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其迅猛的速度仿佛身后有着一群猛兽在追赶它般!
“乔治!”不一会儿,厨房内便传来安妮的怒吼声,“你这孩子,怎么又欺负杰米了!”
“……Shit!”郁闷的甩了甩手,红发青年涨红着脸,在少了小家伙的调和后,有些尴尬的抱着袋苹果,站在门口。
没有人发声,寂静的客厅内仿佛只有自己般。眼角的余光看到在自己的面前大演“恩爱”的两人,暗暗的咬了咬牙。
下一刻,乔治便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般,若无其事的脱了外套,直接越过客厅,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在经过文森身边时,还是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喂,昨天的那一拳……似乎有些重了……”低垂着头,专注的眼神仿佛要把地板烧出一个窟窿般。
威尔挑了挑眉,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兴味的目光看着青年那红的像是滴血的耳垂。
或许只是一瞬,文森总是藏在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释然,可是紧随而来的,却是一阵阵泛麻的苦意——这一切,都没逃过威尔的双眼。
久久的,没有得到回答,乔治的脸便更红了。此刻,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屋子,居然变得如此的陌生。暗暗的苦笑,刚想迈开步伐,期待的声音终于响起,只是……
“乔治,”平静的没有波澜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最近,金那里似乎有些动静,你知道吗?”
“……”事实上,自从他们从意大利回来,那个大毒袅便一直在偷偷摸摸的不知做什么。迟疑了片刻,只是,乔治不明白对文森强调这些的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后天要去机场,接一位‘朋友’,秘密的。为了不引起麻烦,你,安妮还有威尔能待在家中,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冰冷的制式语调,不带情感。
只是,乔治还是被这消息震了震——接“朋友”还是秘密的?究竟是哪位值得文森这么做?而且显然,他不希望我们介入,是什么交易上的“朋友”吗?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
一系列的猜测涌入了乔治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复杂的推敲。最终,只化出两道讯息——第一,文森有什么瞒着他。第二,后天他不在这里,一个像是上帝恩赐般的机会……
“……我明白了。”暗暗的握紧拳,乔治不想在留在这能令他窒息的空间,忍着身体的不适,迅速的向屋内走去。
又恢复了安静的客厅,威尔招牌式的嘲讽声音再次的响起。“他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你一眼……真是可惜!”真诚的感叹着,并且也不留情的批评。“如果他看到了你的眼神,就会知道刚才的演出,是多么的蹩脚了!”
不好意思般的摸了摸鼻尖,文森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近乎宠溺的目光,看着威尔。
这使得威尔很不自在,毕竟,他和眼前这个叫文森·科洛博的家伙见面的次数几乎可以用十个手指算清。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他完全信任,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这是以前的索菲都没有过的情况。
这使得威尔很迷惑,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露出如此的表情呢?
“乔治是你多年来的得力助手,现在你开始逐渐的夺走他辛勤所做的一切,就不怕他会背叛你?”
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透着坚定,“无论如何,乔治不会的。”
好笑的扬起眉问,“为什么?你凭什么如此的确定?”
没有吭声,只是一直静默站立着,看着消失在过道上身影的青年,终于有了动静,文森伸出了手。
宽厚的手掌,纤长的手指。与乔治的相比,没有突起的粗大关节,与威尔的相比,颜色黯淡不美丽,中指一侧有着层薄茧。总之,一双干净而温暖的手。以前的文森是一个学者,即使当上了教父,因为杰米的存在,使他依旧有闲暇不触摸那些冰冷的枪械。
此刻,对方的食指轻触着威尔白色的西服,指尖没有游移,像是一标中的般,有力的直指着威尔的心脏处。
逐渐施力的摁压,使得西装笔挺没有皱褶线条给破坏。威尔迸住了呼吸,凝视着对方。炽热的视线,胸口处强烈的存在感,使他有股自己的心脏被刺穿的错觉。
“呵呵!”自嘲的笑声,威尔打破了沉默,“你是想说,直觉吗?你相信乔治不会背叛你,完全是因为这种虚无的直觉吗?”
温和的视线没有任何的迟疑,文森公布了答案,“我相信乔治,因为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面。”
答案就在各自的心中,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的选择。或许该说,在你面对抉择的同时,你的心便已经做出了答案。身体镌刻下的记忆,情感,往往比大脑内那繁复的沟回,更加的直接与透彻。
文森相信自己,所以,他更加的相信乔治。
威尔敛起了笑容,他突然感到有十分的无趣,失去了迷惑与迷惘的人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只是,淡淡的酸涩借着紧抵在心脏上方的指尖,缓缓的流过威尔那几乎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刺痛感,在阔别了三百年后,第一次,通过神经的反射,浮现在威尔的大脑中……
回到屋中的乔治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内部深处传来绞动般的钝痛,可他的表情却一片空茫。
一只手抓着电话,另一只,是已经揉成一团的纸片。
文森后天不在这,那么自己就可以调离门口的保镖。然后……
然后什么?乔治低问着。那个人是文森一直在寻找的人,梦中的“天使”,如果说有一人能完全理解文森的感受,那么这个人,除了是乔治外,绝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有时候,他们彼此默契的差点让别人以为他们是一个整体,永远都不会分离。
闭上眼,那个电话号码从他坐车回来的路上,便已经清晰的刻在了脑海中。路上,他甚至去了一次超市,买了袋苹果,想缓解尴尬的气氛。可是没想到杰米这家伙居然这么的没用!
手指抚摸着电话上的数字键,脑海中,那个异色瞳孔的青年不是这么说过吗?吸血鬼没有伤害过人类。
那么,他能不能打一个赌?赌这家伙真如文森所说的,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不!我没有任何可以拿来赌的东西!没有!
现在,乔治一想到清晨那个梦境,便像被扔进冰窑之中,全身的肌肉战栗,牙关咬的死紧!他们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当成赌资。
“喂?”突然,带着电线波嘶哑的声音猛的在这寂静的室内响起。乔治因为这清晨才告别的熟悉声音而慌了神。原来刚才,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按下了这个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的号码!他有些怔愣的盯着电话,像看一个怪兽般,不知该如何下一步动作。
“喂?……是乔治吗?”昨天晚上,在耳边不断响起的声音,清晰的挑动了乔治身体内部那种钝痛感。而在对方喊出他名字的一瞬,乔治更是反射性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办?是回答还是……电话另一端似乎也感到了乔治的迷惑,他静默着,没有挂断,却也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乔治把电话移到了耳边,可是,他却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如果,文森知道是我做的,他会如何?气愤的拿枪痛快的杀了我?还是慢慢的折磨?
摇了摇头,否决着自己的猜测……不,他不会的!甚至于他什么也不会做!只是用一种失去了一切,空洞的仿佛像是一尊无生命雕塑的表情,接受着一切。就像多年前,他知道自己母亲去世,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般。那个时候,是自己与安妮,还有他背负的责任,才把他拉回这个世界……
是的,他会变成一尊没有生命,只是会呼吸的雕塑……
猛的,乔治按下了挂断键,把电话扔的远远的。“啪”的一声,撞击着墙壁,支离破碎的声音。深吸口气,当乔治再睁开眼时,翠绿的眼中尽是盎扬的仿佛不可摧毁的生命力!
其实,何必苦恼,这变的不像是自己。无论发生什么,自己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保护文森!用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保护他!为什么要别人来插手?
管他什么吸血鬼还是狼人!如果敢在他乔治·肯亚面前乱来的话!那就必须有提着脑袋来拼命的觉悟!
=============================================
那时的乔治的确是这么想的,直到二天后,当文森去机场接他那位“朋友”。而自己穿着睡衣,若无其事的踱到客厅时,“怦”的一声,手中的橙汁,摔落在地。
“你!你怎么在这!?”眼前,穿着T恤与牛仔裤,留着黑色中长发异色双瞳的青年,正一脸腼腆的对他笑着。
“啊,乔治,我们的垃圾处理器好像坏了,我请社区帮我介绍了一位管道工过来。”一旁的安妮这么解释着。
“管,管道工?”乔治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合不起来,吸血鬼猎人假扮管道工?
“当然!”安妮奇怪的瞥了眼乔治,“你可别小看这种职业,它们必须经过专业的培训和不断的实践,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你说是不是?年轻人?社区向我强烈推荐你,你一定干的很不错!”安妮一边说着,一边向厨房走去,“孩子,快跟我来吧。”
“这是我的荣幸,夫人!”身后的青年彬彬有礼,提起自己的工具箱,跟了过去。
只是在经过乔治的身边时,被一把拉住,“喂!你到底在搞什么!假扮一个职业居然用管道修理工?”红发的青年压低着声音说着。
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丹尼尔一脸认真的,“先生,管理修理工才是我热爱的职业,而吸血鬼猎人,则是兼职……”
“……”
托住乔治掉下来的下巴,丹尼尔暧昧的轻抚着那不算光滑的肌肤,兴味的目光盯着二楼的楼梯口,一字一顿的说,“所以,先生,今天我的工作很忙很忙……无论是正职,还是兼职……”
乔治转身,却恰恰看到二楼的楼梯口,总是穿着一尘不染白色西服的金发青年,正靠在墙壁上,用一种了然的目光,微笑着,回应着他们……
上帝呐!翻着白眼,乔治在转身奔向厨房前的那一刻,无奈的想着:居然让我如此直接目睹非人类之间的对决,您这是在惩罚我没有坚持参加您的礼拜吗?
42.不祥的预感
巨大的半透明椭圆形建筑,数十家国际知名航空公司,可同时容纳近万人的巨型国际机场。它的一切都无愧于M市这一集结金融贸易运输为一体人港口型城市。
远离熙攘的人群,在出入境接机口,一位青年正静静的等候着。
在乔治看来,所谓的自我保护方式就是穿着几十磅重的合金防弹衣,然后四周围着人墙一样的保镖。当然,上衣口袋中挂把年代悠久,信誉可靠的AK47,而腰间,最好带些稳定性极高的手雷,腿上再绑把德国产的匕首。还有,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连科洛博家族新产的便携式火箭筒都带上。
这一切使得乔治看上去像是一个从未来归来的人机战士。
不过,对于文森而言,所谓的自我保护其实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简单而实用,那便是“伪装”。
此刻,文森·科洛博,美国黑手党的教父,正穿着一身米色大衣,脖子上围着白色的绒线围巾。没有特意强调线条的设计款式,使得文森肩部的曲线变的柔和,稍嫌孱弱,围巾遮住了刚毅的下巴,过白的色彩也弱化了脸部的立体感。
现在的文森正捧着一份当日的时报,静坐在候机室内。不时抬头张望,渐渐显露焦急神情却夹杂着偶尔的苦笑,使得一旁的人猜测着——恐怕是一位等待着恋人的普通上班族,不过看他的表情,或许是长距离的恋爱,使得他与情人间产生了某些不可避免的矛盾吧?
想到这儿,同样身为有些无聊的等待者,或多或少的,会给一些同情——同时应付两段感情生活,可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啊!
没有保镖,也没有火药味,这便是文森所喜欢的“自我保护”方式。
不过,偶尔的,也会有些小麻烦……
“杰米,”苦笑着,提了提报纸,遮住了他上衣口袋的异动,一只褐色的小小脑袋,探了出来。
“杰米,再等待一会儿,可以吗?”身为主人,对于一大清早就拎着这位还在睡梦中的“宠物”赶赴机场,以致误了它的早点这件事,还是有一些愧疚的。
“吱……”(╯3╰)
无精打采的搭拉着小脑袋,显然,杰米对于文森的安排,十分的不满。
于是,文森不得不苦笑着,扔出了又一个利诱的条件,“晚餐两个苹果,如何?”显然,文森已经忘了要让杰米减肥这一承诺了!
“吱!”$_$
仿佛打了兴奋剂般,杰米又迅速的把整个身体缩入了口袋中。
其实,几乎所有身在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科洛博家年轻的教父,拥有一只蝙蝠宠物。可是对于文森而言,杰米却又是必须无时无刻都带在身边的存在。这恐怕就是他“伪装”时,唯一的麻烦。
不过幸好,这样的尴尬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架飞机刚刚降落,出入境口开始忙碌起来。文森反而起身,退到了门口,安静的继续等待。
他是来接机的,也知道接的是谁。可是,对方会以何种面貌,何种名字出现,却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
但不可思议的,在听到乔治口中对方曾经的遭遇时,他却直觉的认为对方会在人群中找到他,而自己也会有一瞬间认出对方,因为,他们是同类。
果然,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出入境处,一位有着黑色短发,背着学生旅行包,穿着手织彩色毛衣浅色牛仔裤,戴着黑色眼镜的少女,正向他走来。
“……康斯汀小姐?”文森猜测着对方会用怎么样的化名,谨慎的伸出了手。
对方显然也听到了,像是只欢快的小鸟般,张开双臂,一下子飞扑到文森有些僵硬的怀抱,“呵呵,真想念你啊,文森!”
欢快的声音,跳跃的语调,热情洋溢的肢体动作。没有了繁复的礼服,没有了拘谨,更没有了隔阂,这一切令文森有些恍惚。它感受着怀中如同少女般的肢体接触,感叹着对方高超的技巧。
和文森一样,对方的自我保护方式,同样是伪装,把自己伪装成另一种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有时候,连文森都会迷惑,究竟,哪一种才是“伪装”?是身为教父的一部分,还是眼前,如此自然的自己?究竟,哪一个才是“保护色”呢?
收紧双臂,仿佛刚才的生疏只是一场玩笑般,热情的回抱着眼前的女子,在对方的耳边低声说着,“欢迎你来到美国,教母大人……”
索菲·科威特,不带任何保镖,抛下了家族,剪去了长发,追逐着另一个身影横跨了半个地球。鲁莽,却又不得不为她的勇气喝彩,文森觉得自己也很矛盾啊……
“对了,文森,好不容易来到了美国,你可得好好的招待我啊!”欢快的声音,依旧美丽的外表,除了爱琴海般蔚蓝色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