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血族)七————夜残

作者:夜残  录入:05-04


[暗夜血族之拉结尔之书] 夜之呓(终章)神之祈愿+相性100问 BY: 夜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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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1章

  拉结尔就这样死了。而且被记载在天界历史中,被以后的天使不断传说。有人说拉结尔是天才,他用最短的时间登上了一个普通天使能登上的位置,仅仅屈居神子和光耀晨星之下。另一个说法却是,虽然他看起来伟大,其实不过是靠着床第关系才行的。神子和光耀晨星的床他都爬过,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他的死不过是因为神不满意他的做法,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辉煌。

  我只知道,虽然肉体被毁,但是我的灵魂依然被集聚在额头的宝石中。这是神的意思,否则他不会无端端给我带上一个无法摘下的东西。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那个宝石也是熟悉我味道力量便于日后收集灵魂的容器。

  自毁身躯不是件好看的事情,甚至有些血肉模糊。罗腾的嘶喊没有发出来就被他自己死死的扼杀在喉咙中,嘴角渗出血迹也还是咬紧了牙齿。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大到他听到赛瑞卡说要自毁身躯都会颤抖。其实如果没有认识我,罗腾会是个很幸运的天使。有力量、权势、美德,他会一直留在天界直到遥远的未来。可惜,雷伊洁尔毁了他的一切。未来、期待、还有最难以平复的爱意,都随着我的死亡烟消云散。至于路西斐尔,我知道他已经麻木了。每一次都是亲眼看到,所以就算我做了多少次一样的事情他都只剩下微笑。弥赛亚的样子有些吃惊,眼睛睁得很大。可惜我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难过。贝利亚的面容隐藏在已经过长的头发后面,在会议结束后快速离开。其实相较于被判消失,这个死法只是肉体上痛苦了一霎那罢了。我依然能看到,依然能听到。可是能看到我的,只有神了。我的灵光也随着翅膀的毁灭一点都不剩,困进一块宝石中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神就用了点魔法让我可以用灵魂的形态从宝石中出来,随意走动。他的净火天安静的很,甚至是寂寞。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么长的时光,在没有创造天使之前的日子,还有创造了天使了以后,依然住在净火天的日子。结果,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同情他。觉得就算他的思维有问题,或者殇很奇怪我都能理解了。

  如果说我早就知道神和殇的关系,那简直是骗人。应该说,直到我生辰那日,殇无端端出现后才让我有了点预感。他们身上有许多细想起来相似的事情。

  比如味道。净火天的硫磺和灰烬,并不是因为神的身上有奇怪的味道。而是因为殇经常去那里。不过用另一种方法在遮盖,顺便扰乱所有人的视线。

  比如笑意。初见那抹笑意就朦胧的觉得熟悉,一次次对话又暧昧不明。神说如果我不要麦塔特隆,殇会难过。我说如果他难过我就去死。结果就是我真的死了。

  比如头发。头发这事其实很可笑。弥赛亚既然被称为神子,那容貌感觉应该和神万分相似。既然他是银白色的头发,那么神当然也是。而拥有这种颜色头发的人,第三个就只有殇。开始我没有这么想,直到麦塔特隆出生。他和我的相似,似乎让我坐实了这一点猜测。看来圣父圣子圣灵的故事,不是个谣传。麦塔特隆他日成为天国宰相,掌握人界灵魂,弥赛亚掌管肉体,父神高高在上。这三个人,便是牢不可破的中枢。

  路西斐尔是怀疑过的,至于他到底猜测到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对我说过,在殇出现之前,血族只能匍匐在地狱之下,将他们当作君主朝拜。而现在,因为有了殇,血族站在了地狱的身旁,甚至足以对等。

  甚至就连现在,我依然不明白神和殇是怎样的关系。他们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灵与魂的分离,又或者殇只是神分裂出的影子?而且,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算要完成历史,就算我的存在是必要的,也用不着每一次重复这段足以让每个人都痛苦的回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算细节仍然不知,却已经如一串串珠的项链,所有的关键都连在一起。路西斐尔堕天,封入冰湖,到了某个日子他必须出现。于是殇让我去彻查地狱的叛乱,由别西卜带领把他找回来。接下来却还是重复再重复。路西说每一次都有不同,是因为殇的决定还是神的干预已经无法追查。但究竟趋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和路西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我真的面对神,日日和他在一起,我也问不出他的想法。路西的脑袋已经是迷宫一般,让人怎么也想不透,而神的脑袋大概就是一大团线,每个结都套着另一个。我们无法解开,因为本来就是那上面的结。我盯着他看了很久,他的笑容一直未变。应该说,神和殇还是有区别的,比如看起来没那么多情欲。

  接下来的事,就好像看到了天使学的文学作品。神子和光耀晨星的矛盾再次尖锐起来,贝利亚彻底从天使长会议上消失,罗腾的沉默也日益明显。每次他们来净火天觐见,都有新的变化。明明路西看不到我,却似乎能捕捉到我的视线。他看到的是椅子,却能连上面的我一起窥视。金色的瞳孔慢慢黯淡,透露堕天前的预兆,而目光却温柔又伤感。完全触碰不到,就算我们目光是相对的,他也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光辉。在天界,这种寂寞比地狱更甚,时时辉煌的光亮和曾经拥有的回忆总是不断提醒你那里缺失了什么。

  有一次,我去光耀殿。发现路西斐尔根本很少安睡。鸢尾怒放的庭院寂静,他也只是坐在走廊的围栏旁看喷出的水花制造的彩虹。我坐在他身边,无从察觉。侧面看他的脸,只有长长的睫毛笼罩的细碎阴影与完美的轮廓,嘴角是平缓的弧度。那感觉,就像要流泪,要哭泣,要心碎至死。可是路西斐尔,只是等待。似乎每一天,他都这么等待。这只是我看到的。在我没有注意和忘记一切的时候,他大概也是这样。想到这里,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要揪了起来,沉痛的好像窒息,不停捏着胸前,却忘记已经是灵魂的自己根本不用呼吸。

  回到净火天,我盯着神看。他开始并不抬眼,却忽然回视我的目光,说:“就算你只是个灵魂,我也能清晰的看到你。盯着别人看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我说:“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想做什么?”

  神说:“等你能明白我的意图,或许就能完成我的愿望了。”

  这时,麦塔特隆闯了进来。我就坐在神身边的石阶上看他。但是他却看不到我。那张妖娆瑰丽的脸庞已然成年的模样,和殇越来越相似。手脚却还是纤细,下巴也尖了。一双紫色的眼眸和拉结尔如出一辙,头发却飘飘荡荡的只到腰间。我觉得他也没有见过神的真实模样,否则一定很惊奇自己和他长的这么相似。

  “父神。拉结尔死了,是吗?”他语气不带任何尊敬。和其他被神创造的天使不同,他没有生来的敬畏。何况刚刚诞生就被神亲自抚养,那份崇拜也消磨殆尽。

  “你来是为了要我解释还是追究罪过?”神没有生气,只是低头看了我一眼。

  “就算他有罪,也该给他机会吧。”麦塔特隆一副无奈的样子,不知从哪拉过一把椅子自己坐下:“你不是说过,很喜欢拉结尔的吗?”

  神说:“他自己希望得到永恒。”

  “永恒?永恒的让我看不到他吗?你真爱开玩笑。”麦塔特隆撅着嘴的样子很新鲜,我看得呵呵的笑。神推了推我。

  我抬眼看他:“干吗?”

  神用麦塔特隆听不到的声音说:“你儿子今天要是看不到你复活,就不打算饶了我。”

  我说:“你要是让他得逞,你还是神吗?”

  他说:“我只是想说,你儿子还真的挺爱你。”说完,转过去对麦塔特隆说:“拉结尔本来也不属于你,所以就算他真的是被我杀死,也轮不到你来为他抱屈。”

  我真想替他鼓掌,论打击人来说,神绝对是第一。麦塔特隆那张漂亮的脸都快扭曲了,愤愤的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生下我的人。却什么都没说就死了。”

  神显得很高兴,说:“他连自己要死去的事情都没告诉你,你还有脸来我这里闹吗?”

  麦塔特隆说:“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让他复活?父神,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神说:“的确有。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起身,拉开身前的幕帘走到麦塔特隆身边:“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他早就明白自己的命运也从来没有开口向我请求过。那是他的骄傲,也是最为我喜悦的地方。”

  “你喜欢他还让他死?”

  “麦塔特隆,你不懂拉结尔,所以才被他吸引,却永远得不到他。不过,这就是你的命运,而且他早就知道了。”神回身,看着我笑。我想起殇对我说过的,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那孩子一定会爱上我。当时我以为他开玩笑,或者是德库拉家族的命运诅咒而已。我万万没想到我真有过自己的孩子,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

  麦塔特隆走后,我问神:“你确定他这样就会死心?”

  神说:“因为他不甘心,才能成为真正的天国宰相。不然,以他现在的性格,会吃大亏。路西斐尔堕天后,天界的损失还要靠麦塔特隆的才能来弥补。”

  “这算是对自己儿子的照顾吗?”

  神笑:“他和弥赛亚不同,只能算是半个神子。不过有你的血统在里面,更让我放心。”

  我说:“神,你先回答我,你和殇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听到“半个神子”的说法,我终于按耐不住的开口。

  “想知道自己和我上过床没有吗?你真有意思。残,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太熟悉,虽然天使或者人的身体都会被我的灵力灼伤,不过灵魂却不会。要和神做一次试试吗?其他人可都没有这个机会。”这个语气,说他是殇我绝对没有意见。

  “敬谢不敏。现在,我比神父还清心寡欲。”不用做我也能猜到,八成和殇差不多。现在连聚合灵力都有问题的魂魄,还是好好保护比较好。

  “神父才是勾引贵妇的最好凭依。”

  “贵族秘闻我们都清楚。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可以直接说。”

  神回到座位,沉思了片刻才开口:“有些时候,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有些时候,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眼眸的银白色好像没有瞳孔,却让我很清楚的明白他的视线所向。

  “真敷衍的答案。”我皱了皱眉:“还是不想告诉我吧。”

  “不。该说我们其实是同一个人那?还是本来就是敌人。只是不知不觉的时候,神已经成了两个。我没有灵魂和肉体的区别,所以大概只是意识被分化了而已。”

  我说:“其实本来就是同一个意识,却在不知不觉中出现游离的情况。结果,似乎不能被控制了吗?”

  神说:“不需要控制什么。我和殇的愿望,或许本来就是一致的。只是他比我更直接,也更执着。毕竟我需要掌管天界,而他更自由。”自由?殇是恣意,是疯狂。如果殇只是单独的个体,或许我都会把他的愿望理解成毁灭世界;但是如果和神的愿望相同,就不这么简单了。想要打破血族和人类平衡,最终毁灭人界的结果,到底是什么?除了神没有谁知道。他一直没有提到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我也明白就算我真的询问了,他也不会说。隐隐觉得,那是个和天界人界地狱都有关的事情,因为关系重大,所以神才不会无端透露。我说:“虽然我可能不太明白,但是我觉得你的愿望,和路西斐尔有关。所以你才利用我们的感情,从冰湖把他叫醒。”

  神盯着我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你们的感情?对,你和路西是爱着彼此的。听起来很美,也让我感动。那你和殇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212章

  我说:“你以谁的立场在问我?是神,还是殇?”

  神说:“都是。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我支着脸颊,慢慢地说:“那不一样。如果你是神,我愿意告诉你我爱殇。如果你是殇,我却会告诉你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

  神走过来伸手捏了捏我耳垂,说:“居然还没有在路西斐尔面前坦率。”

  我说:“对殇,我绝不会说爱。你早该知道了。”如果说了,就会被吞噬。这种恐惧留在我内心,甚至随着灵魂的转移肉体的变化也依然无法动摇。他下了诅咒,又或者是严厉的魔法,让我记得他的毒性,害怕上瘾又渴望靠近。

  神低头,亲吻我,方式太熟悉。我回应他,他轻轻咬了咬我的嘴唇才离开。然后他说:“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为我所爱,而我才把愿意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希望这个词,我已经不在期盼。它就像一个烂在记忆角落的果实,没有重拾的可能,也没有破土萌芽的未来。对于血族来说如此,对于我来说更是如此。“那,就让我实现你的愿望好了。”同时也是殇的愿望。就算那是毁灭世界的期待,我也会努力达成。人类繁衍的希望成为血族的事实,本来就足以让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说:“我要把你寄宿的链子送给路西斐尔保管,但是我许你可以自由出入的能力。”

  我点头。罗腾或许更希望得到它。但是我希望他遗忘。

  漫长的记忆和绝望的感情,有一个路西斐尔体会就足够了。

  我问神:“如果我感到我的灵魂能力在消退,那宝石还能困住我多久?”

  神说:“无论作为天使、人类还是血族,地狱都不是你能长久存在之地。因此,当路西斐尔堕天之日,就是你的灵魂脱离之时。”

  我捏着手指计算还有多久,神摸了摸我的脸孔:“你会进入人界,忘记这一世的回忆。经历很多事情,然后等待复活的那一天。当然,你还会遇到殇,爱上他又被他利用。你会再次回到路西斐尔身边,就如同你现在的记忆一样。”

  “听起来真久远。”我躺在长椅上,枕着他的膝盖。垂落在肩膀旁的银白色发丝云雾一般,我觉得刺眼所以闭上眼睛。我说:“不过,我想念德库拉。”

  有些恣意的笑声就在耳畔响起。我不敢睁眼,听到他说:“我也想念。残……”

  第二日的天使长会议,神亲自点麦塔特隆继承拉结尔的位置,以智天使的位阶暂代智天使长之职。我正歪坐在地上,趴在神的膝盖上,他的左手捋顺我的头发。动作缓慢平和。我的角度可以看到神的右手穿过幕帘,将原本吊在我额头的链子交给了路西斐尔。

  他接过后露出更缓慢平和的微笑。炫目短暂,一如神的温柔。

  我在他身边的日子多了起来,所以可以看到弥赛亚每日都在光耀殿停留。路西斐尔对他毫不留意,就像面对空无。弥赛亚命人将光耀殿院落中的鸢尾全部拔掉,换成浓烈颜色的花朵。任何能让路西想起我的物品都被粉碎。就连当日我曾经睡过床榻,吃过饭的桌子都被丢了出去。路西斐尔的卧室也重新装饰一番。整个光耀殿没有一丝紫色的痕迹,就像拉结尔这个天使从未有过。弥赛亚让别西卜给路西找其他天使侍寝,路西斐尔连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也丝毫不在意神子在自己的地方指手画脚。送上床,他就接受。没有处子不处子的规矩,也不看那人的样貌。整日飘荡在卧室的百合香粉的味道,还有颓靡的气息再次弥漫在光耀殿中。我坐在窗台上,晃着脚看外面的霞光。背后响的是浅浅的呻吟和郁郁索索的抖动。路西斐尔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另一个天使不断高昂的叫声。我想,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看这样的场景,就算他床上没有幕帘,我也不会皱一皱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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