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寻————艳阳天

　　“怎麽，怕了，只要你说出来就可以去见你的情人。”霸道的男人可能很少说这样的话，说的无比生硬，但是我还是能听出里面的急切。可惜，我还是不会说的，如果他会对天语好，就不会害他失声，害他不得不远离尘世，在那麽偏僻孤寂的地方默默的活著，每天看尽花开花落，双眉永远含著解不开的忧伤，那麽美丽无暇的人，即使是死亡，也不能让我负他。
　 “好，我倒要看看韩墨书会忍到什麽时候。”那个人拨通了电话，我一惊，不，不要。我挣扎著，想要跳下去，可是两个大汉死死的把我抓住。
　
“韩墨书，有件有趣的事想让你看看。”他把电话对准了我，我别脸去，不想要墨书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可恶的人却不放过我，捏著我的下巴把我拽到微型摄像头前。
　
“寻！”小小的视频里居然是墨书满是焦急的脸，声音在细小的耳机里听起来都那麽大，我心里一痛，双眼模糊了，可是却拼命的张著，贪婪的看这他俊美的容颜，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怕到了那个世界会忘记。
　 “腾冀，放了他，有什麽冲著我来。”
　
“你来有什麽用，我要的是天语，把他还给我，不然，你的宝贝就会从这里摔下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把他再拼起来，反正你不是有天语吗，他能治好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不过，前提是要他出来，不然我会把你的人磨成粉末，叫你检都检不起来。”
　 “天语不是我的，他要不要见你是他的自由，这和寻有什麽关系，你这样做天语会更伤心，你错了一次，还要再错下去吗？”
　
“十年，我等了十年，在地狱里煎熬了十年，你尝过那样的痛苦吗？我没有耐心在等下去了，就算他会更恨我，也比看不到他，摸不到他好，反正我将来也是要下地狱的，我不在乎造更多的孽，你如果爱他，就告诉我，如果不爱，就等著收骨灰吧。我只给你十秒锺。十，九，八，七……”

　“墨书，我爱你。你不要来，也不要告诉天语，不要让我背负更多的债，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忘了我。”小声的告诉墨书我最後的心愿，不能让他来的，这样变态的人不知道还会想出什麽法子来折磨墨书，到时候天语一定会保不住的，就让我来结束一切吧。
　 “寻，不要！”
　　趁著两个大汉在全神灌注的听倒数数的空，我挣脱了他们的钳制，纵身跳了下去，……
　　飞一般的感觉，带著无尽的眷念和解脱，我急速的下坠，居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一把钥匙，记忆之门终於打开，一幕幕镜头如潮水般的涌来，将我，湮灭。

 

 

 

四十三
　 “妈妈，妈妈你起来呀，陪晨晨玩嘛，外公，妈妈怎麽老是睡，都不理晨晨。”
　 “你妈妈已经死了，被你爸爸害死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的好死，晨晨你记住，一定要给你的妈妈报仇，报仇！！”
　 “外公，外公，你怎麽了，不要睡，外公，什麽叫报仇。”
　“少爷，老爷子中风了，你还是去叫你的父亲吧。”
　 ……
　 “晨晨，这是你的新妈妈，叫妈妈呀，还有，这是你的弟弟，还有妹妹，以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待弟弟妹妹。”
　 “晨晨不要新妈妈，我要自己的妈妈，我不要弟弟妹妹，我要妈妈，我要外公。”
　 “呜……”新妈妈和弟弟妹妹都哭了。
　 “啪，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东西，带他到黑屋里去。”
　 呜，这里好黑呀，什麽声音，好可怕，爸爸为什麽打我，爸爸从来没打过我的。
　 “爸爸，好黑呀，晨晨怕，我会乖乖的，我再也会不听话了，爸爸。”
　 “这才乖，以後要好好待新妈妈和弟弟妹妹。”
　 “是，爸爸。”
　 “宏哲，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先负了你，又负了他母亲，他还只是个孩子，刚死了母亲，当然会难过，湘晨还是个乖孩子的，你以後要好好待他。”
　 “我知道。”
　　……
　 “湘晨，你帮我拿一下好吗？”新妈妈拿了个花瓶给晨晨。
　 “好。”答应了爸爸要和新妈妈好好相处的，晨晨是好孩子。
　 “啪”花瓶怎麽碎了，掉到地上。
　 “湘晨，你居然把你爷爷的遗物打碎了，你好大的胆子，给我到屋子里去。”
　 “爸爸，晨晨不是故意的，晨晨也不知道它怎麽就碎了。”
　 “胡说八道，它会自己碎，你还想狡辩，给我进去。”
　 “是新妈妈给我的，不是我故意的，爸爸，不是我。”
　 “居然还会诬陷母亲，你真是不可救药。”
　　 新妈妈呢，她在哪里，刚刚还在这里的，她怎麽不来帮晨晨。
　　……
　　“恩，小祁真乖，考了满分，来，爸爸奖励。”
　　“爸爸，爸爸，云云也要。”
　　“好，云云也乖，爸爸也奖励。”
　　爸爸抱著妹妹，弟弟，他们笑的好开心。晨晨也考了满分，晨晨也想要，可是，爸爸都不看晨晨，爸爸说，看到晨晨就不舒服，为什麽。他们都不理我，我只能去找外公，可是外公病了，不能说话，没有人陪晨晨说话。
　　 ……
　　 外公死了，死前留下遗嘱，所有遗产都留给晨晨，等晨晨长大了就接收。如果晨晨夭折或是意外去世，就把遗产捐赠给慈善机构。什麽叫夭折。
　　湘晨长大了，没有夭折，因为外公的遗嘱。湘晨也不再渴求父亲的爱，再渴求也得不到。外公的遗言里要湘晨报仇，可是，那是父亲，是亲弟弟妹妹，怎麽报仇，他们并没有错。父亲为了救自己的家族事业娶了母亲，但不爱她，还和以前的恋人往来，生下弟妹。继母因为积怨而暗中算计继子，让父亲厌恶他，弟弟妹妹虽然不亲，但终究是一家人。母亲的死是因为爱著父亲，不能容忍背叛，外公的死是因为想不开。
　
湘晨想开了，只是很寂寞，面对疏离的家人，自己仿佛是局外人，不知趣的闯进和谐的环境，造出尴尬的气氛。所以湘晨常常不回家，常常在黑夜中彪车，急速的刺激能让他忘了心里的烦闷与寂寞，整个身心都沈浸在无限的快感中。渐渐的没有人能快过他，圈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闪电”。湘晨笑，太夸张了，怎麽可能快过闪电。
　 “闪电”今天有一个高手要来，听说快的吓人，你要不要比一比。
　　湘晨笑，不用，彪车不是为了比赛，争强好胜不是他的本性。坐上车，急弛而去，後面紧跟著窜出一架银色跑车，如影随行。
　　很少遇到敌手，虽然不好胜但还是手痒的要比一下，湘晨也打起精神和他斗了起来，俯冲，蛇行，急转弯，逆流而驶，两部车子象栓在一起了一样始终并驾齐驱，在最後的终点上，银色的车子忽然一个不可能有的加速，超前到达。
　 “好车，好技术。”湘晨由衷的赞到。
　“你也不赖，我叫唐戢，你怎麽称呼。”太阳神一样的容貌，飞扬眩目的笑脸照的夜空也亮了起来。
　“孟湘晨。”握住伸过来的手，交握处仿佛有电流传来，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划过。
　“没想到你就是闪电。”
　“怎麽？”
　“你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和彪车怎麽也联系不上。”
　“人不可貌象。”
　“对，是不可，和你比车很过瘾，怎麽样，再来一场？”他老爱笑，笑的湘晨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下次吧，我还有事。”心老是跳的那麽快，这样的情绪怎麽可能比车。
　“那好，什麽时候？这是我的电话，随时约我。”
　“好。”心啊，你怎麽可以那麽雀跃。
　 ……
　
赛车再也不是排遣孤寂的手段，而是每天翘首的期盼。输赢变的那麽不重要，那太阳般的笑脸是自己生命中最美丽的阳光，照亮了心中的阴影，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一样，花一般的开放。
　“走啊，去赛车，怎麽愣著？”
　“晨，今天我们不比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海边，凉风吹的脸上冰冷，心却热的要烧起来，他怎麽靠的那麽近，近到他身上特有的麝香味熏的自己头晕目眩。
　 “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麽事？”不要再近了，心要跳出来了。
　 “我想，我爱上你了。”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什麽，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你──。”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海滩，潮水也被感染的附和，发出欢快的笑声。
　　 证明爱意的是热烈的吻，给予的是羞涩的回应。
　　 那一夜，他献出了身体，无比虔诚，痛并快乐著。
　　神啊，您终於听到我了的祈祷了，派你的儿子来救赎我灰暗的人生，如果可以，请让这幸福保持的尽量的久一些吧，最好是生生世世。

 

四十四
　 “晨，把眼闭上，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麽呀，这麽神秘。”乖乖的闭上。
　“啦啦啦，芝麻开门，请进，我的主人。”
　“天，好美，这是哪里？”
　“猜。”
　“你的家？”
　“错了，是我们的家，你说过你喜欢海，喜欢星星，你看，怎麽样，有你希望中的美吗”
　“恩，没有。”
　“不会吧，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不是，而是比我希望中的更美无数倍。”因为是你做的，一切都美的象梦，你说，是我们的家，我终於有家了。
　“晨，怎麽哭了，不喜欢吗？不要哭，不喜欢我再换，你说喜欢海，所以我才买临海的房子……”
　“不是，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戢，谢谢你，我，爱你。”
　“晨，我好高兴，你终於说了，我，我，我爱你，我的最爱。”
　
爱的小屋，幸福的极至，万能的神啊，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才能表达心里的谢意，只求您不要再增加我的幸福了，我得到的已经足够了，再多，就是贪了。怕贪了会让您生气，会收回这样的幸福，那，我将如何承受。
　　……
　“晨，小心，那边有人摔到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傻晨晨，她不是小姐了，你看她的肚子，她已经要当妈妈了。”
　“哦，太太，你醒醒，你怎麽了？”
　“你，你是谁？”
　“我叫唐戢，他是孟湘晨，我们看你摔到了，来帮帮你，你要紧吗？”
　“好人，求你救救我，还有我的孩子，有人要害我，他们要来了，快，快帮帮我。”
　“太太你别急，来，先上车，你是不是要生了，我送你去医院。”
　“戢，小心她的肚子，开慢点，她在痛。”
　“她就要生了，慢了会更危险。女人生孩子都要痛的，别紧张。”
　“哦。”
　“先生，你太太给你生了个男孩，但她失血过多，可能不行了，你去见她一面吧。”
　“呃，我不是，算了，我去。”
　“先生，谢谢你，我叫陈雪，求你照顾我的孩子，他的爸爸……”
　“太太，太太，……”
　“先生，请节哀，你的夫人已经去世了。”
　 ……
　 “戢，我要收养这个孩子，我不能辜负她母亲的遗愿。他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可是你的年龄还不到。”
　“你到了啊。”
　“好吧，我就当个便宜父亲吧，那，你是他的什麽。”
　“我是他爸爸呀。”
　“两个爸爸孩子会不好理解的，你就当妈妈吧，反正你也是我的老婆，不是妈妈是什麽。”
　“你，讨厌，谁是你老婆了，你占我便宜，看我不收拾你。”
　“哇，救命啊，谋杀亲夫了！”
　“哇，你看，都青了，你可真狠。”
　“对不起，痛不痛，我帮你揉揉。”
　“恩，你一揉就不痛了。哦，对了，孩子叫什麽名字。”
　“我只知道他母亲姓陈，就叫陈诺吧。”
　“恩，好名字，正好合适，我老婆真有学问，来，香一个。”　
　“讨厌，不要了……”
　
　“戢，快来呀，你看诺诺怎麽又尿了。”
　“宝贝，你是怎麽当妈妈的，这麽小的孩子给他穿有裆的裤子，他怎麽不尿呢，来，我看看。”
　“少乱说，谁是妈妈，我又没带过孩子，怎麽知道要穿什麽衣服。诶，难道你有过孩子，不然你怎麽知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瞒著我干了什麽坏事了。”
　“宝贝，话可不能乱说的，我每天都被你榨的只剩口气了，哪里还有力气去应付别人，你当我是超人呀。”
　 “你，你说什麽呀，我，我”
　 “哎哟，轻点，轻点，看把我打坏了到时候影响的是你的‘幸福’呀”
　 “你怎麽这麽讨厌呀，看我怎麽收拾你。”
……
　“湘晨，你明天就满十八了，该接手公司的事了，以後要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失望。”
 
“好，爸爸，我一定会的。”爸爸居然拍了我的肩，有多久了，久的已经记不清了，爸爸再一次拍我的肩，还对我这麽温和是说话。眼泪模糊了眼，但是不能掉，爸爸不喜欢软弱的人，要坚强，要努力，不让爸爸失望，那样，爸爸会再对晨好的，象小时候一样。
　“恩，不错，你做的很好，业绩又升了，不愧是我的儿子，不过不要骄傲，还要更加努力，争取更好的业绩。”
　“是，爸爸，我会的。”
　“那个就是凌云集团的少东啊，可真是少年有为啊，自从他接手後比以前更旺了。”
　“人又长的那麽美，不知道哪个女孩子有福气能嫁给他。”
　“反正不会是你和我了，我们哪能入的了人家的眼。”
对，没有女孩子能入的了他的眼，因为，他爱的是男人，一个太阳般的男人。
　 ……
　 “戢，你怎麽了，有心事？”
　 “哦，没什麽，你先睡吧，我再做一会。”
　 是什麽让他眉头不展，寝食难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却不让我帮他分担，我就这样的让他难以托付吗？我到要看看是什麽事。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