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第二次敲门————忽然东风(诺米)

作者:忽然东风(诺米)  录入:08-08


      余徽脸上已经彻底没笑意了,没有任何语气的说了句:"谢谢你的好意。"

      "不客气。"游子健笑著起身,朝他靠近了些,"严珏东喜欢你的光头吗?还是...他现在有什麽特别的喜好?"

      "跟他没关系!"避开他想摸自己脑袋的手,余徽沈著脸回了句。

      短暂的安静。

      眼角看到游子健僵持在自己头侧的手,余徽叹气般地说:"你不喜欢可以不看,反正你也要搬出去了。"说著他转身要回房间。

      还没转过去就被游子健抓著胳膊拉回来:"怎麽了?不高兴?"

      余徽没挣开,扯著嘴角笑了下:"我有什麽不高兴的。你收拾收拾快过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游子健看了他几秒,没有放手反而拉著他的胳膊,一路拖到自己卧室门口。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麽?"指著自己床上还没整理的被子,床尾放著的余徽的衣服,他随手乱扔的杂志......

      余徽怔了一下,随即小声解释:"因为你的床大一些,我..."

      "够了!我不想听这种解释!你为什麽不能坦白说你还爱我?说你不想让我走!说你一直等我回来!"游子健火大地抓紧他的手腕,细瘦的腕骨咯著他的手掌。

      手腕被紧紧地箍著,对方的力道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也顺著腕部紊乱的脉动捏住他的心。

      "你还想让我怎麽说?"余徽奋力地挣扎,"你要我怎麽做?我都已经说了想要重新开始,什麽都坦白了,也躺著让你上了,你还想怎麽样?要我摇尾乞怜地求你吗?"


      "是我没给过你解释的机会?当时连解释都不留下就离开的是谁?我没要求你放弃自尊来求我,可是你就只想著你的自尊,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自尊!你要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就得一直待在原地等你有一天发现我的好後再回来?坦白?你对我真的坦白了?如果坦白,你就不会在过去的五年里从不提你一直等著的男人!如果坦白就不会让我从别人口中才知道你到底得了什麽病!"一口气吼完,游子健甩开他的胳膊,直直地看著他。


      两个人都在大口地喘著气,胸口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地起伏著。

      余徽默默地看著他,也不去管被握痛的手腕。一直犹豫著要不要告诉他,现在好了,不用犹豫了。他已经知道了。

      犹豫著,余徽动了动唇想要开口,却突然被抱住,一个吻就压了上来。

      不深入却很有力地一吻。

      吻过,游子健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其实你光头也挺好玩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游子健叹气般地轻声说,"你就真的不打算告诉我?"

      让他突然的温柔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让他的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余徽干脆闭了闭眼不说话。

      游子健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也没有说话。

      放开的时候,他说:"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前几天才去过。"余徽略微回避他的眼神。

      "去吧。再做一次吧,也算让我放心一点。"

      余徽没有说话,转头开始收拾床铺。

      "不用叠了。"

      听到游子健这麽说,余徽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又把被子铺开。

      "也是,"他笑了笑,"反正你要搬走了。"

      "喂!"游子健伸手拉他,刚碰到他的手腕就见他皱眉。赶忙松了手,在他被自己握肿的手腕上轻轻揉著,"抱歉,弄疼你了吧。"

      余徽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没事。"

      "昨天在陆铭家过夜是真的。不过我没打算搬去跟他一起住,他也没有邀请我。去非洲之前我们已经分手了。"对上他微微皱眉的表情,游子健笑了笑,"你的事情不是他说的,是陈思捷告诉我的。"


      回忆著想起昨天刚下飞机就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的心情。有震惊、有担忧、有心疼、有气愤,最多的还是後悔。後悔自己当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为什麽没有重视?後悔自己没有亲自押送他去医院好好检查。後悔自己借著酒醉对他的伤害。当时只想从机场奔回家里,只想看看他怎麽样了?是不是还是好好的?整颗心都因为他而悬著。如果不是被陆铭拉著,肯定就一口气奔回家里,质问他为什麽不告诉自己实情。问他为什麽不肯信任依赖自己。


      陆铭先是说明余徽已经做了三个疗程的治疗,现在情况还不错。随後建议自己先不要冲动,好好地静下来想一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昨夜,睡在陆铭家的客房里,游子健几乎一夜没合眼。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前些日子余徽身体不适的种种表征。

      直到刚才余徽亲自开门,看到他还好好的,悬著得一颗心才得以落下。看著他越发消瘦的身形和光秃秃的脑袋,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起初对他隐瞒自己的埋怨,此刻也都化作关心和担忧。语气也不由的温和了许多。


      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头,感觉到他的闪躲,游子健干脆抱住他。

      "你瘦了好多..."

      余徽没有说话,任由他抱著。怀抱是期待已久的,头脑中却是一片茫然。

      一直坚持著对他保密,也是自己的自欺欺人吧。一方面想要被他关心照顾,一方面又倔强地只想要他的爱情而不是同情。现在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余徽只知道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至於这关心是处於爱情还是同情,就不得而知了。


      怀中的人真的瘦了很多,突出的肩胛骨隔著厚厚的毛衣也很清晰。他微凉的体温,让游子健想起他从以前就很怕冷,现在因为生病的缘故,应该更怕冷吧。收紧了手臂,想把更多的热量传给他,却又害怕会弄疼他,稍稍放松了些。只有真正抱著他,感觉到他的体温,他呼吸时起伏的胸膛,自己才能肯定他还是好好的,昨晚彻夜未眠的担忧、恐惧、焦急才能稍稍平复。剩下的都是心疼和自责。


      那一刻,游子健告诉自己,这一次不能再放手了。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余徽便被拖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整个过程游子健步步紧跟地陪同。

      看到郑医生疑惑的眼神,余徽也觉得有些尴尬。杨乐每次都是在外面走廊上等,不会这样亦步亦趋地跟著。

      好在郑医生并不介意,越过余徽,朝他身後的游子健点头笑笑:"余徽恢复的不错。下个疗程我们初步定到15号,也就是下周一,没问题吧?"

      游子健点点头:"那治疗阶段需要做些什麽准备?除了要注意营养,不要让他感冒,还应该再做些什麽?"

      郑医生从旁边一沓资料里抽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关於护理结肠癌病人的细则,你可以看著参考。"

      游子健一边道谢一边小心收好。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眼余徽,最後道了谢,带著余徽走了。

      路过超市,游子健把余徽安置在旁边的咖啡店,自己去采购了一大堆东西,大部分都是食物。余徽要帮忙拿,不过被拒绝了。

      虽然被当作什麽都做不了的病人而特殊对待并不好受,不过余徽却多多少少有些眷恋他难得的温柔。回想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是自己在充当照顾人的一方。当时也是想著他还是学生,自己又比他年长几岁,所以什麽都迁就他。那个时候的游子健还真是挺没心没肺的。


      他大三的时候,有一次跟一帮人打架,肋骨骨裂了。当时自己大半夜的跑到警察局领他回来,又去医院再检查了一遍。

      为了让骨头长好,挺长一段时间都需要躺著休息。游子健整天吵吵著无聊,嫌骨头汤喝多了腻,一会儿又闹著要出去......反正怪烦人的。也只有自己好脾气地忍著他。


      现在看著旁边男人的侧脸,余徽突然发觉他成熟了很多。变得沈稳了,会照顾人了,脾气也好了很多。五年的时间,确实足够一个人变得成熟。想到两人度过了一段最重要的时间也算是种安慰。


      "怎麽了?"眼角余光发现他在看自己,游子健转过头问道。

      余徽收回目光说:"没什麽。"

      "等等,别动。"

      "怎麽了?"余徽问,倒是原地站住了。

      游子健空出一只手,笨拙地拉了拉他的帽子:"戴严点,风大,小心著凉。"

      他的手掌温暖而略有些粗糙,碰触到额头和耳後皮肤的时候,却让余徽有种安心的感觉。

      本来不饿,但是游子健端著亲自下厨的饭菜上桌时,余徽还是硬著头皮吃了点。还说味道不错,比之前有进步。

      结果游子健自己一尝,脸色就僵硬了一点。笨拙地收拾碗筷:"那什麽,你还是别吃了吧。我一会儿去熬汤。"

      余徽按住他要拿走自己碗的手:"算了,做好不吃浪费了。其实还可以。"他说著夹起一片很咸的香菇,继续吃。

      游子健讪讪地收回手,坐在旁边安静地吃饭。

      饭後,余徽又被推去睡午觉。本来不困,但是听到厨房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水声,和游子健笨拙地切菜的声音,也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口渴。走去厨房倒水,看到餐桌上放著的保温杯,下面压了张字条。

      "我出去一下。醒来记得把汤喝了。 

      游子健。"

      拧开保温杯盖,热气便冒了出来。闻著味道应该是鸡汤。

      还没来得及倒进碗里,门铃便响了。

      先进来的是陆铭,身後还跟著陈思捷。

      "我来送行李。"陆铭晃了晃手里的旅行袋,避开余徽要接过的动作,笑了笑,"还是我来拿吧。你现在是他的重点保护对象,我可不敢让你劳累。"

      余徽伸出的手有些尴尬地僵在空气里。

      "我放到他房间里了。"陆铭说著,熟门熟路地朝游子健的房间走。

      陈思捷拉住他的手,递过去几张游戏卡:"这是新出的游戏,还挺好玩的。"

      余徽笑了:"你上次给我的我还没有打通关呢。"

      陆铭走出来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凑著头研究游戏。

      "好香,是鸡汤?"

      陆铭这麽一问,余徽才想起来游子健熬的汤还在餐桌上晾著。

      "你们要不要喝一点?"

      "不用了。他专门做给你喝的。别放晾了。"

      余徽看了陆铭一眼,有些尴尬地说:"那你们先坐一会儿。"顺手打开电视。

      陆铭倒没有坐著休息,反而跟著他一起进了厨房。

      "最近身体怎麽样?"

      余徽边喝汤边点头:"还行。"

      "还有两个疗程吧?"陆铭瞥了眼他汤碗里的内容,"这就是游子健炖的汤?卖相也太不好了吧。"

      余徽忍住笑,咽下最後一口汤:"其实味道还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陆铭摇头,"抱歉,我外甥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他。"

      "迟早也会说的。"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你想要的吧?"陆铭笑了笑,"如果是我,大概也不想得到对方的同情。只不过,有些事单凭同情本身还是做不来的。"

      陆铭走了後,余徽思索著他的话,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太死心眼了?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色,游子健拉紧了围巾。明天大概会下雪吧?

推书 20234-08-05 :移情·逼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