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葛踅回萨煦堂。”知道他有在听,霜说明找他的原由。
“自己送。”有人在跟他冷战,既不会帮又不会当他的脚力。更何况为避免状况发生,他们又不能在人前使用“魅”瞬间移动,那多浪费气力啊!他可不想做这么累人的事情。
“哦?”不难想象另一边的霜一脸坏笑的模样,“不知道浊知道你的事情会怎么样?”
在清背后都他们都叫她浊——当然,没人敢当着她的面叫,又不是不要命了!
“……”啧,威胁。
“哎,还有涉跟浪,他们最喜欢插一脚了!呵呵,有戏看,让凑一起来看热闹好了。啊,还有其他人,相信他们也很想知道你亲爱的对象长啥样。”霜并不知道沁已经见过面了。“啊,不晓得会怎样,真令人期……”
猛地断了讯号,泊倏地站了起来,懒得去想霜打的什么鬼主意。
事实上霜打的主意是让泊和邢砦御一起到萨煦堂,把人给聚集起来——好让他做平日美好生活的消遣。
不得不接受霜威胁的泊,走近先前还是一触及发的战火,现在所有人都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目前尚处于呆楞状态的人们。
“泊少爷,你……”李狄开口。
“这人,我要送他回去。”
葛踅傻傻地眨巴双眼,不解地看着眼前不认识的可爱公子。
邢砦御咬牙,凝视着泊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李狄倒抽了一口冷气,“泊少爷,你知道你在干嘛吗?这件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啊!”
他也懒得管啊,可……“我得送他回去。”唉,他命真苦,要做那么操人的事。呜呜,可怜他无辜的双腿还得劳累。
“这……主子……他……”为难地看着两人,李狄扯扯旁边的吴斥希,只是旁边的人没理他,还有点……幸灾乐祸?
呵,这才像他的主子嘛!怎么能让一个小鬼使得主子转变性格。虽然他不想伤及无辜,但只要是主子认定的事情就没法改变,这位副堂主受伤什么的也是迟早的事。至于另外这个……他可不认为是什么无辜的人。
“我说过,没人可以阻止我。”面色阴沉显示他的不悦,“将他们两人都给我抓到地牢里。”
他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几乎令每个人都有点心惊,只除了仍在为自己可怜的双腿哀悼的泊。
先前只围着葛踅的人改而围着泊和葛踅两人,李狄和吴斥希也加入了。
“泊少爷,得罪了。”除了吴斥希,众人抱拳,说出这句话。
感受到泊在他人心中地位,这让吴斥希深感意外。
看着攻向自己和葛踅的人们,泊瞬间在“带人溜之大吉,但要被人追,自己得用力跑”与“把人搁倒,悠闲回去”间作出抉择。
一瞬间,在所有还来不及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以快着称的“黑猫”泊已经将围着自己的人全部搁倒,被搁倒到人脖子上都放着自己的剑,像是在强调“只要他愿意,他们都别想活命。”这让每个把泊与废人等同的手下们吓呆了。
他选择了可以少掉用拉人的力气的先累后轻松之事。
“我会再来找你。”此刻他站在邢砦御身后。
“我不想再见到你。”愤怒,这是只能在现在的邢砦御身上找到的词。
泊无所谓地一笑,走到葛踅身边只说了一个“走”字,也不管别人会不会跟上,自顾自地向门口迈去。
搞不清楚状况的葛踅,环顾四周一眼,慢半拍地跟上泊的步伐。
“让他走!”邢砦御喝止想要追上去的某人。
“主子!”某人——吴斥希惊呼。
竟然有人让主子改变主意?!这小鬼竟让主子接二连三地破例!不可饶恕,如果再让他见到他的话……
没看见吴斥希眼中愤恨的邢砦御,只是瞪了他一眼,让他不敢造次。
“希遵命。”
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慢慢消失的背影,邢砦御双拳紧握,右拳中握着当日他向泊要来的耳环。用力握着,将耳环镶到肉里,那力道像要将耳环捻个粉碎。
“你的功夫打哪学来的?竟然那么快!我都看不见耶!”一路上,葛踅前所未有地发挥他的嚼舌本事,一点都不保留。虽然得不到回答,依旧自个儿说得高兴。“你到底是谁?干嘛要帮我?你不是灵影派的人?要不要加入我们萨煦堂?这可比跟在那种邪派好多了。唉,真搞不懂那邢掌门在搞什么,我们萨煦堂跟他们无冤无愁的。不过,想不到邢砦御长得还真不赖,尤其是他身上散发的邪魅气息,还有那双眼睛——”
“安静。”苍蝇,吵得他不能边跟周公下棋边挪动命苦的双腿。
深感无趣的葛踅摸摸鼻子,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
“还有一个人呢?”一个带笑的戏谑嗓音在不远处响起,在葛踅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萨煦堂大门口。
葛踅抬头一看到是那害自己差点死于非命的人——恩?不对,根本没人伤到自己一根寒毛。不管了,看见他就有气,先骂了再说,“你不是在里面喝茶吗?怎么?良心不安吗?我还以为在我面前的是个没心没肝没肺的禽兽呢!”
没理他的讥讽,声音的主人只是保持一贯的微笑望着泊。
又不理他?!啊!这张笑脸真气人!恩?这两人不会是朋友吧?!
葛踅怔愣地看着泊走过去靠在讨人厌的人的身上。
“怎么?小两口吵架?”要是平时他早把人给推开了——外加踩两脚,不过看泊是用走的过来,他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怎么计较。
泊不语,只是把身上的分量全给他,想要……压死他。
望着两人来的方向,那条空荡荡的阴僻小路,眼里带着浓浓笑意,破天荒地抱起已经靠在他身上熟睡的人儿,走进萨煦堂。
第十八章,骗局
萨煦堂内,还是不怎么相信霜的能力的人们惊愕地看着仿若风一吹就会跑掉、比女子还纤弱的人儿抱着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美少年步入厅堂。
霜身后的葛踅快步跟上,错愕地看着他一进厅堂就把怀中的美少年随意一扔,像只跟屁虫似的走到温烃身边。
“展。”原本有丝不悦,却在看见那张笑脸一下子来到自己面前放大的温烃温缓一笑。
“霜公子,这位是……”
霜似乎没有回答古欷云的意思,拉过一张椅子硬让温烃坐下,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
“欷云,是这位公子带我出幽谷的。看不出他那么厉害,一下子便打倒了所有人。”
“多谢这位公子……呃,公子?”古欷云看着被霜扔下后躺着动都不动像是……睡着了的人。
“别理他,当他是死人。”对众人甩甩手,霜一屁股坐下——坐在温烃腿上,拿过旁边的茶喂温烃。
虽然不渴,温烃还是喝了下去。
“是哦,情人是人,就不管他人死活了。”懒洋洋的话,出自让他人以为昏迷的人的口中。
“那当然,你们要死便死,与我无关。更何况祸害遗千年,你要是死得那么快就好了。”
“别忘了你自己也是祸害。”泊指出,眼睛始终是闭着的。
霜笑嘻嘻,没有反驳他的话。
“泊,你也来了?”有人向他报告葛踅回来了,屈蓂立刻赶过来,没想到看见意外的人。
泊为何会在这?难道……难怪了!他就好奇为什么霜会没在他所说的半天时间内回来——虽说作为人质的人们在半天后回来了,他本以为已经走人的霜却在第二天回来,而且在这待了好几天。不知道他们这次要做什么……老天保佑,最好别扯上他。
望着他,泊的脸上写着“你哪位”。
尴尬一笑,他早料到懒得浪费脑力记人的泊会忘了自己,只是提醒,“屈蓂,三年前的‘玩具’,之后签定终身契约的‘玩偶’。”
屈蓂拿出契约——玉佩给他看。
瞥了玉佩一眼,继续呼呼大睡。只要知道是“玩偶”就行了,不需要想他哪位。
“你们要帮我们把萨煦堂与灵影派的事情解决吗?”话是问霜的,他可不敢期望说话都喊累的泊会回答。
只要他们肯帮忙,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只是……如果他们帮忙,势必有人要遭殃——为他可怜的人祈福吧……
点点头,霜露出灿烂地笑容,“你们都出去。”
泊眉头皱了皱。
“烃,你也出去。还有,相信我。”霜在温烃耳边以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待众人走出门槛,躲在远处,好奇地望向厅堂中的两人,只见霜一只手指沿着躺在地上的美少年侧身的曲线画着,另一只手将他的头发拨至耳后,露出姣好的面庞,霜整张脸贴了过去,从嘴唇到面颊再到耳垂,亲……
众人吓得半死,提着颗心看温烃的反应。
温烃只是双手环胸,看戏一样看着霜,温文尔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迹象。只是啊,心中忍着一把火,大有“要是敢再进一步,管你三七二十一,照样杀进去”之势。
一阵杀气席卷而来,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道原本躲藏在树干后的邪魅人影已经飞了进去。
在人影,紧接着是一道剑风,将要劈到自己身上时,霜对远处温烃所在的地方露出大大的笑容,这才闪躲,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差点身上多了一个窟窿。”悠闲的语调一点都不像面临生死问题的人。
没想到竟没伤到霜半分,人影又出招式,招招阴狠,索人性命。
得逞的微笑挂在霜脸上,一边闪避,一边指着自己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语带调侃,“哎?伸手不打笑脸人,看我长得这么可爱——最主要的是一拳就能把我给打飞,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够了!”温烃步入,“展你玩得太过火了。”
其他人也跟着进来,想要阻止,却怕帮倒忙,毕竟见霜游刃有余,也就站在一旁不插手。
“为无聊的日子打发时间嘛!”一边应付着人影不让他伤自己,一边给温烃一个甜甜的微笑。
温烃可受不了这种霜随时丢掉性命的刺激,直接点破:“展没真的亲下去。”
角度问题。
人影一顿。
“烃,你怎么能扯人家的后腿?人家还没玩够的说……”看着温烃紧锁的眉头,霜扁扁嘴,心想只好另寻乐子。
自人影进门后便坐起身,望着两人争斗的泊,以众人听得见的声音闲闲地打了个哈欠。
人影——邢砦御,停止了攻击。
厅堂内一室的寂静,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什么意思?”邢砦御打破沉默,眼睛望着比较正常又可能知道真相。
“我只知道展想捉弄人,”不过展要是真的敢吻了下去,他才不管他的意愿,直接把人给拖走,回惜芸山庄教育教育!“本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你出现了。”
温烃点到为止,不必说得很清楚,反正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怎样?我演技逼真吧?”霜笑呵呵地邀功,“刚才那滋味如何啊?”
“什么?”心思不在自己行踪暴露上,而集中在——“为什么不反抗?难道对他的行为接受?”
面对邢砦御的质问,泊撅起红唇,“说什么呢!从没见过这家伙那么温柔的眼神——除了他面对烃时例外,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人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因为他的话,温烃俊脸微红。不过最后那一句……恩,不置可否。
不想见他继续被霜耍着玩,泊很难得地好心提醒,“意思就是霜发现了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你。”
一旁的葛踅因这句话,沉默且懊悔。懊悔自己功夫竟差人这么多。
“哼哼,不玩了,现场留给你们。”始终笑脸迎人的霜埋怨地瞪了泊一眼,拉着温烃离开,只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古堂主,准备两间客房给他们吧——情况好的话,嘿嘿,一间就够了,不好的话你们还得让人来‘收尸’,你的事情改天再谈。”
至于哪天,那要看他的心情。
闲杂人等全都自动离开后——虽然某人硬要留下来却被另两人架走,只剩两人留在安静得连根细小的针掉下都听得到的厅堂中。
大眼瞪小眼,两双眼睛彼此对望着,谁都没说话。不紧是脸上面无表情,连眼中也不见两人有任何情绪。时间悄悄流逝,没有交谈声的“谈判”最终无疾而终,泊沉沉地睡去。
邢砦御望了眼熟睡的人,无意识地摸着手中的耳环。
当时他内力用了十成,换做其他东西,早已成了粉末。然,它没碎,却也没伤自己分毫。
第十九章,插曲
泊和邢砦御继续着冷战。可怜泊举凡洗漱、走路都得自己动,没人为他带劳。不知、不管、不理成了原因。
想来这几日“劳动”次数差不多恢复成从前,泊忍不住埋怨地瞪了眼幸福中的人。
无骨的他变得比较像“人”了,这让他觉得实在是——太累人了啦!
“怎么?见不得我们恩爱么?”霜不怀好意地迎上泊的视线,“我们可是两情相愿,互诉终身了。”
温烃脸刹那间红透,表情僵硬而不自在。
好可爱!他的眼光真好,呵呵~~
“收起你那恶心巴拉的笑。”泊抚平身上竖起的寒毛,“既然你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就快点滚回去执行你的任务!”
该办的事指的是掠自己情人的心。
“反正有冰会帮我。”他俩的任务类型完全一样,而且冰喜欢打架。帮他,是自然的事。
“是哦,你那位青梅竹马,利用得还真彻底。”总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为什么就没人帮他?!啧,不公平,上天也不看看他多可怜。
自怨自怜的泊刻意忘记自己是水门中执行任务次数最少之人的事实。
“呵,我高兴。”嘻嘻一笑,霜将投注在泊与邢砦御身上的视线转回到自己最应该注意的人身上。
也不想想今日落得的下场是自找的,真不懂他干嘛不去解释……算了,如果是他的话,他会选择多戏弄烃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