫不怀疑他们会为了流凝而动了杀机,他们三个,谁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从小一起长大也都深谙对方的个性中最阴暗的一点。
"我出去。"他思虑半晌,如此道。
"皇上!"众人都惊愕不已。
"大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闵凡收起了邪佞笑容,肃穆道。
牧风看了他一眼,沈声道:"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大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贯嬉闹的澜夙也认真了起来。
外面的情况虽然看不到但对於他们这些人来说尽是听声辨位也可知道面前的情况是万分凶险,轻功卓绝如绛蓝都未能成功突围,更何况是其他人。
"身为帝王以身犯险是最不值得行为。"
一个温和的声音阻断了三人的交谈,同时望去,那个让三人都牵挂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沈凝的看著牧风。
"那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嘛?"迎视著他的清澄视线,牧风反问道。
"我虽然想不到别的办法,但我至少知道你这个是最糟的主意。"幽幽的眼底有著埋怨和不赞同,一直在自己心里就是最理智最稳重的人为什麽也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那二哥觉得我们三个谁去合适呢?"单手搭在流凝肩上,澜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敏感的问题,让四个人同时沈默。流凝看著他们,闵凡始终沈魅著双眸不开口,澜夙孩子气的嬉笑眼底也闪烁的认真,牧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肃然一张脸孔。
"澜儿,这是不必回答的问题。"他简单驳回类似试探的问题,对澜夙淡淡一笑,"这里的人绛蓝受伤落青要照顾他,皇後有孕,皇上必须留下,只剩下几个侍卫和闵凡澜夙必须留下来保护大家,所以,这里唯一合适的人,是我。"
他目光灼然,看著三个男人都因为自己的话变了脸色,心里,却是异常的坚定。
他....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想要守护!!!
"二哥。"
"哥哥。"
"流凝。"
三句要阻拦的话一起出口,他同时伸手阻拦,"什麽都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就由我出去搬救兵。"即使明知外面已经危险重重,他也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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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而坚定,目光如炬灼灼闪光,流凝毅然转身,决定了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
"流凝。"有人唤住了他,他没有回头,却已知那人是谁。
"若你敢再走出半步,我定将你立斩当场。"身後传来男人拔剑的声音,异常的坚定,他知道他说的出就做得到,与其看著自己死在他面前,他更愿意亲自动手。
然而.......
"皇上,请保护好皇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做。
这就是爱的错、爱的痴、爱的傻,明知道自己保护的正式阻隔自己爱情的存在,明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更自私,但是,他就是做不到,从来就无法伤害他,更不忍心看到他为难。这份爱,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付出的形式,他.....已经认命了。
"流凝。"他的倔强让牧风失去控制,驰步上前拦住他,"你觉得我做不出来吗?"握在手中的剑就那样近在咫尺的贴在他脖颈的皮肤上,稍稍一动他定然会割破那一层软弱的保护,见血露肉。
"流凝从不敢质疑皇上。"他说的恭敬,却不难听出话中的坚决。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
牧风动了气,怒吼道:"流凝,这里有我们三个男人,还不需要你来逞强。"
"我不是男人吗?"流凝的眉间轻染薄怒。
他知道,在这三个人心中一直都将自己看作需要保护,应该呵护在手心里的柔弱之人。可是他们却忘了,他也曾经和他们一起习武,甚至在武艺上,他更卓越一层。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牧风脸色沈凝。
流凝不语,微微垂首,"皇上,保护家人是流凝的责任,流凝不能推卸。"他说的坚决,有著认定决不回头的倔强。
突然,一只强硬的手拉住了他,"二哥,你留下我去。"闵凡幽紫的眸子如闪亮的星,连同视线都明亮的摄人。
流凝却坚决反对,"不可以,你是二叔唯一的儿子,若你有什麽三长两短的话....."
劝阻的话还未说完,立刻就被闵凡狠狠地打断,"那你呢?你又怎样,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出了什麽事情,很多爱著你的人也同样会伤心的。"他扳住他的双肩质问,目光闪烁沈痛。
流凝无法迎视,黯然垂首,"流凝本是无根飘萍,何苦执著牵挂。"他说的很轻很淡,有著一种历尽沧桑的疲惫无力。
"执著牵挂?呵呵...."闵凡突然笑起来,空洞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院落分外悲凉,"好一个何苦牵挂,好狠心的二哥,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承诺,你难道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吗?"他直视著眼前这个让自己痴心了这麽多年的男人,那样冷淡的眼眸,漠然的神情,到底....他有没有曾经将自己放在心里,还是竟然连一点点的在乎都没有过。
流凝难言,默默垂下头。
眼底闪现绝望的沈痛,闵凡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中涌动的酸涩,突然,眼中神光一转化为冰冷的杀意,他愤然甩开拉住流凝的手,一个纵身跃出了客栈高墙。
直到外面传来兵器相搏的声音流凝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呆呆地站著,他看著刚才还被紧紧握住的手腕,那里被捏紧的痛楚刺刺的传来,还有鲜豔的红痕,足见那人拦阻的决心。
"闵凡。"
流凝一声惊呼,在牧风和澜夙还未反应过的时候就一个纵身也飞上了房顶。
"该死!"一声诅咒,牧风和闵凡纷纷跃起,加入院外混乱的搏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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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闵凡大概可能也许会要挂,因此今天的短了些,是蔷薇要好好考虑一下後面的情节,请大家包涵,依旧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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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凝落地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弓弩手已经蓄势待发的对准了不远处被一群持剑武人围攻的闵凡,很显然一旦他失手,那些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发射那已经淬了剧毒的利箭。
"闵凡。"流凝面露惊惧,因为闵凡此刻正中门大开著御敌完全是进攻的招式而丝毫不去管防守,这样的狠绝是拼命的杀招,两败俱伤的打斗方式。
惊喊的同时人也已经纵身加入战圈,小心的为已经发狠的闵凡阻挡背後攻来的暗算。
"你疯了吗?这样的打斗。"接著错身的机会流凝低声冲他喝斥。
然闵凡对他的话却是完全置之不理,眼底布满了噬人的红丝,看起来极为可怕,出手间也更见狠戾无情,一招一式都是不顾後果的杀招,击倒敌人的同时却也将自己的死穴暴露於人前。
"闵凡。"流凝真的急了,好几次地剑都已经对准了他的弱点,若非自己挡去,只怕他早已......
流凝不敢想,恐惧感在心中越来越深。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对闵凡说出那样的话,他该了解他那样偏执狠戾的黑暗个性,绝望之下不顾一切的疯狂。
"流凝,你带闵凡走,这里我和澜夙应付。"牧风打著退到他身边说道。闵凡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狂乱之下他是什麽事都会干的出来的。
流凝点点头,挥剑砍伤一个敌人忙退到闵凡身边要拉走他。可没想到,闵凡竟然连他也会攻击,锋利的剑丝毫不犹豫地就冲著他刺了过来,若非牧风眼明手快拉走他,这一剑定会刺穿他的肩胛骨。
"闵凡,你疯了吗?"牧风大吼著。
"大哥二哥,先击退敌人再说吧。"澜夙在一旁运用最擅长的紫菱鞭挥出密不透风的气团,将弓弩手的箭全部挡了过去,但对方人手众多,半天下来已经有些疲於奔命。
"你护好闵凡。"牧风看著眼前的情况,一咬牙对流凝嘱咐道,随之也加入了阻挡弩箭的战圈中。
这边,闵凡放倒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一些人看到他如此几近疯狂的暴戾,也都胆怯的不敢靠近,只是围著他守而不攻。
"过来,我要杀了你们。"闵凡眼底乍现魔性的冷血残忍,挥动著剑凝气於剑尖,手舞剑花一扫,内力剑气向著四周围住的敌人扑面而去,瞬间直取咽喉命脉。
"闵凡。"流凝再也看不下去这般残忍嗜血的场面,毫不犹豫地冲著他扑了过去,"停手吧,够了。"
围捕他们的人基本上都被闵凡杀的不剩一二,已经不可能造成威胁,但闵凡眼中却还是狠戾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