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赌,八王的赌局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开封府后,将所有的线索都告诉了包拯,包拯听后沉吟半晌,点头,“原来如此。”
“大人,这次很有可能我们要对付两派的人,一方面是蛇鹰教,另一方面就是莫华宫。”展昭道,“而且据我看,蛇鹰教和莫华宫还有些矛盾,两派争夺的就是那尊小的白玉邪佛,现在看样子,那尊邪佛是在莫华宫的手里。”
“嗯。”白玉堂也点头,“而且这两方面在朝中都有人,莫华宫的人大概是跟王墨有关系,不过蛇鹰教的就要更厉害一些,另外,那个登杰相当的可疑。”
公孙也点头,“还有,那个离奇死了的夏国栋有可能是重要的人物,我看他可能也有些联系,既然有可能是西夏人,这次就大意不得。”
包拯听三人讲完,都点了点头,“几位说得都很有道理,我一会儿就进宫面见皇上,将这件事情说一下,这件事前既然枢密院牵涉其中,那么登杰就不适合再负责此次案件的查办了……呃,对了。”说到这里,包拯话锋一转,问众人,“你们对庞统这个人了解多少?”
“庞统?”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后,同时转脸看公孙。
公孙有些无奈地看他俩,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包拯看出了些端倪来,问,“怎么了?”
公孙就将与庞统认识,和今天帮他验尸查案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
包拯点点头。
“大人,怎么了?”展昭问,“怎么会突然问起庞统这个人的?”
“哦……”包拯捋了捋胡须,道,“今日早朝时候,八王爷跟我提起,他说庞统是个人才,有机会的话,最好让你们几个年轻人跟他相处一下,尽量别让他被他老子忽悠得跟开封府为敌,那时候就麻烦了。”
“呵……”展昭他们都忍不住笑,的确像是八王爷会说的话。
“你们既然与他有交集,那庞统此人,究竟如何?”包拯问,“刚刚宫里来人,说皇上有意让他执掌皇城禁军,不过又不知道他人品怎样,所以说想让他在开封府呆呆,叫我看看。”
“啊?”白玉堂一挑眉,“姓庞的呆在开封府?他老子舍得啊?”
展昭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激动。
白玉堂挑眉——我是为包大人着想啊。
包拯摸摸下巴,道,“我看皇上的意思,也有些想通过他来让我跟庞太师修好……改善开封府和太师府的关系。”
“大人。”公孙想了想,问,“那庞太师呢?他的意思怎样?”
“庞吉当然是希望禁军掌握在庞统的手里的了……不过么,他又怕我在皇上面前说庞统不好,所以今天看见我格外客气,笑得连牙肉都看见了。”包拯笑了笑,今早八王瞅见他的样子还问我,“老庞怎么了,是不是中风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想想庞太师笑得露出牙肉来的样子,的确是挺吓人的。
“我看那小螃蟹好像是比他老子强一些。”白玉堂想了想,道,“起码为人看起来挺正气的。”
“嗯。”展昭也点头偶是赞同。两人都看公孙,因为那天庞统脱光他的衣服也没对他干什么……可见人品很好。
公孙脸上尴尬,狠狠瞪两人。
“展护卫。”包拯道,“你跟白少侠一会儿抽空去趟八王府。”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问,“去王府做什么?”
包拯笑了,道,“八王说他得了一坛子好酒,找你们两个小朋友喝酒去。”
“那行。”白玉堂点头,“喝酒自然是要去的。”
“这酒估计也不是这么好喝的。”包拯琢磨了一下,道,“我看啊,他是想找你俩帮忙。”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这叫无事不登三宝殿,那老狐狸必然是有什么差事要找他俩帮忙,又不肯欠包拯人情,所以不直接跟他借人,而是拐着弯儿请他们喝酒。
“就这样吧。”包拯道,“我进宫面圣,把蛇鹰教和莫华宫的案子都要过来查,那登杰要是真有嫌疑就撤他的职先查办,到时候,你俩估计还得去趟莫华宫。”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随后,众人兵分两路,包拯进宫面圣,展昭和白玉堂去八王府,公孙则是回房休息,今天劳神得厉害,有些累了。
出了开封府的大门,白玉堂伸了个懒腰,道,“唉,猫儿,我说你跟这群老狐狸呆在一起实在太亏了。”
展昭大概是肚子饿了,跑到路边的点心铺子买了两个素馅儿的包子啃着,白玉堂挑挑眉,跑到一旁的铺子去买了两个鸡蛋饼,回来后,两人对视。展昭看看白玉堂手里的鸡蛋饼,白玉堂看看展昭手里的素包子……交换……
于是,两人左手素包子,右手鸡蛋饼,大摇大摆地边走边啃,往八王府走去。
“干嘛说我吃亏啊?”展昭问。
“他们都找你干活,但是不给你工钱。”白玉堂嚼着饼子道。
展昭啃着包子看他,“那你呢?你不也帮着干活么?我好歹还有些工钱拿,你为啥?”
“咳咳……”白玉堂被饼子噎住,转脸狠狠瞪展昭,“死猫!”
展昭坏笑,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拍拍手,前面就是八王府了。
门口站着八王爷的侍卫郝京,抬眼看见展昭和白玉堂来了,赶紧就迎了出来,“二位可来了,王爷吃完饭就开始等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来真有事儿啊。
两人跟着郝京直接进了八王府,穿宅过院到了后院的一所小亭子前面,就见八王若有所思地靠在亭子的一根柱子上,望着湖水发呆。
白玉堂有半年多没看见八贤王了,现在一看,八王还是一贯的优雅气派,一身华服却能让他穿出那么些素雅来,虽然快五十岁的人了,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大概是经常没什么表情,所以不容易有皱纹吧。儒雅斯文的外表下,只有认识的人才知道,这位可是大宋第一黑,包拯外面有多黑,八王里面就有多黑!
“王爷。”郝京上前提醒八王,“展护卫和白少侠来了。”
“哦……”八王转回脸,站了起来,道,“包拯可算是把你俩给我送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送来”这俩字,都觉得有那么一丝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王爷。”展昭和白玉堂毕竟都挺尊敬八贤王的,给他行了个礼。
“唉,坐坐。”八王向来自来熟,也不管年纪大了两人一轮,给两人倒了两杯酒,道,“白少侠很久没见了啊。”
白玉堂接过酒杯,对八王笑了笑,道,“的确有大半年没见了。”
八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道,“尝尝,能喝出这是什么酒么?”
展昭向来只从颜色来辨别酒,红色的是西域葡萄酒,黄色的是黄酒,白的是米酒,其他颜色的是毒酒……今天八王拿出那么一杯子黄不拉几还有那么点绿色的酒来,展昭眯起眼睛——毒酒?
如果说展昭平时有空就喜欢逗个猫遛个狗,教教小孩儿练功夫什么的,那么白玉堂的兴趣就跟皇家那帮子权贵们更加贴近一些,琴棋书画酒色财器,未必会沾却都懂得行赏。他端着就杯酒晃了晃,笑道,“这是蒙古酒啊?一半青稞一半竹叶青,加的水调制的……这酒极烈。”
“蒙古酒?”白玉堂的话勾起了展昭的好奇,端着酒杯看了看,问,“青稞和竹叶青哪里都有,为什么偏叫蒙古酒呢?蒙古那头来的么?”
白玉堂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地摆了摆,给展昭解释,“猫儿,你尝尝,关键是在调这两种酒的水上面。”
展昭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皱起眉头才把那一口酒咽了下去,随后就感觉像是有一条火线一直进入自己的肚腹,呛辣之意直冲上脑门……缓了片刻才缓过劲来,喘了两口气,展昭赞叹,“好烈的酒啊……可是,味道好怪啊。”
“所以说关键在水上。”白玉堂将展昭的酒杯放到桌上,用一根筷子挑出了里头一块还没有融化的冰出来,“这水是冻水,从山里采出来的时候就是冰,是加入酒中之后慢慢融化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来,对展昭道,“看。”
展昭凑过去看,就见白玉堂将火折子挨在了冰上……冰着火了。
展昭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厉害!”的表情,引得白玉堂也笑了。对坐的八贤王边喝酒,边看着两人摇头。八王第一眼看到白玉堂的时候就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展昭能跟他处得来了吧,果然,后来两人成了知己。跟白玉堂这样的人相处要有一定的气量才行,这种气量,年轻人里头,八王只在展昭身上看见过。就拿刚刚两人说酒这段来说,展昭是个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的实在人,白玉堂大概最想看的,就是他最后吃惊的那一个表情吧……展昭真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八王看两人就快把自己无视了,便道,“这酒挺有意思吧?”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有意思。”
“是蒙古王子给我的。”八王站起来,轻轻地转着拇指上的一个翡翠扳指,道,“熬登王子前几天刚来的,据说是个文武全才,皇上让我陪着他几天……这王子好赌,跟我打了个赌,每人两万两……输钱是小面子是大么,对不对?”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事情来了吧。
“我盘算了一下,能帮我把这场赌打赢的……也就只有你俩了。”八王看了看两人,见白玉堂眉头挑了挑,就道,“我也不让你俩白干,毕竟你们不是我的人,对吧?但是你俩都是有身份的人,给钱不像个样子你俩也不稀罕,不如这样吧,你俩帮我赢了这场比赛,算我欠你俩一个人情,以后还,如何?”
白玉堂看展昭——怎么样?合算不?
展昭想了想,回看——貌似还不赖。
两人达成共识——这生意合算啊,说不定以后哪天忍不住宰了姓庞的,有八王爷顶着也不用抵命了!
第三十话:佛,巧寻白玉佛
见展昭和白玉堂答应了,八王爷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来……看得展昭和白玉堂心里直发毛。两人心中后悔,失算了啊,刚刚光想着占便宜的事情了,应该先问问这老狐狸要他们帮什么忙才是,八王爷哪儿有肯吃亏的时候啊,铁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跟那蒙古王子打赌……”八王爷说到这里,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笑了笑,“你们别紧张,起因呢,是因为那熬登非要说我们宋人多是书呆子,功夫差身体弱,连贼都比蒙古的要差,他这阵子光偷儿就抓了好几个,都是不堪一击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听八王爷继续往下说。
八王叹了口气,道,“我好歹也戎马出生,自然是听得别扭的……所以么,就说他熬登遇上的是些半吊子江湖人,然后那熬登就说,有一样东西,就算我们大宋最厉害的江湖人去偷,也是绝对偷不走的。”
展昭和白玉堂的嘴角抽了那么一下,问,“然后王爷你就跟他赌了?”
八王摸摸鼻子,道,“那是,这关系到我大宋的颜面,还有你们天下练武之人的尊严问题。”
展昭和白玉堂心说,拉倒吧,你不说你自己看那皇子不顺眼,想挫挫他锐气。
“那究竟是要偷什么?”展昭问。
“嗯……熬登的人头。”八王摸摸下巴,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住,随后,白玉堂假意是摸下巴,用手挡着嘴低声对展昭说,“老狐狸让人给涮了。”
展昭也忍笑,八王就在他们对面,见两人的表情脸上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道,“熬登他老子跟咱们关系不错,宋蒙也一向相安无事,要偷他脑袋,就得宰了那小子,我是觉得宰了他也挺解气,不过打仗就不好了。但是偷不来他脑袋,那我就输啦,这多没没面子,所以就想到找你俩帮忙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可难办,就知道这王爷没什么好事,果然。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怎么办?
展昭挑挑眉——我也没招。
白玉堂眯起眼睛——这老八不一直都是老狐狸么,还有让人摆一道的时候啊。
展昭笑眯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么。
“咳咳……”八王爷咳嗽了一声,问,“你俩觉得呢?那熬登也算是有备而来,故意想了这个招来占便宜的,你俩要给大宋武人争气啊,是不是?”
白玉堂摸摸下巴,道,“不宰人怎么取人头啊?”
八王爷叹口气,道,“要真能宰了他我还要你俩干嘛?关键是要他的头,但是不能伤他。”
白玉堂小声嘀咕,“认输算了。”
八王爷装作没听见,笑道,“既然二位肯帮这个忙,那就是再好不过啦,嗯,三天时间,三天内偷他的人头,他就住在我王府的后院子里,呵呵,这几天就辛苦二位啦。”
等从八王府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白玉堂边走边道,“看吧猫儿,我就说么,无事不登三宝典。”
展昭伸了个懒腰,道,“这脑袋怎么偷啊?”
“回去问问包大人和公孙吧,看看他们有没有主意。”白玉堂边走边道,“实在不行的话,咱俩就跑吧。”
“跑?”展昭纳闷。
“嗯。”白玉堂笑呵呵,“实在不行那不得罪八王了么,那以后那老狐狸还不得经常给你跟包大人穿小鞋啊,咱俩还不如跑了得了!上山种地去。”
展昭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私奔呢,还上山种地……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到了开封府的门口,就看见门口的上马石上拴着几匹马,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人来了?
进了开封府,展昭拽住了个衙役,问,“谁来了?”
衙役笑了笑,道,“是枢密院的人接到圣旨了,将案子都转交给开封府,那些马儿是枢密院的人骑来的。”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心说,包大人动作够快的啊,随后,两人进了书房。
“回来啦?”包拯笑问,“王爷给你们什么好差事了?”
两人哭笑不得,大致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包拯听后也大笑了起来,道,“的确是个难题啊。”
“大人,你有招没有?”展昭问。
包拯想了想,道,“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跟他来招强词夺理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对视了一眼——好像有些意思啊。
“我看,你俩今晚就能办了这事儿。”包拯捋捋胡须,又问,“跟八王爷讲好条件了么?要到什么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