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情人——依凡

你这个大……色狼！
「哈哈，看我一下也不会怎麽样吧。别害羞了，小吾，这样的程度就不好意思，那以後我们要怎麽做更厉害的事？」
「义夫……！你这人真是没药救了啦……。受不了你耶！」我嚷嚷地叫著。
但只感觉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让我心底的热度一下子又追赶上了脸上的热度。
我快乐地想著，如果时间能够就这样为我们两人停下来该有多好。
但，不顾我渺小的愿望，它仍然继续转动著……。

「小吾！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庭轩学长！今天有什麽事，还要用广播找我到社团教室？」
「其实是有公差找你出。」庭轩学长还是以他一贯令人安心的语气，温柔地对我说著。
「出公差？」
「那位是新闻社的社长，三年级的吴德祥学长。他来找我们社团合作，希望我们协助他们社团刊物上的照片部分。来，我帮你介绍一下。」
庭轩学长带著我走向窗旁的大桌，以及坐在桌前低头翻阅著我们社内学员作品集的男子。
「吴社长，这位就是我们的社员，二年级的林信吾。」
「林同学，你好，我是三年九班的吴德祥，现任新闻社的社长。」
吴学长站起身来高大的体格，吓了我一跳；他坐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大概比我高不了多少，没想到站起来比我高了十多公分。
「吴学长你好！」我还是老样子，见人就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你们社团的学弟真活泼，相较起来，我们社团的社员似乎太过严肃了。」
庭轩学长只以温柔的笑回应他。
「林学弟，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我们社上一向是定期每个月出版校园报纸，但这一次，为庆祝立社二十年，我希望增加出版社庆专刊。但这是额外提出的工作，而本社原有摄影组同学的行程早已经排满，不能再负荷了，我才想到请求摄影社的帮忙。」
「哦。」可是这和我有什麽关系呢？
看著我满头雾水的模样，吴学长又进一步说明。
「贵社范总干事推荐了几位同学的作品给我们参加，最後讨论的结果，我们希望由你来帮忙。」吴学长在最後一句话上加了个微笑。
我？？
望著一脸不敢置信表情的我，庭轩学长很快地出面帮我打气。
「小吾，这是磨练技巧的好机会，可以学习怎麽样将照片和文字搭配，还可以训练和别人一起协调工作。是很难得的经验，而且，以小吾的技术来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真不知是我头脑太简单，还是耳根软得吓人，庭轩学长的话，轻易扫掉了所有出现在我脑中的疑虑。
「嗯。」听完庭轩学长的话，马上点头答应。
「可是，吴学长，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可能要请你多多指导我才行了。」
「没问题。你的作品，我们都很喜欢，也很期待能够和你一起合作。」
吴学长说著伸出了大手，我也开心地伸出手，和学长相握。
「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交换了连络的资料和课表，又约定了开会的时间之後，吴学长便离开了。
哇～听起来很有意思呢！我的心中充满了斗志和期待。
我可要好好表现一番，再把成果也给义夫学长看看！

「这个计画听起来很不错的，规划得很仔细，连每一次访问的行程，外拍的日期、时间都订好了，这个社长真的还满有组织力的。」
「可是……这样一来，我又有好几个礼拜不能和你见面了……，学期都快结束了……。」
真不知这位新闻社的社长是太认真还是太龟毛，自从答应他参与这个计划之後，每天中午和放学後都要去开会，连周末也得和他一起去取材、采访，让我和义夫学长不止在学校没办法一起吃午餐，连在周末都不能见面。而且，时常累得回家就睡著了，每晚十点十分的电话，不知错过了多少次；好不容易撑到接电话时，也是讲几句话就不行了。
虽然参与的过程中学了很多，但是，我已经快没耐性了。
「小吾，你会想念我啊？」义夫学长低沈的声音柔和地说著。
当然想啊！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你了！！
「……废话。」
「我很高兴。……我也很想你，小吾。」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突然浓蜜了起来，刺激著我的耳膜和心跳。
「……所以，我才觉得有点烦啊……。」我低落地说著。
「小吾，不然，等你忙完放寒假，我们出去走走。泡温泉怎麽样？我知道一家要先预约才行的温泉旅馆，不必担心人挤人。」
「温泉！好棒！我好久没去了。」我兴奋地回答。
「那就这麽说定了，旅馆我去连络。」义夫学长的声音里也感染了我的兴奋。
然後，他突然地沈默了几秒钟。
「还有……」学长有点神秘地说著。
「什麽事？」
「小吾，到时候，我们要过夜哦。」
他的语气突然间亲腻了起来，像浓浓的蜜糖包裹著我的耳膜。
过夜！？那……不就表示……。
「可以吧？」义夫学长磁性的嗓音低低地问著。
这麽久没见到学长，连我都开始难耐起来了。
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我真的想和义夫学长在一起。
「……嗯。」我有些害羞小声地回答他。
真庆幸义夫学长看不见我红得像章鱼的脸。但是，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我们的温泉之约了。

星期五放学後，我一个人低著头走出校门。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阵中，不知为何，我觉得有股视线由对面传来，抬起头望向校门对面，就看见了吴学长站在邮局门口的柱子边。
发现我的视线後，他向我挥挥手，要我过去。
我向他笑一笑，点点头表示一下，就在人群中等著红绿灯。
完全没有想到，我正在走向一个让我後悔不已的叉路上。

医院？没想到吴德祥学长带我来的地方会是这里。
在邮局门口，德祥学长说有事请我帮忙，看著他严肃的表情，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我点头说了只要能力范围做得到的，都可以帮忙。
他瞬间露出的感谢表情，不知怎麽地让我有一点点鼻酸。
一路上德祥学长一直不发一语，不知道是什麽严重的事，但希望我能帮得上忙。
到医院门口，我们在旁边的花店选了一束橘色的大波斯菊，德祥学长请我拿著，等下好送给病人。
沈默地走出电梯，我心里有些不安地跟在德祥学长身後。
在病房前，他深吸了一口气，敲了两下门，推开门之後说话声听起来轻快愉悦得不得了。
「小昭，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单人房的病床上，躺著一位纤弱的女孩子，细瘦的脸上，大大的眼睛看来楚楚可怜，虽然看来病弱无力，可是仍然掩盖不住她可爱的五官。
如果她回复健康，应该是走到哪都很受男孩欢迎的女孩吧。
「哥，你带谁……。」
看到了我，她突然惊讶地说不出话，脸色倏地涨红了起来。
「最近林学弟帮忙我们社团的活动，今天的活动就在附近，所以我就顺便请他一起过来了。」
「哎，哥，你怎麽不先告诉我嘛！害我用这麽丑的样子见人……。」
突生的红润和少女的娇羞，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可爱了。
「我觉得很好，一点也不丑。」
突来的一阵不忍，我出口安慰她。
「……谢谢。」
「来，这是送给你的花。头一次见面，我是林信吾，你好。你的名字……呢？」
「昭玉，吴昭玉。」德祥学长在身後补充著。
「我可以叫你昭玉？」
少女害羞地点点头。
「那你也叫我信吾好了。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我看到一旁的书包。
找了张椅子，便坐下来和她聊了起来，在背後可以感受到德祥学长松了一大口气。
「谢谢你，信吾。」
「这没什麽，学长。」
「不，她已经很久没这麽开心，也很久没这麽有精神地和人说话了。」
後来才知道，昭玉在三年前发现有先天性心脏病，可是极度害怕开刀的她，一直不愿意接受手术。半年前病又发作了，最後进了医院，半年来，她宁愿让生命消逝也不愿意开刀。
德祥学长曾经想要强迫她，但见她哭叫害怕的模样，学长怎麽也下不了决定，而且，医生也认为如果病人心里压力这麽大，恐怕开刀时也会有危险，只能请学长努力打开她的心结。
拖到现在，德祥学长用尽一切办法，却什麽用也没有。可是医生说，再不开刀，她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了。
「！？这麽短？」
「是的，为这件事我每天都不得安眠。所以，信吾学弟，我才要请你帮忙。」
我？？
「我？我能帮什麽忙？」
「我想，你大概看得出来，小昭她很喜欢你。她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了。因为我的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就过世了，所以她很依赖我，什麽心事也都会告诉我。」
「所以呢？」
「我想请你陪在她身边。」
「……。」
这……这怎麽行呢？
我……我已经有义夫学长了，怎麽能『脚踏两条船』！
更别说，我对昭玉，根本没有那种感觉啊！
看著我满脸的不赞同，德祥学长叹著气，可是双眼中闪著的坚持，却丝毫未减。
那冷硬的感觉，突然让我有些害怕。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你应该也有喜欢的人才对。只是，你现在不帮她，她就会死的！！」
「德祥学长……、我。」
就在我准备摇头时，他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叠东西。
「！？」
……这，这是什麽时候……！？
「你很惊讶吧。没想到，当你以为没人在的时候，其实有人在旁边看著你们吧？」
里面有我和义夫学长在老猫地盘、在停车场、在社团教室里的拥抱……，虽然大部份的照片都只能看到我的背面，却很明显地可以看出那是个男孩子的背影。
最可怕的是，义夫学长的脸在每一张照片上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我平静的世界就将在脚底碎裂的感觉。

第六章
怎麽办？我不停地自问著。
可是我找不到答案。
以朋友的身分鼓励吴昭玉动手术，这种事我当然义不容辞。
这是救人性命的好事啊！
可是，叫我假装去追求她，向对待女朋友一样对她，让她对我抱著虚伪的幻想和情感……，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感情的事难道可以这样做假吗？？
更何况，万一，她真的因此动了真心，那以後，我又要怎麽样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呢？
让她抱著不实的梦幻，再将她的心一棒打落谷底，这样的残酷的事，我做不出来。
那不就表示我得一直欺骗她，也欺骗自己吗？
这样的话，我又该将义夫学长放在什麽地方呢？
和义夫学长共享的甜蜜与投契，就要这样被迫放弃吗？？
叫我怎麽甘心！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困难……。
吴德祥学长身上握著让我无法动弹的王牌，我不能让他把那些照片流出去……。
我到底该怎麽办呢？
离开医院之後，我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著。
脑子里乱烘烘地想个不停，可是不管怎麽挣扎，永远是在黑暗中原地打转，找不到一个看得见亮光的出口。
当我终於停下脚步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义夫学长家楼下。
「小吾，怎麽了？你的手好冷。」
义夫学长一开门看见我，就握住了我的双手，将我拉进门内。
「你吃过饭了吗？」
我只是望著他，轻轻地摇摇头。
「我弄些东西给你吃，你先在这里坐一下。」
他似乎发现我心情异常地低落，但是，并不急著逼问我。
义夫学长带我到沙发旁，就将我的书包放在一旁，拉著我坐下。
当他转身走向厨房，望著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好心慌。
我好怕，怕他就这麽离我远去了。
想也没想，我站起身跑了过去，从背後抱住了义夫学长的腰，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用力地揉搓著。
「不要走。」
「我只是去厨房，没有要走去哪里。」
「不要！不要走。」我拚命摇著头。
「小吾，你今天是怎麽了？」
义夫学长想转身过来看我，但我用力地抱著他，不想让他转过来。
我不想让他转过来看到我，看到这张可能将要背叛他的脸。
「小吾，你真的很奇怪。」
他的大手覆著我的手，温热的感觉，好熟悉、好温暖，可是却怎麽也传不到我心里。
我好想感觉义夫学长的温暖，好想让他袪走那可怕的寒冷。
「义夫，你、你可不可以抱我？」
轻轻抚著我的手停了下来。
「小吾……？你再说一次，我刚没听清楚。」
「抱我，像男人和女人一起那样。」
长长的寂静充满在空气中。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
「为什麽是今天……？」
「那，为什麽、为什麽不能今天？？」
义夫学长趁我不备，突然地转身，伸手抬起我的脸。
明亮深沈的双眼炯炯地望著我，我只能无助又无言地回望著他，向他求救……。
「你确定？」
我肯定地点点头。
就在我认定他一定不会答应了，突然之间，他就低下了头，灼热的吻落在我嘴唇上，浓烈的感觉像旋风一般刮上我的心头。
我伸出舌热烈地回应著，像落海的人紧紧攀著唯一的救生筏一样，我紧紧地环抱著这风雨中唯一的温暖。
上帝啊，请给我力量，让我可以在明天醒来时，面对那可怕的敌人，奋力一搏。

义夫学长拉著我的手，我们沈默地走向他的卧室。
才一踏进他的卧室大门，我还来不及说些什麽，义夫学长便把我的外套扯落在地上。
一把抓住我过去，就送上一个大大的热吻，让我几乎虚软无力。
「嗯……唔嗯、嗯……。」
忍不住地轻叹了一声，学长的舌就立刻溜了进来，寻找著我的舌，紧紧缠住不肯放开。
张开的双腿把我夹困在他的长腿之间，一感受到他那灼热的硬挺牢牢地抵在我的腹上，让我倏地浑身加热了起来。
我忍耐不住地，积极模仿著义夫学长，也吸吮著他的唇舌。
我只想要义夫学长，想要全部的他。
「小吾，你……真的确定吗？」
在热吻之间，他仍然犹豫地做著最後的确认。
我把双手伸上他的後颈，紧紧地拥住他做为回答。
以更加浓烈的吻回应著我，义夫学长的大手伸向我身後，滑向臀部，就著我们亲吻的姿势一把将我抱起。
我本能地张开双腿圈住他的腰身，下一秒，只感到学长那灼热的坚硬，紧紧地抵上我早已发热蠢动的部位。
令人兴奋的接触让我禁不住全身震动了起来，昏沈的头脑直堕入迷雾当中。
唇舌一边不停地热吻交缠著，学长一边抱著我走向双人床，灼热的部位随著每个脚步轻轻地彼此摩擦著，微妙的感觉几乎让我叫了出声。
仰卧在学长大大的双人床上，即将接下去的事突然一下子就真实了起来。
可是我不管，我要他，好想要他。
等我发觉时，全部的衣物已被褪去，赤裸裸地像条鱼一样躺在床上。而嘴唇一直没离开我的学长，一直到感受到他的体重覆上来，才惊觉他也和我一样的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