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或为更流

擦肩而过……就这样过去绝不会有所交集的，只是那根深蒂固的淡薄血缘居然就紧紧纠缠著李霖…那不可遏止的罪恶感……

不过就在看到雷雨涵的第一天起，李霖心居然就说服自己的决定好，既然永远爱不到……那就成为朋友吧……至少自己不会这麽痛

苦。

就这样多了个哥哥，柳飞当然高兴，「好！」

「喝酒？」李霖就这样端到他的眼前询问著，柳飞疑惑的凝视，李霖只是笑笑，「方才有人送来。」

纳纳的接过，「都没声音呢……」一饮而尽，随後缓缓的把身体移过去，「还要！」

这让喝到一半的李霖有些诧异的盯著柳飞瞧，不会又喝醉了吧？虽然心里这麽想，但是还是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斟著，潺潺地声响，

「小酌就好，不要喝醉了。」

「放心，我的酒量很好的！」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让李霖难以相信，柳飞看到他这副样子勾起笑靥，「我不会掉到池塘里去的。

」要他安心的拍拍李霖按压在栏杆上的手。

「……」霎时的心跳让眼神失了焦距。

李霖开始有些後悔，这样与柳飞没距离……他开始害怕自己会对柳飞做些什麽事，就像现在他就很想反手紧握著他，这样真的不行

！李霖心虚的抽掉手……

而柳飞也不觉得奇怪，心情愉悦的望著天际，月光是洒落的。

「你知道吗？这件事我一定要跟子鄂说，他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喔？为什麽要跟他说。」听著他的语气，李霖有些不是滋味的吸气，这什麽话……

「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如同孩儿般摇晃双脚，这话说的澄澈，而李霖只是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凝望著柳飞，不喜不怒不哀不乐，就像是在盘算著什麽似的

让人难以捉摸地惧人，这也让李霖联想到撤换宰相一事……最好的朋友啊……他盘算著。

「飞……」

「嗯？」

就在柳飞转过头之际，李霖大手轻轻抚著自己的脸颊，那是多麽温暖又安心的感觉，深深地望著自己，略微苦笑的说！而他正说著

，那是认真的，柳飞不明白李霖想表达的意思，为什麽要突然说这些……言讫。

随之，李霖只是轻松的笑笑，什麽话就都没再说了。

9

人永远没有自己想的美好，当他已经悄悄进驻自己心底时，定会在必要的时候把自己一举歼灭，而他舍弃的将会是「爱」！

「大人？」

「啊，失礼……」竟然就在不经意时恍神，还是夏子鄂叫了半天，让柳飞有些羞愧。

「近来大人好像特容易恍神，有什麽心事麽？」

好像，这样的情况……是到将军府後才有的，常常望著远方思念著，只是夏子鄂永远不知道柳飞心底在想什麽，虽然这孩子有什麽

定是找自己聊，然而夏子鄂知道自己其实离柳飞很远……

「喔，可能是有点累吧！真是失礼了……」不好意思的陪笑著，其实自己是在想李霖真正的意思，因为，那句话很重……

「那个……」夏子鄂有些凝重的起身，「我想说……有一件事……」是该让柳飞知道了……吧？

夏子鄂极少使用的主词，让柳飞更加注意著他，「嗯？」

「不……没有什麽……」抿抿嘴，缓缓坐下。

「子鄂，有话直说无访。」最近奏摺的量越来越少，柳飞便也把批阅的时间延後，虽然心中有疑但是还是尽力的做好；不明白夏子

鄂的欲言又止，总觉得事情因该不小。

直直看著专心地柳飞，眼神一瞥，「小的只是想知道大人您的火伤，好了麽？」

「喔，都愈合了差不多。」闻言笑道，原来是说这件是啊。

夏子鄂面无表情的喝著茶水，勾起淡不可见的笑靥，「那就好……」

※

方才在书房里批阅奏摺时，就被文公公通知皇上昭见，柳飞便惯性的理理衣裳不怠慢的推开御书房门，只见皇上早已等候多时的盯

著柳飞瞧，浅浅的笑著，「坐。」

「今儿个，朕叫爱卿来并没有什麽事，只是想询问爱卿身子好点否？」双手十指交叉拄著下巴，精亮的深邃瞳眸盘算早已想好的内

容。

「秉皇上，已无大碍。」点头！

露出有些烦忧的神情，「那爱卿你还是休个几天好，李爱卿也说你每天都要定时上药不是麽？」

「嗯？！皇上，微臣身无恙的。」或许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如此定夺，柳飞有些急，那些没完成的工作……怎麽办？

「伤口不易好，休个七天如何？多休个几天也无访，朕会命文德去接你的……」豪迈挥毫，完全没有看见柳飞有些慌张的神情，「

爱卿放心，朕会请人代办………」却轻易打破人的心防……

「遵旨。」既然李极颭如此决定，柳飞也不好再说些什麽。

有点不知所以的走出房门，伤口是还会疼没错，可是四周都开始长出硬痂来，只剩下几处较深的伤口还红红的暴露的，柳飞觉得其

实并不碍事啊，反倒是初期渗著血水的伤口活动俐落呢，现代的确不太能提笔…算了……

就当是个假期，自从就任以来，柳飞可说是全年无休的操劳……

那天柳飞便也提早回将军府，自然时日早府上也没什麽人，缓缓的经过李霖的书房有些在意的望了眼，果然不在……

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最近兴著刺绣的雷雨涵，勾起淡淡微笑，「那幅『凤凰于飞』也快绣好了。」当然雷雨涵惊喜看著提早回来

的丈夫，询问了下，便也高兴的回应著，「是啊。希望不要出错……这绣的很满意呢。」

她继续埋头干著细活，柳飞眼神稍稍的望向窗外……李霖……

「飞？柳飞？」连续被雷雨涵叫了几声才应声，「你最近时常恍神呢……」心有所感的随性说著。

「我也是这麽认为呢……」苦笑应对，最近到底怎麽了……老是这样，也难怪皇上要自己休几天假。

体贴的起身用手掌抚摸柳飞的额际，「身子还不适吗？火灾实在太令人恐惧了……」雷雨涵无奈地叹气著，祈求老天再也不要让他

们再遇到这样的事了。

这突然让柳飞想起，「是啊，我记得几年前皇城後宫也是无名火把一寝宫，整整烧的五天五夜！吹来的风都是烧的……」馀悸犹存

啊……当时连多穿一件衣服都汗流浃背，有人伤亡吗？是有的，一死吧，不过没有造成什麽骚动，八成是个小宫女，真可怜……

「恩……」心不在焉的应著柳飞，「不知道老管家什麽时候找到新宅？」

「新宅？……」

「是啊！」不解的望著他，怎麽柳飞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不愿意走……

柳飞诧异著推开门又走出去，他怎麽好像都忘了，虽然只是有点……他真的有点不想老管家这麽快找到新宅，好不容易他与李霖…

…虽然有个义兄是个意外，只是柳飞还不想这麽快结束这样的关系，因为他曾想过……如果他离开了这边，友好会不会又是假象的

梦……

从以前，他就是柳飞沉重的压力，有绝对不可以输他的理由！

久了，也累了……

真的很累……

所以他真的很高兴李霖的不再执著，而他也毋须那自己的不能输，对谁都好，如释重负。

唉……可是也不可能永远待在他这的，应该不会再有变卦吧？柳飞蹙眉叹息望天际，天色有些暗，他还没回来，只要回来就会先到

书房坐会儿这是他的习惯，还是在皇城内处理公事吧……

皇城内──

「爱卿，这就交给你了。」李极颭有些疲倦的把那堆积如山的奏摺交给李霖，「夏爱卿你也可以试著协助李霖……朕先去歇息。」

打著呵欠，走进里面隐密的寝室内。

不费吹灰之力就揽起大跌的工作，「夏大人如果累可以回府歇息！」无所谓的操起笔，很难想像堂堂名武官居然有一手漂亮的好字

！

「寻常都是柳飞的工作……」夏子鄂闷闷的从嘴里发出声音来，冷淡的看著李霖。

「重点！」丝毫不想浪费时间听夏子鄂罗唆，冷冽的回应著他。

「李霖！我们以前是这麽好的朋友！为什麽还要这样？你现在怎麽可以趁人之危呢？！」夏子鄂牙一咬，不清不淡的声音却有最重

的话，以及「过去」……

就彷佛听见什麽笑话般，李霖忍俊不住的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受不了的摇摇头……瞬间勾起慑人的眼神，虽然嘴角依然带著笑

此时却危险无比，缓缓地走近夏子鄂，「你说……我们什麽时候是朋友过了？」富饶趣味的询问著。

「你！……你好歹为柳飞想想！」

性感的应著令人心寒答案，「为什麽呢…」

夏子鄂，李霖，事实上夏子鄂的父亲本就和李隼越是熟捻的多年好友，也受过很多李隼越的帮助，就算夏子鄂年长於李霖，却依然

没有阻碍於两人的友情，直到李霖就任的一年後……夏子鄂清楚的感受到李霖的态度……

镇静的望著李霖，不服气的撇头，「哼，不想跟你争了！」拂袖而去，他一定要跟柳飞说清楚，好让他知道……快速的打开门板却

突然被一股重重的力道压制住！头往上一抬是面无表情带著杀气的李霖！

眯起深邃瞳眸，「你胆敢跟飞说什麽……」压低嗓音勾起笑，「我会想尽办法把你弄死！」

倒抽口冷气，打从他刚看李霖时就知道他并好惹，可恶！尤其是他那令人颤抖的口气以及眼神，不愧是将军级的人物，如果没有如

此慑人的态度，如何统领百万大军呢？夏子鄂撇撇嘴，「李霖，你绝对不敢的！」胸有成竹的鼓起勇气冲著，推开他迳自走出门！

李霖冷漠的走回去，随性地翻开其一摺子。

「朕已经让柳飞回府上歇息几天。」轻轻靠在梁柱旁，若有所思的凝视著黝黑的黑石地。

光滑平整的地面倒映出李霖刚毅的脸庞，有几些落寞，却也像被黑暗垄罩孤寂的人，缓缓放下摺子提起笔开始批阅，也不打算理会

他，见状李极颭也不勉强李霖再回答自己什麽，就寝去。

夜色已暗，烛火冉冉升起，只有一人埋头思考著。

纵使是名武官却有著不输文官的学识，龙飞凤舞的批阅、思虑清晰的回答，倘若心意不转八年前文官的榜首究竟谁没人说的定……

说不定现今就是李霖在那个位子……只是，一切天都注定好了……

遇见柳飞也是难以逆转的命，每个人彼此都有条线，只要拉著你就会遇见他，而「他」是父母、是朋友、是敌人亦或是情人……是

问，哪条线断了你最难过？彼此答案皆不尽同……因为他的线绝对不是你的……

有些疲惫的揉著眼睛，今早就开始处理军务处的公文，然後与老将军商讨人员配置，接著就是这极需精力与脑力的工作，说不累是

骗人的，只是还是必须坚持著！不知不觉夜渐渐深……这时也早就吃完晚膳看书後准备就寝了……

他应该也睡了吧……

阖上最後一册，停下笔，推开门板，夜晚的风凉的很舒服，该回府了……老早在皇城外就恭候大驾的马夫睹见珊姗来迟的李霖，有

些开心的笑著……毕竟现在不算早了……

能明显感受到马夫有些加快的速度，也不怪了他，人家也是有妻小的……回到府上後，大多熄灯了一些灯，习惯性的走回书房就这

样突然驻足在门口，默默转头凝望著柳飞的房间……灯都暗了……

「将军大人，您应该还没用膳，厨房有备些饭菜我去替您拿来。」不知何时出现的楚恭敬的点头离开，只是李霖知道从自己下车後

他就在自己身边。

漆黑一遍的书房，有天当他睹见雷雨涵开心迎接柳飞回来时，心中有些空盪……

其实他也想要有个人等他……等他回来……

啊……李霖脸上充满无奈的宠溺，以及淡淡的苦笑，真是的……用手指背轻轻抚著趴在书桌上沉睡柳飞的脸颊，温柔的看著他缓缓

蹲下与他齐高，你怎麽会在这里？大手温和的摸著他的头……谢谢你……

「飞，不要睡在这里。会风寒的……飞！起床了……」

此时缓缓徵开双，眼睡眼惺忪的凝视李霖半天，这才渐渐认出来！柳飞就像被什麽抽到般端正坐姿，不好意思的收起桌上自己压平

的书，「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怎麽会在这？」

「我……」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楚的声音，推了门进来放下膳食，就默默的地离开，随之是柳飞有些诧异的询问还没吃饭麽？李霖只是点点头

，「公事有点多。」

「那快点用膳啊……不然身子会不好的。」柳飞让出位子硬是把李霖拉下来，从前就算在忙也不会不吃，因为柳飞知道自己定会承

不住，所以就算不饿也会吃ㄧ点。

抓著他的手，深深地望著柳飞，「你在担心我吗？」

「嗯？当然！」怎麽感觉有些不太一样……顺手的把那本书拿去前面的书柜架放，顺便理著旁边有些紊乱的书籍，这麽晚回来……

！？突然间身後有股力量紧紧抱著自己，柳飞有些傻的愣住……

耳边传来低长的蛊惑嗓音，「我有点累…」把头埋在柳飞的颈肩贪婪的吸取它独特的气息，把他抱的更紧了，就彷佛随时就会从自

己身边消失般……有些恐惧……

手缓缓抓著胸前紧抱自己的双臂，柳飞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感觉，很陌生，但是他知道肯定有些事李霖可能无法掌控了……就让

他抱吧……这是柳飞现在的念头……

「人的双眼，有时见的不一定真，了解吗？」

不明白李霖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这让柳飞想起之前李极颭也曾淡淡的跟自己说过那句话……『人的双眼，有时也会随外人期瞒自

己的……』当时很清楚皇上指的是自己对李霖，而现在李霖是……在说谁？

「为什麽……」用著只有两人听的清晰的音量。

李霖渐渐放掉紧梏的双手挺直身躯，轻轻的把柳飞往後压靠著自己，「答应我。」

或许这气氛实在太过凝重了，也可以说柳飞并不知道怎麽面对这样的他，让他心有些乱，抿抿嘴妥协的反身，「好啦。你该去用膳

了吧……干麻突然说这些话……」不自在的眼神漂移著。

「呵，你乾脆嫁给我。当我的妻子好了！」半开玩笑的戏弄著柳飞，转身走回书桌前，如自己预期柳飞正发出令人满意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