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玩笑————黑羽亦

「...不要碰我...」欧阳诚对著李越洋大叫著。
「......诚...」不懂欧阳诚为何变得这麽激动，李越洋的眼中看得出惊讶。
「...李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身子像没有支撑一样，慢慢的蹲下来，说出口的话听起来是那麽无助害怕，眼眶又再度泛红，满益著清透的眼泪。
李越洋看到欧阳诚蹲在地上，单薄的身子不断的在发抖，像是受到什麽惊吓似的。
「诚，你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李越洋一脸担心的来到欧阳诚的面前问。
「我...我...」眼泪，慢慢随著脸颊的弧度滑落。
「诚，你不要害怕，快点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啊！」
看到欧阳诚一付担心害怕的样子，让完全不清楚状况的李越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我被司马老师...强暴了...」
「...你说的...司马老师...是...清明嘛？...」不是吧！？
「...」点点头。
「...怎...怎麽可能...清明...他...」李越洋根本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就他对司马清明的了解，他应该不是这种人才对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师你一定要相信我...」看李越洋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激动的抓著李越洋的手哭喊。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先别哭了...」
看到欧阳诚满是惊恐害怕的表情，跟本就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什麽时候发生的...」
「...昨天...昨天放学的时候...在...在他家里...」哽咽的说著。
「...」
「乐要我帮他把东西拿去还给司马老师...我才一进门...他就把我压到墙上...然後...」
已经说不出话来，欧阳诚已经是哭到说不出话了。
李越洋想向前抱著欧阳诚安抚，但每当他往前一步，欧阳诚就後退一步，这让李越洋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清明他不是在跟乐交往...」不能靠近欧阳诚，李越洋乾脆随便找个话题，看可不可以引开欧阳诚的注意。
「那是骗人的...」歇斯底里的对著李越洋大喊。
「...」
「他说当初要不是乐先跑去跟他告白，他跟本就不会跟乐在一起...他只是为了方便见到我才跟乐交往的...」
像是要发泄内心激动的情绪，欧阳诚的字字句句都是用著全身的力气嘶喊著。
「...诚...」
「你不要过来...」
本想再试著向前靠近欧阳诚，仍然被阻止。
「...好脏...被司马老师碰过的每个地方...都好恶心...」
像是手臂上沾了什麽恶心的东西，欧阳诚不断的搓著自己的手臂。
「诚你不要这样...」
看到欧阳诚就像中了邪一样的喃喃自语，李越洋不管欧阳诚的反抗，硬是将欧阳诚抱在怀里。
「你不要碰我...我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
不断的在李越洋的怀里挣扎、哭喊著。
「不会的，你一点也不脏，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爱的诚...」紧紧抱著，不让欧阳诚有逃出的空缝。
「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面对你了...」不再挣扎，只是眼泪仍是流著不停。
「诚你不要这样，不管你发生什麽事...我一定永远都会待在你身边...」将欧阳诚转向自己，认真的眼神看著。
用力的伸手一推，将自己跟李越洋的距离再次拉远。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的我...跟本没有办法再面对任何一个人，跟本没有办法在有人的空间里自在的呼吸...就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窒息一样...」
悲哀无助的眼神，看的李越洋好心痛。
「...如果...真的还有来世...我希望...可以跟你再次遇到老师...」
他这话是什麽意思？
在李越洋还没有消化完欧阳诚的话，欧阳诚便推开李越洋头也不回的冲出值夜室。
「...诚，你不要做傻事啊！...诚...」
看到欧阳诚冲出值夜室，李越洋也跟著冲出去。
「诚，你冷静一点...不要做傻事啊...」
看著跑在自己前面的欧阳诚一直不断的往楼上跑，李越洋的直觉告诉他，欧阳诚一定会出事。
碰－
欧阳诚在李越洋还来不及追上自己到顶楼的时候，便把铁门给关上。
「诚你快把门打开，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麽糟...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啊...」
被关在铁门内的李越洋急了，不断的拍打著铁门。
「...李老师...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啊...真的很高兴可以认识你...可以跟你一起渡过快乐的时光...虽然很短...可是...真的谢谢你...」
铁门那头传来欧阳诚哽咽的声音之後便没了动静...
「...诚...」
碰－碰－
焦急欧阳诚会做出傻事，李越洋不断的用自己的身体撞著铁门。
终於，铁门被撞开了。
碰──喀──
映入李越洋眼里的画面，是欧阳诚站在顶楼那矮矮的围墙上...
「诚，你快点下来啊！站在那里很危险的...」小心意意的靠近，深怕一个太急，就无法救到眼前的欧阳诚。
「...」欧阳诚缓缓的转过头，脸上仍带著泪水看著李越洋。
「没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我会一直陪你，直到你可以再重新面对你自己为止...」
伸出手，希望欧阳诚可以将手交给他。
但欧阳诚只是摇摇头，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那危险的围墙。
「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没有办法忘掉那种事...我怎麽可能忘的掉...」
悲哀的开著口诉说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如果你真的执意要死的话...」
看著欧阳诚死意已决，李越洋爬上围墙，跟欧阳诚一起站在那只要一不小心，就一定会摔的粉身碎骨的围墙上。
「我就跟你一起走...」无比认真的眼神看著欧阳诚。
「...李老师...你...」欧阳诚睁大了双眼，看著眼前这个自己所爱的人，感动的说不出话，眼泪又再度夺而出。
「...不要那麽看轻自己的生命...没有你在的世界...我也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伸手抹去欧阳诚的眼泪，将头轻轻的靠在欧阳诚的额上，万般温柔的说：
「就当是为了我活下去...不要寻死...好嘛...」
「......好......」带著温暖的眼泪，唇角有著幸福的笑容，欧阳诚点点头。
「...快点下去吧...这里很危险的...」不敢表现的太过高兴，就怕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摔的粉身碎骨。
李越洋手紧抓著欧阳诚，让他小心的爬下去...
就在欧阳诚双脚才刚安全踏到地面的时候，李越洋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朝欧阳诚著陆的另外一边摔落...
「老师－」欧阳诚伸手想抓住李越洋，却晚了一步。
──碰－
「老师－－」
看著李越洋浑身浴血的躺在地上，一声撕心的喊叫划破原本寂静的夜晚。
＊＊＊
「乐、乐...你在那里...」接到古清乐求救的电话而赶到学校的司马清明，不断的在古清乐上课的教室里找寻古清乐的身影。
「呜...」
听到角落传来低泣的声音，司马清明向前探去。
「乐...」
看到眼前的古清乐，司马清明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古清乐身上的制服被撕的残破不堪，整个身子无助的缩在角落发抖哭泣著，司马清明简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对你做这麽过份的事...」
司马清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古清乐身上，激动的问。
「...呜...」古清乐只是一个劲的猛摇头，眼泪是一刻也没有停过...
「乐...」司马清明本向蹲下身子将古清乐抱在怀中，古清乐的身子却一直不断的往墙上靠，无助害怕的模样，让司马清明看了好心痛。
「乐...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可以早点赶到的话...」
将古清乐紧紧的抱在怀里，满怀歉意的说。
「...老师...」将脸埋在司马清明的胸膛里哭著。
「...乐...乖...别怕哦...我先带你回家好嘛...」
司马清明心疼的将古清乐抱起，但古清乐却推开了司马清明，手上还拿著一把当初司马清明送给古清乐防身用的小刀...
「乐...你...你不要做傻事啊...」看到古清乐空洞的眼神，手上还拿著锐利的刀子，司马清明急了。
「...老师...对不起...我...我没有脸再见你了...」
拿著刀的手，缓缓的将锋利的刀面移到脖子上...
「乐...」司马清明赶紧冲向前去，试途抢回古清乐手上的刀。
「你不要过来...」
古清乐看到冲向自己的司马清明，下意识的将拿在手上的刀往前用力一划...
锵──
原本安静的教室，传来刀子掉落在冰冷地板上的清脆声响。
「...老师...」
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鲜血流满身的司马清明。
「...咕...」
司马清明双手紧握著自己的脖子，但被锋刃划出的伤口，却不断的涌出鲜血。
「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冲向前，发抖的双手也跟著司马清明按著他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刀痕，想要阻止血不断的涌出，却怎麽样也止不住。
「...乐...乐...」困难的叫著古清乐的名字。
「老师...你...你先不要说话...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看著沾满鲜血的双手和司马清明惨白的脸，古清乐著急的四处寻找不知道被自己丢到那去的手机。
「不...不要找了...我想...我是没救了...」身体渐渐因为失血过多而慢慢倒下。
「你不要这麽说...都是我的错...」古清乐紧紧抱著气若游丝的司马清明，不断的责怪自己的不小心。
「嘘...不要这麽说...是我没有办法保护你...咳...能够死在你的手下...我一点怨言也没有...」伸手轻按住古清乐的唇，微笑的说著。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会陪著你...不管到那里...」古清乐捡起被丢在旁边的小刀，想也不想的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划下...
「乐－」司马清明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不断的从古清乐细白的脖子上流出来...
「这样...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对不对...」
沾满血的双手，紧紧抱著司马清明，幸福的笑著。
「傻瓜...」司马清明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子，将古清乐紧紧抱在怀里。
开始觉得眼前的视线渐渐的模糊，心跳也渐渐的缓慢...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司马清明隐约听到古清乐对著自己说：
「我爱你」
第八章
「诚，你又来看乐了啊！」刚刚才帮古清乐打完点滴的护士小姐，看到欧阳诚手上拿著袋子走进来，便笑笑的问。
「嗯...我来陪他...」眼神忧忧的看著古清乐。
「那你可能要等一下哦！医生刚刚才让乐吃了镇定剂...」护士用著同情的眼光看著眼前才国三的欧阳诚跟古清乐。
「为什麽你们会发生这种事...」用著万般不舍的口吻说著。
「...」欧阳诚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古清乐的病床前看著熟睡的古清乐。
「对了诚，你也要乖乖的按时回来医院复诊哦！」
「我知道，谢谢护士姐姐。」
看著眼前这个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小男生硬撑著笑容面对自己，只觉鼻头一酸，眼眶一阵燥热。
「那...我先走罗！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话，尽管到护理站来找我知道嘛！」伸手摸摸欧阳诚的头，强打起精神笑著说。
「嗯...对了护士姐姐，可不可以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我怕会有人突然走进来...」欧阳诚的眼神充满害怕的看著护士小姐，怯怯的说著。
「当然没有问题啊！...唉！你们两个发生这种事，容易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一定会帮你把门锁上关好的...」
看著欧阳诚一付担心害怕的神情，令护士小姐看了真的好心痛。
「对了，这间病房的隔音设备很好，不会有什麽声音传进来吓到你们的。」
像是希望欧阳诚可以安心的待在这里，护士小姐关门前好心的对著欧阳诚说。
「嗯...谢谢。」给了护士小姐一个温和的微笑，还不忘有礼貌的点著点头。
在护士小姐关上门的那一刻，欧阳诚还隐约可以听到护士小姐的低语：
「老天爷怎麽舍得让这两个可爱的小孩发生这种事呢...」
喀－碰－
「天啊！她可终於走了，我还在想她要什麽时候才会走哩！」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古清乐便马上睁开眼抱怨道。
「嘻...没办法啊！谁叫那些好心的护士姐姐关心我们嘛！」
欧阳诚那不屑外加不在乎的嘲笑表情跟刚才懦小无助的样子有著非常明显的对比。
「欸，你的药呢...」伸手到古清乐面前晃啊晃的。
「我藏在这里...」将手伸到枕头下，拿出一个透明的封口袋，里面有著几颗粉红色的药跟白色的药。
「这些人真笨，还真以为我会乖乖的吃药...」看著欧阳诚将药一颗一颗的丢到准备好的空瓶子里，古清乐的语气听的出来很得意。
「是啊！就是有像他们这样的笨蛋，生活也才显得更加有趣不是嘛！」
将装好药的瓶子丢到袋子里。
「喂喂喂！你有没有剪报啊！」
看到欧阳诚手上的那纸大袋子，古清乐兴奋的抓著欧阳诚的手问。
「有有有！我这不就在拿了嘛！」
只见欧阳诚将手伸到袋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剪贴簿。
「快点快点、我要看我要看...」古清乐挪了一个位子给欧阳诚。
「拿去！社会版头条哦！」将剪贴簿递给古清乐，自己也坐到病床上去。
若大的病床给两个个头娇小的国中生坐恰恰好。
翻开剪贴簿，空白的纸里面贴满了令人咋舌的标题报导...
"国中实习老师大谈禁忌不伦恋；老师强迫男学生一道徇情"
"名校T中实习男老师向男学生求爱不成跳楼自杀；新任体育老师强迫男学生发生关系还要胁一同徇情"诸如此类的悚动标题，映入古清乐清亮的大眼里。
「哇～！真是励害耶！几乎每一报都是社会版头条...嘻...」铜铃般响亮的轻笑声从古清乐的嘴巴里吐出来。
「你看看这个...知名名校Ｔ中日前来了一名实习李姓老师和体育司马老师，皆在教学期间分别对欧阳姓学生、古姓学生存有好感，进而生情，不但常以老师名目对其学生上下其手性搔扰，更多次性侵害得逞，两名学生皆因惧怕老师的权威敢怒不敢言；直到最後两名学生不堪其扰，央求老师放过他们，不料李姓老师却将姓司马的学生带往学校顶楼打算一道跳楼自杀，在一阵拉扯中不幸失足；而司马姓老师的作法更令人发指，不但对古姓学生性侵得逞还拿刀割破自己及古姓学生颈部强迫徇情，所幸经医生急救古姓同学己捡回一命，而另一位欧阳姓学生也正在接受心理辅导......」
欧阳诚得意的念著某篇报纸的报导，脸上出现不该有的兴奋表情。
「嘻～～欸！这是我们的第几个头条啊！」
「嗯...我想想...第十个，李老师是第19个死的司马老师是第20个。」欧阳诚偏著头想了一会儿说。
「那...他们两个应该感到高兴罗！」古清乐笑著摸摸报纸上那两张李越洋跟林司马清明的照片。
「那当然，他们可是值得庆祝的第十个头条的死者...嘻～～」理所当然的说著。
「那些警察还真是好骗耶！从来都不会怀疑那些人是我们杀的...」欧阳诚一边翻著剪贴簿看著以前的头条，一边不屑的说著。
「没办法啊！谁叫我们两个看起来一脸受害者的模样啊！都是可怜无依的孤儿，又长得那麽可爱无害，不相信我们说的，要相信谁啊！」古清乐将手搭在欧阳诚的肩上。
「不过也就是那些人太自以为是，不然我们也不会得逞那麽多次啊！」阖上剪贴簿小心的放到袋子里收好。
「你的脖子还好吧！」伸手摸了摸古清乐颈上的纱布。
「放心啦！死不了人的，我只不过是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了一刀而已不像司马老师...，我可是很用力的在他的脖子上划下一刀的哦...嘻，当然我看到他脖子上的鲜血就像水龙头的水一样狂涌的时候，心里有多爽啊！呵～～」摸著自己颈上的纱布，想到当时的景象，忍不住窃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