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夜晚是白天+番外——八千点乌云

一起玩。

他们一听有女生为我说话，立刻就起哄了。

“怎么陆遥，难道你对他有意思？”

“……不就是。”陆瑶喝完了杯中的饮料，有点醉了的样子，因为脸上挂着些许的红晕，指着我就问：“李福，我觉得

跟你一起挺好，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发展下去，你看得上我不？”

她这话可把我吓着了，我本来就没打算交女朋友，虽然陆瑶跟我关系还算不错，我压根也没想过要往那个方向走啊。

琢磨了一番，还是决定拒绝的好，才刚准备开口。

“他当然肯了，有女生肯要他就该烧香拜佛了！嘿嘿……”游白夜也跟着在那跟着瞎闹。

“……你懂什么！”我就坐他旁边，低声的在那念了一句。

“你别装蒜了，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见你有过异性的朋友，现在一来就送这么大个礼，矫情什么？没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

店了！你们说是不是？”

听着他们不在乎我这主角的意愿，擅自起哄着，我突然一股闷气就上来了，一不做二不休地站了起来，猛拍桌子装豪爽

，“好，我今天就脱离单身贵族给你们看看！”

年轻时候惯有的血气方刚，过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的日子。

我也想过借着跟陆遥交往来矫正我的不正常，虽然这样对她确实不公平。

直到我爸给我买了台电脑，在家了止不住诱惑而查找了一些禁忌信息之后，我知道我完了，真的完了。不管怎么样，我

都对他们看了喷鼻血的女人身材毫无兴趣，反而会更加喜欢看男性裸体。

即使这样，我依然跟陆遥交往，我对她比任何人都还好，上学接她，放学一起走，下雨了大半的伞让她遮……简直是羡

煞旁人那种。这是我心里的愧疚，还有一个原因——说难听点，我确实是把她当作幌子，有她在，我们如此恩爱，我想

不会有人怀疑我的性取向。可我不敢搂她、吻她，不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我们的恋爱似乎更像国中生那般的纯洁。

陆遥一开始很受用，可日子久了，她开始怀疑我了。

她不只一次地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说没有，她立刻沉默了下来。已经变了，不像初次结识那般的意气相投。成了

恋人，少了信任。或者说，我本不值得信任。

我后悔不该跟她成为恋人关系，我根本给不了什么，何必误人误己？所以有一次我给她摊开来说，结束吧。

陆遥再次问是，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我依旧回答，“……没有。”

她刮了我一掌，说我骗人，可能女性天生的第六感就更强吧，她一口咬定，我只好说，我喜欢的是方小霖。这样蹩脚的

谎言是第二次。一个是骗自己喜欢的人，另一个是骗喜欢自己的人。

最后她反而有那么点释怀的样子，低着头，用一手抚着额，故作轻松的样子，其实我早就洞悉她眼里的东西，遮挡不住

的。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的？因为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喜欢过。”你是我这十六年里唯一喜欢过的女性，虽然只是朋友，我并没把话说完。

“……那我知道了，但是，以后应该不能做朋友了。”发颤的尾音，她在撑。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断送这么段友情的人是我自己。我发现自己甚至不如一个女生那样潇洒。

就这样，我再次回归‘和尚’，接受人家的安慰与耻笑。

感情是个什么玩意儿？说不清，我也懒得去想了，我只要专心搞好学业，考上大学就好。

其他的，无所谓了……

高二转眼就来了，我一直保持年级前三名，清心寡欲的做好好学生。

回到家，偶尔上网时会进那些我感兴趣的网，头次看到了那种我想象过无数次的镜头，兴奋了整夜。

校园祭来了，我充当学校文艺代表，要帮着老师组织节目，这的老师挺开明的，说我们那群人看起来是上台的料，让我

问他们要不要表演节目。我直夸老师好眼光，他们去演猴最好不过了。

游白夜主动地报名，要唱歌。

我说就你那嗓子，别去吓人。然后一看申请人，他和方小霖。

原来是夫妻情歌对唱。

我不再像初中时那样态度失常了，我们当着最普通的朋友，我甚至不是他最铁，但肯定是最特别的那个。特别之处，在

于我一直都是如此优秀。

他要练歌，要练得像样点，于是我们几个平时最常在一起的就一起陪他去唱K。说是练歌，也顺便可以玩玩。

游白夜的声音不难听，就是少了点沧桑磁性，通俗点就是说还有点少年音，唱情歌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倒是嫂子声

音好，唱歌也不走调，每每唱完都博个满堂彩。游白夜就会去抱着她亲一个，赞美赞美。

我现在每次跟他们一起，必然会喝酒，麻痹了脑袋，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会想，只会头疼，头疼，裂了那般，谁还能想太

多。

最后他们让我上，说没听我唱过歌。我说我不会唱，会跑调，但扭不过那几个人，只得上去。

歌是他们给我随便点的，我很少来KTV，根本不会点。

到了现在我都还经常唱着那首歌，即便时代已经变了，人也变了。

《你把我灌醉》

开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

用速度换来一点痛快孤单被热闹的夜赶出来

却无从告白是你留给我悲哀

哦 爱让我变得看不开

哦 爱让我自找伤害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

扛下了所有罪我拼命挽回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 爱得收不回

唔……

猜最好最坏都猜

你为何离开可惜永远没有答案

对我你爱的太晚又走的太快

我的心你不明白

我梦到哪里

你都在怎么能忘怀

你那神秘的笑脸是不是说

放不下你是我活该

……

我怎么回家的，已经忘记了。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旁边躺着的是他，已经睡着了。我想我的酒还没醒，不然我绝不会吻

他，不会。

第五章：寒冬

校庆晚会那天，大家都是属于夜猫子型的，晚上比白天精神都好，所以显得很兴奋。

演出很成功地进行着，节目也无非那些当代的流行歌曲，小品，民族舞，比较抢眼的是年轻人喜欢的街舞。我在帷幕后

站着，看外面的观众因为一些无聊的节目而渐渐乏味。

“李福，那晚听你唱歌，唱得得不错啊？怎么不上去？出出风头也好嘛。”游白夜过会出场，现在已经在后台。

“我不行，你知道我没那胆。”

“会吗？可当时见你唱得挺HI的，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感情创伤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说！”他的胳膊

架在我的肩上，把我给拢了过去。

我推开他的手，扭过头继续看外面，掩饰自己已经发热的脸，说：“我是喝多了，太忘我了，你快去准备，他们这已经

好了，快快。”

游白夜没趣地摊手。

等他们上台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下面观众席了。

找位置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个人的脚，忙道歉说。

那个人我不认识，他有礼貌地笑了笑，说：“没事，你找不着自己班啊？”

“是啊，咱学校在这个时候人一下就多起来了，都不知道他们坐哪的。”

“要不你坐我旁边吧，我那同学不舒服回去了，刚好空出了位子。”

我道了谢之后就坐下了。

他们是牵着手一起出来的，大家就跟炸开锅了一样起哄，毕竟在学校虽然情侣多，在台上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人很少。

但现在敢这样是为了呼应节目的段子，老师也不会真说什么。

先唱的是游白夜，他的嗓子我们早就见识过，唱着唱着还跑调，下面的人就笑，他也不觉得窘迫，没点自知之明还越唱

越大声。

合唱的时候，他们是对视的。

我看得发神，确实是，属于两个人的烟火……

最爱你的是我

否则你怎么要我

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

你说什么都错

你最爱的是我

还以为差一点走火

却带来属于我两个的烟火

美得我没话说

……

我没有听到最后，心里突然荡漾着什么，就站起来想要离开。那个人在后面叫我，我没听到，他就跟了过来拍我肩膀问

我怎么了。我说不舒服，不再管他。

现在除了舞台上下之外，校园空空荡荡的……跟我此时的心境一般，无人问津。

也是在那年，我爸下岗了。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我爸在沙发上坐着，烟一支一支地抽，然后掐。屋子里面发出其他的声音，我进去看，是阿

姨在收拾东西。

“阿姨。”我喊了她一声。

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跟平日那样对我笑，而是不耐烦地说：“这可怨不得我，谁叫你爸这么没用。我也浪费了大

半青春，现在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你爸都同意了，你可别在阻止我，这都是我应得的。”她一边拿东西，一边喋喋不

休地抱怨着。

我看着她收拾着我们家稍微值点钱的东西，最后连我最贵的钢笔都给卷走了。一时间我有点想笑，这就是那个素来温柔

友善的女人？

我问爸到底什么情况。

他说他在厂里捞油水的事被发现了，他是主任，现在又是严查期，免不了革职。以前买的球又输了，现在还欠了一屁股

债。

老爸喃喃地叙述着，等他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背，说干脆我不念书了。我爸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至少念完高中。

以前从未在意过家庭条件怎么怎么的，现在才发现以前我拥有的都是比较好的。

零用钱减半，每天用了车钱和早饭钱，就再也省不出别的钱了，除非我不吃早饭。所以从那个时候，养成了不吃早饭的

习惯。而且，开始走路回家。家里的菜，以前基本两天一肉，三天一鱼，现在顿顿青菜萝卜。学校要让买什么练习题的

试卷还有别的参考书，我每次一回家，看见老爸发白的头发，就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之后都事先借别人的先抄下

来。我忙碌了很多，脑子里已经装不了太多的事了。我只想赶快毕业，为家里减轻负担。

游白夜邀我去玩，我拒绝了，因为没钱，但是我没说原因。他们都还以为我还是那个成绩好，家境又好的李福。

他问我为什么不去，我说忙。他问我忙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反正有我没有他们也一样乐。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失恋了，碰巧是生日那天，很扫兴嘛，所以才想几个朋友一起聚聚，玩玩乐。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

他们说是方小霖甩的他，现在跟另外一个帅哥走到一起了。那哥们开始不平了，说那女人也真行，明明自己甩的人还说

得好象是游白夜的错似的。

这才让我倍感吃惊，方小霖有多喜欢游白夜我们都是看得见的，现在怎么说变就变？说女人善变，就是这样吗？跟我阿

姨一样，以前不管我爸脾气多不好，她就顺着，现在呢？一没了那还算中上的收入成了个无业游民，干脆连一点的温存

都没了，直接露出本性？

我因为愧疚于没有在游白夜失恋加生日的时候陪他，决定给他买个生日礼物，表示表示心意吧。我当时送的那个表，陪

伴他过了很多年。

也是因为那个表，让我万劫不复，多可笑。

那个时候是过完年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但周末前一天我的桌子里放了纸条，说是有话跟我说，没有署名谁留的，字迹

有那么点像游白夜，很潦草。

按照上面写的那个时间，我独自来到了学校，已经是深冬，这夜晚的寒风几乎把我冻死。

月黑风高的，他究竟打什么主意？隐隐的，我感觉自己内心是有点期待的……

毕竟我能不能念完高中都不确定，老爸现在的工不稳定，别说念完了，过正常的日子都很紧凑。没准哪天我就得辍学，

离开他，和那些还算不错的朋友了。不再是只为学业奋斗的高中生，而是有一顿没一顿只为省钱的打工仔。我无数次地

想象着自己的未来，就是没想过那种情况。

在我等得快失去了耐性的时候，我听见有脚步声，是因为太过寂静，所以分外明显。

但在我打算回头的那瞬间，从后面来的手把我的嘴捂上了，身体也被抱住，我吓得个半死，奈何手勒得太紧，又因为姿

势的原因而无法做出更好的反抗。

我脚一个绊了，摔趴在地上，那个人就压在我身上，从体型和力量上绝对是男性。

正打算不顾一切奋力反抗的时候，突然间，我的眼睛看见了他的手上戴的表，分明是我送的那个。呼吸停止了，我忘记

了挣扎，直到皮肤接触到冷空气，我才反应过来。

“呜呜……！”他要干什么？在脱我裤子？！！这种粗鲁的行经跟他没什么两样，可这要发生在我身上分明不可能的！

！

那只空闲的手剥了我的裤子之后开始摸索着我的大腿，一直到……臀部。我的脑子彻底的乱了，除了被寒风包围的身体

在微微发抖就再无其他。

可能察觉到我的顺从，他捂着我嘴的手移开了。

“……是你吗？”我试图回过头正面跟他交谈，但他的手一下就过来按住我的脖子，让我的脸完全贴在地上。

“……”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到底怎么了？”

“……”记得他以前失恋也是有点失常，而且沉默，这次难道也不例外？

“游白夜！！”终于忍不住，我爆吼了一声。

本以为这样他会又将我嘴捂住，毕竟现在这个姿势看起来怎么都不对劲。可是他没有，我感觉到他的脸埋了下来，围巾

被扯开了，像是安慰一样，他吻了下来，落在脖子上。冷空气中的皮肤受到火热双唇的爱抚，太过温柔地一个吻……突

然觉得很想哭，埋藏在心里委屈全部涌上了心头。

后来，我的头被衣服给盖住了。

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来得这么快，猛然被贯穿身体的痛苦让我无法思考，只得用本能地去咬破了唇，腥味染了一嘴，可我

哼都不哼一句。

痛，很痛很痛，明明是做爱，我却一直都无法勃起，任他在我身体里慢慢出入。

其实那算是很温柔的拥抱。冬天的冷风中，我却感到如此温暖，即使我们这之间再无其他的交流，即使我已经痛得翻了

白眼。比起做爱，我觉得这更像是互相取暖般的交合，我心灵确实得到了安慰，竟以这样可悲的方式。但一想到此，我

就什么都忍得下去。那时候会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心情不好？是一时好玩？还是……怎样？

不知是发觉了我身体的紧绷还是什么，他停了下来。

“别停……”我咬着牙说，“动吧……”

他又开始动了起来。

可我不想去想这么多，只要这一刻，我们是在一起的，就算只是身体。

事后他从后面抱了我一会儿，等我们都冷却了之后，他离开了，那衣服还一直盖在我身上。

周一去上学的时候，我就穿的那件衣服，是从没有见他穿过的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