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弥撒 前传————慕容吟

　　普安索在下面小声对多米尼克说：“你看，还是咱们发明的X牢笼比较好玩吧？这也太乏味了，施密特还年年玩不够。”

　　“嘘，小点声，让他听见了不太好。”多米尼克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大家也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还好此时几个十字架上的人已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大家才又安静下来，注视着他们。

　　忽然，多米尼克的余光瞥见埃鲁离开了座位。起初还没什么反应，直到看见埃鲁朝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多米尼克又抬头看了一眼拉图什房间的灯光，再想想那天埃鲁对自己所说的话，猛地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普安索问道。

　　“没什么……我去方便一下……”

　　“哦……”普安索继续看十字架上的那十个人，还是没有人认输。

　　多米尼克迅速跑向宿舍楼，眼见埃鲁就在自己前面一点进去的，可是当走进楼内的时候，却听不到脚步声。

　　他真的是去拉图什的房间了吗？多米尼克也放慢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来，一步步小心地向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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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内比赛还在继续进行，没有什么人发现埃鲁和多米尼克已经不在座位上。

　　忽然，马东站了起来：“打搅大家一下，有件事我必须现在说。因为就在今天早晨，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校园里骚乱起来，就连十字架上的人也好奇地看着马东的方向。

　　施密特很不满地问：“什么信？不能等比赛完了再说吗？”

　　马东看着施密特笑了笑，说：“校长，人命关天，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说的。”

　　“那就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事？”

　　“有人举报说在学校里，某些自认为一手遮天的人想谋害我们学校优秀的学生拉图什，大家说这算不算是个比比赛更重要的事呢？”马东大声问道。

　　施密特吐出了一口气，很生气地问：“那你怎么不在早晨收到信的时候就交给我？偏偏要等到现在，还说是紧急！”

　　“主要是我收到信的时候怀疑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不相信我们学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就在刚才，我看到了某人离席朝拉图什寝室的方向走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好，我承认我耽搁了这件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救拉图什，至于我的责任等等再来算也不迟。”马东说着扫视了一遍每一个老师。

　　大家都纷纷点头，立刻起身拥向学生宿舍楼。

　　所有人都嗅到了即将有大事发生，十字架上的学生也顾不得比赛了，一起喊道：“我认输，放我下来吧！”可是大家都只顾着去拉图什的寝室看热闹，哪有人去把他们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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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拉图什的寝室门口，看见门是半掩着的，多米尼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走了进去。

　　“你就一个人？”多米尼克问道，“今天没人管你，没饿到吧？”

　　“没有。”拉图什撑着床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比赛吗？”此时拉图什的心在笑，知道自己差不多赢了。

　　“呃……因为比赛太无聊，我出来走走，想起你一整天都是一个人呆着就顺便过来看看。”多米尼克觉得自己突然闯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努力地掩饰着，没话找话。真奇怪，明明看到埃鲁上楼了，怎么就没了呢？

　　“谢谢了，我的确是觉得有些无聊。快坐下吧，我们说说话。”现在拉图什想要做的就是尽力拖住多米尼克，如果不出意外，老师们会在两分钟之内到这个房间。

　　多米尼克盯着桌子上的那个空碗，碗内还有残留的药渣，总觉得哪里不对。“你吃过药了？”

　　“是啊。”拉图什使劲咳嗽了一阵，才继续说道，“哎，只可惜身体还是一直没见好。”

　　“慢慢调理，别想太多，一定会好的。”多米尼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忽然听到走廊里一片嘈杂声，多米尼克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已经被撞开了，几乎全校的人都出现在了拥挤的走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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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图什！别喝！”马东叫着冲了进去，“哎！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快，不管是谁去请个医生来！马上！”

　　普安索跟多米尼克对视了一眼，知道中了拉图什的计。可是现在还有施密特撑腰不是吗？

　　普安索定了定神，立刻说道：“难道是药里有人下毒？平时都是埃鲁送药的啊！没看出来他那么大胆。”

　　拉图什觉得现在还没到说话的时候，于是就一直沉默，想先看看他们会如何演。普安索果然是在关键的时刻把罪责推给了埃鲁，尽管其实他们都是冤枉的。不过在这个时候，容不得普安索要求去找被冤枉的证据，只能先跟这件事撇清关系，至于为此将会害死埃鲁与否已经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了？”施密特厉声问道，向来普安索跟多米尼克做事都很小心的，他也不明白这次怎么就出事儿了。

　　马东说道：“具体是什么事还是等医生来了之后再说吧。”

　　第20章 究极目标

　　学校本就离一个医生的家不远，只过了一会儿，医生便赶来了。他大体给拉图什检查了一下，说道：“他得了风寒……”

　　“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已经快两个月了！”马东催促道。

　　“我知道，可是更严重的是他中了毒，看起来已经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医生继续说道。

　　马东冷笑了一声：“看来我们学校的确是有这样的丑事，多米尼克，你还有什么话说？”

　　多米尼克连忙辩解道：“不是我下的毒，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是吗？那你为什么刚才会突然离席来到拉图什的房间？拉图什，这药是他给你喝的吧？”

　　拉图什虚弱地说：“这个……每天都是埃鲁来给我送药的，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会……”

　　就在这时，埃鲁出现在了门口：“怎么回事儿了？我就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到校园人就都没了？他们说大家来了拉图什的房间。”

　　马东问道：“埃鲁，这两个月都是你给拉图什送药的吗？”

　　“是啊，普安索找医生给他开的药，我就是每天负责按时送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马东哼了一声，训斥道：“这药里有毒，你敢说你不知道？！”

　　埃鲁一脸的无辜：“我真的不知道啊……”

　　“大家去多米尼克的房间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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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安索呆呆地看着两个人把多米尼克带走，又在人流的推动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发现了一包毒药，不过……”一个学生禀报道。

　　“不过什么？”

　　“不过是在普安索的箱子里。”

　　“这有什么奇怪？普安索跟多米尼克一向交好，两个人同流合污毒害自己的同学也是在意料之中。把普安索一起关起来！”马东命令道。

　　施密特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帮助普安索和多米尼克，如果不帮，恐怕这两个人会在审讯过程中把自己供出来；可是如果帮了，别人又会如何看待一个包庇了犯罪学生的校长？

　　权衡了利弊之后，施密特还是打算替他们说两句话：“这个……也有可能是误会吧？或者是被人陷害的呢？”

　　现在才到了泰拉斯出场的时机：“校长，你想包庇他们两个到什么时候？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从他们身上得到了什么好处。”

　　施密特的脸涨得通红：“我怎么会收学生的好处！泰拉斯，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我自然是没有了，就算你收了好处也不会拿给我看的，不是吗？”泰拉斯说着递给马东一个眼色。

　　马东立刻又一次站出来，说道：“是的，我也早就怀疑这个问题了。校长，如果想证明你的清白，让我们大家一起去你办公室看看如何啊？”

　　施密特心想，自己办公室又没放什么东西，况且从普安索和多米尼克那里得到的好处本来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于是很轻松地一笑，说：“好啊，大家请便。不过，马东，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耽误救拉图什这件事的责任我们过后再算。”

　　“当然，当然，我不会抵赖的。”

　　拉图什闭上眼睛躺了下来，听着众人远走的脚步，耐心等待医生为自己配药解毒。这一切，就快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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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尔在走出拉图什房间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可以如此镇定地躺着，脸上没有一丝的惊讶，恐怕连校长在内都是你计划之中的吧？

　　卡缪拍了一下贾尔的肩膀，让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卡缪问道。

　　“没什么……”贾尔摇了摇头。

　　“没想到施密特也有今天。”卡缪咬牙切齿地说道。

　　贾尔小声问道：“你准备趁今天揭发施密特吗？”

　　卡缪倒没有想过这一点，迟疑着说：“我……我该揭发他吗？”

　　贾尔想了想，说：“看情况吧。”这一会儿发生了太多的事，贾尔不希望卡缪也被算计进去。

　　卡缪点了点头，跟在众人的后面一起来到施密特的办公室，这里是他所有痛苦记忆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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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学生或者是因为受过施密特的凌辱，或者是出于幸灾乐祸的心里，像发疯了似的开始翻施密特的东西。顷刻间，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如此仔细的搜查，恐怕想在这里找到一只蚂蚁都能办得到。

　　“这里有封信。”有人大叫了一声，把信递给马东。

　　马东打开信封，大声读了起来。

　　马东越往下读，施密特的脸色就越难看：“我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样一封信！”

　　“校长，原来你从普安索和多米尼克那里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好处。”泰拉斯很适时地插了一句。

　　“这封信是假的！假的！”施密特指着信喊道。

　　泰拉斯说道：“是不是假的我们会判断的，我想这里没有人会愿意去冤枉一个校长。”

　　这时，学生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于是纷纷退到办公室外，腾出地方让其他老师进来，就等着看戏了。

　　大家轮着看了一遍信，然后议论起来：“这应该是普安索的笔迹没错，我留的作业以写为主，他们的字迹我最熟悉了。”

　　“是啊，普安索的确经常这么说，我还说过他好几次，遇到这种情况最好是缩写，可他一直不听。”

　　“看来这封信是真的没错了？”

　　“嗯，嗯，应该是这样。”

　　“校长，你竟然做出这种事，太有损我们神学院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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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先静一静。”泰拉斯打了个手势，“到底是不是冤枉了校长，我们还得问问受害人吧？”说完泰拉斯把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卡缪。

　　“卡缪，不要害怕，受过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虽然他是校长，但犯了这样的罪，我们也不会包庇他的。只要他不是被冤枉的，就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马东一边说一边把卡缪拉了进来。

　　卡缪转过头去看了看贾尔，用眼神询问他到底该不该说。

　　贾尔微微点了一下头。

　　卡缪脸有些红，那样的事情毕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说出，可如果今天不说，以后还会继续被施密特玩弄。

　　“我……”

　　“说啊！”马东催促道。

　　“我……的确是……从进校开始就经常被校长叫来办公室……第一次是被普安索和多米尼克带来的……”卡缪的声音不大。

　　“他叫你来干什么？”

　　“叫我来……每次都会把我绑起来，然后……然后……”卡缪越说声音越小，终于听不见了。

　　看到这个场景，泰拉斯把信递到卡缪的面前，说：“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是不是像这封信里写的那样？”

　　施密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卡缪，不过卡缪没有去看他，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21章 弥留顿悟

　　“我们Saint Pierre神学院，向来校级严明。大家都是研究学习教义几十年的人，没想到却出了一个行为如此不检点的校长。迫不得已，我们只能召开全体教师大会，来讨论一下对于这样的行为应当如何处置。”泰拉斯站在台前首先说道。

　　“自然是要首先罢免校长的职务了。”马东应道。

　　泰拉斯看了看下面坐着的老师，问道：“那么大家是否同意马东老师的提议？请举手表决。”

　　此时，台下的老师也差不多都明白了，这施密特的下台绝对离不开泰拉斯跟马东的算计。不过看来施密特大势已去，以前依附他的几个老师也相互看了几眼，纷纷举起手来。

　　泰拉斯点了一下头，说道：“看来大家是全部通过了？那么我宣布，按照校规，在半数以上教师同意的前提下，若是校长犯了校规第四十页以后所列举的罪状，那么立即罢免校长职务。”

　　施密特坐在一边，不辩解也不求饶，因为他明白一切都太晚了。要怪只能怪自己这些年事事顺利，便减少了警惕。如果换做是二十年前的自己，一定没那么容易就范。

　　泰拉斯继续说道：“那么现在我们就来翻阅校规，我们都知道，在学校内无论是谁犯了校规都要一样处置，上至校长，下至每一个学生。如今，校长违反了校规第一百八十三条的淫秽罪，以及第三百三十一条的以权谋私罪，如果想深究，还有许多条。只不过仅仅是看第一条，也够得上火刑了，更不必说数罪并罚。”这一次，泰拉斯不让老师举手表决了，而是直接问道，“现在我宣布施密特将于今夜接受火刑的惩罚以洗在职期间的罪责，有没有人有异议的？”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马东对着两个学生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校长……不，把施密特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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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里因为比赛所架起的十字架还没有拆，就顺便选了一个，把施密特绑在上面，其它的十字架则被劈开，作为火刑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