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爱著你(生子)————壳中蕾

　　“你妈肚子里的是你的弟弟妹妹…，你也不是怪物。知道吗。”
　　苏晖表现得像个尚在幼年的孩子，用手背擦著夺眶而出的眼泪。
　　“爸…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妈妈生日的时候我送她礼物，那天我打破了她的杯子…她很生气…她用被子勒著我的脖子，还不停地叫我怪物…其实我知道的，那天你躲在门後…看著我们…”眼泪流进鼻腔，苏晖不可抑止地咳嗽，断断续续地诉说著。
　　
　　那是一段苏华行刻意埋藏的回忆，他以为苏晖一直都没有那段记忆的…
　　靠在她怀中的是他最爱的女人，而面前的是他的有所亏欠的儿子。现在她的妻子肚子里孕育著另一个生命，这个生命是完整的，无缺陷的，到了明年五月，新生儿会给这个家带来更多生命力和欢乐。
　　苏华行看了一眼面前儿子抖动的肩部，觉得有些无法面对而阖上眼睛。其实他是有些恨这个儿子的，妻子当初不顾家人的家人的反对和自己私奔，过著优渥生活的小女儿跟著自己同甘共苦，苏华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拥有最多的人。直到苏晖出生，妻子原本连贫穷都磨不去的高傲在那时崩溃，产後的疲惫和看到新生儿的打击让她消沈了一段时间，那样的妻子，让苏华心里感到心痛。苏晖小时候没喝过母乳，是一手由他带大的。当儿子到了学说话的年纪，苏华行教的是妈妈。还教儿子做些讨她欢心的事，但收效甚微。那一天，他是看到的…但是那个是他的妻子麽，他的妻子，高傲美丽，撒娇的时候会甜甜地窝在他的怀里，注重仪表，即使贫穷，也抹不到她身上的高贵仪态。他们曾经讨论过以後要怎麽教育自己的孩子，是儿子的话就培养成一个有男子气概的绅士，是女儿的话就培养成像她母亲一样的淑女。那个披头散发，露出狞毒脸孔的是他的妻子吗。苏华行当时没有勇气制止她，当她答应和他地一起的时候他向她承诺，会让她幸福…那几年也是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他怕会破坏这个家，这个原本上帝给他最好的礼物。
　　所以…小晖，对不起。

 

只爱著你２１

已经是第二个星期了,苏晖每天都会在这个市里有名的红灯区里经过的时候张望著。周围时常投来异样的目光，还带著稚气的学生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里特别抢眼。
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地停靠在苏晖的身旁。车窗摇了下来，驾座上一个看不清的年纪的女人，摘下茶色太阳镜：“你是苏晖。”
苏晖愣住了，这个女人是谁？刚开口想问。那女人又道：“想见司越那小子，就上车。”看得出面前学生眼中的疑惑，她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梧姐，司越他向你提过的。”
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的苏晖看著车窗外不断向後倒退的景物，有点茫然。坐上陌生人的车上，这是苏晖平常不会做的事，也许是连日来寻人无果感到骄躁的关系。
“我讨厌你。”旁边的女人出声说道。声音想不出起伏，好像讨厌是件很平常的事似的。
从车龙水马的景物中回过神来，苏晖转头看向那个打扮得体的女人，两人视线相交後，女人低笑出声。
“得到司越的喜爱这一点就招人恨了，居然还不懂得珍惜…”
好像极力想隐瞒的事实被人轻松戳穿，自己真的这样吗，苏晖移开视线，不自然地坐直身体。
自己为什麽要坐在这里要受这个女人的冷眼对待啊…
这麽想著的时候，车速变慢了，苏晖看向窗外，车子驶进一所医院。
车子已经熄火，名叫吴姐的女人下车後下巴微扬，示意让苏晖跟上她。
医院里的药水味飘入鼻腔，那是苏晖讨厌的味道，上一次闻到的时候就是确定自己有孕之时。
“到了。”吴姐在一扇淡绿色的房门前停下，“你和他有什麽先聊聊，之後我就要带走他了。”没有理会苏晖惊愕的反应，熟练地从包包里掏出香烟，踩著高跟鞋从通道的另一边出去了。
苏晖拧开门柄。
床上半坐在少年身上笼上一层阳光，连发尖都染上金色,身上薄薄的被单隐藏不住里面美好的线条。司越半阖著眼，似快要入睡，听到门外传来声响才睁开眼睛。
“晖？”一副惊奇的样子，“你怎麽来了？”
看到司越那副高兴的样子，苏晖放下心里的那层不自在。轻轻点头。
苏晖被司越另一只手臂吸引了目光。
司越觉察到了，说：“工伤，晖，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晖，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苏晖嗫嚅著，我，我。说不下去干脆不说了，坐在司越的床边的椅子上。
“晖，有什麽事吗。”
我怎麽说得出口来。
”吃不吃苹果。我削给你吃。“鲜嫩的苹果让人看著就很有食欲，但是一想到可能是刚才那个吴姐留下的吧，就收回手。
“不吃。”
说完简短的两字後，苏晖独自一人陷入了沈默。他又摸上他的腹部，他最近精神不好的时候都会这麽做。宝宝好像会将他的忧伤分担了些去。
但是又怎麽可能呢。苏晖又苦笑了下，三个多月的胎儿，成分就和一个肉瘤差不多，两个星期前自己还想把他除掉呢。
司越看到苏晖苦笑著的表情，一怔。
“晖，是有事想告诉我吗。”
“嗯。”
“说啊。”
“不说。”说著把头枕在床垫上，“是对你不好的事。说出来了就证明我是个自私的人。”
“很复杂的样子，不过，对我来说，没有不好的事。”司越笑著，上挑的眼角很好看。那只抚摸著自己头发的手很大很温暖。
苏晖握住那只手，放在自己看不出起伏的腹部。
“这里，有一个孩子。三个月。”
一字一字，吐字清晰，“我之前也不知道我这种身体可以怀孕，我，我打算生他下来。”
那双手先是僵硬了然後是试探性地回摸那层肚皮，温柔地，温暖地。
“这种事，不告诉我也无所谓。”司越轻轻地说著。
苏晖一惊，脑袋空白地抬起头来。那只手还是一下一下地划著他的肚皮，背上浆浆地，明明是在保温良好的病房里，一股寒气居然从心里面冒出来。
“我会和你在一起，孩子什麽的，我无所谓。”

 

只爱著你２２

其实司越是喜欢孩子的吧，当司越的脸颊蹭著自己的肚子的时候苏晖如此想道。
“真的有孩子在里面吗。”司越抬起脸，问道。
“是啊。”
“但是什麽感觉也没有啊。”
“以後会大起来吧……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
两人对望著，苏晖无语了，之前如果不上网查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那些反应是孕期反应。对於怀孕，苏晖只知道“怀胎十月”而已。还有七个月宝宝就会出来？待会又要百度一下了。
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了，司越与苏晖在床上斯磨了一阵子後便起身走向厨房了。
苏晖知道司越是给他准备午餐去了──生活好颓废啊，早上被司越叫醒一阵子吃了早餐後又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麽。
吃完午餐之後，司越说有事要出去，剩下苏晖一人无所事事。不再想当废人的苏晖的决定收拾一下屋子。
与父母决裂的决裂的第二天他们就回去了母亲的娘家了，她的娘家在那里？苏晖也不知道，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与父亲私奔的，苏晖没问母亲也不乐意说。

“这里简直连旅馆也不如啊，你说是吗，宝宝。”
腹中的孩子当然没有回应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是摸到变得柔软的肚皮，穿上衣服也并不显眼，苏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三个月胎儿的大小。嗜睡，喜酸，食量变大，这是宝宝在他体内的证明。
“你说司越…什麽时候回来。”空荡荡的房子苏晖不是第一次见，却只是此时感到无比冷清，苏晖知道自己现在习惯并依赖司越的存在。
有开门锁的声音，苏晖抢先一步打开了门。
司──看到来人，苏晖噎下了将要说出的话。
看到来迎接自己的司越，走上前来，含笑地搂了苏晖一下。
“这是梧姐，这是林医生。”司越介绍道，“他们是过来看看你的。”
长相妖娆的女人扬著脸似笑非笑地看著苏晖，另外一个医生……苏晖眨著眼，那不是＊＊医院的，上次给自己检查的那名医生吗。
那名医生显然也认出了苏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了屋，苏晖发现林笑天林医生手上拿了个医学工具箱，苏晖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晖，你带林医生去房间吧，你需要诊疗。”司越说道。
苏晖点点头。他对这位面容冷峻的医生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
这位医生有著逼人的气势，似乎习惯对人下达指令。
“把上衣撩上去。”
苏晖乖乖照做。听诊器冰冷的听头在皮肤上挤按著，裸露的皮肤起满了小疙瘩。
“别紧张，你的心跳有点快。”皱著眉头。
“不，不好意思。”
“早孕反应很严重吗。”林段淡淡问道。
”嗯。”
“我上次就讲过了，你有轻微的贫血，怀孕的初期更要注重调养。现在胎儿的发育情况还不错。早孕反应因人而异，大部分都会在怀孕１８周的时候停止。以後每隔一个星期我都会来为你检查身体。现在你有什麽疑问吗。”把听筒放进工具箱，林段说道。
“呃，没有了，谢谢医生。”果然还是很紧张啊。
林段前脚刚走，那个妖娆的女人就过来了。
走过来，坐在床边，优雅地叠著腿，信手地从皮质包包里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想到什麽，又把烟放回去，含笑看了苏晖一眼。
“刚想起来，不能在孕夫面前吸烟。”
苏晖感到有些难堪，没有回应她。
“伤口长约三寸，伤到肱二头肌里的动脉，当时输了四百ＣＣ的血浆。”看到苏晖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梧桐又补充，“那个人的事，＊月＊日。”
在脑中搜索了一阵，＊月＊日，是自己“赶走”司越的第二天。
“越越那天不知道为什麽神不守舍，那个任务有多危险，我知道，所以我交待他了。”眯著双眼，“让他了解一下站在刀口上的日子是需要步步为营的。。。哎，给点反应我好不。”
苏晖能给出什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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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我更新，这个月我都不更，回老家了，老家没网上．看可不可以去网吧什麽的．

 

只爱著你23

从第一次遇见这个女人起，这个女人都用著一种蔑视的姿态看著自己。苏晖对她一无所知，她却掌握著自己最深处的秘密。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你的事不是越越告诉我的，事实上他对你的存在一直闭口不谈，知道了恋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之後，我就稍微调查了你，包括你在哪个时候买了什麽东西…”
知道她暗指的是之前自己在私人诊所买了那种药品，苏晖羞怒地收紧拳头。“你！到底想怎样。”
“哼，想你好好地给我安心生下孩子，越越是个可造之材，你，配不起他。但这是他的品味的话也没办法了，他想要的，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他。”梧桐像路边垃圾似的看了苏晖一眼，“你怕的事情不会发生，林段的嘴很严。而我呢，还不至於无聊到威胁你什麽。”冷冷的声音带著讽刺的意味，“好了，我就不打扰孕夫的休息了。”

是夜，苏晖对著司越强烈地表示了他对今天所见所闻感到的不满！
“你应该事先告诉我今天有人到访。”闷闷地扒著饭。
“梧小姐说只有今天林医生有空，就来为你看诊了。她说林医生是知道你的病情的。”
“但是我讨厌那个梧桐。”苏晖现在接过那个女人的名片後才知道他一直叫错了名字，梧，吴，之前错认了。
“她说知道你讨厌她，她以後都不会再来的了。”
苏晖简直要把手里的筷子折断，好像说到他多小心眼似的！
那边司越的话还未完，“她说要到她干儿子出生後才再来看干儿子。”
“我儿子以後才不会认她当干妈！”
“好了好了，这个以後再说，吃完饭後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最近不是说腰很酸吗。”
苏晖点头，最近腰酸背疼，食量增多，关节那里总是酸软，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要把手脚往哪里摆。司越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苏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仰视司越了…
“司越，我发现这几天，我长高了。”连忙找来一把软尺，上一次的体检是167，而现在呢，苏晖紧张地望著刻度，177。这，这算什麽回事。
“嗯，我抱著晖的时候也觉得晖你最近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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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进入了每个男生都万分重视的增高期後，苏晖对於自己身体的调养有了严阵以待的态度。原本有了孩子後就饿得快，饿了之後就再吃，现在是即使不饿的时候也吃著各式各样有营养的食物。冰箱里满满当当的，司越总在当天开始之时就往里面塞能吃的。看到苏晖吃著自己准备的食物，司越是很满足的。
晚上，苏晖会时不时痛醒。抽筋，这个每个孕妇都会经历的痛苦。但苏晖倒不会太痛苦，因为司越这个时候都会从床上爬起来为苏晖按摩。待苏晖再次睡好了，擦干苏晖身上的汗，掖好了被子自己才会拥著苏晖睡去。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个月後，这一天，又到了林医生为苏晖诊断的日子。
“胎心不错。”林段放下了听诊器。
是说胎儿有心跳吗？苏晖用著不可思议的目光看著微微隆起的肚皮，那里，真的只是微微隆起而已，刘君前几天曾经来看过苏晖，只是说苏晖最近丰满了。
苏晖心里充盈著不可推却的责任感，有了心跳，那就是一条生命了吧。
再过五个月，就有一条新生命出生了。
伴随著嘹亮的蝉鸣，天气越来越热。苏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汗腺那麽发达的人！
抽出一张纸巾拭汗，看了一眼面前一叠叠令人烦心的模拟考试题。
今天就做到这里吧。苏晖汲了一口温水，唉，大热天的也不能喝冷饮。
望望窗外，此时正是豔阳高照的八月末，後天就是新的学年的到来了。

苏晖身材纤细，包裹在宽大的夏季校服里，从外观看来五个月的身孕不细看的话找不出与经往有什麽不同。但苏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走路的时候刻意地弓著背。
枯叶落地，秋风吹起，苏晖松一口气，，终於可以穿上厚实一些的衣服了。
离高三第一学期未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苏晖向学校提出停课的申请。这在苏晖的学校里并不是什麽出奇的事。高中的课程总是在提前完结，剩下的时间都是梳理知识点，在备考生中总会有那麽一两个甩天大部队超前复习，很显然分班考试起就有很好成绩的苏晖同学就是这麽一两个人。学校批下来了，只要苏晖那三天直接过来考试就可以了。

但是苏晖并不是因为家里是更好的复习环境而选择申请停课的，真正的原因是，他的肚子太大了，大一码的校服穿起来都显眼的大。

“累了吗，为你按摩一下。”苏晖放下书本，那边的司越听到动静走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