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价格。
此时透明的玻璃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承殷的目光凝聚在那一点,瞬间就窒息了。
是何宵跟乔然,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一同上了何宵的车。
承殷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情形,可是当这幅画面就真是摆放在他眼前时,曾经在心中排练过要冲上去让何宵难堪的行为,却
怎么也无法付诸实施,因为他知道,难堪的人,势必会是自己。
承殷不由得冷哼一声,死老头挺会利用时间么,节省下接我的功夫,找旧情人来约会来了。
心中酸味向外冒,那不是醋,而是硫酸,腐蚀着承殷几乎要枯竭的心。
明明才打过电话的,现在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跟别人约会,即使真的是普通朋友,那也完全可是事先告知他而不至于现
在毫无预兆地被撞见让人难受得要命。
还是说,果然像他所乱想地那样,何宵故意瞒着他跟别人旧情复燃么……
真不敢再往下想了。
“喂,许承殷,绿灯了。”
身边的女生看到绿灯亮了开始随着人群向对面涌去,偏偏走了两步发现男生还站在原地愣神,只得又回过头来喊了承殷一
声,他嘴上应着,又看了一眼那辆已经驶上马路的车子,这才恍恍惚惚地走过斑马线。
来到历华,承殷跟两个女生站在门口踟蹰不前,向里面探头探脑。
承殷心里暗骂这是谁挑的地方,这么气派的地方哪是随便来个大学生就能拉到的赞助啊,估计连负责人的本尊都见不到。
那两个女生躲在承殷的后面,戳戳他的后背:“老大,你现在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承殷也没指望着让女生冲锋陷阵,就他一个男生,不就是专门找来挨炮弹的么。他双手握拳,底气十足:“加油加油,要
自信,千万不能输了气势!”一副要去打架的模样。
女生们很配合地在身后当拉拉队:“老大加油,老大加油!”
进了历华,前台的漂亮小姐笑得可专业了,八颗牙齿露在外面,正正好好,不多不少。
承殷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你好,我们是M大XX社团的学生,想找一下你们的负责人谈一下拉赞助的事情。”
前台小姐说话温柔地像在朗诵:“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承殷回头望望俩女生,唉,分明是俩看热闹的,又转回来冲前台摇了摇头。
“那这样吧,你们留一下联系方式,我向上面报一下,等有消息了再联系你们。”前台小姐将纸笔推到承殷面前。
盘算着这估计就是变相拒绝了,写了也白写,前脚刚走这纸后脚就不知道会被扔到哪儿去了。
不过承殷还是在纸上留下联系方式,正写着,旁边一个声音灌入耳朵:“今天,方圆的陈总过来了吗?”
下意识地抬头,结果手一抖,差点把笔掉了。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了……这句话一下从承殷地脑子中冒了出来。
孟川注意到身边少年的异样,定睛一看,笑了:“咦,是你?”
承殷的脸难看得厉害,一看到孟川,那晚的噩梦就开始在脑中一幕幕地开始放映。
孟川注意到承殷身体的僵硬,一脸得逞的笑容,缓缓靠近承殷的耳边,语气暧昧,悄声说道:“放心,现在人这么多,我
对你不会怎么样的。”
承殷脊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放下笔快速转身往门口走去。
真倒霉,这个色狼居然就在历华工作!老子回去就不干了,谁爱来谁来!
孟川望着承殷推门离开,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回过头问前台小姐:“刚才那几个人是来干什么的?”
前台小姐忙不迭地将那张纸奉上:“他们说是M大的学生,来这里拉赞助的。”
孟川将那张纸叠好装进西装口袋:“知道了,我到时候会联系他们的。”
前台小姐有些吃惊,想着这种小事不要理他们就好了,可经理竟然主动揽下这件事来。
不过是吃了点他的豆腐,最后压根都没有吃到嘴里,这个少年有必要如见鬼般恐惧吗?况且后来,孟川根本就把这件事抛
到了脑后,反正类似的事情他做的也不少,如果每件事都记得,那他的脑子早就撑爆了。
如今再次偶遇,少年摆出一脸的惊异和厌恶,这表情让孟川内心中又萌发了兴趣。
带刺的玫瑰果然是新鲜的才美,以前很少吃到这样鲜嫩的货色,如果放过得手的机会,那就是暴殄天物。
将两个女生送上了的士,承殷特地绕远走去了公交车站,然后选择了最慢的一路车,故意要晚些回去,是害怕回去了却看
不到何宵的影子。
临上车时他忽然改变主要,与其回去了失望,不如干脆会自己家吧。
公交车硕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在马路中央爬行,车上的人多得要命,承殷死死地抓着扶手,被挤得动都动不了,偏偏这个
时候手机还来凑热闹。
本来不想接的,可是手机响个没玩,一遍没接又响第二遍,惹得周围的人都在看他。
费力地将手机掏出来,何宵的声音被汽车和人群的声音掩盖得模糊不清:“承殷,你现在在哪儿?”
“在公交车上。”
“还有多久才回来?”
“我不知道。”
何宵在那边也没听出承殷声音的冷淡,还一个劲儿地嘱咐他路上安全早点回家。
承殷举着手机的手又酸又麻,他不耐烦地打断何宵的话:“今天我要回自己家,不过去了。”
何宵愣了一下,立马嚷了起来:“为什么啊,我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车上太吵了,我听不清,一会儿再联系吧。”承殷不想跟何宵继续多说,直接按了挂机。
如果再不挂电话,就要在公共场合失态地大喊了。
听到嘟嘟声传来,何宵皱起眉头,之前彼此都盼望着见面,可刚才承殷的表现竟是那样反常,语气中透着浓浓地火药味,
让人听了既困惑又不爽。
这又是怎么惹到他了啊!
无奈地抓起外套,何宵大步流星地甩门出去。他要去找承殷,看看这孩子又闹什么别扭了。
part.36 吵架
倚着车门抽烟的男子似乎等了有一会儿,看到少年从远处走来,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准备迎上去,可没想到少年连
眼皮都没有抬,低头朝公寓大门走去。
何宵快步赶上去,双手抓住承殷的肩,脚下没有站稳,承殷一下倒在何宵怀里。
“小鬼,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我家?”何宵搂住承殷的脖子,不满地说道。
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承殷只是不耐烦地推开何宵,冷冰冰的回答:“我不想去,我要回家。”
看着兀自朝大楼走去的承殷,何宵又纳闷又恼火,只得跟上去,一头雾水地自忖究竟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小祖宗。
承殷感觉到何宵在后面跟了上来,于是加快步伐冲进电梯,趁何宵没赶来之前关死了门。
何宵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关死,万般愤怒,捶了两下,扭身去按旁边的另一个电梯。
承殷站在电梯里心烦的要命,他现在看到何宵就生气,脑子里不断盘旋成双出入咖啡厅的画面,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他祈求何宵赶紧回去,否则当面对质,他会哭出来也说不定。
就像被仇家追赶似的,承殷迅速钻进家中,把门关严。
原本应该是熟悉温馨的家,此时看起来却有一点陌生和怀念,打从开学以后,三个月都没回来住过,除了偶尔回来拿件衣
服外,只要是放假,他都会往何宵家跑。
傻瓜,送上门的大傻瓜,难怪何宵会去跟别人约会,谁叫你总是倒贴!
承殷拽着头发蹲坐在门口,不断责骂着自己,一直强忍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一直沿着脸颊滑到脖颈,湿透衣领。
忽然身后的门被人大声拍响,紧贴着防盗门的后背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那人还在外面狂妄地叫嚣:“承殷你快给我开门
!快开门!”
承殷胡乱用袖子蹭蹭脸上的泪渍,喊道:“别敲了,你快走吧,别烦我!”
外面的声音不小反大,敲门的力度和频率更加激烈。
整栋楼都要被何宵吵翻过来,承殷索性捂上耳朵不去听,过了一会儿,外面竟然没了动静,承殷又开始失落,透过猫眼向
外望去,看到何宵正神色尴尬地跟邻居解释什么。
还是无法狠心地将何宵丢在窘境中不管,承殷打开门,走过去帮何宵解围:“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刚才我在听音乐没
听见敲门声,打扰到您了真对不起。”
邻居淡淡地点点头,没有多加猜测便回去了。只要不打搅到彼此,他们邻里间从不管对方的闲事,若不是今天见到,承殷
可能都不记得邻居是圆是扁。
承殷踢了何宵一脚,厉声道:“别在这里丢人,快点走!”
何宵拉住承殷一扭头进了屋,带上门后,大声质问:“你又在闹什么别扭呢,突然变得这么反常,你至少告诉我原因啊!
”
听到何宵的大嗓门,承殷的眼泪又开始扑扑地往下落,他推搡着何宵往外赶:“你走,你走,去找那个叫乔然的,别来找
我了!”
何宵差点被承殷推个踉跄,心中也冒了火:“你提乔然干什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合好啊?”
承殷什么也听不进去,就听到“合好”俩字,心中一沉,气急败坏地喊道:“既然你们要合好,那我们就分手!以后不要
再来烦我!”
炙热地气息袭来定格了痛苦的面部表情,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唇被何宵猛然封住,强行进入的舌头像是要将刚刚喊出的话给
搅碎,熟悉的吻肆意辗转侵蚀着每颗味蕾。
浓烈疯狂的吻把承殷弄糊涂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吻他,只是身体上的发泄还是感情上的不舍?
放开承殷的唇,何宵神色严肃又略带激动:“以后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随便发脾气我还可以容忍但是随便分手的话我不
许你说出来。”
承殷使劲挣脱何宵的钳制却无济于事,索性不再白费力气:“我没有随便发脾气,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今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的事!”
何宵偏头想想,问道:“是因为我今天没有去接你吗?明明是你不让我去的……”
承殷气得跳脚,结结实实地在何宵肚子上打了一拳:“今天我是亲眼看到你和乔然约会了!别告诉我那是我的幻觉!”
听到承殷这么一说,何宵略微心虚一下,不过很快他又理直气壮起来,反正他和乔然只是简单的喝了杯咖啡,商量了件事
情,他们之间根本就是小葱拌豆腐。
终于知道症结所在,何宵心中总算不憋屈了:“你看见我和乔然了?那你为什么不来打招呼呢,我们真的没什么啊,只是
他拜托我办件事儿而已。”
“看你们笑得那么开心,我哪敢上去打扰你们的好事啊!”
何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哎呦,小祖宗啊,乔然他有男朋友的,就是那个魏诚,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为什么一定要想
那么多呢!”
承殷依旧满脸狐疑,继续质问:“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明明可以事先告诉我的,你为什么不说?”
“我就是不想让你多心呀,况且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这样越解释反而越乱。”何宵亲吻着承殷的头发,喃喃道,“相信
我,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腰部被攸然环上的手臂所收紧,刚才还暴躁气愤的少年忽然变得温顺脆弱起来,躲在何宵怀里闷闷地说:“那这次我再相
信你一次,以后和他见面都要向我报告,我允许了才准你去。”
何宵轻笑起来,手慢慢伸入承殷的衣中摸索着:“最近你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是因为越来越爱我了么?”
承殷抓住何宵的禄山之爪,阻止他继续揩油:“你又在干什么,不要乱摸!”
“都两个星期没碰了,摸一下怎么了。”说着何宵又要继续动手。
承殷吓得赶紧推开何宵,往卫生间里钻:“我尿急,要上厕所!”
“嘭”的一声,卫生间的门险些夹了何宵的手,万般惋惜地站在门口叹了口气,何宵只能回到客厅到处转悠。
这还是何宵第一次进承殷家的门,有好几次都是来到了门口却没机会进来,趁着这难得的机会,他开始肆意地四处打量。
客厅的窗台上方挂着两盆已经残败的吊兰,电视柜上摆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离门口不远的墙面靠着一只鱼缸,可惜里面
空空如也,缸底的几块石头倒是挺好看,茶几上自然不会有什么水果食物,因为这个家里常常是没有人在的,仔细闻闻空
气中有淡淡的异味,显示着这个屋子好久没有开窗透气了。
无聊地将屋中的窗子全都打开,何宵站在窗前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想起承殷还没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不禁揶揄地喊道
:“尿急那么久,你是不是在里面出恭呢!”
没见承殷答话也不见他出来,何宵走到卫生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讲话的声音。
声音很小,只能零星的听到几个 “没空”、“别再打来了”、“你有病”之类的词,语气不耐烦又强压着怒气。
这孩子又在跟谁讲话呢,搞得和背地偷情似的。何宵敲敲门,喊道:“承殷,干什么呐,和谁打电话呢?”
里面忽然没了声,接着传来水流声,没一会儿承殷打开门出来了,黑着张脸,何宵又问他在和谁打电话,他只是敷衍地答
道:“没有谁,一个神经病而已。”
周末承殷过得郁郁寡欢,他心坎始终里有一粒沙子,尽管不痛不痒,但总是悄无声息地磨着他的心情,他担心有一天所有
的耐心和信任会被这样磨完。
何宵也看出了承殷的心情,在承殷提出提前回校的要求后没有多加挽留,如果承殷不快乐,强留下来对谁也没益处。
中午承殷回了学校,下午又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对何宵有些冷淡,没有珍惜两人来之不易的相聚机会。
听到楼下有个男人找自己,承殷还以为何宵同样在想自己没打招呼就跑来了,兴冲冲地跑下楼去,看到的却是令他厌恶的
人——孟川。
真想装作没看见就转身离开,不过孟川已经眼尖地看到承殷,还朝他挥挥手,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惹得大家的目光全聚集
到承殷身上。
单从孟川的外形来看,绝对可以迷死一票的人,十一月份的天气干燥微凉,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米色风衣,敞着怀,在
阵阵凉风中挥动着衣摆,如果没有那次的酒吧事件,承殷一定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以为他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他如同炫耀般靠在宝马上,双手插兜,双腿交叉,眼神迷离地望着男生寝室楼的门口,经过的女生一步三回头的张望,出
门的男生也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承殷黑着脸走过去,作为同性恋,他对这种同性之间容易使别人产生误会的行为极为敏感,哪怕是何宵,他也从来都是让
其在校门口侯着,没想到这位直接开着车跑到寝室楼来了。
只不过是见过两面,而且上次在厕所接到他的电话也明确表示以后不要借机来骚扰他,但是承殷发现他说过的话完全被孟
川当作了一阵风。
part.37 吃饭
走到孟川面前,承殷说话自然没有好口气,连眼睛都懒得去看这个男人:“你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