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丞巴不得这段危险质询赶快结束掉,所以口气颇不耐烦地应道:「对啦!妈的半夜肚子一直叫,饿到受不了就出去买东西吃了!」也不算说谎吧!因为几乎有一半是事实。
「所以你偷开我的车去买早餐吃?」
「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重复我的话啊?你上辈子是鹦鹉吗?」凌煜丞怒目瞪着他,拼命装成一副自己问心无愧的样子,免得拙劣的谎言被拆穿。但,他终究低估了穆千驹敏锐的观察力。
「你想吃东西,可以叫醒我去帮你买啊……」穆千驹眸底的怒火如冬雪融化般逐渐消褪,露出一脸不解,视线缓缓下移,沉声道:「更何况我昨天才对你……你走来走去的不会很痛吗?」依凌大少爷娇生惯养的性子,若肚子饿了,肯定会一脚踹自己下床去帮他觅食,绝不可能亲自走这一趟。
不知是幸或不幸,他居然比凌煜丞本人还了解他的个性。
他是在看哪里啊?意识到他直盯着自己下身,凌煜丞双颊发烫,眼神顿时有些游移不定,口吻局促道:「当然痛啊!可是我看你睡得很熟,就不想吵醒你了。」
「……」平时他也不会这样有问必答。穆千驹不再言语,紧抿起唇瓣,神情严厉得教凌煜丞一时心惊胆跳,差点想坦白从宽。
过了许久,穆千驹才又重新开口。
「我以为,你后悔了……」算了,不管出去做了什么,只要他回来就好。
「穆……」见他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眸逐渐湿润,凌煜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一早不见你的时候,我突然想了很多以前没好好思考过的事……」穆千驹神色阴郁,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肩头,力劲之大差点要拧痛了他。
「我们一开始就走了错路,不是因为互相喜欢才交往,而是因为一个胁迫、一场交易!就算上床了,也有一个到此为止的终结期限在日后等着我们……所以,我甚至想,你既然走了,走得远远得不想再见到我就算了,反正你的心始终没放在我身上,就算我再强将你的人追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你最后既然选择了回来,以后就休想再逃离我身边……」几乎是告白也似的热切语言,听在凌煜丞耳里却没有任何温度,他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凌煜丞被他眸底仿佛想吞蚀一切的饥渴目光看得呼吸一窒,但奇妙地,他并不觉得害怕,或是对他露骨的占有欲产生排斥感,甚至隐隐感到一丝……兴奋。
「所以,先前一个月的交往期限……?」凌煜丞勉力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斜睨着他,明知故问。
「就作罢吧!」穆千驹断然道。
「确定?」
「对,百分之百地确定,然后……」说到此处,穆千驹突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将头颅深深埋在他颈窝边,嗓音充满渴求地询问道:「丞,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早知道他是个超级得寸进尺的人了。凌煜丞唇角微勾,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了,语调却故意飘得很轻浮、很不在乎的样子:「你是说正式交往吗?」
在两个多礼拜前,凌煜丞根本想象不到当听到穆千驹对自己这么卑微地请求时,他竟然心花怒放得全身都在颤抖。
「对,才一个月根本不够,远远的不够……」因为不确定凌煜丞心底对自己的提议有什么想法,精神饱受煎熬的穆千驹嗓音嘶哑得就像三天三夜没喝过水似的。
总是这样的,凌煜丞随口一句话,就能置他于死地,或是带他攀登天堂。
「哼,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这么贪心哪……」凌煜丞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别扭地就是不肯开口给他一个痛快解脱。
「丞?」对自己的过分要求他生气了吗?穆千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他。视线一接触到他的脸,穆千驹候然睁大了眼……是错觉吗?丞他居然在对着我…笑?他笑了?他没生气?
「干嘛?」见他眼神奇怪,凌煜丞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有哪里脏了吗?
「你没生气?」穆千驹呆呆看着他。
「白痴……」凌煜丞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见他一脸蠢样也懒得继续吊他胃口了。「丑话说前头,我可是很难伺候的喔!」
「你答应了?」一阵狂喜刷过全身毛细孔,穆千驹不敢置信地猛眨眼,口吻充满惊喜与不确定:「丞,你真的答应了?」
「哼……」幸好你先说了,不然我还想叫你负责咧……不过这番内心话,凌煜丞自然是撕破嘴巴也不可能对穆千驹说出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丞,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还在作梦?」穆千驹楞楞地望着他。
作梦?凌煜丞眯眼审视他一番,跟着伸手捏了捏他脸颊,见他仍是一脸痴呆模样,不禁觉得很好笑,挑眉调侃道:「你的确还在作梦,所以刚才的提议就当作是梦话,忘了吧!」
穆千驹这才惊醒了过来,张开双臂扑上前紧紧抱住他,情绪异常激动地道:「不行!我不准你忘记!你已经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
「痛……」身体被他深深压入床铺中,凌煜丞不由得惊喘一声。
听到他的抽气声,穆千驹这才想到昨晚抱着他去浴室清理干净后忘了顺便替他上药,连忙松开力道,低头检视他不适的地方。
「住手……啊!你这个色情狂…一大清早的做什么……」虽然极力挣扎,然而裤子甚至连同内裤还是被男人强硬剥下来,一一丢在床底下。
在白天强烈的光线下,隐密的地方彻底暴露在穆千驹眼皮底下的羞耻感,令凌煜丞俊秀脸庞红得仿佛快滴出血来。
虽然昨晚已经昏天暗地地连做了二次,他却还是不太能适应在光天化日之下跟穆千驹如此裎里相见。
「都肿起来了……幸好没有出血。」穆千驹用手臂压住他不断挣扎的下肢,扳开他臀瓣仔细查看了下后,才松了口气,伸长手将床头偃上一罐药膏拿下来,指尖沾了点便缓缓塞了进去替他上药。
不管是事前的润滑,或是如何善后,穆千驹为了让后庭还是处女的凌煜丞感到好过点,曾不知向康楚询问了多少遍,若是康楚晓得他将习来的知识全部付诸行动的话,一定会觉得很欣慰吧(?)。
「啊……好痛……」凌煜丞浑身无力地趴在床上,哼哼唉叫了几声。
「乖,待会儿就会好受点了。」
哼!我会这么痛还不都是你害的!
「少用那种口气跟我讲话!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为什么主控权总是落到他手上?凌煜丞气得乱咬棉被一通,「可恶……你是不是早有预谋了?」
「嗄?」穆千驹不解地抬起头来。
不知是羞是气,凌煜丞脸颊红得快烧出火来:「润滑剂、还有药膏…不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吗?」
「呃…你说这个啊……」穆千驹神情尴尬地苦笑了下。他的确是有打算过,若一个月的期限一到,凌煜丞仍然坚持不从(?)的话,那么自己就寻找恰当时机用烈酒灌醉他,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吃干抹净……不过,这等龌龊心思自然不好意思对当事人坦白说出口。
凌煜丞见他迟疑不答,霎时不由得想偏了地方:「难道你是帮别人准备的?」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楞了下,接着他便感到一股怒意直往脑袋里冲,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曾被穆千驹用在别人身上,他就一阵恶心得想吐。
「王八蛋!我杀了你!」凌煜丞气红了眼,撑起身子,拳头握紧了想痛揍他一顿。
「丞!没有别人!你冷静点!你看!这罐药还是新开封的!」穆千驹见势不妙,连忙奉上药胥罐给他检查,这可是铁证。
「……」凌煜丞狐疑地接过来察看,确实是除了自己以外没其他人动用过的样子,铁青脸色才稍缓。
「呃,好吧,我老实承认自己的确是对你早有预谋……」穆千驹见他心情好了点,七手八脚爬上床,一脸不好意思地挨在他身旁,顺手不忘替他拉上被子,叮咛一句:「可别着凉了。」
「哼!还不是你硬要脱,少假好心……」凌煜丞这才惊觉自己盛怒之下忘了下半身还是裸着的,手指连忙抓紧盖上的被子,红着脸撇过头去,过了一会儿,终究掩不住内心好奇,低问道:「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穆千驹咧嘴一笑,有问必答道:「还能怎么做?当然是一千零一招──借机用酒把你灌醉,再将你剥个精光拖上床,然后上下其手,煎了再炒、炒了再煎,生米煮成熟饭……」
「去你的生米煮成熟饭!干脆配沙拉吃了算了!」凌煜丞被他露骨的说法惹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回过头,痛揍他胸膛几拳,不过力道自然是轻得不痛不痒。
穆千驹贼笑兮兮地抓住他双手,滚倒床上。
「配沙拉似乎不够对味,还是配牛奶吧?」
「嗄?」配牛奶就比较对味吗?凌煜丞呆了一下,随即才明白他影射的猥亵意思,脸庞登时红得像要爆开似的。
虽然他不是没对女人说过下流话,但等接收情色讯息的人换作了是自己,且对方还是个男人,那心情说有多羞耻就有多羞耻。
「穆千驹!」
「不信?那我们来试试看好了?」穆千驹用力扯去盖在他下身的被子,他脸上的笑容其实早已充满了侵略性,可惜凌煜丞却始终傻傻地没察觉到危险逼近。
「嗄?你做什么……啊……」察觉他的意图,凌煜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才一个怔楞间,身下最脆弱的地方已被男人湿热的口腔含住了。
几乎是碰触到他湿润唇瓣的同时,欲望便挺了起来,迅速膨胀的物体淫猥得教人不敢多看一眼。
被他仿佛拥有自主意识的舌头缠上,呼吸登时急促得要喘不过气来。
敏感的前端处被他用舌尖一舔,腰杆处霎时刷过一阵酸痲,连支撑起身的力量都失去了。
「唔……嗯…嗯……」凌煜丞双颊潮红,紧紧咬住下唇才没尖叫出声。
仿佛断弦般的强烈快感中,伴随着怀疑自己是否会被男人整个吞掉的深切恐惧,令他血脉贲张,心跳差点停止了。
凌煜丞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肯这么做,自己纵横花丛几年来也没被人这么充满眷恋与技巧地服侍过,只觉得好舒服,也越来越兴奋,甚至开始幻想要是能射在他口中那是多么刺激的事情。
「……舒服吗?」穆千驹嘴巴稍稍退开,转而用长年使用画笔而长了硬茧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抬头问他。
「嗯……很舒服……」凌煜丞微撑起上半身看着他,嗓音变得无比柔软及坦率,而他眸底的热切渴望也准确地被男人接收了。
还维持着对视的状态,穆千驹忽尔轻笑了声,伸长舌头逗弄了下他微泛透明液体的前端处,太过情色的场面让凌煜丞身子忍不住急遽一抖,低低呻吟着狂射了出来。
「唔……!」感觉欲望被他大掌轻轻握住,凌煜丞就亢奋得无法控制住自己。
「太快了吧……」穆千驹一脸「我还没玩够耶」的不满表情瞪着他。
第一次被嫌快,凌煜丞又羞又气,懊恼得连嗓音也哽咽了起来:「还不都是你…是你……」居然撑不到三分钟就射了,这回简直破了他有史以来纪录最快的一次,丢脸死了。
「不晓得味道如何?」
亲眼目睹穆千驹低下头,用舌头将殁留在自己欲望前端处的恶心精液舔舐干净,还露出一脸好似在回味什么的神情,凌煜丞呆在当场,忍不住低喃:「妈的你这变态一定是疯了……」
穆千驹伸舌舔舔嘴角,说出他憋了一会儿的感想。
「味道…挺怪的。」
闻言,凌煜丞脸庞整个迅速烧红,抬腿踹他一脚,啐道;「废话!那种东西难道味道会好吗!?你这个大变态!」
根本不痛不痒的穆千驹伸出大手抓住他的脚踝,纯用蛮力地将他的双腿一把拉开,结实的身躯缓缓地压了上去,肌肤粘腻在一起的美好触感,令穆千驹情不自禁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察觉到男人复苏的贪婪欲望抵在自己的腹腰上,硬块的坚实与热度不禁令凌煜丞脸色微微发白:「你、你到底要做几次才够啊?」距离昨晚最后那一次还没超过八小时耶。
穆千驹深沉一笑。
「不够……远远地不够……」
知道逃不掉了,凌煜丞不由得恨恨咬牙骂道;「可恶!你这个变态色情狂……啊……」
「丞……我爱你……」由于先前涂抹了药膏,被他内部的高温溶化后成了绝佳的润滑剂,所以穆千驹几乎没遇到什么障碍便长驱直入了。
该死!不要一边灌迷汤一边插进来啦!
感觉男人执拗的热块瞬间充盈了自己的下身,凌煜丞不由得倒抽口冷气,那是一种好象永远都没办法习惯的奇异感受。
「痛……!」
「抱歉,我会温柔一点……」见他疼得脸庞有些扭曲,穆千驹俯身轻咬他的耳垂,安慰道。
光是口头说会温柔有个屁用啊!还不如不要做了更快!凌煜丞红着眼眶,怨恨地斜睨他一眼,突然之间。还来不及适应那股慢慢吞入他的疼痛感,男人便受到刺激似的擅自在他体内来回抽插了起来,甚至贪婪地越顶越深。
又热又疼的矛盾感受,令凌煜丞不由得像个孩子般哀哀啜泣起来。
深恐自己会被弄得支离破碎,然而仅用眼神就挑引起男人凶猛欲望的他,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啊啊……穆……啊嗯………」
「丞…丞……你是我的……我一辈子都不放手……」迷恋不已地注视着凌煜丞婉转承欢时展露难得一见的痴态,穆千驹忍不住呢喃出口。
「呜……」
已经分不清是欢喜、还是痛楚令眼泪不住流出来了……
直到嗓子都喊哑了,身上布满专属印记,男人才尽兴地放过了他。
◇◆◇
接下来几天都好象在作梦一样。
以前凌煜丞总是有所顾虑似的,不管闹到多晚,最后总会命令自己送他回家,然而当两人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还要享受初尝的禁忌快乐,粘腻的程度,差点令穆千驹招架不住。
好象害怕谁把自己夺走似的,紧紧抓着不放……不过这可能是错觉吧,自己才是那个应该随时担心会被他甩掉的人啊!连日来,穆千驹到底是用着何种忐忑与惶恐的心情注视着凌煜丞剧烈的转变,恐怕他一辈子都无法了解吧。
「你们……咳咳……散…咳……」
广告部门每星期的例行会议,几乎都在主事者凌煜丞懒得做出结论的情况下,于一句爽快的「散会」声中结束,这回亦然。不过,今天的确不能怪他偷懒,因为一个好理由──他因感冒而失声了。
「散会吧!」穆千驹听他声音哑到不行,连忙站起身来,体贴地替他下达命令道。「最近天气转凉,大家记得多穿件衣服再出门,免得感冒就不好了。」
去他的感冒!凌煜丞脸蛋微红,恨恨瞪他一眼。
穆千驹见会议室里头人走得差不多了,扬起一抹温和笑容,缓步朝他走去,顺手拿起保温杯喂他喝了几口水后,执起他的手轻声道:「总监,您身体不适,让我扶您回去办公室吧?」
「咳…都…都是你…害的……」两人的关系明明都这么亲密了,却还故作卑屈地对自己使用敬语,虽然只限于在公司内,但听了就是觉得刺耳。可恶,难道穆千驹完全没察觉到他自己其实很坏心眼吗?凌煜丞恨恨盯着他扬着笑意的侧脸。
「嗯,却是我不好,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请总监放心吧!」
若没注意到两人暧昧至极的神情,听了他们对话的旁人,也许会误以为穆千驹又再说些低声下气的话来谄媚上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