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瑞泽抬起脸,唇慢慢地压上去,方振皓感觉到在亲吻他的脖颈、耳朵,自己的唇瓣被摩挲着,软软的舌头探进他的口
腔,缓慢地逗引。热辣辣的,长驱直入的深吻,舌尖被缠绕吮吸着,口腔里充斥着他所熟悉的味道,方振皓缓缓搂紧了
他的肩膀,这相隔了两天的亲吻,期待的心都在颤抖。
唇舌激烈地绞缠,疯狂的吻,渐渐地,体内的火苗被撩拨了起来,心脏猛烈地悸动,急促的鼻息,两人拥吻到了一起。
越来越迷乱的吻,唇间濡湿淫靡的声音,不由得让人心跳急速。
舌头轻舔着,缠绕着,赤裸的胸膛紧紧相贴,血液沸腾了起来,心脏每一下的收缩都像海啸似的迸发,呼吸越来越急促
。
“嗯,哼……唔……”破碎的呻吟慢慢地溢出来,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十分的煽情。
邵瑞泽一边加紧亲吻着,一边手慢慢往下探去。
那里被抓住,轻轻揉搓,膝盖就会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彼此双腿轻轻磨擦着,一下一下的而厮磨。
“啊……唔……”
硬热的前端一点一点的挤入,然后就是或深或浅地律动,抚摸着方振皓发烫的脸颊,邵瑞泽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上开始
亲吻。
伴随着高热的体温,舌头也缠绕到了一起,温柔的吮吸,强而有力地舔弄,热浪一波一波地袭来,铺天盖地。伴随着那
缓而钝痛的摩擦,身体像炙烤一样的燥热,紧紧结合在一起,那持续而有力的波动,直接冲击着心脏。
硬起的前端被抚弄的已经湿润,体内强势地扩张着的凶器有在深入浅出的戳着,方振皓咬着嘴唇,呻吟渐渐转变成呜咽
,漆黑的眼睛浮上雾水,邵瑞泽轻笑出声,搂住他,咬着他的耳朵,一边呵出热气一边不停地律动。
又一个出其不意的撞击,“啊……”方振皓搂住他肩膀颤栗着,身体内的一点被深深贯穿,泛起难以言喻的甜蜜快感,
恍惚间没顶的漩涡涌上来,他看着眼前模糊地人影,攀在他肩上的手臂来回的抚摸那同样发热的肌肤,又觉得自己的身
体好像变成了柔柔的一池春水,彻底与他融化在一起。
仿佛再也不能思考了,只剩下那那灼热结合在一起的地方,还有压抑的喘息和淫 靡结合的声音,充斥在宽敞的卧室里…
…
直到挂钟敲了十下,餐厅门口才出现脚步声。
官邸餐厅里老刘正在摆放早饭,听到动静连忙回头,瞧见小爷站在餐室门口,睡衣腰间带子松松系着,领口半敞,眯着
一双秀狭的眼,一副慵懒神容未褪的模样。旁边的方先生头发都湿透,湿漉漉的,面上还带着疲倦的神色,迷迷糊糊似
乎没有睡醒。
他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不过多年的经验让他很快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如常的寒暄。
高门显贵里,从来都是隐藏着许许多多秘而不宣的风花雪月,就像大帅那六位艳色各异夫人,少帅身边源源不断送上门
的“女朋友”,风韵绰约的有夫之妇、大家名门的摩登小姐……还有那位不图名分追随他的赵小姐。俗话说,上梁不正
下梁歪,从小看到大,从那身边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看,小爷其实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呢……
在老刘的注视下,方振皓有一些尴尬和无措,又装作没看到,轻手轻脚落座在餐桌旁。
不去理会他人的目光,他倒上一杯热腾腾的混合红茶,只专注于眼前的食物。桌上摆放着牛油吐司、烟肉、麦片、牛奶
、煎蛋、水果……邵瑞泽愣了好一会,似乎找不到能吃的,终于忍不住问:“我能不能只要一碗白米粥?”
官邸仍是延续着少帅在时的规矩,全盘的西式的生活,连早点都是牛奶面包之类。邵瑞泽平素吃的简单,在这里早出晚
归,他起初还觉得新奇有趣,久了再提不起兴趣,终究还是中国的清粥小菜可口。
可老刘仍是坚持,说少帅觉得正统的英式早餐是营养搭配最完美的早餐,他可要为小爷的身体负责。最后邵瑞泽黑了脸
,只差脾气大发就要摔杯子,老刘才慌忙不迭去弄他要求的食物。
方振皓闷闷端起浓茶喝一大口,觉得后面还不太舒服,隐隐作疼,愤愤然抬起眼,很是不悦的对他瞪眼。
早晨的缠绵,两人再次达到高 潮后,趁着他意识迷离,浑身瘫软,完全使不上力气,这个一脸温柔表情,口口声声说“
亲爱的我一向很温柔”的人,借着要给他清洗,将他抱着进了浴室,在放满热水的浴盆里,抱着他,再次进入他体内。
在热水里又折腾了一个小时,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而他的后面更是完全麻痹了,才算结束。
邵瑞泽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眯了眼对着他一直笑。
直到现在想起来,脸上耳根仍是发烫,恼也不是,窘也不是,方振皓只想用眼光将他钉到墙角去。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他恶声恶气开口,顺便舔去嘴唇上的茶渍。
邵瑞泽不答话,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丰润的嘴唇张开,露出雪白的牙齿跟粉红的舌尖,那舌尖沿着唇缓
缓一舔,一下,一下,像是猫爪子挠在他心里。
他呆了片刻,忽然生出一个连自己看来都很傻的念头。
每天早上,都能有这样一幕的温馨,也别无所求了吧。
乱世风雨里的珍贵安宁,最是得来不易,也最是奢侈。
“南光。”邵瑞泽目不转睛盯着他,缓缓说:“最近太忙了,很久没和你亲热,我有些欲求不满。”
赤裸裸的话听在耳中,方振皓脸上陡然一热,看到餐室拉门紧闭,于是压低声音威胁性对他开口:“你给我住嘴,收敛
点!否则我把这杯红茶泼你脸上!”
邵瑞泽眼神在茶杯上转了一圈,仍旧微笑,目光似水温柔,“亲爱的,你不是也很舒服么?”
温柔注视着的眼神,还有那带着感情的话语,不含着欲望,只是在深情凝望着情人……方振皓一下子噎住了,心脏怦怦
跳动着,一下比一下快。
纵然他们早已经在一起了,同床缠绵也是很多次,可他现在仍然不是很适应这种调情的方式,带着调侃,又带着深情,
似乎不是很在意,却又深情款款,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心脏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就像他第一次被他吻了,跳
的简直要跃出胸膛。
缠绵时近在耳畔的爱语,淫靡的爱抚,身体被温暖有力的臂膀紧抱住,赤 裸肌肤毫无间隙地贴合着,深深地结合在一起
……他不自觉失了神,早上刚刚熄灭的火似乎又在身体深处蠢蠢欲动,热力酥酥麻麻,且有一种不安分地开始四下流窜
的趋势……
邵瑞泽看着他脸颊渐渐涨红,垂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却又非要做出平静无所谓的神态。
他心中暗笑,面上却正经的咳了一声。
“南光。”
“哦。”方振皓随口应了声,还未回神。
“你很饿吗?”邵瑞泽懒洋洋问。
方振皓一愣抬眼,见邵瑞泽将整盘面包片都推到他面前。
“脸都要埋进碟子里了,有这么饿吗?”他语声温柔戏谑,又诡秘一笑,微微对他倾身,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难道,
我早上还没喂饱你?”
说完了哈哈大笑,面上是丝毫不曾掩饰的得意。
“你!你少得寸进尺!”方振皓一怔之下反应过来所指何事,又羞又恼,脸孔红得滴血似的,咆哮出声。
邵瑞泽嘴里咬着一片菜叶,挑眉笑了几声,“媳妇,你的脾气变坏了,是因为我很久没有陪你么?”
这一点都不好笑,方振皓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没有人来,他再次吼道。
因为你一点都不为别人着想!
他的脖子、耳后、肩膀、胸膛,甚至大腿内侧满是红色的吻痕,而且他更不确定,脖颈耳后的痕迹,会不会被人看到。
邵瑞泽突然站起来,俯身伸手撷住了方振皓的下颔,手指滑过柔软的嘴唇,暧昧地抚摸着:“媳妇,就在几个小时以前
,你还是很乖的……”
不等他再说话,微微一笑,一下吻住他,蛮横地咬着他的唇,吸吮着着他的舌尖,汲取着他口腔里的红茶香气。这味道
和他的气味一道,都让他觉得甜美。
舌尖上陡然一痛,下一刻,眼角看到拳头带着风朝他挥来。
老刘捧着清粥小菜拉开餐室拉门的时候,明显感觉出气氛不对。
方先生一边吃着吐司一边喝红茶,注意力集中在报纸上,神情看起来悠闲,脸颊却微红,还冷冷垂着眼,带着几丝似乎
是装出来的若无其事姿态。而小爷一手捂着眼睛,弯腰趴在桌上,一手还捂着腹部,在低声呲牙咧嘴的叫唤。
见到有人来了,方先生反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老刘看看小爷,又看看笑而不语的方先生,心下暗道今日真是古怪,打破尴尬地咳嗽一声,“小爷……您要的……粥。
”
邵瑞泽放开捂着眼睛的手,对他笑了一笑,老刘看到他眼下一圈乌青,嘴角有点青紫,像是挨打的模样。想问什么,又
被僵硬的气氛弄得不自在,只能惴惴问:“小爷……您怎么了?要不要拿点药水来涂。”
他听到银勺碰上瓷杯的声响,回头一看,方先生目光投向窗外。
邵瑞泽苦笑着摆摆手,老刘退了出去。
等拉门合上,邵瑞泽揉着嘴角,倒吸凉气,“南光……别往脸上招呼呀,我的脸,好歹也是撑门面用的。”
方振皓回过头,扔下手中银勺,怒不可遏的瞪着他,“警告你!这种话你说一次,我揍你一次!揍成猪头!”
邵瑞泽捂住脸下意识往后靠,“你舍得?”
方振皓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看他拿了勺子,小心翼翼的开始喝粥。
拉门又被拉开,这次却是许珩,许珩也看到了邵瑞泽眼下的乌青和青紫的嘴角,心里有些疑惑,却又装作没看见,打开
文件簿汇报起事情来。方振皓一直是想问问潼关到底怎么了,他又解决的怎样,却一直没机会问,于是竖起耳朵认真地
听。
不料却半个字也没有涉及,只是汇报了说各军各师还有团长旅长们马上就会抵达西安,问邵瑞泽怎么安排会面,是一起
会见还是分开,或者是个别人需要单独商谈。邵瑞泽一边吃饭一边交代,镇定自若的模样,一时间也只有许珩钢笔沙沙
的记录声。
临了许珩说,负责新军团的集训已经准备妥当,从各个部队抽调出的精锐力量集合完毕,通过强化培训,组织一只精锐
的部队,以便将来用在刀刃上。而被抽调来的人他也一一检视过,都很可靠,对副司令句句听从,不会出现内乱的问题
。
邵瑞泽安排的时候,好像话里有话。方振皓一言不发听着,有些诧异,却也听不出所以然。
随后陈维业又带着两个士兵搬了一沓沓的机要文件进了公馆,报告说副司令要的文件已经整理好,敬请过目。
于是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午后,邵瑞泽一直坐在桌前,翻看着那些乏味枯燥的文件。不时做着记录整理。手边的咖
啡喝完了再添,添过又很快喝完,邵瑞泽自始自终没有停歇,直至将几大摞文件读完最后一个字。
等他放下最后一份,写完最后一个字,发现已然是临近黄昏。
这些文件,来自南京的,来自上海的,来自中共的……事无巨细的读完了,来龙去脉,前前后后,才大概理出一个较为
清晰的头绪。
往事再去追究责任已经无意义,而今只能看如何挽回。
很多事情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追回不得,接下来怎么走,也只能尽力去弥补,只能是尽人事,知天命。
他端着咖啡杯晃了晃,将那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静谧的房间里,推窗半开,窗帘被冷冷的风吹得一起一伏。
他抱着双臂站在窗前,忽然看到庭院里有个白白胖胖的小东西到处乱窜。兔子最近是越发的胖了,冬天好吃好睡之余,
也难得爬出兔窝跑跑跳跳。
邵瑞泽手抚着下巴,又看了看远处天色,忽然生出一个主意,于是连忙跑出门去。
车子不急不缓在古城街道上行驶着,方振皓虽然不请愿,见邵瑞泽一路上都卖着关子,却也懒得问他,任由他折腾了。
不过让他很不安的是,邵瑞泽是悄悄拉着他出门的,避开了公馆的警卫,也没带任何警卫随从,只有他们两个,径自开
了一辆车,直朝城西南而去。
随着他出了城,一路不停,看到车窗外人烟越来越稀疏,景致越来越荒凉,方振皓不由得皱眉,“到底去哪里?”
邵瑞泽握住方向盘,笑着瞟他一眼,“去了就知道。”
方振皓看那副模样,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去打量窗外飞驰的景物。
淡淡的金色阳光穿透云层,细缕一样洒在黄土地上,枯枝灌木在风中瑟瑟摆动,冷风带着清新的凉意,吹散了天际阴云
,拨出一片湛蓝的颜色……入目景物虽然灰扑扑的,却有着最为质朴的生机与活力,方振皓望着车窗外起伏的黄土地,
心境也如这天地辽阔。
车子盘山而上,在空旷平坦的塬顶停下。
两人携手下车,站在塬边。
这里似乎是西安城的最高处,可以将整个古都一览无余,还能依稀看得到那座巍峨肃穆的佛塔。
晚风掠过,静下心来,也许还能听到佛塔檐下铜铃叮当,鼓楼鼓声咚咚敲响。
“这里是西安地势最高的地方,所有的景物,都能看到。”
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旷野,余晖斜照在苍茫的黄土地上,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被夕阳勾勒上淡淡金边。远处,一轮夕阳正
渐渐沉入地平线下,隐约有云海翻涌,落日熔金,余晖似火,将天地一切都染成了耀眼金色。是大片大片耀眼的金色,
仿佛没有尽头,仿佛一直延伸到天边。
面前是历经千年的十三朝古都,向西看去,关中平原更是一望无际,仿佛延伸到天地尽头。
天地之阔,山河之壮,竟能辽阔至此,完全不同于精致细腻的美感,而是俯瞰天地的雄浑壮阔。
方振皓被天地之美所震撼,陶然忘己,沉沦在无边美景里,久久不能言语。
邵瑞泽用手指着西北的方向,笑道:“西北边,就是汉武帝的未央宫;往正北,就是唐太宗的大明宫。再往远走,就是
咸阳原上一字排开的汉家陵阙。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泱泱大国,我第一次站在这里遥望,震撼的不能言语,只有
完全的敬畏。敬畏先祖,敬畏先祖的文治武功,更敬畏中国的山河壮丽,迫人心魂!”
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遥想故去的岁月沧桑,方振皓不禁心驰神往。
长风猎猎,吹得彼此衣摆翻卷。
“喜欢吗?”邵瑞泽面对他站定,笑着发问,侧颜被夕阳镀上淡淡光晕。
“很美,非常美。”方振皓点头,眉眼弯起,一瞬不瞬看着远方。他扬眉一笑,眼里似洒进金色光芒,“荒原落日,红
霞满天,我很喜欢。”
相视而笑,夕阳余晖照在脸上,映出夺人光采,令彼此错觉,这一刻世上所有的耀眼光辉,都尽数落入对方眼底。
金色天空下,夕阳如醉,携手相看这美景,直到如血夕阳沉坠,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