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冷铁生总算追回结发妻,虽他的妻──尹玄念的记忆中已没了他,但凭着他的霸道与深情,最后还是获得尹玄念的回应,不必再当个夜夜垂泪到天明的弃夫!
然而两人的幸福生活才要展开,家里却出现一名作案还留证的女飞贼,害他被尹玄念误会,又得独守空闺;不仅如此,那半路杀出的老丈人夫妻俩,也来同他抢人!为什么他的幸福这么难?他不过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
尹玄念反问:“铁生,我都瞎了,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有些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你的记性不好,忘了我说过的话。不论你有没有瞎,你都是我的人。我也不在乎你是否一辈子失明,对我而言,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就好,我现在只在乎你一直胡思乱想,狠心不要我。”
冷铁生托扶他起来站好,为他拍去身上的灰尘,手掌穿过他微乱的发,掬起一撮发丝放在鼻端嗅闻,喃喃说道:“你是我一辈子的结发妻……”……
序言
前尘往事终成一场空,强摘的瓜果不甜、强求的姻缘不圆。
冷铁生打从娶错妻开始,一份喜欢的心情依然未减分毫,人生目标不过是小小的奢望——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
然,人算不如天算,得不到世人认同的一份情感,扼杀在“亲人”之手。
尹玄念为了顾全男人的尊严,为了亲爹的性命安全,也为了娘亲的交代,他选择一条不归路——宁死不屈。
差点命丧黄泉,被一对关心夫妇捡回一条小命的尹玄念,已是今非昔比。
寻寻觅觅,冷铁生丧妻之后与人儿再度相遇,当初明媒正娶的人儿早已将他遗忘。
为了将人儿给追回,他不惜使出欺骗与为我诱拐的手段,渐渐让人儿接受他的存在。
不论失而复得的人儿是否宿疾缠身,恐有失明之虞,他依然是他的妻——不嫌弃和不放弃的信念就来知“应该”。
对人儿好是应该、小心翼翼地照顾是应该、不离不弃也是应该,不为什么,只因他是他的结发妻。
1
摘星楼。
尹玄念和冷念生一同出现众人面前,在座的斯文人光是听冷念生开口闭口的喊娘,就证实了传言不假,铁生公子被冷爷抓去当娘子。
但,大伙儿心照不宣,当没这回事发生。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落在大美人身上,瞧他提笔挥毫,露了一手书法造诣,文字行间,行家不难看出——其墨迹焦拔刚断,但是气粗而字险……
“啊,铁生公子,您在恼……”杨老板利眼一扫,心下登时明白大美人儿的心情不佳,“莫非,这庆功宴让您不甚满意么?”
“不是。”尹玄念放下笔,不在乎这贴字迹将落在何人之手,反正不要了。
“杨老板,我娘是犯了头疼的毛病,您可别见怪。”冷念生随便找个藉口敷衍。
心烦!这地方令人感到不适。尹玄念恼这在座的男男女女,几杯黄汤下肚,就是搂搂抱抱、打情骂俏,全没了斯文人的气息。
他不爱这地方,没立刻离开是给杨老板面子。尹玄念不耐烦地说:“念生,我去解手。等会儿,我们就回去。”
“喔。”
冷念生双手托着下颚,感到穷极无聊地看着这群文人墨客和楼里的姑娘玩乐。然,杨老板只顾盯着桌上的字帖,那一副德性是见了宝似的,他猜想等娘回来,杨老板一定会开口要画。
适才,娘喝了些酒,不知是否好商量?
尹玄念暗恼不已,绝美的脸庞早已变了颜色,万万想不到自己会遇到骚扰,厌恶借酒装疯的客人沿路放肆纠缠。这秃头挺腹的吴老爷欠教训,敢揪住他的衣袖来阻碍人身自由。
“放手!”他怒喝。
醉老爷带着八分的酒气,眼睛眯成一道细缝,邪笑道:“呵,美人儿发火别有一番风情,大爷身上有的是钱,咱们去快活……”
喝!
“龌龊!”尹玄念倏地反手一扣,将色老头的肥手反转压制,“喀!”的存心扭断这把老骨头。
“啊!”醉老爷眼一花,臃肿的身上跪下,背对着大美人连连求饶:“美人……轻点、轻点……”
“你是什么东西!”尹玄念立刻松手,同时抬脚踹出。
眼看满身肥肉的色老头一肯滚下阶梯,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啊啊啊——”
尹玄念没那闲情逸致去理会色老头跌死了没有,轻“哼”了一声,立刻甩头再踅返回去洗手。
楼梯口,凤仙怔傻在原地,将事情的经过看在眼里,她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啊!娘——”
谁叫她娘?
凤仙乍然回神,只见一名小少年跑来楼梯口,惊叫:“我的妈啊,娘才刚去解手,不过转眼不见,怎会发生揍人的事?”
冷念生两脚“咚咚咚咚”地冲下阶梯,瞧地上有两个人撞成一堆,他马上将只会“唉唉”鬼叫的肥老头拉开,随即听见被肥老头压到腿的年轻人轻呼:“有人比我还糟糕,不会走路,滚下楼来……”郝古毅的后脑勺敲到地面,正昏昏的发痛。
他抚着脑袋眨眨眼,东张西望地搜寻,看到油就在附近,赶忙爬去把桶子扶正,检查桧木桶外观,“还好没破。”
“古毅,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哪儿摔疼?”凤仙奔下楼来,弯身凝视他一脸的呆傻。
“呃,凤仙姐姐,我没有压到别人……”
“我知道。”
郝古毅伸手抓来扁担,将桧木油桶上的绳索分别系在扁担的两头绑紧,随即站起身来,脚一拐,他抿唇低呼:“会痛。”
冷念生抬头见到娘经过,立刻叫喊:“娘,有人被肥老头撞到了。”
尹玄念顿了会儿,当下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转身踱下楼来,问道:“是这位小哥被撞到?”
郝古毅认出了对方,“你的衣服没有湿答答……”
尹玄念怔了怔,也认出了年轻人,“原来是卖油的小哥。有没有哪儿伤着了?”
“古毅的脚可能扭到了。”凤仙瞧他适才走不稳,不禁担忧他受了伤却不说。
尹玄念抱歉道:“都是我不好。”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色老头,尹玄念又“哼”了一声,随即交代孩子:“念生,你去跟这里的负责人问问是否有伤药。”
“喔,我马上去。”冷念生丢下肥老头,便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
郝古毅要阻止已来不及,杵在原地,一脸呆愣地说:“不用拿药了,我的双脚还能走路,根本没事啊。”
他一向傻得不懂照顾自己,凤仙心疼地哄道:“古毅,你先来我房里歇息,我有糖要给你吃。”
一听到有糖吃,郝古毅像是得到珍宝似的连连点头,说:“好,我有好听话。”
尹玄念愣了下,活络的脑子思忖——这卖油的小哥说话颠三倒四,究竟是不是傻瓜?!
冷念生看见了老鸨,立刻问道:“嬷嬷,您这儿有没有药?”他一急,话没说清楚。
老鸨直笑道:“当然有。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冷少爷会不知道吗?”装什么傻啊。
“需要用药吗?我马上给你,免得让人久等了。”
老鸨塞来一包药,冷念生登时间会这药的作用。他惊叫:“嬷嬷啊,我要金创药膏给人推拿用的。”
老鸨闻言,好生吃惊。啧啧……真是看不出来,纤瘦的铁生公子喜欢和姑娘玩刺激的啊。
“我这儿当然也有金创药。”通常都是给顶楼的小倌儿用的,因为她的主子——花爷,玩起男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老鸨不禁思忖铁生公子长得美若天仙,而她的主子生得美如冠玉。怎么,这些漂亮的男人似乎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坏!
“拿去吧。”她随身携带着。
“谢谢。”冷念生伸手接过药膏,又是一溜烟儿地跑了。
由于发生一点小意外,尹玄念和冷念生在凤仙姑娘的房里,为卖油的小哥推拿脚踝之后才离开。
母子俩再度回到原来的厢房,眼看酒席少了一些人,无须点破,尹玄念心下明白几位斯文人和楼里的姑娘到别处寻欢作乐了。
杨老板看人回来了,立刻问道:“铁生公子,您这书法字墨可不可卖给我?”
尹玄念马上拒绝,“不!那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怎谈价钱。”
“不不不,铁生公子此言差矣。您怎能妄自菲薄,这世上再也找不着如您笔下这般的特色……”
“那就给你了,我不要钱。”尹玄念很干脆的赠送。
艺术字画在懂得欣赏的人眼里是宝;在三餐不济的人眼里,还不如一把可以点燃柴火的草。
乍然,他想起了娘,她为了生活而辛苦地赚取所需,相较之下,他的银两得来容易,生活不虞匮乏。
他散了钱财回馈爹娘,希望他们的日子从此过得好,即使他们不认他这个儿子……
心情愈来愈郁闷,尹玄念又继续喝酒,试着冲淡深埋于心的一份愧疚。
冷念生瞧娘又沾杯,不禁担忧娘醉糊涂了。他伸手抢过娘的酒杯,催促道:“娘,我们回去好不好?”娘该回去服伺爹,而不是在这里喝个酩酊大醉。
“小酌而已,无伤大雅。”尹玄念抢回酒杯,只想一醉解千愁。
冷念生暗自叫苦,娘万一醉昏了,该如何拖他回家?
瞧娘一点也不在乎爹是否回到翟院里等他们俩回去,冷念生愈想愈不甘心……爹这么喜欢娘,娘却不当一回事,平常也没见他们两人相亲相爱,这实在需要改善。
突地,灵光一闪,他有法宝——老鸨拿错药。
“呵呵……”冷念生一脸笑咪咪,诱拐道:“娘,我帮您斟酒,您这杯喝完,我们就马上回家,不然怜儿没见到我们回去,一定会好担心。”他的爹更是不放心。
提起孩子,尹玄念想起怜儿爱吃糖,是该买糖回去给女儿。
“好吧,我们回去。”
他顺手接过儿子递来的酒杯,啜饮入口,酒香浓郁,殊不知杯中已加了好料。
冷念生贼溜溜地瞄着,待娘搁下酒杯,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将娘给扶起,先带娘回宅院要紧。
尹玄念不胜酒力,任由儿子扶着,倍感窝心。
“杨老板,我和娘先走了,谢谢您今日的招待。”
“铁生公子和冷少爷慢走啊。”杨老板起身将人送到包厢门口,道了声:“我就不送了。”
“嗯。”尹玄念体内的酒气发作,浑身软绵绵,乖乖地让儿子牵着鼻子走。
他交代:“念生,等会儿看见卖糖葫芦的小贩,记得买回去给怜儿。”
“喔,我知道了。”冷念生一心只想赶快把娘交给爹,因为爹也需要吃糖。
此时,冷铁生来到摘星楼,难免引人注目。
传说中的疯男人浑身散发冷然的气势,冷面孔毫无表情,老鸨恭敬地迎上前来招呼,“冷爷,您是来找令郎是么?”
“嗯,也特地来接我的娘子回去。”冷铁生丢下话便迳自拾阶而上,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他们一群人在楼上的厢房呢。”老鸨好心的提醒,冷爷随便抓来的“娘子”此刻说不定正和楼里的姑娘快活着。
乍然,一声“爹!”的叫唤,当下打断了老鸨的自以为是。
“爹来得正好。”冷念生的眼里藏笑,立刻将娘交给爹。
老鸨一瞬变得呆傻,瞧冷爷的一双锐眼刹那变得柔和,薄唇勾起一抹浅笑。
娘子的脸色红润,倾斜的身子正贴上前来,冷铁生伸臂勾住娘子的腰际,不禁纳闷他怎会如此主动?
绝色的脸庞仰起,轻唤:“铁生……我好像醉了,带我回去好不好?”
娘子倾吐的言语似撒娇,冷铁生凝睇着他,当然说:“好。”
“爷,夫人、小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小姐一直喊饿呢,又坚持要等你们回来才肯用饭。”
怜儿感到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她实在会吃,也不见身上多长出几两肉。
“你简直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冷念生翻了个白眼,跳到她身前瞪着,“瞧,娘吩咐我买什么给你。”
几根糖葫芦在眼前晃啊晃,怜儿水灵灵的大眼跟着转啊转,伸手接过念生哥哥手中的糖葫芦,甜笑道:“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总是会买糖给我。”
“呵,是啊。”
冷念生两眼弯成弦月状,唇角勾起一抹贼笑,开口要她听清楚了。“吃饱饭之后才准你吃零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