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辞官返乡,伤心爱女早逝是一个原因,最根本的原因便是这手颤的恶疾,身为医官,若在施针术之时发生这种现象,那便是亡故人命。
拭干了面上泪痕,温佳霖背过身去,冷冷地说明了这一事实。就算他已经心软,但面对着间接害死女儿的仇人,情绪焉能控制?
他不愿承担心胸狭窄、故意接诊治之际害死仇人的恶名,是以狠心送客。
"温大人……"
空自着急的柳清云也无法可施,望着缓缓合拢的大门,明白即便是温佳霖原谅了他们,但亦只能爱莫能助。
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数年前他们各自亏欠了温倩一份情意,如今报应的时候到了,谁也帮不了他们。
最后一线希望也断了,满是歉意与悲绪的柳清云几乎不敢看耶律洪的眼睛,左边的袖管确有一股温热传来。回过头去,却看到耶律洪灿然如花的笑脸。
"云哥哥,我好高兴。你知道吗?刚刚你竟然肯为我这样做,我终是相信你心里有我了。命不长有什么关系呢?人活一天快了一天就好。我们从现在开始,珍惜相处的每一天,知道……我就算因为突发的脑疾猝死,我也一定会笑着走的。"
把仅存的右手紧紧地与柳清云五指交缠,耶律洪的笑容里当真是一派明灿,殊无悲意。
这随时有可能如残烛消逝风中的人反倒安慰其别人来,柳清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洪儿……我欠你太多,若是我能早一点……"
"云哥哥,那些别说了,想想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说起来,长年听得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都既然都已经南下,怎么可以不顺道去拜访那里的名山秀水?"
很快地打断柳清云的自责,耶律洪看起来像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般兴奋。
"好,你说去哪儿就是哪儿罢,我总陪着你。"
淡淡一笑把他放在自己手心的手儿握紧,柳清云也唯愿他在生一日,便快乐一日。
手拉着手的两人竟像是真的将生死存亡抛诸脑后,四目凝视,相对一笑,千言万语尽在执手中。
"好温柔,好体贴!"
突地,不远处的柳荫下却铲来冷嘲声,沉陷在柔情里浑然忘了周遭事务的两人愕然看去,却是刚刚在庄里一直对他们诸多刁难的温方不知何时站在树下,此刻正阴阳怪气地大力鼓掌,却不知他追出庄来又有何阴谋。
柳清云紧觉地将耶律洪挡在身后。
"爹既然说不会救他了,你还担心我会对付一个死人做什么?"温方的乌鸦嘴一开口就没好话,"不过……若是你肯答应我一件事,也许救活他也不是没有希望……"
可是下一刻从他嘴里却吐出了让两人为之心动的言辞。
与耶律洪对忘了一眼,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柳清云却不肯放弃任何的可能,略一迟疑便以沉声开口道;"你待如何?"
温方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冷冷一笑开口道:"三年前我大意轻敌,竟在柳大人手下一招都未走完,现在不过想以我所学崆峒派的绝学八卦游龙椿向柳大人讨教,若输得心服口服……嘿嘿。"
"那又如何?"柳清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却一定要他亲口证实。
"呆子,我是我爹的儿子,温家医术传子不传女,就算我再怎么无心向学,多少在耳濡目染下也得到一点我爹的真传,虽然比不得国手,但施五绝针救个人这种小事嘛,到还是绰绰有余。"
自认是武学天才的温方上次一招未过便败在柳清云手下,直认为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裕向柳清云讨回这一公道已经很久了,可惜一直无机会。此刻柳清云既送上门来,这一个大好的机会在眼前,怎能不好好把握?更何况,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找他们出这一口恶气。
他说得轻巧,柳清云虽是半信半疑,但也宁可信其有。
常下不顾耶律洪在背后猛拉他衣袖的阻止,兴和温方击掌为定:后日午时必至君山赴这场比武之月,生死各安天命。
"洪,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回到打尖的客栈,柳清云见刚刚因为他不听自己劝阻而大发脾气的耶律洪还沉者个脸,不由得柔声安抚。
"他一定是有阴谋,不会好好跟你比武的……我从刚刚开始就有很不好的预感……"
因为自己常要以小人之心度人的缘故,耶律洪对这等奸诈之徒的想法倒是能摸得很准。
温方早恨他们二人入骨,才不会巴巴儿送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上门来救助。若是无必胜把握的比武,他也不会轻易提出。而这般心急地在比试之前就立下生死状,那就是说明了,温方不但只是要求胜,还有想在比武中置柳清云于死地的打算。
"洪儿,你别想太多,小心又会头痛。"柳清云把闹别扭的耶律洪扶到床边,安顿他做好,凝视了他半晌,突地轻轻一笑道:"能打赢,总是一分希望。就算是真的不敌,也没什么好丢脸的。逃不过的,就认命。我说过我会陪你,不管是逛西湖、游杭州,还是下地狱,游黄泉。"
后面一句他说得一派轻松,可是听在耶律洪的耳里却像打了一个焦雷。
他从不知道柳清云竟有与他同生共死,决不独活的打算。此时淡淡道来,比起在温家大堂上为他一跪却来得更叫人吃惊。
耶律洪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鼓胀起来,只胀满了胸口,喉头也像是噎住了,发不出声音。半晌才嘎声道:"你真么这么傻?"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小傻瓜比我更傻。"柳清云含笑看进他带泪的眸,"如果我在比武时横死当场,你也决不会活着走下君山,对吧?那我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妥呢?总之我不离开你。"
多少年来,他一直都握着自己的手祈求不离开,却偏偏无法达成这一愿望。他们之间的误解太多太多,他们之间的恩怨太深太深。如今放下了一切芥蒂,却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们深爱着彼此,就算想否认、想逃避,用尽一切道义成见责任来阻止,那一脉微弱的情苗仍断不了根,反而越扎越深,结果导致深埋的情种一旦萌发,便茁壮无比,谁也无法将它摧毁。
"云哥哥!"耶律洪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爱哭得人,泪如雨下投到柳清云怀里,哽咽着环住柳清云的颈项,用尽力气揽紧,低声道:"抱我。"
柳清云微微一笑,也伸出双手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抚他的背脊。
耶律洪在此时轻轻推开他的手,除却了衣衫,将自己的身躯赤裸裸地袒呈在他面前,大胆地道:"不,我不是要你像平常那样抱我。我想让你能和我结成一体的抱我。别说担心我身体太虚弱会受不了,云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天来,你一直很温柔地陪着我,可是却从不抱我。我一直害怕,你担心我身体只是借口,其实你根本还是没办法真正地跟男人的我一起生活。"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想得快要发疯!"闭上眼睛,轻轻地在柳清云耳边说出这样痴狂爱语后,耶律洪基和不顾一切地埋首到情人胯间,以自己的唇去描绘那里的形状——他一向不会压抑自己的肉欲感官,也会因为欲望而或多或少地引诱别人,但对上了自己真正心爱的人时,却站站可可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这一不迈出去,原来的温柔表像就会成为泡影,怕自己包裹在衣服下丑陋的男性躯体会激起柳清云的厌恶。他肯培在他身边,在他疼痛是搂着他说说话,在他故意装着疼痛时任他予取予求地索求亲吻已经是他所能梦想到的极限。
也许是被负惯了,在今天之前,他,从未相信他也会这般地深爱他。
"洪……别玩火,你的身体……"
柳清云迟疑的劝阻被打断在自己的分身突然被从裤子里取出来,纳入一个温柔的小口后。
该死的!虽然他定力过人,几年来没有人在他身边也并不太苛求房事上的满足,但久违的官能快感激射到脑海时,却差点没疯狂了他的意志。
"别管我的身体,我只要你抱我,就算今天死了也是值得的。"
梦般地说着这样的话,就算是只在服侍自己心爱的人,耶律洪自己竟然也觉得无比兴奋。将情人已经昂起头的分身纳入口中。万般爱怜地轻舔,吮吸,贪婪地深吞到根部,用喉咙深处的温暖和湿润区挑逗他,然后又慢慢地退出,几乎是虔诚地伸出舌头膜拜着那昂听得全部。从紫红色的顶端轻轻旋转,到靠近腿根部沉甸甸下垂的两颗坚果重重吮吸,似重还轻的啃咬让那肉剑更为饱满挺拔。
"洪……嗯!你先放开……"
柳清云的呼吸很快变的粗重起来,他从来不是这样重肉欲的人,甚至还可以说相当的冷感,可是在这直接又大胆的爱抚下,竟然险些一个不察便宣泄而出,大感狼狈的他赶紧退后了一步,把快要不争气的分身抽离耶律洪的嘴边,迷惑的望着那沾染上情色气息后大增妖艳的唇,受诱惑般地吻了上去,他还是比较习惯以温和的方式一步步进行。
"云哥哥……"
唇舌交缠的吻也回异于平常点到即止的亲昵,从来不知道仅仅是唇瓣的厮磨也会带来让人难以忍耐的高热。浓烈的深吻过后,柳清云轻轻将唇压在耶律洪微红的眼角上,吮去他的泪。
"那个……我跟男人是第一次,你不要怪我……"
轻轻把耶律洪放倒在床上,柳清云除下了碍事的衣衫覆了上去,手指沿着他的细白的颈慢慢下滑,唇却吻上了他胸前红色的突起。
"呀……"
耶律洪细细的抽气,胸部却自动自觉地挺向前迎接情人的爱抚,他一点儿也不想逃开着期盼已久的拥抱,只愿在他的亲吻中沉沦。
"洪……"
柳清云仔细地品尝着那小小红豆粒,不同于女人有着丰腴的乳房,却奇怪地更加敏感。只要轻轻一舔就会有甜美的呻吟响应,舌尖在左右胸尖上轮流转动、吸吮、偶尔的啃咬,就已经让那具年轻又细瘦漂亮的身体染上了美丽得嫣红。
"云哥哥……"
不知觉想伸出双手去拥抱情人在自己胸上起伏的头颅,直到再也无法抓住任何东西的左手只传来难堪的失落感时,才惊醒自己已失去左臂的事实,羞怯地想把那丑陋的肢干藏起来,却才惊觉自己全身光溜溜不着一物,竟已是藏无可藏。
"还会痛吗?"
柳清云却不容需他刻意的躲避,轻轻抚摸着那一截如同失去了花朵仅剩下光秃秃丑陋枝丫的残臂,就算是伤口已经愈合了,失去与自己皮肉相连的器官那种痛楚却残留在记忆深处,永不消逝。
柳清云低下头,吻他被凭空截短了一截的断壁,耶律洪竦竦发抖着。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都展示在他面前,意外地没有被遗弃的心酸涌了上来,那久已失去神经未稍的肢解竟然也颤抖着,产生甘美的疼痛。
"接下来……摸我这里……"
赶紧转移开他注意力地主动进行诱惑,引导着他的手下挂到自己小腹,支起膝盖,羞涩地将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打开。
"别急……"
柳清云好奇又有些担心地注视着那小小的密蕾,那里看起来是这么的紧窄而又娇嫩,闯进去不会受伤吗?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将会埋身其中。
"嗯……"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耶律洪把柳清云修长的手指含在口中,细细地含舔着,给予它足够的润滑。
"洪儿……"
当沾满了他唾液的手指再次造访他的股间,意外的那小小的洞口竟然没有任何阻碍力的任他滑入深长而炙热的痛道,耶律洪轻轻叫了一声,像猫一样卷起身子,羞红的脸埋到了仅存的手掌下,迎接了他探索的地方颤抖着,向未经开垦的处女地。
"洪儿……"
停了一会儿后,深埋在双股间的手指开始微微抽动,在滑滑的液丝助力下,于那只热紧窄的信道中通行无阻。
"别看!"
偷偷地从指缝间张望情人的行为,却发现他因为仍是担心这样的进入会给他带来伤害,此刻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仔细地观察着他羞处的情况,在爱抚下渐渐媚红的菊穴,手指插入之中后不自觉紧缩又舒展开的皱折,一切的一切,尽落入他的眼眸。
被他注视着——只要想到这儿,耶律洪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受欢爱的身体就传来一阵强烈的抽搐,体内更加燥热,欲望更为强烈。
"为什么不?你好美!"
柳清云微笑着把因为羞耻又开始闹别扭的人拥入怀中,吻他的眼睛,吻他的眉梢,鬓角,鼻子,唇……柔和地吻着他的一切。
怀中不安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了,渐渐适应了插入行为的后穴也开始舒缓了过分紧张的状况,把另一根在他穴眼处轻轻打转的手指也一并伸了进去,从内部按揉着那湿热的地方。
"唔……你……啊!"
被轻柔地打着转的手指突地碰到体内最敏感的一点,耶律洪不小心发出了尖锐的叫喊,怕一向比较保守的情人会觉得不悦,赶紧按住了自己的口。
"别在藏着了,你的表情,你的声音,我想听……"
他一直是最直接,支热烈给他响应的人。他不需要他的掩饰,喜欢他这赤诚的真。
"唔……别……别玩了,进来,我可以的……"
织长的腿难耐地夹上了那精硕的腰,与其让他看着他一个人的快乐,他更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带给他两人的极乐。
"洪……"
修长的手指拖着细长的液丝,缓缓地自他体内退离。出乎耶律洪意料的,柳清云竟然俯身吻上那人有些微微洞开的后蕾,细致地,耐心地,给予那里体贴的滋润。
"啊!"
几乎是惊跳起来的耶律洪竟然羞涩到慌乱地想逃开,却被柳清云自背后抱住了他的腰,强行把他拖了回来。
"你逃不掉了……"
微含着欲望的低沉声音这么说着,柳清云在那颤抖的肩头印下亲吻,昂挺的欲望之剑强硬却又不失温柔地破门而入。
"啊啊……"
慢慢沉进来的肉体,具有惊人热力与强力的力量,耶律洪伏在枕上,剧烈的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却是在与他想望了十三年的云哥哥合为一体。
苍白的身躯便染邪魅的绯红,不停掉着眼泪的耶律洪拼命地扭转过织细的脖子,向在自己身后的情人索求无止境的亲吻。
属于两人的夜正悠长,在时日无多的情人眼里,只希望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令人厌恶的阳光让仍恹恹欲睡的耶律洪眯起的眼睛,虽然体贴的情人叫他好好休息即可,但他却固执地一定要陪着他前来赴约。
慢慢爬上正午的日头一点一点地把树荫浓缩,柳清云准时地在午时一刻赶到了与温方相约的梅林。
只有这疏朗绿叶的梅树中间有片丈许见方的空地,此刻,这里布上了数百根姿态各异的木椿,以奇特的方位看似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令人胆战心惊的事,八尺高的木椿下,地面上尽是刀锋向上的明亮尖刀——也就是说,如果比武的人一个不慎从椿上摔下来,落得的下场必定是百孔千疮,体无完肤。
耶律洪至少有一点料对了,温方约他们前来,名曰比武,其实却然抱着不肯轻易然他们好过的决心。
"哼,男子汉大丈夫,赴个约也拖拖拉拉,我还以为你害怕得不敢来了呢!"
早侯的不耐烦的温方吐出嘴里嚼着草根,厌恶的眼睛落到不知为何比昨日更显殊艳的耶律洪身上时,呼之欲出的恨意几乎让暖阳冻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