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 下——飞鸟琳

作者:飞鸟琳  录入:12-30

安洁丽娜走过去,远远站着。菲斯莱特作势要起来拉她,她慌忙走到床边坐下,按下他的肩头,说:“别乱动,牵动伤口就不好了,你不是说还疼得厉害吗?”

菲斯莱特嘴角翘起,笑得很高兴,说:“这么说,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埃尔弗已经走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安洁丽娜虽然惭愧,却也不再否认,说:“是啊,你肯定是知道他不在的。他为什么要悄悄离开呢?你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么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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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莱特煞有介事地说:“当然是为了利默里的麻烦事北上了。他一直跟公爵不和,这一次又意见相左。公爵是个崇尚武力的人,听到利默里的消息,毫不犹豫地提出要出兵平叛。而陛下就不同了,总是在一些小事上纠结。他说利默里的亲王莱尔德也歹也算是王族后裔,要给予额外的宽待,贸然出兵有碍于祖先的情面,应该平心静气地讲和。”

安洁丽娜完全搞不清状况,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利默里出了什么事?”

菲斯莱特也不诧异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耐性解释:“利默里是王国北面的小岛国,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安洁丽娜点头。菲斯莱特接着说:“利默里虽然是个独立的小岛,不过首脑亲王莱尔德是王国某一代国王的后裔,所以表面上一直臣服于王国。可是近上岛上的贵族越来越不安分,不久之前亲王莱尔德亲自给挑明了,完全脱离王国的控制。公爵决定了出兵,马上就付诸行动,不理埃尔弗的想法。而埃尔弗也根本没有办法反对公爵,只能让公爵先离开。埃尔弗想要和谈,不会因此就退缩。紧跟着就走了,就只是为了抢先去跟利默里的贵族们讲和。所以他要悄悄离开,如果被公爵知道,不但不能谈和反而要内讧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不要讲给别人听哦。”

战或者和,安洁丽娜并不关心,只是问:“陛下偷偷出去,其实会很危险吧?这种事情虽然重要,可是他也不用亲自去吧,派个可靠的使臣不是更好吗?”

菲斯莱特忍俊不禁,说:“那么,小姐,请问谁是可靠的使臣呢?”

安洁丽娜果然语塞。她生性内向,听出取笑的意思,就闭口不语了。

她这样反应,菲斯莱特反而拿她没办法,只能主动转移话题,说:“刚才看到你拿了东西,是什么?给我带的礼物吗?”

既然已经来了,她就坦然地拿了出来,说:“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做礼物,想到你一个人也许会无聊,就带了一棵盒栽过来陪你。”

菲斯莱特接过来时,却是小到难以想象。花盆是粗瓷的,但也并不是随便的杯子罐子,而是规规整整的一个花盆,只有拳头大小,盆外侧绘着蓝色的水波纹图案,里面装着黑油油的土。乍看之下,简直就像一盆没种植物的土,细看才发现,原来中间已经抽出了小指指尖般细小的浅绿嫩芽。菲斯莱特觉得不可思议,问:“这是什么?”

安洁丽娜说:“这是从新大陆上带回来的一种植物,叫做含羞草。我去年已经种过一次,今年的种子还是新的,好不容易才跟别的女孩子要来的。”

菲斯莱特对这些姑娘家的玩意儿并不完全了解,听安洁丽娜讲得郑重其事,觉得非常好笑,说:“这个所谓的含羞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还得大费周折地从新大陆上弄过来,然后你还得辛苦跟别人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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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丽娜说:“它长大之后,叶子像一片一片的羽毛,开的花是浅紫的,毛茸茸的像小球,如果用手指轻轻碰一下它,它会把叶子卷起来,就好像在害羞一样。”

菲斯莱特其实觉得叶子卷不卷之类的事情实在够无聊的,也只有安洁丽娜这样的傻姑娘会喜欢,但脸上却做出惊奇的样子,说:“我还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植物,可是现在这么小,一点都不起眼。”

安洁丽娜说:“它刚刚长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又细又弱的,不太容易养活。我看到你这房间光线并不是最好的,不过它比较喜欢稍微阴一点的地方,放在这里应该很合适。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请你帮忙养吧。不用特别做什么,泥土是事先调配好的,所以不需要再施肥料,按时浇水就可以了。因为它还很小,浇水的时候要稍微多留意,每次不能浇得太多,要时时保持土壤的湿润,不然它的茎一下子就枯了。有它陪着你的话,应该就不会无聊拉,而且会看到它一天一天的不停地长大,很有意思的。”

菲斯莱特心里暗暗想到,比起养大这东西,我对掐断它更有兴趣些,嘴上却说:“你真的好细心,为了我想得好周到,这个礼物太了不起了。而且,我受伤之后,你还是头一个送我礼物安慰我的人。”

安洁丽娜说:“这么婆婆妈妈的东西,我只希望你不要厌烦就好。只是放在你这里做个消遣,就算养不活也没关系的。”

菲斯莱特说:“你太小看我,我可是很能干的,养活这么一棵小东西还是难不倒我。”

安洁丽娜笑了起来,说:“那可难说,有些事情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菲斯莱特说:“就算我养不好也关系,还有你可以天天来看看它的状况,应该没问题的。”

安洁丽娜转开脸,不敢看他,说:“很抱歉。我以后再也不能来看你了。”

菲斯莱特说:“为什么?只是来看看我陪我说一小会儿话也不愿意吗?”

安洁丽娜说:“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这样做不合适。”

菲斯莱特显得很情急,说:“从你上次来看我,到今天,已经都超过十天了,我也不奢望天天都能看到你,只是偶尔来一次也不行吗?就像普通的朋友那样也不行吗?”

安洁丽娜说:“不行。”一边想起他之前说的“只要一见到我,她的心就要背叛自己的婚姻”,一边又觉得很奇妙,为什么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心情无法控制呢?

菲斯莱特抓住她的手,说:“安,为什么要这样说?何必去管别人怎么想?不要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让自己缚手缚脚,那不值得。”

安洁丽娜心想,事情哪里这有么简单?别人的想法可以不管,可是自己心底的那份罪恶感和愧疚又该怎么面对?她站起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猛地一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向后倒下去跌在了小床上,眼前一花,床上的人已经一跃而起,翻身压住了她。

(含羞草穿越了。这里的时代比含羞草被发现的时代应该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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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丽娜惊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菲斯莱特的脸就在眼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笑意盈盈的。安洁丽娜梦呓一般地说:“你的腿没有受伤?”

菲斯莱特笑着说:“受伤当然是受过的,不过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安洁丽娜说:“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说疼得厉害。”

菲斯莱特说:“骨头裂开了当然会疼,不过我又不是老头子,这点伤十来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安洁丽娜一时拧起来,说:“不是的,我听得很清楚,你当时说一直疼得厉害。你为什么要骗我?”

菲斯莱特说:“如果不这么说的话,你怎么肯来看我?”

其实这话大有问题,菲斯莱特一直躺在床上装病,欺骗的并不只是安洁丽娜一人而已。安洁丽娜却想不到这一点,一颗心霎时狂跳起来,手脚都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菲斯莱特的脸俯了下来,轻轻咬住了她耳垂,舌尖慢慢舔舐。安洁丽娜何曾经历过这些,相比之下,埃尔弗的爱抚简直像是照本宣科的功课了。她扭开脸想避开,那唇舌却穷追不舍,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她只能鼓起勇气说:“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

菲斯莱特抬起了脸,笑得非常温和,说:“为什么不能这样?我们本来就是相爱的,相爱的人做这种事情很合情理吧。”

安洁丽娜说:“好吧,我承认,我很爱你。从第一次在舞会上看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做不到不爱你。可是我自己也知道,你不会跟我在一起的。即使陛下不肯要我,你也不会跟我在一起的。”

菲斯莱特的眉毛挑起来,用一副奇怪的口吻说:“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

安洁丽娜说:“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想不通。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围绕着你,你怎么就会单单喜欢我了呢?你只是心血来潮随便逗我玩一玩,对吧?过后就不会再记得我了。更不会娶我的。”

菲斯莱特说:“我亲爱的安,你怎么会自卑到这个地步呢?我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到你的美。女孩子大多都是一样浅薄,讲究虚荣,攀比穿戴,你的打扮比起其他的女孩子的确很黯淡,但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因为你就是最漂亮的那一个。我是个男人,本能地爱上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你总不至于要来怪我吧?而且你的性格又是那么温柔乖巧,心思又那么剔透灵巧,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安洁丽娜说:“陛下临走的时候,向我求婚了。”

一语既出,菲斯莱特果然脸色大变,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那么我得恭喜你了,很快你就要做王后了,一个王国里最尊贵的女人,能得到其他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那是埃尔弗可以给你的,我却无法给你。”

安洁丽娜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了枕头上,说:“只有上帝才听得到我的心声,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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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莱特相当窝火,说:“嘴上说着不想,可是实际上已经决定要风风光光地嫁给埃尔弗了吧?”

安洁丽娜说:“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其实陛下并不爱我吧。他总是对我笑着,但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那种眼神就好像在说,他永远都不会爱我的。可是他对我很好,我想不会有人比他更好了。我明明这么低贱卑微,他却一直都重视我尊重我,就算我没有能力报答他,至少不能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菲斯莱特说:“跟我睡觉就是对不起他的事吗?”

安洁丽娜没有说话,但那眼睛分明在说那是当然的。

菲斯莱特说:“你的这种想法根本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又说要嫁给埃尔弗,连身体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这样不是太狡猾了吗?明明是跟我相遇在先的,不是吗?而之后我也一直在追求你不是吗?你说你爱着我,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安洁丽娜说:“你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吧。”

菲斯莱特非常气愤,其原因相当扭曲,但其程度却跟被爱人背叛时的气愤不相上下,说:“如果你不愿证明,就把作为小女生最珍视的第一次给我吧。你还没跟男人睡过吧?”

安洁丽娜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私心相恋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想象里面,她的爱人是不会说这种不知廉耻的话的,任何略具风度的贵族也都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这时候她才明白,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卑鄙的陷阱里面,这个小房间相当偏僻,而菲斯莱特又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她根本无法反抗。

菲斯莱特看着她那怯生生的神情,涌出了一些恶意的快赶,说:“你何必这么拘谨,反正埃尔弗也是不会在乎你的第一次的。对他来说,只要有个女人摆在他身边,到时候给他一个继承人就行了。既然他都不在乎了,你又何必傻乎乎地守着自己的身体呢?”

安洁丽娜害怕起来,低声哀求:“我求你放了我吧。我们做这种事情一点意义也没有。也许有些女人会觉得背着丈夫找个情人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我受不了。”

菲斯莱特并不理睬,一手压住她的肩膀,一手解开了她的胸衣。安洁丽娜的长相算不上天姿国色,可此时露出的一身肌肤却是细嫩柔软,腰肢和腹部的线条都极纤细优雅。菲斯莱特审视一番,暗暗想着,要是真让这姑娘嫁给埃尔弗,还真是便宜了埃尔弗了。他为了装病已经禁郁了一个多月,在他的人生里面算是一个少有的纪录了,这时候一看到光捰柔润的肌肤,一股郁念涌上来,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到了这个地步,安洁丽娜要再反抗也只是让自己难堪而已,只能小声啜泣着任他为所欲为,内心里懊悔自己怎么会那么傻,可是懊悔也已经完全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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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丽娜不知道那件可怕的事情到底持续了多久,除了痛苦和羞耻,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别的,而且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超出了身体上的折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那个房间的。菲斯莱特在她的身上折腾了个彻底,最后非常突兀地睡着了。她浑浑噩噩地整理好衣服,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走廊上很暗,使她恐惧得再次哆嗦起来,不顾一切地直想去到光亮的地方。不知不觉地走出了门廊,走到庭院里,四面八方都是耀眼的阳光,打到身上像火烤一样的烫,眼睛被光芒灌满,刺痛并且晕眩,但这些,却使她稍微好受了一些。身下持续地挫痛着,可怕的皮肤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身上,但阳光让她有了一种那些阴暗的事情都很渺小的错觉。

周围一片寂静,她说不清这是因为真的没有其他人,还是她自己已经精神失常了,只是不停步地向前走着,就好像一停下来就会被那个阴暗的房间里的鬼怪追上。

当一只宽大的手掌猛地从背后按上她的肩头的时候,她吓得浑身一抖,僵住无法动弹。身后的人赶了上来,并不是菲斯莱特,也不是鬼怪,而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机械地行了个曲膝礼,说:“伯爵阁下是在找我吗?”

伯爵普罗克特几乎没有跟她单独说过话,这时候却很直接地说:“是呀,安小姐,听仆人说你来了,但又不知道你待在哪里,我就出来找了你好一会儿了,刚才远远的一直在叫你,可是你都没听到。”

伯爵的声音在安洁丽娜的耳边忽大忽小,她努力做出平静的神色,说:“阁下有什么事都请尽管吩咐。”

伯爵却已经看出安洁丽娜神情不大正常,叹了一口气,说:“安小姐,原来你已经听仆人说起过了吗?”

安洁丽娜一楞,说:“什么事情?”

伯爵审视了她几秒钟,说:“我们还是回去慢慢说吧。”

那栋长方形的大建筑现在远远看来很像个魔窟,安洁丽娜害怕再回去,却只能点头。

伯爵带着她走过前庭,穿过凉阴阴的门廊,走上年代久远的楼梯,安洁丽娜一路上毛骨悚然,奇怪自己从前竟然会认为这是一栋奢华漂亮的建筑。伯爵一种带把她带到书房,和她在单人小沙发上面对面地坐下来。

伯爵不紧不慢地开了腔:“那么,我想,陛下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实际的状况吧。”

安洁丽娜摇了摇头。

伯爵说:“陛下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喜欢多做解释而已。那么我就来多事地讲讲清楚。北方的势力向来都不强大,不论是利默里还是长岬四郡,单独来看都完全无法与王国抗衡,但是王国南面还有更加强大的麦西亚,所以北方局不稳的话,整个王国都会动荡不安。对于公爵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安洁丽娜点头示意能听懂,伯爵就继续说了下去:“对于陛下来说,过往任何时候最大的敌人就是公爵,可是对公爵来说,目前最大的祸患就是北方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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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丽娜不明白为什么伯爵要强调公爵的祸患,只是安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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