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之月 上————撒旦的小柠檬

度玛抬眼，然后将巧克力球塞进小纪念的嘴里。

他走到窗台边，推开玻璃向外望去。空气有些窒息──是上午的阳光过于耀眼了么？

"谢谢。"含着巧克力的纪念含糊的声音。

度玛没回答，抬起额任光线洒在脸上，他眼略微的眯起，睫毛的缝隙衬托着淡金色。微风吹过，几缕发丝向后飘......

"肉卷弟弟和我被绑架了，是吗？"

度玛点头。

纪念轻轻下床，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儿仍看不到窗外。于是它把两只小手儿搁在窗台上，静静的看天空。

他们并排站在那儿。

很久。

当沙利耶打开浴室时，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恰恰进入视线......

又是合门声......

"沙利？你洗好了吗？"度玛转身。

"没。"沙利耶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他重新拧开淋浴，让水流冲刷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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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纪年xxxxx年xx月xx日

今天传输力量给迦南女人的事情被揭发了。事实上，我将圣力给予那人类女子，无非因为感动于她为保护儿女不惜代价。她是勇敢的母亲。

有关这件事的始末加百列殿下一直是知道的，由于他帮我隐瞒，天界决定一起惩治我们两个。

上级打算流放我们，这惩罚并不算特别严重。不过诸如此类"错误"以及被处罚往后怕是要接连不断的。

在天界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妈妈越来越疏远我了......不如离开吧。也许可带加百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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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宝宝日记簿4、

"从昨天你一直在看日记。"

"哦。"沙利耶放下日记簿，抬起头来。

"圣战结束后就没见你写过了，突然想起来了吗？"度玛道。

"没。"沙利耶摇头──平日别人说的是"沉默之度玛"，今天反倒是他不太开口了。

婴儿小肉卷儿不久前也醒来了，正坐在姐姐纪念怀里跟后者共同看一副扑克牌。

......是啊，他们三个居然在──打牌。

仅仅一个下午，已混得颇为熟悉──在歹徒和人质之间，在一向不喜言语的度玛和两个小东西之间，在恶魔与天使之间......呵，这多少有点奇怪吧？──沙利耶翘起一侧的嘴角，"喂，你们赌什么？吻？"

"吻──这不失为一个好注意。"度玛抽出一张牌，"要加入吗？"

"不。"

"平时不是挺热衷的？"度玛抬起头来。

"度玛，我们在绑票吧？"沙利耶冷笑。

"没关系哟，又不是让你去吻迷迦勒。"

"不要提那个名字！"沙利耶停顿十秒，"我出去透透气。"

接着门"砰"的被摔上。

"他平时并不那么神经质，别介意。方块，这些是我的了。"度玛将一叠纸牌拢到跟前。

"那个......"纪念。

"......？"

"如果您赢了，真的会吻我吗？"纪念红着脸，歪过头。

"‘您'这称呼太优雅，并不适合我们。我是度玛，把你们绑来是沙利耶，我认为小天使教科书里应该有提到过──其中记载的有关我们的卑劣行径大多是真实的。"

"是吗？"

"我们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度玛微笑，"热衷与胡作非为。"

小天使点头，不过从表情上来看，它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这番话。

因为──当然──这小孩还想着许诺的"吻"......

"如果度玛吻我，"纪念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这就是第一个男孩子吻我哦......"

说罢，天使宝宝十分纯情的仰首，身体前顷，樱桃小口嚼起来，闭上双眼做无辜陶醉状。

"我相信这可能将是第一个老男人吻你，"度玛眯眼，下巴顶着搁在弯曲膝盖上的手臂，"而原因是之前都是你在非礼别人对不对？"

"您怎么会知道的......？"纪念有点委屈。

"我整天跟沙利耶在一起，太了解某类生物了。"度玛嘴角抽搐，"总之我不会赢的。"

"我也不。......但是度玛输了的话，还不是要让我吻？"

接着黑夜的路灯，沙利耶按下最后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到耳旁。

不到一秒，那沈闷的让他无比作呕的声音便回应了......

（"条件？"）

"呵，迷迦勒，你怎么知道是我哦？"沙利耶笑道。

（"这是唯一一个不在记录的号码。"）

"不想问问我如何知道你在人间使用的电话号的？"

（"有很多途径──凭着魔鬼的手段这并非难事。条件是什么？"）

"你还真是心急啊？"沙利耶。

（"明确的告诉我──它们还活着么？"）

"哟，这是什么话？我只听说您老人家喜得贵子，想抱来看看、捏一捏，发泄一下我的母性......"

（"让它们说话确定。"）

"好。"沙利耶望灯火通明的室内──度玛拼命在小天使式热吻中挣扎。

于是他改变注意："迷迦勒，现在的场面你听到会崩溃的，为您老健康起见──"

（"你在虐待它们？"）

"呵呵......"

（"沙利耶，两只缺胳膊少腿的小天使对我来说也同样没有利用价值。"）──迷迦勒声音冷漠的──（"我辛苦抚养它们无非是为自己今后有个帮手，若你已把它们弄成废品就不需跟我提什么交易了，直接帮忙处理掉就好。"）

"你果然是个混球。"沙利耶，"柏林时间后天下午两点，xxx广场xxx儿童用品商店。"

（"嗯，还有呢？"）

"在此之前不要试图来寻找我们。没了。"

（"条件？"）

"迷迦勒，对你来说一切都属于条件交换的范围么？"沙利耶挂断，然后将整个手机连同芯片捏得粉碎。

"沙利耶？"路边长凳上，迷迦勒放下手机。

如今两个弟弟也在人间，但目前他并不想去找他们。亚纳尔和乌列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好助手不错，可很多时候他们的情绪化会弄巧成拙。

那么......沙利耶的目的为何？

如果没弄错的话──迷迦勒拧紧眉。──不久前被证实尚未消失的仇恨之君默菲斯托的灵魂──那已与人类同化的魔鬼，路西法的宠物床伴。想必......

"您的手机掉了。"过路人好心提醒。

忙于思考的迷迦勒并未抬眼看，只弯腰拾起，然后淡淡说："非常感谢。"

然而良久的安静后，他却猛的站起──大脑中某个空挡让刚刚的声音重新被过滤──一模一样的───

"加布？"

他向旁侧搜索，路人早已不在──

......没留下任何痕迹......

是心理作用的想象吧。

"天界的相关人员......"

公寓内，浴室里，加百列缓缓踏入水中，让热度包绕全身肌肤......

"感觉不到圣性力量，很可能是由于他做了掩饰并且力量在我之上的缘故。他很像路西哥哥，却面无表情......。那双手还有背部也不同......"加百列不知不觉抱住双肩......

"天气很热，我却觉得冰凉......这是怎么了？"

第二卷─宝宝日记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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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纪年xxxxx年xx月xx日

......不再做天使。虚伪的圣洁从来没带来任何快乐。

既然无望得到母爱，现在结束这一切。我要沦落在黑暗里寻找最后的真谛......离开天堂。加百列不愿跟我走，太可惜了，如果在一起说不定能生几个可爱的宝宝。

已经决定了，哦，以后要改用魔纪年了......到魔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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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魔界去......"沙利耶声音极低极低的，"创造自以为是的世界，多愚蠢啊月天使，不仅给自己带来痛苦，同时铸造了他们的悲剧......他们的，所有这些......"

手指刮着熟睡中纪念宝宝脸颊。

"是不是......？我的宝贝......"他俯身，与小天使光滑的皮肉蹭着。

纪念手儿卷缩，脸蛋摸起来像嫩豆腐。

指尖儿滑过小天使的眉间、鼻头、幼红色的嘴唇。

弯曲支撑的臂，沙利耶合眸，吻了它。

......吻，如同吻可爱的动物、吻沈睡中的小公主......

......如同──......

虽然最初还决意疏远冷漠，可一旦做了就难以停下。......即便身为黑暗的统治者之一也会有意志不坚定的时刻么。

蹭过它的前额，将那小躯体抱起，贴近。

暖着它、怜爱它，将它珍惜在怀中......

......后天......

总之后天就要"归还"回去了，这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谁会知道──没有谁......

"亲。"

唇部柔和的热度，沙利耶瞬息从沈寂中醒来。不知什么时候，纪念已是站在着的，用一双小爪抓他胸前的布料。

它歪过头，笑，然后呈陶醉状继续送吻。

"被沙利偷袭了。"

"原来你一直醒着？"沙利耶。

"嗯。"

"呵......"嘴角僵在某种的弧度上──

又是许久宁静......

"对不起。"

"嗯？"

"纪念继续睡，"天使宝宝卷缩在他怀中，"沙利继续偷吧。"

"哦──"沙利耶勾起它下巴。

"那么──"

"非礼一下如何？"

"嗯嗯！"

──啪──

灯被拉开。

度玛双手插在口袋里，他靠着门边墙壁，眉宇间有些吃惊的样子。

......那两只面对面坐的家伙，脸上挂着极其相近的风流微笑，明显忙于相互调戏......

似乎进来得太不是时候？

"散步结束了？"沙利耶问。

午夜步行──度玛到人间之后这几乎成为习惯。他喜欢在寂静的黑暗里到处溜达，当然此种情形下无意撞见的人类会被吓到比较惨。

"哦，抱歉，回来得真不是时候。"沙利耶道，"我正在偷情。"

"我看出来了。"度玛理解的点头，"总算又恢复正常了，恭喜。"

"一起来吗？"

"嗯哼。"度玛从柜子里抓出一大把甜食，"你还抓着那本日记？"

"是啊。"

沙利耶将手中物翻来覆去。

纪念和度玛猛塞零食。

而小肉卷弟弟则在打呼噜。

......

十几秒锺的时间，沙利耶发现一双眼睛似乎在等待答案。

"实际上在我的绑架途中丢了一页。"于是他说，"若那篇东西被天使们捡到拿回破译去，我就糗大了。"

"很机密的吗。"度玛。

"哎哟，不，无关军事政治信仰，一些害羞的事。"

"是欲求不满的边界天使期待看到的NC21场面？"度玛蹭蹭对方肩头，"而主角是我们两个？小沙沙喔。"

"我是不是越来越可爱了？"沙利耶。

"可爱的让人想吞掉......"

"......"纪念脸色粉红。

"宝贝你怎么了，我们太恶心了？"沙利耶抱着度玛的头部，问。

小东东晃头，从胸前口袋里拿出折叠起的纸张。

"这个？"沙利耶接过。

"看到沙利之前捡到的，我想......是不是......"纪念。

"正是它......原来被纪念拾起来了。"沙利耶思索了一下，"谢谢你亲爱的。"

"不要客气。我，"它垂头，然后跳下床一溜烟跑出卧室，"我去给你们做夜宵。"

"哦，它是要逃吗？"度玛舔着沙利耶脸颊。

"去给我们做夜宵──人家不是说了吗？"沙利耶想把纸插入日记内。

"让我看看是什么激情戏？"而度玛抢夺了去。

"坏小孩，看吧。"沙利耶。

"空白？"度玛。

沙利耶自身后固定度玛，手插入后者领口，直接下滑到衣底。

"你用特殊的方式写成，所以我是看不到的？"度玛挣扎了两下便放弃抵抗，任情人打开自己的一切遮掩，"只有拥有‘法眼'的生物才可读懂是不是？"

"只有拥有‘法眼'的生物。"沙利耶声音沙哑的，他推倒度玛......

"怎么办。"厨房内，纪念站在椅子上一个劲儿搅拌奶油，"要不要告诉沙利......我是有‘法眼'的天使呢？"

到人间已经半年多了......

加百列躺在床，裹着两层棉被，抱热水袋却瑟瑟发抖。

"按人类的标准体温是正常的。"从腋下拿出温度计，"可即便从魔族的角度也难以解释，为何在夏天零上三十几摄氏度的情况下我会很冷呢？"

冷，还有无力感。

仍然是原灵对魔性的抵抗么？

自己拒绝变为完全的魔族......──打开那本某位好心牧师赠与的册子──

"我不是虔诚的教徒，"加百列凝视着印刷页，喃喃的，"即便以前曾是天使，我怀疑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很忠诚吗？"

凝视空荡荡的天花板......

"我在寻找什么呢？上帝吗？"缓缓摇头，"也许不......，但我肯定是在找寻某种信仰。"

......

"这应该如何说......自我意识的内在......，还是内心最本质的......"

......

"对了......那个掉手机的哥哥，与路西法大哥相似却又不同。"加百列的身体再次蜷缩起来，"他让我的印象深刻，他的背影很亲切......"

是谁呢？

（"加百列......"）

"那是他叫我名字的声音吗？他有点粗糙的手抚摸皮肤又是怎样一种感觉？抚摸......"暖融融的感觉从内部翻涌出来，加百列顿时觉得冷感减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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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纪xxxxx年xx月xx日

抵达魔界。

曾于战场上不打不成交、以路西法为首的堕天使军团同意接纳我。

取得成员信任还需要很多时间。从今起努力的表现忠诚吧。

路西法殿下──原天界最高天使长路西菲尔──，堕落后欲在魔界拥有自己一片天地。这位兼备野心和实力的殿下，跟着他想必能飞黄腾达吧......

但我不在乎这个。

我想生一个孩子，有家和痛爱自己的亲人，得到我在妈妈身上不曾得到的。天界不允许生育，但魔界的性生活是自由的。

已经选好了基因的另一半。他叫度玛，长长头发的漂亮小僵尸。但一开始我似乎弄错他的性别了。没关系，我是中性的，所以他是男女并无所谓。我直接与他结婚了，这也可以让我更好的打入堕天使们的内部。

不过，宝宝暂时不能生。

度玛还很小──六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