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之火+番外——逆向火箭

“……”安德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嗯。”

斯捷尔应该是在担心自己，所以无论如何都想来探望自己吧，不擅长与他人接触、身体不好的斯捷尔为了自己那么努力，自己却怀疑他，简直太过分了，自己当时一定太害怕才把怪盗β看成是他，安德烈扶住额头“等他醒了以后能带他来见我吗？”

“但是现在禁止您与任何非工作人员接触……”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安德烈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好、好吧……不过只有一小会。”

护士勉强答应下来，三个小时候才带斯捷尔过来，护士关上门离开。

“斯捷尔……”

“安德烈，抱歉。”

“笨蛋，你道什么歉。”

“需要我道歉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斯捷尔坐到床边。“我不会请求你原谅我，但是请把我的话听完。”

“……好。”

“你向我表白那天我吃惊极了，因为从来没想过会与你两情相悦，原本只是想把这份心情藏在心底的。”斯捷尔低下头，安德烈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却清楚地感觉到你一点一点地进入我的内心，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努力积极地活着，能理解我的作品，解救处于困境中的我，你像是光一样……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我是个除了画画以外什么都不会做的人。”

“斯捷尔很优秀！”安德烈想努力解释，但是却无法好好地整理语句，脑子完全被斯捷尔也喜欢自己这件事所占据，命运女神，您真的存在吗？他开心得几乎顾不上去思考其他事情。

“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只会伤害你。”

“怎么会！”安德烈猛地坐起来，胸前一阵疼痛，一定是不小心拉开了伤口，安德烈痛苦地捂住伤口。“唔……”

“安德烈，小心。”

“斯捷尔你不是努力来见我吗？只是为了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足够了，没有什么伤害不伤害的。”

“安德烈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斯捷尔温柔地捧起安德烈的脸。“不过这样就够了。”

斯捷尔从口袋里拿出小试管，把试管中的液体含在嘴里，轻轻吻着安德烈的唇，把液体灌进安德烈的嘴中，让他咽下。

“斯捷尔，这是……”

“特殊服务吧？”斯捷尔又再次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一下安德烈的唇，然后站起来。“以后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就够了，请你把对我的感情藏在心底，这样慢慢就会忘记的。”

斯捷尔离开了病房，安德烈不明白他话中的意图，为什么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安德烈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一定要弄清一切。

怪盗β一定是认识斯捷尔的，说不定使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威胁斯捷尔。

“斯捷尔，等着我。”

安德烈对着门口说道，不管斯捷尔是否能听到，他都要与斯捷尔这样约定。

10.《神曲》（下）

“简、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护士捂住嘴，安德烈就在几天前被怪盗β用枪射中了心脏，而如今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完全康复了，除了胸口的疤痕以外，他身上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这件事确实发生过。为此国外的专家也专程赶来为安德烈做了大大小小数十项检查，一切显示他身体健康。

“真是受够了。”安德烈不耐烦地换上自己的便服，其实他还应该做一些检查，但是安德烈对这些事没有兴趣，他只关心怪盗β，他与收藏《神曲》的那位收藏家约好今天去拜访他，《神曲》已经被盗，但是安德烈希望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收藏家为自己失去珍贵的藏品而感到非常伤心，不停地咒骂怪盗β。

“那天是放在这里吗？”

“是的，我把《神曲》放在保险柜中，这个保险柜有五层，每一层都设置了非常复杂的密码，不仅是需要输入密码，还要校验指纹和虹膜，最后由十几个警卫在这里守着保险箱。怎么想都是万无一失的方法，可是他却得手了。”

“怎么可能……”

“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敢相信，他走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无法动弹，然后他就直接把手伸到保险柜，穿过了厚厚的保险柜拿出了《神曲》。”

“……”怪盗β果然不是普通人，安德烈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东西就这样顺利被盗走了吗？”

“是的，那个混蛋，碎头机、犹大尖凳、铁处女……我要把这些刑具都用到他身上！”收藏夹愤恨地说道，这位收藏家热爱中世纪的一切，所以连刑具都收藏了，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个可怕的人。

安德烈苦笑着看着他“请问怪盗β是直接拿着《神曲》离开的吗？”

“是的。”

果然还是搞不懂怪盗β的行窃动机，有些东西要带走，有些则要收走，到底是根据什么标准来判断的？

“他拿走《神曲》以后从那边的阳台跳下去逃走的。”收藏家指着阳台。“过程大概就是这样，之后警察们也好好地搜查了一番，没找到任何线索。”

“请问那本《神曲》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是由桑德罗?波提切利负责插画的最早的一版《神曲》，上面还有桑德罗?波提切利的签名。”

“那个桑德罗?波提切利是很厉害的画家吗？”

收藏家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不会不知道他吧？即使是完全不了解艺术的人，也一定知道那幅著名的《维纳斯的诞生》。”

安德烈终于了解到这位画家是多么伟大的人，再加上这是世界闻名的《神曲》的初版，本来那个年代的书就十分昂贵，再加上这样的历史价值，价钱再贵都是能够理解的。

“原来是那么厉害的人。”

“我相当欣赏他的作品，不过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他怎么了？”

“真是搞不懂他怎么会受了萨佛纳罗拉的影响，唉，可惜了……”

安德烈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萨佛纳罗拉？”

“嗯，你知道虚荣之火吗？”

“知道。”安德烈点点头，他听斯捷尔提起过。

“虚荣之火就是萨福纳罗拉点燃的，桑德罗?波提切利竟然因为他的布教毁了自己的作品。”

“萨福纳罗拉这么做的原因是？”

“他就是个利用宗教唬人的混蛋！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事情，混账东西！”收藏家愤恨地说道，恨不得把萨福纳罗拉也送到他收藏的刑具面前。

收藏家虽然脾气火爆，爱好又有点奇怪，不过却告诉安德烈不少有用的信息“那么请问您对巫术有了解吗？”

“我有收藏过一些相关文献，还有些巫术书的手抄本，但是那些东西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

“会带来巨大的灾难，不要以为那个时代的人都很愚昧。”

“可是他们还相信炼金术不是吗？学过化学的都应该知道石头和黄金的构成差了多少，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炼金是为了接近神，因为黄金是最完美的金属，能造出最完美金属的，不是神又是谁？而且否定石头能变成黄金这点可不好啊。”

“哦？”

“只要知道方法就能办到，炼金术是一门十分精密的艺术，每一步工序都不得有分毫差错，对原料更是非常讲究。”收藏家激动地说道。

安德烈叹气，自己大概也不会再在这里得到什么情报了，向收藏家告别以后离开了他的家，总觉得收藏家的话还是稍微给了自己一些启示，不过却没有提出最关键的一步，安德烈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走回家。

关于怪盗β有太多不能用常理来思考和回答的事情，真的如收藏家所说，真的像炼金术这样的法术吗？

安德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斯捷尔家楼下。

果然还是很介意那天斯捷尔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德烈走上楼，按响斯捷尔家的门铃，过了许久门才被打开，安德烈被斯捷尔吓了一跳，他的眼睛被纱布盖住，头上缠着绷带，嘴角破皮发肿，眼角淤青，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被前臂吊带固定着，他向前走了一步，腿也有点瘸，安德烈觉得斯捷尔被衣服覆盖的皮肤下面也一定是伤痕累累。

“斯捷尔，这是……”

“……”斯捷尔叹了一口气。“跟你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别管我了。”

安德烈像是没听到斯捷尔的话一样擅自走进他家，客厅的桌角还残留着血迹，这里凌乱不堪地仿佛是被强盗洗劫过一样。

“斯捷尔，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烈，你快点离开这里，求你了。”

“我亲爱的斯捷尔，你在做什么呢？嗯？”一个声音插入了两人的对话，安德烈把视线移向门口，惊讶得说不出话，在那里站着一个与斯捷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写满了残虐。

“哥哥……”

哥哥？安德烈看着那个男人“你是斯捷尔的哥哥？”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苍蝇。”

“！”这种熟悉的语调让安德烈想起了那个给了自己一枪的男人，他握紧拳头，现在怪盗β并不是最优先。“斯捷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斯捷尔，你听到没有，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好意思问出这种问题。”

“哥哥，请不要把安德烈扯进来，你对我怎么样都行，请……”

斯捷尔的哥哥迅速冲了过来，狠狠踢了斯捷尔一脚，斯捷尔吐出了暗红色的血液，咳嗽了几声后费力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安德烈愤怒地向斯捷尔的哥哥挥起拳头，却被对方轻易躲过，然后补上一脚，安德烈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斯捷尔的哥哥扣住他的手，拉起他的头发，让安德烈看着斯捷尔的惨状“都是因为你他才变成这样的。”

“跟安德烈没关系，只是我擅自，咳咳、咳……”

“他不是你弟弟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斯捷尔很痛苦！”

“你以为我不关心他吗？我悉心为他调制好了药剂，他却不喝，为了让他自愿喝药我只能采取这种方法，总有一天会因为无法忍受疼痛而乖乖听话把药喝掉把。”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药？”

“那是名为圣药的美妙物品，不过你只是个苍蝇肯定不晓得，虽然不晓得，你可是好好地品位过圣药的味道呢。”

“难道……”

“没错，斯捷尔竟然连续两次偷走圣药，只不过是为了救你这条贱命，我真是无法理解。”

“果然，你是怪盗β吗？”安德烈气得全身颤抖。

“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你可真幸福呢，因为喝过两次圣药所以就算被子弹打烂了心脏也依然活了下来，被大家赞美，斯捷尔却变成这幅德行，啧啧。”

“斯捷尔，为什么不喝那个药？喝下以后身体就会变好不是吗？”安德烈思绪混乱，还是有些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

斯捷尔摇摇头“虽然是这样，不过我有不能喝的理由。”

“还有比生命还重要的理由吗？”

“有的，所以这样就够了。哥哥，放他走吧。”斯捷尔哀求道。

“抱歉，我可不是慈善家。”

“哥哥，拜托，求你了。”

斯捷尔的哥哥毫不留情地一拳打晕了安德烈“斯捷尔，别扫我的兴，好戏才刚刚开始。”

11.间章（上）

安德烈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在疼痛，“嘶——”他费力地坐起来，捂住脸颊，然后看着沾满血液的手心，看来自己被揍得不轻。

“混蛋。”安德烈咒骂道，他扶着墙站起来，不得不庆幸斯捷尔的哥哥没有把自己捆绑起来，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发现身边有一堆被割断的绳子，安德烈感觉身体沉重，走路像是喝多了的醉汉一样，自己所在的门突然被推开，安德烈一瞬间绷紧神经，当他发现那个人是斯捷尔以后松了一口气。

斯捷尔单手拿着医药箱，箱子上还搭了一条毛巾“我想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谢谢。”

安德烈坐在有月光的地方，斯捷尔单手操作起来有些困难，安德烈也尽可能地帮一些忙，清理完伤口以后原本洁白的毛巾几乎完全成了暗红色。

“没有伤到骨头，休养一阵子就会好了。”斯捷尔露出安心的表情，他担心哥哥会杀掉安德烈。

“斯捷尔，那个圣药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解释，那是由具象化的信仰、感情、梦想等等凝聚起来的东西为原料调制而成的。”

“我还是不太懂……”

“不懂就算了，趁现在赶紧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你哥哥呢？”

“他出去了。”

“那我们一起走。”

“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这样对待你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的生命是哥哥给的，做出那么多违反他的事情，我的罪已经够深了。”

“真是的！”安德烈索性不与斯捷尔争论，直接靠着蛮力把他拉走，斯捷尔本来就不如安德烈健壮，现在又身受重伤，即使奋力挣扎只能被安德烈拉着走。

两人已经走出了很远，斯捷尔仍然试图说服安德烈放开自己“哥哥他一定会找到我的，安德烈，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斯捷尔，我说过我爱你。”安德烈回过头。“你早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这并不是牵扯，无论是多残酷的事情也好，我都想与你一起面对，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独自逃开的。”

“安德烈……”

“所以，跟我一起走吧。”

斯捷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随安德烈离开，他背叛了哥哥，背叛了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虔诚信奉的信仰，他很痛苦，可是并不后悔。

安德烈确定如果回家的话斯捷尔的哥哥一定会追过来，还是选个不起眼的小旅馆比较好，但是那种地方条件太差，自己还好，斯捷尔身上还有重伤，住在那种环境对他身体不好。

斯捷尔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拉着他到了一家偏僻的旅店“安德烈，不用担心我的。”

“至少找一家附近有医院的旅店……”

“不行，那样很快就会被哥哥找到。”

“话说为什么不喝药？既然有那样的效果，一定很快就能治好你。”