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这还像个当爹的不?我都怀疑陈许才是他亲生儿子,我就是一私生子。
陈许精致的唇线弯的恰到好处:"徐教授吗?不碍事的,让徐愿进来好了。"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你就在我爸面前装人吧你,禽兽!
"哎,实在是麻烦你了,陈许!"老爸那愧疚的表情像欠了这小子八辈子债没还似的。
"嗯,我会尽力的,徐教授请放心。"陈许的唇又向上弯了弯,不得不说这家伙笑起来确实很好看很能懵人,但是当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的时候,我还是在心里问候到了陈家类人猿的一代。
门被老爸"砰咚"带上,屋子里霎那陷入两个人的寂静当中。
来吧,兔崽子,爷我不怕你--
陈许神在在往椅子上一坐,接着开始招呼我:"坐啊。"
我瞪了他半晌,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床边上。
"喝水不?"他转头去找杯子。
"不、喝。"咬着牙挤出这么两个字,我面色铁青地看着他。
"哎,我说徐愿啊~,"他转过头来,眼睛里盈的满满的笑意:"认输吧?认输了,我就饶了你。"
认输?呸!做你的春秋大头梦去--:"不好意思,认输是什么?我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陈许点点头:"很好。"接着他俯下身去,在桌子底下摸索起来。
半晌,他吃力地从桌底拖出了高达一两米的,厚厚的,令人胆战心惊的--卷子!
"定时定量,这是教授吩咐我的,"兔崽子的眼睛里闪出阴晴不定的光芒:"一周,做不完如实禀报徐教授,错误在100题以上,加罚半摞卷子。"
看我沉默不语脸色惨白嘴唇颤动,他很得意地凑过来又加了一句:"严格要求,这也是教授的意思。"
去、去你XXXX的......我爸要表达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想到这里,我忍无可忍地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逼视过去:"你卑鄙!你下流!你无耻!你趁人之危!你趁火打劫!"
他饶有兴致地回看进我的眼睛:"我还天诛地灭,人神共愤呢,怎么?"
我握着他衣领的双手紧了一紧,骨节咯咯作响,正欲一拳过去,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拳头。
"喂,我好心好意帮你过微积分......"那家伙笑的阴险:"徐愿,打人可不对哦。"
"......放你妈的屁!"粗口冲口而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微积分一窍不通?!什么都不会我做什么题?还给我这么一大摞子?!"
"哎,你早说嘛。"他假惺惺:"不会,今晚就别回寝室了,我跟韩飞扬说下,让他住去你们那,你留下来补微积分吧。"
才、才不要--刚欲拒绝,只听门外传来响动,韩飞扬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在这节骨眼--回来了!
"哎,飞扬,你回来的正好,"那家伙转脸对讶然的韩飞扬说:"还得麻烦你上5栋404睡几个晚上,我要专职作讲师了......"
"小、小韩!不要去--"我拼力伸出我的右手。
可是,迟了。
等待我的,只有一扇再次合拢的冰冷大门。
"飞扬的嗓子......"见房间里只剩我们二人,陈许的笑容愈发诡异起来:"好像是因为有人在他牙刷上做了手脚......这几天上我们宿舍来的外人,似乎只有你吧......"
我也正纳闷呢,于是脱口而出:"对呀,你的东西才是黑的啊,为什么会是他?"
"是--吗--"陈许拉长了声音,虚着眼睛看我:"那如果我告诉你,那杯子是我送给飞扬的呢?"
我一下子噤声,自知不妙。陈许微微一笑,站起身走过来,弯下腰,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开口,我可以闻到他发尾的清香:"徐愿,你放心,你在203这几天,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忙你的,你忙你的。"
陈许又是一笑:"不要紧,我不会对女人不负责任的,哪怕长得像也是一样。"
我顿时背过气去,大吼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家伙早已坐去桌子边上,很无辜地冲我眨眼睛:"说什么?来,我来给你讲微积分啊。"
我坐在床头磨蹭了半天,咬着牙蹭了过去。
八
虽然陈许这个人比较变态比较不讨喜,但是思路出奇地清晰,难怪老爸要我跟着他学,讲课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三言两语就把一个棘手的典型题目剖析的清清楚楚,又长得这么勾魂摄魄的,铁定迷惑了不少MM。
"喂,又走神!"伴随着这样的斥责,我的头上挨了狠狠地一下。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三十四下了,这家伙总是挑尽一切毛病然后借机打我,NND,公报私仇他最行!
"想什么呢?!都不好好听的。"陈许打完我,心满意足地抹了抹笔尖。
"陈许,你有几个女朋友啊?"我想了就问,女朋友是我心底永远的痛啊~~
"唔......还没有。"陈许一边演算着那些刁钻的数字,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没有?你糊弄我啊?那......有多少女的追你?"我不甘心地继续八卦。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一眼,警惕地说:"干吗你?"
"不干吗,问问吗......"我极其诚恳地闪星星眼。
"嗯,别的我不知道,告白的写情书的加在一起怎么说也有那么二十一二个了吧......"陈许思索了一下,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对,差不多。"
我暗自磨着痒痒的牙,面上仍是慈祥无比:"那,分我几个吧......"
"......"一片沉默......
啧,小气!我撇撇嘴,不屑地低头看题。
"喂,徐愿......"看了一会儿题,陈许缓缓开口。
"什么什么?"以为有戏的我急忙抬头。
"如果你真这么缺爱的话,不如......我们两......"陈许撑着下巴挑着眉,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反正我对你的长相,也很有兴趣......"
这家伙一秒钟不刺我的痛处他会死?
我的声音立马充斥了整幢大楼:"陈许!!!你再故意讥笑我长得像女人我就跟你拼了你信不信?!?!"
"没哇,"他很无辜地耸耸肩:"我是赞扬你,我是敬仰你啊。"
"......学习!!!!!!"我怒吼一声,埋头刷刷地写了起来。我就真不明白了,一战不是我策划的,二战不是我指使的,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不是我煽动的,"9?11"咱也没参与,怎么上天就这么他*的跟我过不去,老是让这个丧门星倒霉鬼在我美好的人生路上出现?
我越想越悲愤,越写越哀怨,终于在不知不觉间把一个单元作完了。
"嗯,不错么......"若有所思地接过我的劳动成果,陈许漫不经心地翻着。
"那当然,我是谁阿......"一边不客气地说,一边甩了甩快要脱臼的爪子。娘亲哎,我可怜的右手,还要这样的过一个星期!一想到汗毛就竖竖的。
"好了,你去洗洗吧,今天算你过关。"陈许眼睛不离习题册,冲我挥了挥手。
我走进洗手间,咬牙切齿地洗脸,横眉竖目的刷牙,弄出很大的动静以显示我的极度不满。过了十分钟,陈许也进来了。
"你出去吧,我要冲个凉。"把浴巾往台子上一搁,他就又走了出去拿衣服。
看着台子上雪白雪白的浴巾,我头脑里"叮"地灵光一现。无数的小恶魔开始在我耳边吹喇叭。
于是我小心地翻开浴巾的里面,悄悄挤了一长条牙膏进去,想了想,觉得不够,又挤了一大长条进去。然后把它重新掩好。
牙膏是冰爽粒子薄荷味的,而浴巾......嘿嘿嘿嘿......是用来裹下身的......
陈许~你下半身的幸福~也许就没了~上次没爽到你,这次说什么也得让你凉快凉快~
我神清气爽地舒了口气--要不是工具不够,我才不这么人道地涂牙膏,什么502胶水啊,什么大头针图钉啊,轮番上。
陈许在我职业性微笑的目送下莫名其妙地走进卫生间,门一关,水声"哗哗"响起。
陈许在彻底地经历了一次"冰冰亮,透心凉"的北极之行后,恶狠狠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每一步都充斥着怒气和怨艾。
"徐......愿。"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哎。"我连忙答道,心里头乐得要死过去。
他冷冰冰的视线锁定在我身上足足三分多钟,脸色一松,笑眯眯地再次走进卫生间。
我预感到不好地打了个哆嗦,刚准备采取防范措施,陈许带着一脸变都没变过的笑容又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马桶刷子。
学校的马桶刷子每个宿舍都有一个,但我们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的。其原因是马桶刷比马桶本身还要脏上数倍,如果你讲究卫生坚持要日日刷马桶的话我建议你还是用自带的刷子,因为用了学校的,原来白色的瓷马桶很有可能就再也恢复不了本色了。
而现在,陈许手上居然提着如此恶心的东西,不能不叫我从心底里往外冒寒气,而那个东西,还在嘀嗒嘀嗒地滴着粘稠的水......
陈许微微一笑,举起手上的马桶刷子就往我要睡的床铺上滚了过来。一圈......两圈......三圈......三圈之后,寝室区响起我惊天动地的哀叫:"住手!!!住手!!!!!你让我晚上睡哪啊啊啊啊啊?!?!?!?!?!"
九
陈许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意,指了一指冰凉的地板:"这里。"
"坚决不行,"我断然回绝:"你,必须给我安排好新的地方睡觉,否则......我告诉我爸,你虐待我!!"
陈许惊讶地瞪大眼睛看我:"地板怎么了?磨练筋骨,越睡身材越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回敬:"那您老自己享用吧。我这贱骨头还是适合睡那低贱的床,那高贵的地板就让给你好了。"
说罢,我很不客气地往陈许的床上一躺。哼,弄脏我的床,就用你自己的床作补偿!
可是陈许随手把刷子放在地上,很惋惜地看着我摇头。
"哎哎哎,我说徐愿啊......"他说:"想跟我睡就直说嘛,这么大人了害什么羞呢?表达这层意思都表达不清楚啊?"
我顿时懵了。
本来我以为他是有意耍我,可是他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居然,居然,居然真的爬过来跟我一起睡了!!
"你--你给我下去!!"我惨叫一声,正欲踢他下去,就地正法,岂料他很是恶趣味地一笑,侧过身,左腿压上我的双腿,低低地说:"下去?我看要下去也是你下去吧?这张床原来就是我的,爱睡不睡。"
有人说承诺就像日你奶奶一样,经常说但却做不到。
我说我所有的威胁在陈许面前都像放屁一样,不,像真空一样,放屁还会影响空气的局部洁净指数,他就整个把我当成了一真空。
未待我怒发冲冠,那家伙翻了个身朝外,不冷不热地摆起了官腔:"我睡了,半夜如果迷迷糊糊把你当成了女人不小心侵犯了你还请多多包涵哈。"
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
暴走的徐某人在怒气值上升至MAX后愤慨地掀了被子。
"陈许--!!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允许你再说出‘女人'这两个字!!!!!!!!"
"咳,开玩笑么,你这么敏感干吗,"那家伙笑得纯洁又无辜:"连‘女人'都不让我说了?算了,不说就不说罢,你要睡的话就快些,明天还有课。"
我狠狠地盯了再次沉睡过去的陈许,脸色突然放和缓下来,轻轻靠着他躺下,一条胳膊伸过去捏他的脸蛋。我拽!我捏!我揉!我搓~!
哇,手感不错,好软乎。~~
"你你......你干吗?!"陈许警觉地睁眼。
我立马做出一脸哀怨,手不忘在他脸蛋上多掐几把:"这位爷~您不是要侵犯我吗?来嘛,来嘛~~人家愿意的~~"
陈许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才明白过来我在耍他,牙齿先是咯咯磨了一阵,突然左手伸到脸上,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嗯?!嗯?!?!?!?!?!?!?!
正在思索他的反应有哪点不对头,一扭头却石化了。
还维持着半坐的姿势,手也被牢牢握着没有松开。
虽然他只是蜻蜓点水地擦过我的嘴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根本算不得一个吻,触及范围极小,只能算碰了一下而已。但是我还是很成功地被SHOCK到了,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渐渐渐渐,形成一座大理石的石雕。
陈许饶有兴致地观察我窘迫的反应,随后笑了笑:"这就吓成这样?唉,徐愿,我劝了你多少次不要跟我斗了,你就是不听,非要弄到这一步,我也迫不得已啊......"他假惺惺地关怀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了好了,别闹了,睡了,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直直地倒下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半天没敢动一下。我是被他吓傻了,这小子,一般人的反应无非是呕吐然后赏我一顿肉包子而已,但是他居然会配合我!?他居然,用这种方式吓唬我?!
NND,我跟他耗上了。演戏么,没问题的事,既然他不觉得恶心,我就奉陪到底,看谁先撑不住。
今天的表现太丢人了,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吓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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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跟着陈许一块儿上自习室,路上碰到苏浅川,神清气爽地跟他打招呼。
"哈喽,苏哥~"我冲着一脸愕然的苏浅川挥挥罪恶的小爪子。
苏浅川连忙把我拉到一边,看看一脸无所谓的陈许,低声问道:"徐愿,你还活着吗?有没有伤到哪里?昨天陈许宿舍破坏程度怎么样?是不是被管理员处分了?"
我狠狠甩开苏浅川的手:"苏哥!我像那么没用的样儿吗?!"
苏浅川无奈地摊摊手:"哎,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担心?"我冷冷地笑了一笑。随后走去陈许身边,把他胳膊一拽,笑得一脸奸邪:"不会的不会的!人家的陈果国对人家那么好~怎么会害人家呢?"说罢,仰头对陈许眨眼睛:"是吧?陈果国?"
苏浅川面部一阵抽搐,扶着墙吐了一会儿,这才咬牙切齿地瞪回来:"徐愿,你有胆再用那种眼神那种语气说一句话试试看,信不信我秒了你......"
陈许很是云淡风轻地笑了一笑,随后对苏浅川说:"对不起啊浅川,昨天徐愿受了点小刺激,所以......"
苏浅川一脸理解地点头:"我看出来了,太不正常了。"
"其实也没什么了,"陈许边说边搂住我的肩往身前一紧:"我们两个,不过是‘亲过的'关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